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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蕊,婉心她是你姐,为成全你,她付出了那么多,你却只想着自己自私的感情,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
夏婉心揣着一颗沉重的心跑出了夏心蕊的住处,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她悲伤的冲进雨幕中,任滂沱的大雨打透她的身子和她的心。
她在肆意的雨幕中不停的奔跑,心,已然是悲伤到麻木,为她的失忆悲伤,为她的无知悲伤,更为所有身边信任的人对失忆的她这一切隐瞒和谎言而悲伤,她如此悲伤,转眼之间,尝到了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苦楚…
。。。
。。。
☆、199、威胁你,是我惯用的伎俩
这是这个夏天的第一场倾盆大雨,却是来得如此不合时宜,将落进悲伤谷底的夏婉心彻骨的打透。
她在越发疯狂的雨幕中不停的奔跑,跑出夏心蕊公寓的大门,狂妄的雨势和悲伤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失去了方向和目的,在雨幕中横穿车流不息的马路,阴雨的天气,虽然时为上午,天光却已然暗如夜幕,雨帘中,奔流的车辆都亮起一道道车灯,照亮了雨幕中朦胧的路,更照亮了横穿马路那单薄的身影……
而夏婉心却在道道车灯左右向她照射过来的某一瞬,突然的停止在了马路中央,因为,在射向她的那一道道似朦胧火焰的光束中,她的脑海里蓦然浮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画面中,她身处烈焰冉冉的火海里,嘶声力竭的呼喊着:“邵倾!救我!邵倾!我在这里!邵倾……邵倾……”她在滔滔的火光里声音越发微弱,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邵倾抱着另一个女人冲出火海的背影……
“吱——”
一道急促的刹车声穿过雨幕刺耳传来,在夏婉心呆呆的杵在马路中央的片刻,她湿透的身子腾空落入了一个怀抱里,此刻,她整个人是麻木的,毫无反应的由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带离滂沱大雨中车灯四射的马路中央……
直到,被带进温暖安静的车厢里,“婉心,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那温和带着怜意的声线灌进耳膜,夏婉心怔怔抬起被泪和雨朦胧的眼眸,视线里,是伦敦三年里,她熟悉的温暖脸庞,严锘尘!
看着她被大雨打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体上,她环臂抱紧身躯颤抖着,神情悲伤,不言不语,她这样子,严锘尘着实感到心痛,顾不得再询问什么,赶紧先拿过车里备用的毛巾给她擦着布满雨水的脸庞和湿发,因为是夏天,车子里没有外衣,他便毫不犹豫的迅速脱下身上的衬衫裹在了她冰凉的身子上,然后打开暖风,将车子迅速驶离路边。
回国后的这段日子,严锘尘一直住在酒店里,他将车子直接开进酒店车库,将一直颤抖木然状的夏婉心抱着下车进了电梯通往酒店里他住的楼层。
终于将她带来了他住的高档套房里,他直接把被雨水淋透的她送进浴室里坐下,他为她打开淋浴头调好适度温热的水温,“婉心,快冲个热水澡,我在外面等你!”
他说完,又深深看了眼呆坐在浴室凳子上一路木然的人儿,担心的蹙紧了浓眉,还是转身出了浴室,却并没有走远,而是侧耳贴在浴室门板外,渐渐听到了里面被淋浴的哗哗声淹没的那隐隐的呜咽声……
严锘尘出去的一瞬,夏婉心终于绷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从在伦敦决定和严邵倾回来,她想不起她和严邵倾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去,原本只为了暖暖能回归亲生父亲的身边。而回来后,却是短暂的时间里就沉沦在了严邵倾极度的宠爱里,虽然记不起了过去,却冥冥中深刻的感觉到她的心该是属于这个男人的,于是跟着心的直觉走,带着暖暖和他过上了一家三口的甜蜜日子。
然,就在今天,从温雨菲和亲妹妹夏心蕊口中,她得知了,严邵倾竟是害死了她母亲的人……
她想起了,在害她失忆的那场大火里,他抱着另一个女人逃出去,却将她丢在了火海中……
她还了解了,妹妹的老公,墨恒,竟是曾和她在一起七年的恋人,而且至今对她念念不忘,害的妹妹痛不欲生……
她更亲眼看到了,严邵倾私下做了和暖暖的亲子鉴定,他质疑她和女儿……
这种种,这一切,都让她感到震撼,悲哀,愤慨,失望!
