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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本要嫁给高祖皇帝,为何如今被他扔给了太子刘承训,可现在难道这个年迈的苏丞相还想让印尤裳嫁给他的儿子?
高祖听完这话却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表情难以窥探,他倘若想要把印尤裳赐给苏丞相的儿子简直易如反掌,苏丞相在朝中位高权重,跟随高祖一起打天下,他儿子苏谨戎刚在边塞立下大功,军中威望正盛,印尤裳这个契丹来的和亲郡主不过只是他一句话的命运罢了,印尤裳紧张的看着一侧的太子,印尤裳可是高祖先下令赏给他的啊!就算不能当皇妃,可做太子妃也好过将军夫人!
可之前对印尤裳表现出无限热情刘承训此刻却只是低垂眸子,修长的睫毛在脸颊前留下玫瑰色的暗影,高挺的鼻梁带着英气,他咬咬牙许久方才闭上眼睛,如同被夺去什么宝贝一般,“苏将军立下军功,理当赏赐,儿臣认为父皇赐婚合情合理!”
刘承训狠心说完这些话猛的抬起眸子,他的话让印尤裳顿时天昏地暗,印尤裳死死盯着他,灯光摇曳,他却表情严肃,似乎若有所思,只是沉默不语的避开印尤裳的眼神,独自举起酒杯狂饮,印尤裳的心却隐隐的动摇了,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吞噬着,为什么在他的目光总是看不到印尤裳,好像印尤裳是透明的呢,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的孤独,在那颗寂寞的心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吗?为什么皇帝把印尤裳送到他面前,他却狠心将印尤裳推开呢?
“多谢陛下!”一声急促的回答从旁边的座位响起。
“哈哈,朕还没下旨呢,你就急着谢恩!”随着座下一片笑声,印尤裳竟不觉被温热的手牵起手朝一旁座位走去,更是生硬的坐在座位上,眼神逐渐漂移到对面的空座位,心不觉也空白一片,他离开宴席了吗?
许久印尤裳才这方才打量眼前牵着印尤裳收的人,他衣着青素,不失华贵,眉蹙青山,眼眸似水,古铜色皮肤,腰间斜配宝剑,分明是位将军,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个文人的优雅,想必他就是刚才谢恩的苏谨戎将军吧,印尤裳不觉深叹了口气,不过一会时间印尤裳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苏谨戎大约是听到印尤裳叹气,他歪着头看着印尤裳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真诚的微笑着,他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苏将军,小女先出去透下气。”印尤裳托着长裙起身独自离席,苏谨戎到底是识相之人,他大约知道印尤裳的心思,竟没有强留印尤裳,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干脆的说了句“早点回来!”
在座的宾客对苏丞相皆一片庆贺,苏逢吉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木讷地一声不答,一旁的耶律乌金面色更是难看。
“恭喜苏将军抱得美人归!”灿若明光的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景公子客气了!”苏谨戎难掩笑意的回敬他,叫景公子的男子昂起头饮酒,眸子却随着印尤裳的红裙摇摆。
真是可笑,她虽钟情于刘承训,却时刻不敢忘母亲的死,她一心想要靠近刘知远,如今却被他硬塞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苏谨戎?
东风冷,香远茜裙归。支开了丫鬟们,印尤裳托着长长的裙子,在院中步履徘徊,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印尤裳双手抱臂忍住刺骨的东风,薄纱裙摆露出她细瘦的脚踝,分外诱人。
刘承训跟着白夜刚离开宴席便急忙问道:“消息呢?”白夜作为刘承训的贴身侍卫,十多年的岁月里他从不曾见过太子如此急得不可耐的样子,他也不敢怠慢却环顾四下无人方掏出怀中的丝卷。
“果如太子所料,我查过了,那苏谨戎万万娶不得印姑娘,他们当真是亲兄妹。”白夜说着又掏出另一段丝卷,丝卷上写着小楷的墨字,“据探子报苏逢吉确在外有所宅子,他当年在宅子里养着舜华和印姑娘,还有……”
刘承训不等白夜说完便挥手止住,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既然父王不让我娶她,我照样有办法!”
“什么办法?”白夜小声问道。
刘承训却目不直视,他的视线顺着道路延伸向无尽的南方,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欣喜,居然勾唇抿起不经意的笑,眼眸中却尽是她的身影,她,只要得到她,无论用任何方法,他都在所不惜!
只要是她,他都势在必得!
