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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下山。”
——对,南珂说“下山”,他说了个动词,但没说主语。
翌日,宫小蝉看着在她面前笑眯眯的仙人,终于深刻理解了自家师父在语言学上的造诣。
计划的一人行变成了两人游,师徒两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机缘没遇到,倒是兜里的真金白银流出去不少。
宫小蝉起初还担心身体里的女灵会给她惹麻烦,但事实是,最初下山时女灵抗议过一次,大部分时间她都保持着哲学家式的安静。
虽然交流次数不多,宫小蝉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个自称“琪”的女灵失去了许多记忆,女灵自己没意识到,但自己作为旁观者却看得十分清楚。
唯有一件事能确定:女灵确与南珂是旧识,她的沉默,也正始于她认出了南珂。
大约是记忆开始苏醒了,宫小蝉想。
他们一路向南,当来到某个南方小镇,黄历已翻到正月十五。
刚下过一阵小雪,户外的夜风吹得人耳朵发疼,可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景象,宫小蝉几乎以为自己正身处夏夜祭典。
南珂不在,刚进这个小城他就说要去见一位旧友,留给她一袋碎银后就不见人影了。宫小蝉拿着“遣散费”流连在各种小铺子前,随身携带的小布袋很快装得满满当当,碎银不知不觉也花了个干净,她在一家贩售宠物的小铺前逗留许久,最终还是遗憾地将那只很合她眼缘的白狐放回笼中,正打算寻个僻静处办正事,忽然身旁响起一个清亮的嗓音——
“姑娘,这可是你的耳坠?”
宫小蝉一怔,循声抬眼,一张浅笑的面庞映入眼帘。
陌生人。身上气息有点微妙,不像普通人。
视线下移,一只珍珠耳坠在他手中,银质流苏折射微光。
宫小蝉微惊,一摸耳朵,左边耳坠尚在,右耳垂上却空空如也。
“……好像是我的。我可以看看吗?”
陌生人微微一笑,递出耳坠。宫小蝉笑着伸手,眼底却微微戒备:虽说她的五感差了些,但也不至于丢了耳坠还毫无所觉吧……
将真气暗暗聚集于手,甚至谨慎地屏住了呼吸,然而直到她将那枚珍珠耳坠捏在手中,却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松口气,笑意真诚了些,她正要道谢,一阵晕眩感却骤然刺入脑海。
……糟糕。
视野中的景象迅速模糊,陌生人还在笑,像看到猎物入网的蜘蛛,绿衣在夜风中幽幽飞扬,仿佛鬼火。
她悄悄摸了摸手腕,感觉到须弥种子印记的凹凸感,这才在在安心感中合上眼。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季川的卜算还挺准的……向南则凶啊。
……
嗅觉是最先恢复的。
糜香的气息漂浮在鼻腔,又甜又腥,仿佛夜来香花瓣混合着血液,绵软、腐烂、刺鼻,与入微宫里的淡雅檀香截然不同。
异味加快了意识的清醒,宫小蝉隐约听悉悉索索到的声音,由远而近……她使劲撑开眼,然后僵住了。
冷汗瞬间飚出来!
任何一个花季少女,面对满满床帏的长脚毛蜘蛛时的反应大抵都差不多的。宫小蝉也算见识过不少恐怖画面,但这一瞬也有不顾一切逃进须弥境中的冲动。
“啊,吓到你了?对不住对不住。”
口吻诚恳的男音响起,接着一张白皙的脸移入她眼帘。
宫小蝉不敢动,眼珠转转。
绿衣男人微微俯身。“没关系的,没有在下的允许,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不会吃人的。”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他们很喜欢你哦,你呢?”
宫小蝉口不能言,眼里飞刀子。
“哦,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忘了你还不能说话……”
男人的手拂过她的下唇,宫小蝉感到身上那种沉重感退去了些,她动了动还有些麻木的唇,问:“……你是谁?”
“呀,还没介绍自己呢,真是失礼了……”
“……”现在的绑架犯挺有礼貌的嘛,但能不能别整这些虚的,直接放了她?
