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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邵倾眸色继续冷沉,“你最不想看到什么?”
“最不想看到夏婉心找到她母亲,最不想看到她释然了恩怨,最不想看到她再无顾虑的安心的和你在一起!”梅芷极尽虚弱的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愤恨的低吼道。
敏锐的严邵倾从她这话里,蓦然听出了一丝马脚,深锁剑眉,幽暗问:“梅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婉儿母亲没有死?”
“对!其实早在三年多纽约翼国际酒店那场大火之前,我就得知了夏婉心母亲还活着,虽然当时夏婉心因为你妈之前的病而回来你身边,但我相信以她的个性是绝不会完全释然她母亲因你而死,总有一天她还是要因此而离开你的,而她母亲如果活着,就将是一枚定时炸弹,所以,我当时只想赞草除根,让夏婉心死!”说起当年的动机,梅芷目光和语气里都不由的迸发出狠毒。
严邵倾蓦然恍然大悟,幽暗阴鸷的眸子盯紧梅芷,大手突然捏紧了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咬牙质问:“所以,当年纽约酒店里那场火,是你梅芷蓄意制造要害死婉儿的?”
梅芷承接着那对失望与恼怒至极的眸光,她干涸的唇瓣缓缓弯起了大大的弧度,笑的讽刺苍凉。
看她这样子,严邵倾再没有任何疑问了,原来,当年纽约那场大火是梅芷故意所为,原来,害他和婉儿分别,害婉儿失忆,害他和婉儿迟迟不能坦然在一起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将死的女人!
缓缓的,他收回手,离开她的床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床上苍白冷笑的女人,只能失望至极的低哑道:“梅芷,我严邵倾,不再欠你任何!”话落,他决绝失望的转身大步离开,甩上房门。
梅芷依旧是满脸堆着苍凉的嘲笑,盯着房门,眸色一点点暗如死灰,不再有泪,只有发自她邪恶灵魂深处的一声幽暗低语:“严邵倾,你不欠我的了,可是我欠你的,这个世界还不尽,我只能,拉着你,共赴另个世界……”
……
五个小时的车程,夏婉心姐妹终于抵达了青山小镇,按照戴威之前告诉白凯的具体地址,白凯直接把车开来了小镇某条老巷子口。
车子还没有停下,夏婉心就已经在车子里望见了正从巷子深处走出来迎接她的戴母,待白凯把车子停稳的刹那,夏婉心急忙推开车门下去,直奔迎过来的戴母。
“干妈!您告诉我,是不是您找到了那个失踪十多年的老朋友?而且她就是我的母亲?”夏婉心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戴母身前的第一刻就紧张而迫切的问。
夏心蕊也后一步跟过来,同样的急切询问:“干妈,那我妈她现在在哪儿?”
戴母和蔼的神色看看迫切要看到母亲的两姐妹,于是伸手一左一右握紧两姐妹的手,先肯定的告诉她们:“婉心,心蕊,你们的妈妈,确实还活着!”
“真的!?”两姐妹一口同声的惊喜状,转而却听戴母又微微凝重道,“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夏婉心忽而又不安起来,戴母紧了紧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温暖鼓舞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安慰着:“总之,婉心,经历十余年,老天还能让你们原本以为已不在的母亲死而复生,这已经是苍天的眷顾了,所以你们姐妹要记住,团聚,比什么都重要!”
戴母的话,已然让夏婉心默然中有了大概的预料,那就是,很可能,上天还给她们的不是一个安然完整的母亲……
果然,如她的所料,当随着戴母来到小巷深处那栋陈旧狭小的民房里,她看到的母亲已然是面目全非的几乎丝毫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了,满面都是烧伤的骇人疤痕,不仅如此,母亲还在那场大火里瞎了双眼,左腿也因烧焦致残。
得知女儿们来到,夏珍夹着拐杖从里屋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出来,夏婉心急步朝母亲迎过来,一把攥紧母亲的手,激动的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妈……我是小婉啊,顾小婉…”
“小婉……真的是你?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失明的夏珍两手张开抚摸向婉心的脸庞,一寸寸的仔细的抚摸着她曾无比熟悉的轮廓和触感,随即听到小女儿也扑过来哭着道:“妈!我是小蕊,我是二女儿小蕊!”
