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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楚风走到另一边,指着壁画上面与自己所说情节一模一样的背景继续说,“有四个婆罗门试探他,想要他的妻子和孩子,结果他也施舍了出去,后来,这些婆罗门被他感动,决定帮他,带着他的孩子到闹市区叫卖,引得他的父亲后悔,把他们都接回王宫,而须大拿也经受住了佛的考验。”楚风把这个著名的佛本生故事娓娓道来,配合那墙上的壁画,众人觉得似乎走入了一个神话世界。
“须大拿故事出自佛本生故事,而礼拜佛本生故事画是小乘佛教教义中的重要内容。米兰古城遗址中也发现了须大拿的故事壁画,不过那些壁画由于遭受斯坦因的破坏性劫掠,没有保存得这么完整。米兰寺院,已经被学术界确认是小乘教的寺院。所以以此可以推断,此处应该也是由小乘佛教教徒修建的。”后边这段是凌宁解释的,由于家学渊源,她从小就涉猎极广,这佛教之中,大小乘的区分还是知道一些的。
林威廉刚开始听得两眼直冒星星,后来又脸色一黯,没精打彩起来。
楚风纳闷:“怎么啦?”
“楚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个小姑娘都知道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楚风一笑,给他解释了一下凌宁的身份:“没关系,威廉,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个词叫‘家学渊源’。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中,她的起点比你高是正常的。你也可以努力啊,你要是努力,超过她并不困难!别灰心!”楚风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安慰威廉,不想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被打击得像根蔫了的茄子。没想到,他低估这位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下一瞬,这位就又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欢呼雀跃着去了。
墙上的壁画,再往上一点,“舍生饲虎”、“割肉喂鹰”的故事画均有出现,这些故事均出自佛本生故事。
到了最顶上,却是一群与那神像相似的人――肋生双翼之人。这些人男女都有,非常年轻,男子俊美、女子美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不像是宗教画,倒像是一副年轻男女春游图。
这样的图一共有六幅,呈弧形,围绕在那穹顶的塔口周围。其中四幅是真人大小的,长着翅膀的男人和女人的像。靠西北方向,则有着两幅露着异常美艳的带翼女子头部的弧形壁画。
楚风盯着头顶发呆,这些“带翼天使”的形象在楼兰地区并不是第一次出现,100多年前,斯坦因就在米兰大寺盗走了12位男性“带翼天使”的壁画像和一位女性“带翼天使”的壁画像。那名女子也美艳非常,但绝不类似敦煌的飞天形象。现在这些壁画被收藏在印度国家博物馆里,楚风虽没见过那些壁画原作,却看过很精致的印刷图版。当初第一次见到,他就深受震撼,觉得这不像是人想象出来的形象,有点像有原型的真实的素描记录。此次在此地见到这些年轻的“带翼天使”,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凌宁也在他身后仰着头看着这些“美人”,男子的兴高采烈和女子那含蓄的幸福被制作者描画得非常清楚。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时代久了,壁画上有厚厚的灰尘阻挡,说不定这些人会一时兴起跳将下来。
桑布发现了很不一般的线索,他面色深沉地从基座上跳下来:“这里,被人盗过!”
说着,他指点泥像的身上:“这座神像虽然是泥塑的,但身上原本应该有很多装饰品,现在都不见了。你们看这里,这里照汉人的装扮,应该是有一套玉饰用以压裙摆的,这泥像身上有一个压痕,证明原来确实存在过这样的东西,刚才,我走到泥像的侧后方,远远看见,他头上的素冠之中,有一个簪孔,很显然,那里原本应该是有一根簪子的,也不见了。所以这里肯定是被人盗过,取走了泥像身上值钱的物品。”桑布说着,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他自从干上考古这一行之后,就对文物盗窃分子深恶痛绝。现在,眼见自己迎来了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发现,却被盗墓贼捷足先登,是个人都会不痛快!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场地震,无论是谁,也不可能能找到这里,如果不是桑布熟悉进入流沙区的路,想要进入这里的人更是早就被流沙吞噬。怎么会有人在他们之前到过这里,并盗走了泥像身上的饰物?况且,这里的壁画和泥像并没有遭受毁坏,这不像是一般盗墓分子或者说“找宝人”通常的所作所为。
楚风仔细一看,桑布说的有道理。楚风站在基座上,这个压痕就在他额头的高度,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觉得那不应该是一个压痕,因为如果是压痕的话,就只有在泥像未干时便将东西挂上去,才可能造成如此深的痕迹,如果是泥像完全干了之后再挂上的饰物,那么痕迹绝不会这么深,这应该是建造神像之人有意留下的凹槽,而且凹槽之上灰尘很厚,证明东西被取走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他用手丈量了一下凹槽的大小,不过巴掌大,这么小的东西,跟这么巨大的神像之间不相配啊,是什么呢?
