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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玲,你别生气,茫雪又没有说谎,那东西确实需要精魂孕育。”夜魅一皱眉,凑近了过来,他抚抚女孩的发髻,安慰道。
“你气我告诉了他们事实?”美丽的狐目缓缓张大,他就近看着她,带着三分疑惑、四分不信,但是瞬间他转开自己的眼,默默地看着别处,掩下心中的莫名。
蓝雨一步一停地走了过来,饶是她也感觉出了气氛的冷凝,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会不会打起来啊。
“我气什么,没必要跟你们解释。”
女孩一转,迅速地上了马车,夜魅看了他一眼,拉着茫然的蓝雨走上车。茫雪滞了滞,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今非昔比的处境,若有似无地看一眼虚掩的车门,慢腾腾地坐在驾驶位上,一挥马鞭,竟是驾起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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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里,男人深深地看一眼躺回床上呼吸虚弱的少年,粗眉深深地皱起,而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退了出去。
“老大……”门外的走廊之上,一样愁眉不展的青年对上关门出来的禹临峰,上前一步,却又欲言又止。
“去前厅。”
“说吧,你要问什么?”禹临峰端坐在座位之上,抬头朝着坐下的李付宇看去。“付宇,这件事情,我不想会里的其他人知道。”
青年猛地一抬眉,转瞬明白过来,他想起会里如今随意平和的气氛,复又想起如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知行,心中一痛。“我只是不明白,依老大的性格断不会让知行担这样的风险,为何方才却……”
忽然的沉默,李付宇看着面前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的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
“只有这样,我出事的时候,他才不会受影响。”豁的,虎目狂眉的男人眸子一动,紧紧地盯住面前的人,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精光乍现,一个眼神就让对面的人一震。
李付宇忽的想起,面前这个人当年是叱咤风云的杀神,他一身自在的姿态瞬间收敛,心中升腾起不自觉的压抑感。
“付宇,这个世上,我亏欠的最多的就是知行。等到这一次行动结束的时候,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闯入夜啼一探究竟。”
李付宇眉头一凛,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大哥。他忽的在想,若不是这次皇命的阻挡,他会不会已经去了。
天下第一法会禺山之主,放下自己千名的同伴,只身一人闯入生死门内,将是多么可敬又可悲的消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行。若是只有我们一会的力量,我绝不会让你们为我犯险。这一点,没得商量。”
“老大,当年你带领我们九死一生逃回来,如今你和知行有难,难道就要我们袖手旁观吗?!”青年红着眼睛瞪着禹临峰,第一次出离愤怒,只觉得满心只有被抛下的愤慨,胸口像是要灼烧起来。
“这件事以后再议,如今该想的是如何在西岭之中破进迷踪森林。”禹临峰长袖一振,不再纠缠。紫玲那丫头的九木没有妖魂都能够起到这般效力,那么迷踪林内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解药。“付宇,若是你将此事讲出去,那么,我也只好从会长这个位子上退下来,然后自己带着知行离开了。”
李付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相处二十余年亦兄亦友的男人,所有的话噎在喉口。