她起身站在淋浴头下,温暖的水温渐渐驱散了她被雨水凉透的身子,却温暖不了她被这一个个真相失望的寒凉的心。
……
严锘尘一直守在浴室门外,足足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听到了里面淋浴停止了哗哗的水声,等到了浴室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夏婉心裹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内,红肿的眼睛与他对视,比起方才的木然悲伤状,此刻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婉心,我给你调了杯感冒冲剂,你刚刚淋了那么大的雨,喝了它,这个预防感冒效果还是不错的。”严锘尘贴心的将调好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药剂递到她面前,夏婉心先没有接过,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问:“阿诺,你可以帮我记起,以前的所有事吗?”
严锘尘微敛眸子,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她发生了什么,迟疑稍许,答应道:“好,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毫不保留的告诉你。”
“谢谢。”她平静道,才伸手接过他递向她的杯子,走出浴室到套房客厅里,站到窗户前,望着窗外仍肆意狂野的大雨,开始问身后跟过来的严锘尘:“跟我说说,严邵倾是怎么害死我母亲的事吧?还有,我当年为何要更名改姓的逃亡他乡?以及,我和心蕊老公墨恒曾经历过什么?”
“婉心,这些事,我并非亲眼目睹,只能保证,把我曾经从严邵倾和你妹妹心蕊口中得知的所有都告诉你!”严锘尘站在她身后先郑重说明后,才对她娓娓道来他所了解的种种,“一切,要从十一年前说起……”
……
午后,雨势依然汹涌,严邵倾的车子疾驶在雨幕中,他去了lk,去了夏心蕊家,去了夏婉心江边的公寓,去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她可能会在的地方,但整整一个下午,她不见踪影,幸好,他了解到暖暖还在小博士幼儿园里,如此,他唯一可以暂且安心,她至少还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走远。
于是,他便只能将车子一直停驻在幼儿园门口守候她的到来。
直到傍晚,云市的滂沱大雨终于缓缓落幕,当乌云散去,绚烂的一道彩虹出现在天际时。
严邵倾终于在车子里望见了夏婉心的身影奔向幼儿园大门,他连忙下车去,在她后面一把攥紧她的皓腕,“婉儿,你去哪儿了?”
夏婉心早早就发现了他停在这里的车子,当他拽住她,便并无意外,转过脸,平静的看着他,竭尽所有力气挥开他的束缚,决裂的语气对他道:“严邵倾,别再靠近我,和我的孩子!”
严邵倾已然是从夏心蕊口中了解过,夏婉心去问了妹妹关于她母亲的死,所以她此刻冷漠的样子也在他意料之中。再度上前扣紧她,“婉儿,听我亲口对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母亲活活被火烧死,还有我和心蕊家破人亡被人追杀都不是你亲手所为,还是解释我们姐妹更名改姓背井离乡这些事都与你无关?或是要解释你千方百计让所有人瞒着我这些真相只是不想再伤害我?”夏婉心泛着红丝的眼眸瞪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严邵倾揪紧眉目,片刻的失语,扣着她皓腕的手不禁攥的更紧,生怕下一秒又要失去,他早料到,纸是包不住火的,终究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所隐瞒她的一切,看着她愤慨的神色,他深深的呼吸,转手握紧她两个肩膀,深沉真切的道:
“婉儿,关于你母亲的死,这些年我一直在为此惭愧和自责,并没有认为自己无辜,所以我才更想要好好疼爱你来补偿!”
“不必了!你对我最好的补偿,就是不要再欺骗我!从此远离我!”她再次决裂道,伸手要再次挥开他,他只有更紧的扣住她柔弱的肩膀,低而痛的说着:“婉儿,别这样,我不能再失去你!你忘了,三年前你已经原谅了我的……”
“那是三年前!”她愤声打断他,“你也忘了,如今我失忆了,我忘了过去那个我是怎样的性子,但我只知道现在这个我,爱憎分明!决不能,去原谅一个害死母亲的人!所以,我们离婚!”
看着她如此决绝的,冷漠的样子,严邵倾眸底的痛色渐渐浓郁,同样坚决的语气,道:“那我也告诉你,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无论是肯原谅我,还是不肯原谅我,我都绝不会,再放手!哪怕死,也绝不会!”
