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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没推辞,应了下来。
还是在宴香楼,依旧是原来的位子,戚峰坐在她对面,仿佛在A市初见她那回那样看着她,眸子里富含的感情却沧桑了许多。
杜可也没说话,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果汁。在发生那么多事后,纵使是她,也做不到忽视他的感觉在这自说自话。
空气间静默了好久,某一个瞬间,戚峰好似从梦中惊醒,长长呼出一口气,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杜可恍然注意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戚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笑了一下,“我要结婚了。”那笑容,凭地苦涩。
杜可一怔,没想过他会放出这样的一个消息,距他们上次见面,应该才……三个月吧?
杜可不知道她下句话该接什么,是说恭喜,还是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嗫喏两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问出来。
戚峰大抵是看出她的踌躇,竟笑了笑,移开目光不再看她,自顾说着,“是我们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和你同岁,挺漂亮也算懂事。”他顿了下,才又说,“追着我好几年,董事长也同意,而我……也该结婚了。”
杜可想说什么,一个念头闪过,她又把话咽了下去,抖出一个笑,“是吗?那挺好的。”
像他这样的男人,得一份助力,该是比追求一份不切实际的爱情更适合吧?
戚峰牵了牵唇角,重复:“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的。”
两个人又都安静下来。
戚峰再次不动声色地看向她。这次来,她没有再带眼镜,漆黑的眸子水润清亮,清澈依旧,只是,再也没映过他的脸。
他咽了下有些发干的喉咙,有些涩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婚礼就不给你发请柬了,我怕在婚礼上见到你,那句‘我愿意’就说不出来了。”配合着话,他还笑了笑。
杜可却笑不出来,她垂了头,避开他的目光,牵动唇角,笑着应下,“好,那我就不去了,让我哥替我多包份红包。”
戚峰没再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他想着,就这样吧,挺好的,这才是他世界里的规则,才是他适应的世界。
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直到杜可离开,他都没再去吸那只烟的第二口,就那么任它在指间燃尽。
杜可从餐厅出来,一路低着头沉默着拐到露天停车场。倚在车上的乔靳宸远远地看到她过来,嘴角的笑还没展开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刚想迎上去,杜可已几步走近,拉开他的手,一头扎进他怀里了。
乔靳宸没迟疑地伸手抱住她,声音温温的,透着关心,“怎么了?”
杜可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嘟起嘴声音闷闷地回他:“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她没说清楚,乔靳宸也没有再追问,就这样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情侣间,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回去之后,杜可因情绪低落而趴在床上挺尸。她不能说戚峰对她影响有多大,但会影响到还是有的。
当初杜华泽娶她妈妈,有爱情吗?或许有的,但她这点微不足道的爱情,最终还是败在了商业利益上。如果当初,杜华泽娶的单纯就是一份助力,或许他的人生会更成功些。
可把这个理论再放到戚峰身上,杜可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她挫败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杜可怔忪了会,才爬起来去开门。
乔靳宸提着一大盒子蛋糕,站在门口,满脸温柔的笑。
杜可呆了会,看了他半晌才说话,“你刚不是回去了么?”又看向他手里的蛋糕盒子,有些惊地问,“这个……谁过生日?”
乔靳宸笑了,顺着她与门间留的缝隙进去,“放心,谁的生日也不是。不是说甜点能让人心情变好么,过来一起吃。”
杜可慢了半拍儿才反应过来,立刻笑起来,关门凑到他跟前,看他拆蛋糕盒子,“原来你刚才没走而是去买蛋糕了?”
“嗯。”
乔靳宸淡淡应了一声,杜可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
由于身高的原因,乔靳宸微垂眼就能看清她脸上的笑,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却翘了翘。
倒是好哄。
杜可吃了蛋糕,心情更好了,坐在椅子上看对面的男人,心里美得不得了,男朋友既养眼又贴心,真是赚到了。
乔靳宸等她吃完了,随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掉唇边不小心沾的奶油,才不紧不慢地放出一句话,“我明天要出差,去K市。”
杜可眨了眨眼,反应了会,才“哦”了一声,边拿叉子戳着剩下蛋糕上的奶油,边好像漫不经心地说,“出差啊,应该的,工作嘛,去几天?”
