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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血染红了西海,所有人战至力竭。宫小蝉在众人的掩护下重新封印了妖穴,失去希望的妖魔们疯狂地反扑,叶开为了保护宫小蝉失去了一只手,单潺潺肺腑被妖魔洞穿,南珂的随身佩剑刺进了最后一只妖魔的心脏,然后剑身碎成粉末。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惨胜终于落下帷幕的时候,南珂却突然重伤了燕朝虚,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长笑而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南珂一开始就中了魇魔的魔种,魔种催发人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欲望,大抵因为他道行高深,所以一直没教人看出端倪。
同为元婴,叶开比所有人想得更远一些:虽然魔种厉害,但以南珂的修为,那粒魔种根本奈何不了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抵抗……或许是下意识的不愿抵抗。
燕朝虚陷入昏迷,宫小蝉愧疚地照顾他,四处奔波为他寻觅灵芝仙草,数月后燕朝虚终于苏醒,却失去了百年间的记忆,以为自己只有十岁,而且仇视所有的东华教教徒,在看到宫小蝉的佩剑后,他再也不肯让她接近他。
宫小蝉原本就对他有愧,又担心有一天南珂回来还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于是她离开了小枫林,只身一人寻找祛除心魔的办法。
这一找,就是三年。
……
那真是他生命里最沉重的玩笑,后来燕朝虚经常想,如果那场事故里他没有失忆,如果那三年他没有缺席宫小蝉的人生,如果他和她一直住在白鸟谷,两个人,两个人……
“她看到了?”单潺潺的声音将燕朝虚从回忆中抽出来,他看向走进厅堂的荆戈。
荆戈的鬓角上带着细微的雨珠,他没回答单潺潺,径自回到座位,端起茶盏,抛下一句:“宫小蝉也在那里。”
荆戈口中的“宫小蝉”,自然是指这个世界的宫小蝉。一起生活了十年却还是连名带姓地喊那个人的名字,也只有荆戈能做出来了。
荆戈的想法,燕朝虚大约能猜得到:就像“蝉蝉”这个称呼专属于单潺潺,这里会叫“宫小蝉”的也只有荆戈而已。
说到底,坐在这里的三个人,没有哪个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但如果必须忍让才能维持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那么至少,希望那个人有些什么是专属于自己的。
“她又去那里了啊。”单潺潺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显然他也清楚那座坟冢的主人对宫小蝉的意义,就算抱怨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少说两句,免得引起无谓的争端。
南珂已经死了十年,然而每当他们以为他终于成为一个回忆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还活在宫小蝉心里。
看着厅外的蒙蒙烟雨,单潺潺若有所思:“说起来,蝉蝉这十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啊。”他微微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得意,“哦不对,有一个地方变了。”
荆戈突然咳起来,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茶渍,看向单潺潺,含着一丝鄙视:“……她说什么你都信。”
“我只信奉事实,事实就是她的胸部确实变大了!”
“就算真是那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得意什么?”
“难不成还是你的功劳?”单潺潺嗤笑,“看你平时对蝉蝉的态度就知道,床上一定跟大爷似的直接脱了就上,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你会帮她揉胸?”
荆戈:“你又知道她没享受到?下次你可以蹲在墙角,听听她叫得有多欢?”
燕朝虚唇边挂着一抹虚伪的笑,手捧热茶,闲闲出声:“不如等小蝉回来,问问她究竟更喜欢谁的款待?”
荆戈和单潺潺突然都沉默了。
一击必杀!