胸中的愤懑似乎在爆发之前一下子被一记重锤敲碎,他面色一拧,嘭地站起摔门而去。
二十三 耍酒疯
事发前三个时辰。
窗外是成排的柳树,马车驶过丛林,终于走上去往城镇的小道。然而,当蓝雨第七次拉开窗帘,看到青叶之上那只分外眼熟的小瓢虫的时候,她再撑不下去了。
车外的人声息全无,但是不断结冰的车门分明昭显着此刻门外人极差的情绪;车内的另一侧,女孩缩着小小的身子,皱着眉闭着眼假寐着。
蓝雨偷眼朝表情闲适的夜魅看去,正对上他玩味的笑容,小青蛇瞪着眼和他眼神交流上数个来回,终于败下阵来,用服软乖觉的可怜眼神朝他递着眼色。
夜魅好心情地一笑,不着痕迹地看一眼缩成团的紫玲,身形一动,穿过冻住的车门,走了出去。
车外,白衣的男子安静地靠坐在车身上,双眼闭着,姿势洒然,就像是闲适休憩的下凡谪仙一般,让人觉得静默美好。
夜魅嘴角一撇,看看车后陷在泥坑里的轮子,信手一抬,微凉的手拍上骏马的身子,一红一黑两匹骏马长嘶一声,将车子挪了出来,而后乖巧地继续行起路来。
夜魅端坐另一侧,直视着道路的前方,再不看旁边的茫雪一眼,专心地驭马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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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前一个半时辰。
马车在热闹的城门稍作停顿,就朝着一处安静的酒家驰去。随着车身一顿,紧闭双眼的女孩启眸,转头看一眼窗外的风景,自发地起身,步下车来。
襄州地居上京之下,比邻平川,算是个繁华有余却又不会太拥堵的好地方。这里商铺繁多,人来人往,当地的居民却不多,因为这里离水深火热的夜啼妖界,亦不远。
春风拂过,万物复苏。
满目的繁花绿树,行人欢愉轻松的气氛,也让下车步行的四人心情一换,紧张不再。
“紫玲,你一直说想要来襄州见识他们的木雕手艺,如今正好到了,可不能错过机会了。”夜魅将马车和食宿安排妥当,步出门就看见蓝雨给自己打手势,不由眉毛一扬,斜她一眼,朝着女孩走去。
“恩,我正有此意。夜魅,你陪我去逛逛。”紫玲回身,笑着一把拉住走过来的男人,朝着不远处的店家走去。
夜魅心中一笑,注视着她故意移开的视线,朝着蓝雨比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高兴地跟着去了。
“雨儿,我们走。”蓝雨一愣,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身边的人一动,丢下一句话,就朝着另一个方向扬长而去。
蓝雨嘴角一抽,脸上换过无数个古怪的表情,最后小心翼翼地收起,安静地跟了上去。
“哇……好俊的公子。”
“是啊,好美好冷艳……啊,我要受不了了。”
“看我这边,看我这边……啊,怎么还跟着个女的呀,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熊样,真是破坏美男的形象。”
“就是就是,那样粗俗平庸的模样,怎么可以陪在他的身边,真是破坏画面。”
蓝雨跟在茫雪的身后,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逛着,当她第五次看见同一个建筑物的时候,怨念地看向前面的那个闲庭阔步的男人,才终于发现,茫雪的一双美目里,那失焦的神色。
什么啊,分明在意,却又要克制到如此地步。
她悄然上前,顶着一众尖叫和仇视,拉起男子的衣袖,迅速地挑了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气喘吁吁的蓝雨撑着腰支起身子,茫然地看看身边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糟了,迷路了。
“放心,我记得那家店的招牌,一会问问路,自然能够找到。”眼看她现出惊慌失措,茫雪一笑,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说道。
“雪哥哥,这一次,是你过分了。”转头对上他的眼,蓝雨身子一抖,却倔强地将头抬高一分,不再退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怎么会去挑起这种是非呢?”
茫雪奇妙地扬着眉宇,有一丝的不可置信,他面前的还是当初的那个瑟缩胆小的小青蛇吗,那个女孩竟然这样轻易地就改变了身边的人吗?
“是我……做错了?”