酒趁乐弦,灯照离席,凄恻恨堆积。
横笛琵琶遍头促。乱腾新毯雪朱毛,傍拂轻花下红烛。酒阑舞罢丝管绝,禾雀花西见残月。所有人都只顾着在大殿忙于为苏将军庆功,而这宫殿的御花园竟如此凄凉,印尤裳不带一个侍女,只是安静地呼吸着寒意刺骨的空气。
御花园断续的山丘、曲折的水面及亭台、曲廊、洲岛、桥堤平湖秋月暗影荡漾,印尤裳选择一处光线昏暗的奇石,安静地依靠在一棵湖边的老榕树,望着湖水中自己一身红色的倩影,她忽然心生感叹,原本她就抱着离开刘承训的决心,如今为何又伤感于他的薄情。
嘭一声响,身旁湖水中自己红色的影子被如水的石头荡起一群群涟漪,波动的水纹将她的身影搅得浑浊不清,“皇兄好像对你很有兴趣?”忽然耳边一阵温热带着酒气的暧昧声音传来,这声音几乎贴着印尤裳的耳朵慢慢道来,印尤裳吓得一把推开眼前人。
只见一男子身着褐色华服,眼睛狭长,唇红齿白的正慢慢举着杯子,意味深长地盯着印尤裳看,不断摇曳着手中的酒水。
他慢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顺手将手中的碧玉酒杯甩进湖水中,激起朵朵浪花,魅惑的脸上带着一缕坏笑,要论相貌他虽没有刘承训的那般英气,但这种柔媚相貌就算女子也难以拥有的罕见俊美容颜。
“与其跟着我那冷血的皇兄,倒不如嫁给苏谨戎呢!”印尤裳听完这话还不及反应,这个一脸魅惑的男子说着一把将印尤裳搂在怀中,手恰好扣在腰间,印尤裳心跳顿时加速天滚烫的如同灼烧一般。“别在往后了,小心掉进湖里!”除了耶律乌金,印尤裳很少接触男子,此刻这个男人搂着印尤裳腰际如此贴近印尤裳的脸庞,印尤裳竟吓得已没有知觉。
“刘承佑,放手!”忽然一声厉声喝道,印尤裳转眼看去,她的整颗心砰的一下,漏掉半拍的心跳。
是他?
第17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刘承佑将手滑过印尤裳的腰间,柔软的动作不失半点调戏,印尤裳慌忙靠着大树站稳,却只见一袭青衣的刘承训怒气冲冲地上前,他额头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猛的朝眼前叫刘承佑的人挥来。
刘承佑用手轻轻擦拭下流血的嘴角,他恶狠狠地瞪向刘承训,“皇兄,不就是个女人吗?你激动什么?”
太子刘承训没有说话,他只是怒目视之,但手却已抚在了金色的剑柄上,几乎下一刻就要拔出剑来。
听他喊刘承训为皇兄,而他和太子相差无几的个头,印尤裳猜想必他就是汉高祖的次子刘承佑,他风流地瞥了印尤裳一眼,像看所有谦卑的女子一般的蔑视。
刘承佑很清楚刘承训毕竟是受宠的太子,他只能过过嘴瘾,却万万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挨了一拳头,也只是邪气的一笑竟转身走了。
印尤裳侧目看着眼前的刘承训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忽然他抬起眸子对上印尤裳的眼神,印尤裳一阵慌张的心跳,他的眸子好似一把匕首闪着冷光,直直地插入印尤裳的心底,迅而拔出一片红晕散开,却留下阵阵清香,冰到心底,刺到痛楚。
御花园内只有印尤裳和他四目而对,昏暗摇曳的灯光下他沉重的呼吸仿佛异常紧张,印尤裳扭过头想向他道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走吧。”在彼此的呼吸声中刘承训忽然打破了沉默,说了这个一句冰冷的话,印尤裳不由打了个寒战,他的反应让印尤裳不知所措,在契丹他的温柔体贴,而现在截然不同的冷漠,却令印尤裳从始至终都是难以自拔的情绪。
印尤裳点点头安静地转身走开,可还未走到两步,忽然一只灼热的手一把将印尤裳拉进温存的怀抱中,他的脸和印尤裳的脸几乎只有半寸就要贴在一起了,他高大的个头只有下巴抵着她的发髻,一身浓重的酒气使印尤裳晕眩不已,而他那双满是爱意的眸子,在月光下印尤裳却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拥她入怀的修长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湖水边上,暗淡的月光穿透乌云将树斑驳的影子撒落在他的青墨色长袍上,印尤裳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记忆里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一同沉醉。
他不觉间将印尤裳搂得更紧,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她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一想到,她此次回来的目的,所有的话似乎都如鲠在喉。
最后,两人竟只能选择彼此沉默,一直的沉默。
此刻的刘承训紧紧贴着印尤裳,夜晚昏暗的灯光下长亭躲在一排排的大树后,芳草的香味扑鼻而来,摇曳而昏暗的月光透过叶片够了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样子煞是好看。印尤裳的心砰砰的感觉快要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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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要嫁给我舅舅的郡主?”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印尤裳的背后飘来。
印尤裳回头只瞧见一个年幼的男孩,正满脸坏笑地趴在窗户边,“我早就听说你了,你就是那个要嫁给我舅舅的郡主吧?”