终止了这场无下限的对话的燕朝虚,搁下茶盏,悠闲地望着天边的流云。
当一个空间里只有同一性别的生物的时候,话题真是没有下限的……尤其单潺潺和荆戈两个人就像八字不合一样,搁在一起就要吵,灭火员这种角色,十年来他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吵吵闹闹的生活,习惯了之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偶尔还是会妄想,如果一直只有他和小蝉两个人……如果没那三年的分离……
那三年,宫小蝉在燕朝虚看不到的地方,跋山涉水,寻找破解心魔的办法,起初只是一个人的征程,后来却多了一个单潺潺,再后来又加入了荆戈……
三年过去,单潺潺和荆戈的耐性也倒头了,明争暗斗明示暗示要她做个决断,宫小蝉一个头两个大,正恨不得死遁的时候,恢复记忆的燕朝虚回来了……
燕朝虚是谁?唯一得到宫小蝉官方承认的恋人,唯一被宫小蝉带着去见家长(家长=南珂)的男人,唯一见过宫小蝉身上肚兜的颜色的混蛋……
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荆戈和单潺潺达成协议,暂停内斗一致对外——
当男人们忙着内部斗争,结果是什么?
答案是,宫小蝉又可以专心寻找祛除心魔的办法了。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她已经找到了研究方向,再给她三年,她一定能成功。
……
“……你没成功,是么?”宫小蝉问。
茫茫原野上,蓝衣小蝉的叙述陷入了中止。宫小蝉问完那句话后也不再出声,脑子里充斥着对方刚刚给她讲的“往事”。
对蓝衣小蝉而言,那或许是鲜明的昨天,可对她来说,这些都是还未发生的事,都是可以改变的事……
没错,那是可以改变的事,但她却依旧为故事中的人紧紧揪心。
蓝衣小蝉没成功,否则这里会不会立着南珂的墓碑。
细雨如泣,宫小蝉颓丧地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他中了心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燕朝虚也没事了不是吗?”她扭头,看着未来的自己,既不解又伤心,她知道自己没立场谴责她,但那些愤怒堵在喉间不吐不快——“就算是他的请求,你怎么能杀了他?怎么下得了手?”
蓝衣小蝉看着她,静了许久,轻声说:“魔嗜杀,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
“……”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坐在一座村庄的牌坊下,衣裳上全是血,村民的血。他身后的村庄里,没有一个活人。”
……
“……后来小蝉告诉我们,你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让她将剑刺入你的心脏。”叶开的眉间似有叹息,“魔种寄生在人的心脏里,不这么做是杀不死心魔的。”
南珂放下茶盏,起身。
“承蒙招待,来日再会。”
他说完便要离开,叶开叹口气,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海眼。”南珂眉目平静,“其余的事与我无关。”
红伶在旁冷冷地说了句:“海眼两个月后才会浮出水面,不过它的位置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二十年前解开封印的时候,我也去了。”她说了个海边小镇的名字,然后恶声恶气地赶人:“知道了位置就快走吧,看你就讨厌。”
南珂仿佛看不到她的恶意似的,颔首:“多谢。”
他举步向前,经过板着脸的红伶,脚步微微一顿,仿佛随口一提似的:“茶汤煎过头了,小蝉煮得比你好。”
对南珂而言,这大约只是顺着本心的陈述事实罢了,连抱怨都称不上,然而他的这句话却像点燃了红伶眼中的怒火,她突然摔下手中的茶盏,冲南珂怒道:“别提她的名字!你没这个资格!”
南珂顿住步子,表情平淡地看着她。叶开走过来,搂住激动的红伶,红伶在他怀里,面色因为激愤而泛红:“你招惹的心魔,却要她替你善后,你解脱了,她却一直活在愧疚里……南珂,你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残忍的事?为什么让她活得这么痛苦?”
“阿伶!冷静点!”叶开用力按住她的肩,尽管他自己也因为恨而握紧了拳头,他还是拦下了她,并试图安抚她,“他不是他。”
他不是那个借着宫小蝉的手消灭心魔的南珂。
但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过去蜿蜒向未来,未来连接着过去。
红伶死死地瞪着南珂:“你这个……懦夫!”
南珂冷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宫小蝉的朋友。
她在为宫小蝉愤愤不平,在这个世界里,小蝉也有这样的好友,明明只是个筑基期巅峰而已,却能为了小蝉对上一个元婴期修士,仿佛不惜用自己的血洗刷朋友的委屈似的。
他眉目缓和了些,说:“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这像是一个承诺,红伶愣住了,叶开也注视着南珂,南珂微微一笑:“过去改变的话,这里也会随之变化吧,回去之后我会提前封印那个妖穴。这样你满意了吗?狐狸姑娘?”