他又走到神像的侧后方,确实看见了桑布所说的那个簪洞,这么高的高度,要想不损伤这泥塑的神像,不留痕迹地拿到,很不容易,而神像身上并没有被人攀爬的痕迹,这个又是谁,是怎么取走的呢?
楚风把这些地方全都摄进电脑里,等待进一步的研究。他跳下基座,盯着那几乎看不见的凹槽,脑子里却在飞速打转:以这个大小,若是单独取下来放在手上看,可能还不觉得小,可在这净高已经达到8米的巨大神像身上,就好像一粒芝麻之于大饼,很微小。这原本是做什么用的呢?
而且,一位带翅膀的神,身上为什么要饰以这么微小的饰物?这些,怎么都让人想不通啊。大齐一直在警戒,他虽然也被这些惊人的历史文化遗迹所震撼,但他还没忘自己的职责,除了留下两人在外边警戒之外,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那神像的基座就是经过他的检查,确认没有问题,才允许那两人跳上跳下。
此时,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带翅膀的人身上,整个塔中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他的紧张神经也渐渐松弛了下来,想到网络流行的一句话,觉得跟眼前所见很贴切:“难怪人家说啊,不是所有带翅膀的都是天使,他有可能是鸟人!”
楚风听了这句话,连头都没回,倒是林威廉接了下一句:“对啊,不是所有骑白马的都是王子,他有可能是唐僧。这话我也在网上见过!”
大家看看眼前壁画上的人物,想想他们说的话,不禁莞尔。楚风忽然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努力想、仔细想,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呢?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他没有灰心,在脑海中倒带一样,把刚才经历的事一一重现,直到想到大齐说的那句话时他才恍然大悟:鸟人,对,就是鸟人!
他精神一振,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美国遇到的那个玉雕。“威廉,我送你的那件玉雕,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背包里啊!楚大哥,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我带在身上一直想还给你,可是见面以后事情一件接一件,我居然没有机会拿给你!诺,你看!”说着,威廉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一打开,果然,那件玉雕好好地躺在那儿。
楚风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他拿出玉雕,在手掌上量了一下,果然,与那痕迹的尺寸一样。他的心“咚咚咚”跳得更厉害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没有被盗的迹象。而且这个地方建造得非常隐秘,那流沙区的形成绝不是最近几百年的事,如果在这个地方兴建之初就有这一片流沙区域,那么能到达这里的人很少。再加上这里一直是被黄沙掩埋着的,而且从现场痕迹很看来这里很可能在原住民离去之后,自己等人是第一批造访者。
如果自己的猜想没错,这神像身上的东西并不是被什么人盗走了,而是建造者自己取下的,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故意将神像身上的物件带走?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只要把这件东西往那痕迹上一放,要是两者吻合,说不定谜底就出来了。
大家在他向威廉索要玉雕时就觉出不对劲,已经纷纷围拢过来,楚风把自己的猜测对大家一说,桑布第一个表示反对:“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这个机关是伤人的怎么办?不行,我看,还是等我们回去报告之后,下次带更专业的设备来再说。”
大齐也表示了他的担心,他刚才查探了四周的地形,可以说,大家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万丈悬崖半空中的一个悬空小平台,这个地势很不稳定,如果机关真的触动,就算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只要造成了较大的震动,也有可能对大家立足的这片平台产生危险,从而危及所有人的安全。