印尤裳莞尔一笑,她打量起这个年龄估摸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他虽是稚嫩白皙的脸庞,眉宇间却带着刘知远的霸气。
“你是三皇子?”印尤裳紧瞅着着他,他亦瞧向印尤裳,印尤裳知道高祖刘知远是个克俭的帝王,膝下仅三位皇子,分别是长相柔媚的次子刘承佑,年龄幼小的三皇子刘承涵,还有太子刘承训……
印尤裳好奇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略矮的男孩,方才发现他眼眸中朦胧的雾气居然和苏谨戎有几分相似。
“苏谨戎是我舅舅,苏丞相是我外公。”他似乎看出了印尤裳的心中所想,居然匆忙解释道。
印尤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对这孩子能直视人心而感到惧怕。
“三皇子,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找了您好久啦,苏娘娘叫您过去呢。”只听侍女急切的叫唤,他却调皮地冲印尤裳眨了眨眼,朦胧的双眸带着星星点点的明亮,“你长得可真好看!”他说着转身就逃离窗边。
印尤裳走出房门,正在院中步履徘徊时,忽然头顶却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在想什么呢?总是叹气的。”
印尤裳一惊慌从思考中缓过神,她分明听到声音环顾四周却毫无人影,“往上面看!”印尤裳寻着声音抬头望去,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洒落在印尤裳的脸庞上,斑驳的树影中却隐约可见男孩晃着腿坐在树枝上,三皇子刘承涵竟笑着从树杈上跳下来,他轻巧的落在印尤裳的身旁,一脸俏皮而单纯的微笑溢满眸子。
“你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刘承涵却故意开口笑对:“那你怎么到下面了?”
印尤裳笑着默不作声,他看印尤裳不理会自己便觉无趣,居然学着她的模样唉声叹气起来,“真是不明白,大家都这么羡慕你了,你却还在叹气!”
印尤裳歪过头看着这个相貌俊美的小皇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羡慕我?我看我羡慕你无忧无虑才对。”
印尤裳想到她此次回来的任务,以及与任务对立的刘承训……,
而这个稚嫩的刘承涵却在树杈上悠哉的嬉闹,恐怕这才是真正让印尤裳所羡慕的。
“我才不幸福呢,你是不知道宫里的日子有多无聊!尤其是老师每天唠叨个没完,哪里像你……”刘承涵边说边眨巴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带着几分稚气。
“像我什么?”印尤裳偏着头等他后面的话,刘承涵却像卖关子般仰起头冲印尤裳眨了下眼睛,“哎,哪像你八面玲珑!惹得我大哥心神不宁,又被许配给了我那痴心的舅舅!”
他会心神不宁吗?
印尤裳的心一阵刺痛,却瞬间平静,不过是个孩童的话岂能当真!
她侧目看这个小不点,个头还不到印尤裳的肩膀,居然似懂非懂的谈论起男女情事。
“你可别看我个头小,这宫里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你清楚?”印尤裳干脆坐在亭子的石椅上,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不点有什么奇谈怪论。
“当然了,不信我分析给你看!”刘承涵也毫不忌讳,居然说着啃起石桌上成盘的精致点心,“首先我大哥喜欢你,这个傻子都看得出来,可你偏偏是契丹吐谷浑王的义女!”
印尤裳的心一颤,如同被打成薄如蝉翼的金饰,捶打敲击碰撞的生疼。
“哎,我大哥那么喜欢你,虽然你被父皇许配给我舅舅,可我看得出我那石头一样的舅舅对你是真心的。”
印尤裳侧目看着这个小不点,个头还不到她的肩膀,居然似懂非懂的谈论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