他以死宣下的誓言,狠狠的戳痛了她的心,然后感觉到他倏尔松开了她肩膀走向她身后去,当她再转身,只见他大步去向正从幼儿园里出来的暖暖面前,一把抱起女儿往他的车子里去。
夏婉心恍然明白了什么,急忙上前去拦在了他车门前,手伸向女儿,“暖暖,跟妈妈回家!”
严邵倾抱紧暖暖,问着孩子:“暖暖,想回只有妈妈的那个家,还是想回有爸爸也有妈妈的那个家?”
暖暖眨了眨大大的清澈的眸子,道:“当然是有爸比也有妈咪的家喽!”
“你听到了,这是你最宝贝女儿的心声,你忍心让她失望吗?”严邵倾转眸问夏婉心。
“严邵倾,别拿孩子威胁我!”夏婉心压低着声音,隐忍的道。
严邵倾勾了勾薄唇,幽暗低吟:“宝贝儿,你忘了,威胁你是我惯用的伎俩,你还忘了,我说过,此生,你只能有一个身份,就是我严邵倾的妻子,这辈子,生,我宠你入骨,死,我陪你入土!”
。。。
。。。
☆、200、签了它,从此不再有关系
“所以现在,你来决定,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
严邵倾抱紧暖暖站在车门前选择逼迫她的方式。
夏婉心怒目盯紧他,他用孩子来逼迫她,着实让她更愤恨,再次把手伸向他怀里的女儿,磨牙切齿的对他道:“严邵倾,我再说一边,即刻把暖暖还给我!”
“夏婉心,我也再说一遍,即刻选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
这一次的四目交汇,不是以往的含情脉脉,而是锋芒相对,互不相退。
看着她决绝固守,不肯妥协,严邵倾眸色渐暗,点着头,“好,夏婉心,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别后悔!”
话落的刹那,他毫不迟疑,一手抱紧暖暖,一手打开驾驶座车门一闪而进,不再给夏婉心一丝丝的阻拦机会,转瞬,箭一般的奔驰而去。
徒留夏婉心愕然在原地,豪车飞驰而过卷起的风中,她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的嗤笑着,自言自语:“夏婉心,这样一个强盗似的男人,到底曾有多爱他……”
……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路上,被严邵倾后来安顿在身后儿童安全座椅里的暖暖这才想起问:“爸比,妈咪刚刚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上车呢?”
严邵倾透过头顶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一脸懵懂小模样儿的女儿,尽量温和的语气对孩子道:“妈咪要思考一个问题,想好了就会回家找我们。”
暖暖黑溜溜的眸珠滚了滚,好奇着,“那,妈咪要思考的是什么问题呢?”
“是要不要暖暖的问题。”严邵倾未经思考的脱口这句话,一秒后,突然听到暖暖在后面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妈咪不要暖暖了……暖暖要妈咪……”
孩子委屈的哭泣,让严邵倾这才恍然惊觉对孩子说了不该说的,戛然停驻车子,他赶紧回头紧张的安抚着孩子,
“暖暖乖,不要担心,是爸爸口误,妈妈不会不要暖暖的,妈咪只是不想要爸爸了,所以爸爸不得不用暖暖来吓唬妈妈,只有暖暖在爸爸身边,妈妈才有可能再要爸爸,只有妈妈再要爸爸,暖暖身边才能够既有妈妈也有爸爸,如果妈妈不肯再要爸爸,爸爸就再也不能带暖暖游泳,给暖暖买好多礼物,陪暖暖玩耍……”
严邵倾一股脑的说了一大通发自他内心的,却并不以为孩子一定听得懂的话,然,暖暖却是听了他这番话而渐渐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的眸珠看着他,肉嘟嘟的小嘴巴撅了撅,歪了歪小脑袋,好似仔细琢磨了一番的样子,然后萌萌的道:
“那…暖暖要帮爸比的忙,让妈咪不要不肯要爸爸!”
严邵倾被孩子激灵乖萌的话语,惹得豁然开朗,完美的唇角弯起大大的弧度,正好似车窗外悬在天边的雨后彩虹般,拨开云雾,见到了缤纷的希望。脸庞向暖暖的小嘴巴倾去轻轻的啄了下,得意的道:“乖女儿,你真是鬼机灵!有你,爸爸势在必得!”
“爸比,什么叫势在必得?”暖暖懵懂的又问。
“就是说,妈咪一定还会要爸爸,暖暖一定还会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他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