“小蕊,蕊蕊……”夏珍又伸手摸索到夏心蕊的脸,直到确认了来到她身前的真的是她遗失了十二年的两女儿的一刻,她再也无法抑制压在心里十二年的辛酸苦楚,顿时,痛哭失声……
婉心和心蕊也是万般揪心之痛的哭着张开臂膀,将毁了容瞎了眼残了腿的母亲紧紧的拥抱住。
狭小的屋子里,一时间,只有失散多年的母女三人悲喜交织的痛哭声……
待母女三人痛哭过后,才进来里屋,夏婉心和夏心蕊左右握紧母亲的手扶着母亲坐到狭小屋子里仅有的一张床,夏婉心不禁细问起母亲当年是怎样活下来的,然后听母亲细细说来……
“要说起当年,妈最应该感激一个男人,他叫洪顺。当年,洪顺他到黎村收旧物的时候看到了烧成空架子的房子,他本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捡拾的废物,结果在废墟里发现了几乎烧焦的一具躯体,他本来以为是死人,拔腿就要跑,结果他转身之际一眼瞥到了我身上那块你父亲送我的定情物,也就是那块玉如意……”
“洪顺当时想着那会是件值钱的物件,所以想要从我身上拿走,却发现我的手紧攥着那块玉,也同时发现了我还有知觉并没有死,犹豫再三后他把我救了回家,有幸的是,他的母亲是个老中医,所以我浑身的烧伤都是他母亲出的方子然后和他一起去山上采摘的草药回来给我敷药治疗,于是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母亲把我从死神手里救活了,虽然我还是失明了,毁容了,残疾了,但毕竟,还是活了下来!”
“那妈妈,您说的那位救命恩人洪伯还有他母亲,现在人在那里?”夏婉心听完母亲的叙述便急切想要找到救了母亲的恩人。
母亲却惋惜的叹口气,道:“洪顺母亲救了我第二年就老死了,洪顺也在五年前得病去世,但之前他救了我是把我带去了他家乡也就是黎村旁的古村,而我之所以能回来青山镇,是洪顺病逝前我向他请求的要他把我带来这里,落叶归根,这里,是你父亲的家乡。”
“那这间房子呢?妈妈您过来就住这儿吗?这儿是您租的吗?”夏心蕊也在一旁询问道。
“这房子,是当年洪顺卖了他老家的所有家当带我过来青山镇这里买下的,所以,洪顺,你们的洪伯,真的是个难得的好人啊!是他给了我新的生命,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勇气,才能让我有见到你们姐妹俩的机会啊……”夏珍又动情的哽咽了声音。
夏婉心心疼的拥紧了母亲骨瘦如柴的肩膀,流着泪的脸庞蹭着母亲那满面骇人疤痕的脸颊,痛苦而惭愧的嘶哑说:“妈,对不起!是小婉害了妈!让妈受了这么多的苦痛折磨……是女儿不孝,当年没有能确定您是生是死就匆匆逃离……”
“小婉,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当时不带着你妹妹逃,妈妈就算现在活着,也恐怕是永生都不可能和你们姐妹团聚了……”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救过严邵倾,就不会给我们家带来杀身之祸,不会有人放火,不会有人追杀,您也就不会毁容,不会失明,不会残疾……是我的错……”夏婉心越说越痛,越哭越凶。
戴母在一旁看着母女团聚这令人揪心的一幕幕也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走过来拍抚着痛哭自责的婉心语重心长的安慰着:“婉心,别难过了,不管你们母亲经历过多少苦难,现在终于能够和你们团聚了便是她最大的安慰,所以从今以后,你们要努力让你们母亲度过安享幸福的余生!”
“嗯…嗯!”夏婉心听着戴母的劝语点着头抬起脸,胡乱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行,再伸手为紧闭着眼帘失明的母亲轻轻拭去泪流,无比坚定的道:“妈,女儿现在就带您离开,去过全新的幸福的生活!”