“二十天左右。”
杜可也不戳奶油了,转眼去看他,好一会,才不阴不阳地吐出下句话,“噢,真是恭喜啊,看样子乔氏要更上一层楼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能老动他出差,又一去小一个月,案子肯定不会小了。
不知想起什么,杜可撇了撇嘴。
乔靳宸因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有点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很有耐心地解释,“我不去镇不住他们。”见她闷闷地没反应,他迟疑了会才试探着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杜可扔了叉子,白他一眼,“谁稀罕,事务所刚接了一个案子,没人愿意要被我接了,趁这一个月,正好能大干一场。”
杜可没有说假话,她确实接了一个事务所里谁都不乐意要的案子,委托人是一群农民工的工头,案件内容简单粗暴,就是一起很常见的拖欠农民工工款案。
也难怪没人愿意接,这种案子,由于委托人能出的委托费用低,抽成自然就少,而且一般拖欠方来头都不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打击报复,吃力又不讨好。
杜可当初会接下这个案子,也有脑子进水的成分在。来委托的工头四十岁,却有五十多岁的面相,进了事务所也拘谨得紧,听他说的话也能听出来,要不起被逼到份上了,他们也做不出来找律师起诉的事。
乐谦当时拿着这个案子问有没有人接,问了三遍,问最后一遍的时候说了句,“这么点利我也不看在眼里,你们要是都不愿意接,我明儿就让人通知他找别家去。”
然后,杜可就接了。
杜可翻着这几天收集到的资料,抽了抽嘴角。对方是庆利房地产老板,在房地产界或许算不上多大一号人物,但也不是她这种小人物随随便便就能惹的,只希望她运气好,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击报复。
乔靳宸走了也有六七天了,杜可每天忙着工作,少了这么个天天见面的人,竟也出奇地适应。
倒是乔靳宸,对女朋友的这种反应很不能释怀。明明他离开那天,人还很明显地露出了不舍和不愉,这才几天,不主动打电话就算了,连他打电话过去都感受不到应有的热情。
比如这天,乔靳宸工作告一段落,看时间还不算晚,就勾起唇角拨了电话过去。
杜可心很大,接到他电话,这边在某打资料上勾勾画画的笔也没停下,开了免提放一边,随口说着话,“喂,今天工作忙完了啊?”
这口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就像和普通朋友闲谈一样,乔靳宸一听就皱起了眉毛,却还是忍耐着,“嗯,刚忙完,你那边怎么样?”
杜可:“挺好的,工作顺利,饮食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嗯,15年四月份开工,历时十一个月……”似是受到干扰,她在后面无意识地小声念了资料上的一句话。
乔靳宸眉头皱的更紧了,良好的修养让他没破功,“还在工作?”
“嗯,我想快点把这个案子吃透,委托方的意思是如果能谈判解决就谈判解决,所以我在研究对方资料,看有什么能在谈判中起作用。”
“……”
乔靳宸沉默了好一会,到底是没忍住,“……案子就这么重要?连和我通个电话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了?”
“嗯……”杜可手没停地又勾了两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抱怨了。她倒是乐了,接电话到现在,头一次停下笔,还把手机拿起来放到了耳朵边,乐呵呵地跟那边说话,“乔大老板,你这是在跟我提意见了?”然后那边下文刚说了个“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杜可下面两句话就甩了出去,语气绝对说不上好,“我说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提?你自己还不是工作忙完了才想起我?咱两放一起,我绝对算好的了!”
不说没事儿,说完杜可就气得不能忍了,他们俩到底谁是真忙?