“恩,人族的事我们本就不该插手,况且,小鬼之前就叮嘱过要我们对那九木胚芽的事守口如瓶。虽然她可能并不知道那件事,你也应该私下和紫玲说,让她去决定,而不是那样地说出来。”蓝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没有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地敢于抬起头直视身边的这个人,只是忽的觉得,这双眼睛果然如这个人一般,美丽疏离。
“是吗?”茫雪的声音轻微,极似一声低喃,未出口已经消散在空气之中。
蓝雨没有在意,只是左右张望着,看着升至头顶的太阳,眉头一皱。“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再抬头,那抹自然的笑回到了茫雪的脸上,他与蓝雨并排地走着,一派轻松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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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前一刻钟。
两人刚到店子里没多久,外出的夜魅和紫玲也回来了,蓝雨回头朝着茫雪看去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酒店。
“蓝雨,怎么不上去?”人来人往的大堂里,两个呆呆伫立的身影那么显眼,紫玲嘴角一动,几步凑近表情悲苦的少女。
“你再晚回来点我就要饿成干了,来来,我们上楼吧。”眼看小鬼的心情好了不少,蓝雨面上一喜,一把拉住她就要上楼。
夜魅闻言嗤笑一声,受了蓝雨一个白眼,笑容满满地看一眼边上立得像个柱子一般的茫雪,左手一拉,拉着另一个矫情的事主也朝着楼上去了。
清甜软濡的声音在隔间中响起又消失,点好菜单的小二小心翼翼地瞟一眼这一屋长相出色的青年男女,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一刻钟之后,布衣的小二迅速地将一桌菜肴酒品放好,战战兢兢地退出来,是他的错觉吗,短短的时间里,房间里的温度低的仿佛不是春日,而且,那四位客人,简直像是纹丝未动过。他后怕地瞄一眼那个诡异的房间,身子一抖,慌乱地下楼去了。
房间里,僵局仍然未被打破。
黑衣的青年悠然地靠在窗边,那一双黑眸半启,远远地盯着一个方向,湛蓝的天空上云卷如团,清风里满是细碎的花香,他轻轻地耸耸鼻,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房内的软垫之上,白袍的茫雪靠着身后的榻边,一双美目怔怔地看着房间正中的漆桌,一瞬不瞬。
桌边,女孩的发松松地束着,绒绒的碎发散在脖间而后,随着她一左一右的动作,俏皮地荡着。
盘腿坐着的蓝雨僵硬地动动自己的身子,眼看着小鬼不为所动地吃着美食,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吃东西的欲望。能不能不要再冷战了!
忽的,白影一动,茫雪倏地起身,一理衣衫,就消失在了门口。蓝雨一愣,后知后觉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方才她竟然在茫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恼怒。那个素来淡然的男人,居然生气了?
快步走到转角处,男人的衣袍一闪,隐入最角落的包间里,直到确定没有丝毫的动静的时候,茫雪才感觉身子一松,一口气呼了出来。
他原本,原本是想要干什么的?
要是蓝雨看到这一幕,也许下巴也会被惊掉。出生到现在三百余年的男人,那个玄狐一族高高在上的少主,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提拉着自己的衣衫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来回地窜着。
青丝纷乱,衣衫染尘,男人的眉皱着,只觉得脑袋里有着亿万只吵闹的蚊蝇,到处都是吵闹声。
对了,蓝雨说,是他做错了……错了……
他要……道歉吗?
七尺的男人猛地一滞,身子不自觉地抖起来,他要给她道歉?道歉!茫雪猛地抬头,被自己忽然的想法惊到,双目中紫光一闪,发出森森的寒意。这个字眼,他从出生起还没有用过。
“别再犟了如何?都已经快一天了,紫玲任性,可她终究是个孩子。茫雪,你一个三百岁的大男人,到底在纠结什么?”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茫雪只觉床边的阳光一弱,黑暗里已经有一个身影慢腾腾地走了出来,不用猜,只有可能是夜魅。
茫雪的脸色一冷,身形一动,那清冷森寒的气势一纵而出,不禁让人觉出些霸道冷冽的味道来。
夜魅的神色未变,一张脸在紧闭的窗前若隐若现,他闲适地斜茫雪一眼,身子一动,朝着门扉步去。“你的能力是不弱,但是玲丫头也不是个喜欢强求的。茫雪,你只需想想,若是我们留下你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你可会过的开心。”
茫雪独自站在空荡的房间里,夜魅已经离去。无法否认他自己确实想过离开他们三个独自在这世间游玩,可是旋即又打发了这个主意。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喜欢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他却再没有想起过这件事情。
深深的吸一口气,他闭眼凝神,终于踏出无人的房间,他茫雪本就不该在这种地方兀自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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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雪的步履在门边滞了滞,终究是一抬衣角走了进去。房间里阳光正好,却空落落的。再一看,他却复又僵在了原地,蓝雨和夜魅不知所踪,而紫玲小小的身子缩在漆桌的一侧,歪着头趴在了一堆高高的盘碟之后。
“啊呀,又回来了。”桌上的小人听到动静,身子一振,坐了起来。“啧啧,怎么?不闹别扭了?”
女孩手中的杯盏抬了抬,乌溜溜的大眼睛好整以暇地盯着默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