。。。
☆、222、偿还等待
夏婉心说要带母亲走,本来母亲还推辞说要留在青山镇终老,婉心明白母亲之所以这样想,只是因为如今摧毁的面容和失明及腿残疾的种种身体状况而不想给女儿添麻烦。
但,对婉心来讲,母亲这十余年已是受尽了苦难,这一次,不论怎样都一定要把母亲带去云市一起生活,从此再也不让母亲离开她的爱护,夏婉心是个急性子,说要带母亲走,便是刻不容缓,于是趁着夜幕,就把母亲硬是给扶上了车,戴母也跟着坐进车子里,一起回往云市。
……
海岛酒店里,严邵倾至从在戴威口中得知了夏婉心和母亲重聚的消息后,便越发按耐不住要飞奔回去,如今他已得知了梅芷早知道婉心母亲活着却隐瞒,还有当年纽约那场大火也是梅芷蓄意而为,所以现在,他内心已然没有了对梅芷的一丝亏欠,也不想再为她而蹉跎可以和婉心重聚的时间。
于是他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就启程离开海岛,然,不等隔日的到来,半夜时分,他躺在床上刚要睡下,就听到房门急乱的敲响,这夜半响起的急促敲门声让他蓦然产生不好的预感,急忙下床来到房间门口,刚打开门就看见照顾梅芷的佣人慌张的告诉他:
“严少,不好了,梅小姐她不见了!”
他眉心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的事情,她吱我去买东西,等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那两个医护呢?难道她们也没有看到吗?”
“她们也被梅小姐支走了,还有,严少,外面涨潮了,我担心梅小姐会不会……”佣人的话音还未落,严邵倾已然冲出了房间直奔电梯跑出酒店。
果然,正如那佣人方才所担忧的,严邵倾匆忙跑来海岸,紧张的放眼询望向深夜的茫茫海洋,一眼就望见了穿着白色裙子的梅芷正迎着涨潮的汹涌海浪向深处而去。
来不及多想,严邵倾在看到那一幕的瞬间果断跳下了海岸奔进暗沉的夜幕中滔滔汹涌的潮水,他极尽全力的放声嘶吼:“梅芷——你回来!不要再往前去了,你会被海浪卷走的!快回来——”
但,翻滚的汹涌骇浪声完全淹没了他的嘶吼,他只能拼命的迎着骇浪追向那抹已渐渐挺近深处的白衣身影,终于追上她的时候,他挺拔的身子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一半,而涨潮的势头却还在越发凶猛。
他抱紧了还在死命要挺进深处的梅芷,嘶声喊她:“梅芷,别冲动!快跟我回去!”
“不!我没有回头路了!邵倾!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暗夜的骇浪里,梅芷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拉着想要得到的人一起共赴黄泉的决心,她死命拽着严邵倾的手臂,极力抗衡着不要他抱她回去。
此时的严邵倾潘然明白,梅芷这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他朝着她狂怒嘶吼:“梅芷,你这个疯女人!我不能和你一起死!我还要回去找我的婉儿!”
“哈哈哈,来不及啦——”梅芷狂妄狰狞的笑声,渐渐地,淹没进一道高过一道的骇浪里,直到最强势的一波巨大浪潮席卷过来……
……
夜幕,渐渐地越发暗沉,海潮,渐渐平缓了翻滚,然,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却已不见严邵倾和梅芷的身影,唯有,一条洁白的纱巾漂浮在黑夜的海面上……
……
云市,夜深时分,夏婉心已带着从青山镇接回的死而复生的母亲回来了她的江边公寓里。
这个夜晚,遗失别离了十二年的母女三人共睡一张床,夏珍一左一右的紧握着两个女儿的手,黑暗中与女儿们说着道不尽的话语,直到浓浓的困意袭来之际,她最后紧了紧右掌心里大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小婉啊,你和那个严邵倾的事情,你干妈都已经和我说过了,妈知道,当年你之所以救了他把他带回家,你便是对他一见钟情,难得,他也对你一往情深,其实,当年的灾难你不应该全部怪罪于他,毕竟,他也是被他哥哥所害,虽然那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真实的姓名身份,但是妈一眼看得出他是个性情中人,这样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的……”
“况且,老天眷顾,妈没有死,尽管烙下了残疾,但总算也能和你们又团聚,就像你说的,你要让妈余生安享幸福的度过,而你和小蕊的幸福,才是妈余生最大之幸事,所以,小婉,听妈的话,别再去荒废短暂的人生里可以相爱在一起的时光了,明天,去找他吧……”
终于,夏婉心可以释然了恩怨,在母亲的鼓动下,她也生出要去海岛找严邵倾的意念,但,还没等她做出举动,关于严邵倾的噩耗很快传来了!
……
翌日午后,一行人陪着夏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