她一个走神,绑架犯已经自报家门完毕,还附送了灵宠铺前他见到她时的内心感受:“……你让在下感受到了什么是一见钟情枯木回春!在下决定,一定要让姑娘你成为在下的第八个鼎炉!”
“……”←呆住。
“……”←脑海中浮现“鼎炉”的定义,阴阳双修,被翻红浪……
“……”←第八个鼎炉……前面还有七个……大被同眠,大被同眠,大被同眠(这是重点?)……
“……去你丫的!”←回神了,开始发飙:“你才当鼎炉!你全身上下全是鼎炉!我……嗯?等下,我衣领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贴着脖颈,毛刺刺软乎乎,还在蠕动……
“蜘蛛蜘蛛蜘蛛嗷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
二零一六年一月的最后一天!!啊啊我已经闻到鞭炮的火药味儿了!幸福的气味!(鞭炮声=过年=放假=不用上学/上班=宅一天)
话说今天我尝试用手机登陆网页版晋江(网址开头),半天都搜不到《师父帮帮忙!》,灵机一动改搜《仙蛊殊途》,瞬间get到好多!然后……我的注意力就被一个推文论坛上的评论吸引过去了_(:3」∠)_这位外站的读者先是表扬了一下《仙蛊殊途》设定新颖文笔动人(作者飘飘然中),然后重点来了,ta觉得那文女主真是被虐得挠心挠肺的,但是男主被虐得还不够爽歪歪kimoji……
一瞬间心情好复杂……(远目
☆、找死!
绑架犯其实不可怕,就怕绑架犯真有文化。
自称“卓”的绑架犯情意绵绵地对她说了一箩筐的情话,总结起来就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又怕她当场拒绝,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药晕了带回来再朝夕相对‘日’久生情”……
生情个鬼啊!宫小蝉气得胃疼。嘴上说得好听,好像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会跪舔任何人的脚背,结果还不是无视她的意愿吗?
绑架犯一路抱着她往庭院深处走,沿路绵连不断的灯火像是照着幽冥路。
两扇黑铜镂花大门,上面爬着绿沉沉的老藤,他轻轻一推便开了,露出门后两旁草木杂乱的碎石小径。
“这是我和你的庭院。”他骗过头来,柔声道:“今后我们就在这里共度朝夕,喜欢吗?”
宫小蝉板着脸:“我更喜欢海岛。”
女子的呻|吟声忽然传来,尖针似的,宫小蝉一愣,绑架犯冲她一笑,“让你不舒服了?别怕,我这就去处理了她们。”
“从今天起,这里只有我和你。”
眼里的柔情满得溢出来,嘴里却说着理所当然的残酷决定。
疯子!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很理智,他不紧不慢地给她下了禁制,小心翼翼把她放在路旁充作座椅的木桩上,摸着她的脸:“我很快回来。”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他,仿佛看不够似的,缓缓低头……
一瞬,宫小蝉下了决心。
我要用瞳术弄残这混蛋!
使用瞳术需要稳定强大的精神力,脑袋由于药物的作用还在闷痛,等下的反噬绝对会让她痛不欲生,可她管不了那么多!
望定他的眼睛……
【住手。】
开始转深的眸色停顿,宫小蝉听到身体里那个许久未响起的女音说:【告诉他,你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当机立断,宫小蝉冷声道:“放手,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这句话像一张定身咒,将绑架犯定在原地。
暂时安定了外患,宫小蝉以心声急问:【你认识他?】
【别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怎么办?我拖不了多久,他……慢着,他是谁?】
【……】
【喂?】
【……说你累了,让他带你回房里。】
【……你这什么破招,他要我当鼎炉哎!还“回房里”?他瞌睡你让我给他送枕头?】
【他不会为难你。】
【你哪来的自信……】
死马当活马医,宫小蝉只能说:“我累了,想休息。”
绑架犯默然地盯着她,宫小蝉背后冷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男人像突然回过神,那种仿佛透过她注视什么的眼神消失了,担忧道:“脸有点白……”
他张开手,动作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朝庭院深处走去。
宫小蝉有点慌,以心音问:【喂,他要做什么?】
身体里的声音却像突然聋了,任她怎么问也不回应。宫小蝉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琪和平时很不一样。
这段路恍若没有尽头,漫长得宫小蝉觉得每一步都浸在冰水中。她路过狭长的廊桥,途经一栋又一栋独立院落,沿途灯火森森。
七栋,有的破落衰败,有的光鲜亮丽,甚至能看到墙面上新刷墙灰的湿迹。
那仿佛痛楚又仿佛欢愉的呻|吟声,就从这些院落中传出来。诡异的是,那里面还夹杂着苍老妇人的声线。
宫小蝉被抱进了第八处院落。他广袖一挥,原本昏暗室内顿时灯火通明。
一直以来,这人在她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但从他们踏进主卧室起,有什么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她被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感觉自己陷入一片沼泽。他握着她的皓腕,揉捏骨骼,缓缓给她度入内息。
宫小蝉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一方面他还保持着对她灵力的禁锢,另一方面她又确实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温暖内息,顺着两人相触处散入四肢百骸。
“感觉好点了吗?”