杜可说完直接扔了电话,爱谁谁。
乔靳宸:“……”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一句话竟然点了火。最重要的是,他回想了下,她说的还真不是无中生有,这几天,他似乎,好像都是工作忙完才给她电话,有时忙过头,时间太晚,也就没打过去。
长夜漫漫,乔BOOS时隔这么久,再次陷入了怎么哄人的苦恼中,只是这一次,凭添了几分忐忑。
☆、暗箭
农民工工资拖欠案进展缓慢,因为想谈判解决,杜可三番五次约见对方负责人,均没见到。还没到最后撕破脸的时候,杜可尽管恼,还是咬牙忍了。
另一面,乔靳宸这次算踢到铁板了,人没哄好,虽然打电话人也接,但语气比之前还要冷淡,整个一冷处理,他心虚,也不敢再说什么,就小言小语地顺着她。他不知道的是,杜可早就打好主意不理他,让他好好反省下。
乔靳宸有没有好好反省杜可不知道,她跟的案子倒是有了进展,在她追了半个月后,对方负责人终于同意见面。按道理谈判的时候委托人应该在场,但杜可当日却没联系上那个工头,那边好不容易同意见面,放过这一次机会,下次再约就更难了。杜可思来想去,收拾了东西,独自去了。
庆利房地产的副总办公室,杜可看着放在她面前的一叠红色毛爷爷,好不可笑地坐在那儿,没想到她入职场才这么几个月就收到红包了。
杜可没去动它,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三十岁出头,带着些痞气的男人,“霍总这是?”
霍明达含着口烟,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睥睨,“杜律师是新人,不懂规矩也难怪,这是给杜律师的辛苦费,杜律师还是收下的好,那帮农民工不懂事,杜律师怎么能跟着闹呢。”
杜可差点被对方的自说自话气笑了,敢情她这半个月忙活是在他面前耍杂耍呢?
她将面前的那叠纸钞推远,顺势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笑看他,“看样子霍总并没有和谈的打算,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最后看了他一眼,笑,“多谢霍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上课,杜可今天确实长了不少见识。”
霍明达挑了挑眉头,看着杜可依旧在笑,渐渐的还笑出了声。好一会才收敛,对着她摊摊手,边笑边说,“好,杜小姐好走,霍某就不送了。”
杜可没理会他。
隔日,杜可就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的事,证据她收集了一部分,却不够,打算走访一圈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还没走出事务所,迎面就碰上了三五个气势汹汹五大三粗的男人,杜可认出夹在里面的那个工头,她抿唇,还真巧,她正打算去找他呢。
可还没等她迎上去,领头的一个男人握着一打照片,面色气愤狠厉,打量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手里握着的照片随着散了一地。
“原来你就是那个黑了心的律师!”
男人的手劲儿不小,杜可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脑袋里面嗡嗡的。
这么大动静,事务所里的同事早都听到了,见他们上来一句话都没说就动手,女同事均发出一声尖叫,男同事一惊之下纷纷跑过来拦住,一时间哄闹声一片。
陈佳如在旁边扶着她,一脸的怒不可遏,冲着那几个人叫唤,“怎么能打人呐你们……”
杜可没理会他们,看着散落在她脚边的照片,差点咬碎了牙。
都是那天她去庆利房地产公司见霍明达的照片,照片上,粉艳艳的一叠钞,还有她和霍明达谈笑甚欢的表情……
这时候她再反应不过来是被人算计了,那她就蠢透了。
脸侧火辣辣地疼,杜可看着还在闹得几个人,眼都气红了。
蠢,一帮比她还蠢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乐谦不敢瞒着乔靳宸,刚把人安排稳当就给他去了电话。
当天晚上,乔靳宸就出现在杜可家门外,沉沉敲门。
听到里面闷里闷声传出一句,“谁啊?”
乔靳宸那颗从听了消息后就揪着的心又紧了一下。
他缓了缓气息,沉声道:“杜可,开门,是我。”
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他也没有再催,只站在门外静静地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