剩下的人当中,战士们是一言不发,林威廉的性子很急,他是主张马上试验的人,而王聪也支持他,只不过被桑布瞪了一眼之后,这个支持的力度有待商榷。
楚风想了想,建议大家退出塔外,最好是先攀上绳梯,上到崖顶,直到下边安全了再下来,他独自一个人把这东西放入进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这个建议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凌宁不用说,怎么也不肯离开,其他人觉得楚风看不起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胆小鬼,很是有点意见。楚风无奈,只好同意,大家都退到塔门处,一有变故好及时撤出,而他自己,则去安放这玉雕。凌宁、大齐和桑布继续抗议,但楚风铁了心,所有人抗议无效。
且不说楚风等人又会遭遇什么,就说在此时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有一人正在恨不得他从此消失在这世间,再也不要出现。
“赛米提,你的人怎么回事?你的人带路的,把人带到哪里去了?怎么你的人回来了,我们的人却没有回来?”说话的是一名俄罗斯人,名叫伊瓦诺夫,他是谢廖夫的人,与新疆一些盗猎组织有些往来。此次俄罗斯杀手进入中国境内追杀中国人,没有人接应不成,他早就听说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支名叫“灰狼”的组织,人强马壮,屡次与中国军队交手也没占下风。他可不知道,这与之交手的所谓“中国军队”不过就是一小队巡山的林警罢了,真要是碰上大部队,这个所谓的“灰狼”早就成“狼灰”了。不过,这些人熟悉地形那是一等的,所以他才会在中间人买买提明的介绍下,找上赛米提。
此处是赛米提的老巢,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小绿洲里,其实,说是绿洲,只不过是有一个碗口大小淡水泉。赛米提一伙将此处地下几乎挖空,建立了一座无比坚固的地下堡垒。就是直升飞机在上空飞过,也发现不了下面的玄机。
此时赛米提就在自己的地下堡垒中接见这两人。
赛米提根本不想理这俄罗斯人,但没办法,现在要想买到军械不容易,俄罗斯人是最方便的路子。
这赛米提心狠手辣,带着手下人枪杀藏羚羊,不论老少一只都不放过,而且,与巡山民警遭遇时,他还敢下令跟对方枪战。至今在公安部的通缉令中还有他的大名。只不过,此人特别反对什么分裂的那一套,尤其是对投靠外国人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因此,他对俄罗斯人毫不客气:“好了,我都说了几遍了。你的人不听劝,非要去那流沙区找死,连人带车都陷了进去,你现在让我到哪里给你找人去?”
俄罗斯人非不信这说法,就是要赛米提给出一个交代。赛米提烦了:“你爱信不信!那流沙区是好去的吗?你们的人在新疆,失踪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人了,怎么就跟我这耗上了呢?那个傻帽,还什么金牌杀手呢,我的人告诉了他不能去,他非要开车往死路上冲,这我有什么办法?还白白搭上了我的一辆改装车,喂,你知道,我把那车改装的跟一辆装甲都不相上下了,我容易吗我!”
俄罗斯人还要说什么,赛米提把眼一瞪:“你不要给脸不要啊!”
这时候,买买提明是中间人,此时立刻赶紧上前打圆场:“诶、诶,赛米提,有话好好说啊!”
“满唉(去、滚)!都是你牵的好线!”赛米提见到买买提明也没好气。
买买提明陪上小心:“我这也不是想着让你能有个方便渠道买枪嘛!一片好心!一片好心!”说着,使了个眼色给他,说开维吾尔语:“赛米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上次的建议,到时候,要钱有钱,要枪有枪,俄罗斯人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不比现在强?”
赛米提冷笑:“哼,我脑子还没进水。你们要干的事,摆明不会成功,这是让我的弟兄们去送死,我可不会干,行了,你别说了,赶紧把这个俄罗斯人带走,老子看见他就烦!”
买买提明被他骂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