……她要是答“是”,就要开始办“正事”了吗?
“好冷。”她睁眼说瞎话。
绑架犯面露疑惑,加大了内息的输送速度,半晌,他忽然顿住,像发现了什么不思议的事情,紧盯她,宫小蝉正狐疑不安,他却猛地撕开她的衣领,手按上她的锁骨就开始乱摸!
宫小蝉觉得一个月的愤怒配额都在这一瞬烧光了!太阳穴突突跳!“混蛋你干什么?!”
“嘘——”男人眯着眼,手指抚过肌肤激起无数疙瘩,“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体质……”
宫小蝉被他的狂热吓到了。
又是“鼎炉”又是“体质”的……这莫非是……“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
绑架犯一呆:“‘纯阴之体’是什么?”
宫小蝉也愣了。咦,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啊,一说到鼎炉就是纯阴之体……搞错了?
“……咳,没事,你继续……”
“你这是真正的‘璧壶’!”←其实并不在意人质说什么的绑架犯,“这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瑰宝,你是天生的鼎炉!”
……天生的鼎炉是什么鬼!难道人家好好一个女儿生来就是给人当鼎炉的吗!让我爹听到就算拼死也会从阎王殿里冲上来削死你的!
“你自己也注意到了吧,体内的气息运行得格外快,修为难以进益?那是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体质,自己修行事倍功半,但别人却可以通过你得到莫大的好处。”绑架犯满脸放光,“你的全部价值就在于助人进阶!”
——你的全部价值就在于助人进阶!
这是人说的话?
“合着我连人都不算,就一助人升级的宝器?”宫小蝉怒极反笑,眼里灼灼亮着火光,男人盯着她,呢喃了句什么,声音太低,她没听清,只感觉到那双放肆的手停下了,他问:“你叫什么?”
她嘲讽地看他。
“一个人在外面游历,很危险的。”他轻声说,“以后跟着我。”
他不提宫小蝉还没想起来,某个号称千里内都能掌握她行踪的高人是不是失踪得太久了?
“你最好快点放开我,我师父就快来了。”
“你师父?谁?”
宫小蝉原本就没指望对方听她这么一句就真放了她,对方的追问倒让她庆幸自己可以多拖一会儿。“听了别哭出来。”她狐假虎威地哼笑一声,没等她报上老虎大名,绑架犯突然贴上来,在她颈边深嗅一口气,用气音问:“你师父是男的?”他露出恶质的笑,自问自答:“自然是男的,否则怎肯收你为徒。”
宫小蝉一怔,看着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忽然反应过来,一把心火蹭地烧起来!“色胚看谁都是色胚!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还不服气……”他抚摸她的脸,“这么低劣的仙骨……却能成为九嶷的内室弟子,若非为了将你养在身边等你长开,你觉得谁会费这个事?”
宫小蝉面上讽色更重,却暗暗心惊,他怎么知道她来自九嶷?
“不过我却要感谢你师父,多亏他忍得住,今日才便宜了我。”笑意加深,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向下,向衣领更深处探去……
……跟你拼了!
她刚要发动瞳术,脑中却陡然响起叹息,运转的精神力被硬生生扼住,一股凉意占据了她的身体,用她的喉咙发出与她截然不同的声音:“小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