红伶愣着没反应,南珂想起很久之前他和宫小蝉在人间游历时,她买了一只白狐,后来那只狐狸被送走了,她没说送给谁,现在想想,大约是送给眼前这位叫红伶的狐狸精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小蝉是什么样子。大约没什么变化吧,在九嶷也是,七年了,没什么改变,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开心的时候的嘴角会毫不掩饰地咧开,想耍小心机的话,表情会格外真诚……
他突然有些怀念那些在九嶷山上的日子,当时只觉得稀松平常,此刻在脑中回忆,每一幅场景都像蒙着淡淡辉光。
这次的事件结束后,就认真寻找回青空大陆的办法吧。
神情越发温和,南珂对徒弟的好友说:“小蝉很喜欢你,有空的话,去找她说说话吧。”
红伶没出声,神色复杂,南珂转身,他向着屋外行去,海边的日光透过树荫倾泻到身上,叶开的声音穿过尘埃从身后传来——
“南珂,你知道你的心魔最想得到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_<隔了几天没写就有些手生,卡文卡得厉害。谢谢还在坑底等我的妹纸们,么么~
(摸下巴)我觉得我有必要推掉周六日所有聚会,宅家里多攒点稿子=_=周一到周五白天忙得连轴转,晚上看完公务员考试资料只想睡睡睡……
可恶!总有一天要全职码字啊啊啊——
☆、所谓的孽缘
玲珑居。
燕朝虚将绘有西风镇的地图交给宫小蝉,同时告诉了她解开海眼封印的具体步骤。
二十年后,海眼将在距离西风镇向西五里外的海域上出水,找到了西风镇,就能找到海眼。
……同时,西风镇也是封印妖穴的地方。
宫小蝉收起地图,默默下了决心: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封印了妖穴,绝对不让这里发生的一切成真。
过去改变的话,这里也会跟着改变吧……
她一定会做到的。
攥紧了地图,宫小蝉微微抿唇,目光明亮坚定。
燕朝虚看着宫小蝉的神情,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普通人突然面对这么灰暗的未来,一定会惊慌失措吧,她也不例外,但和别人不同的是她每次都很快振作起来,这次也是,从听闻南珂的死讯,到从恐慌里走出来,再到作出决定……只用了一场春雨的时间。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不会回头,执着地目视前方,即使前方遍布荆棘,即使那是一条所有人都劝她回头的艰险之路。
燕朝虚笑了,他摸摸她柔软的额发,在她有些无措有些疑惑地望过来的时候,温和地说:“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
“我师父,她知道‘上界’的事。”
“……”宫小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她知道?!”
“嗯,她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馅饼来得猝不及防,宫小蝉有点懵,默了半天才低声问:“那之前她为什么说没有上界,又让我别打听‘上界’……”
“这里面确实有些原因。”燕朝虚笑笑,“总之,你记得她确实知道就是了,我不会骗你的,不过能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你上界的消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哦。”
宫小蝉握紧了手中的地图,郑重道:“我知道了。谢谢。”
她一脸认真仿佛随时听从丁婵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让燕朝虚忍俊不禁:“不用这么小心,师父不会让你……”
屋外突然传来的动静让燕朝虚顿住,他望向门外,眉头慢慢皱起,接着大步朝外走去,宫小蝉不解地跟上。
正厅里陷入一片混乱。
在宫小蝉回到玲珑居后,二十年后的蓝衣宫小蝉也回来了,她刚回到厅堂,正要阻止又吵起来的荆戈和单潺潺,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接住倒下的女子,也顾不得争吵了,背着她急匆匆地去找燕朝虚。
玲珑居中唯一懂得医术的就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燕朝虚了,然而广泛的涉猎,也就注定了对什么都做不到精通。
在查看了蓝衣小蝉的脉象后,燕朝虚眉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