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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府上的主子,容笑笑。”安陵心中郁结,因此声音面容格外冷硬。
门仆怯于安陵的气势,虽然有些胆怯却尽责的道:“公子有拜帖吗,没有拜帖,我家主子不见客。”
“说是旧识,要什么拜帖,你就说是苏亦墨到访。”安陵直接推开门仆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一顶青色小轿。那门仆见状,自己看来是拦不住了,赶紧快步跑去通报主人。
待容笑笑出来时,便看到厅堂中一袭青衣的安陵。身姿卓越,容貌清逸,像极了山间清润高傲的翠竹,却比翠竹添了疏离冷意。只是,这位年轻公子,自己并不熟识。
待她疑惑的走进,却见楠木桌椅上正坐着一位老人。灰色的长袍,斑白的鬓角,满是皱纹的脸。那面庞依稀的轮廓,像极了他。这是他吗?
蓦然,一滴泪水划出眼眶。“苏哥哥,苏哥哥,真的是你吗?”容笑笑激动的走至老者身前,却又停步不敢靠近。
“笑笑,是我。”老者看着眼前少女面容的女子,虽然岁月不曾走她的容颜,却也为她的眼中添进了沧桑。
女子听到肯定答案,猛然扑进苏亦墨怀中。多少年没见到他了,四十年零一百六十五天。“苏哥哥,那时你为什么弃我而去,是不是因为我的容颜,你看,你摸摸看,脸上的疤没了,还跟从前一样。”泪水落在口中,是那么的苦涩,尝不到一丝甜味。
爱了四十年,恨了四十年,等了四十年,怨了四十年,却始终敌不过见你一面。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恢复容貌,还是你以为是岁月对你格外偏爱,到现在还不带走你的容颜,那是因为他,你口中负了你的人。”安陵以一种讽刺的语气说着。
“咳咳,先生,咳咳。”右手低着下颚,挡住那撕心裂肺的咳声,却越显的消瘦入骨。
容笑笑赶紧为苏亦墨顺了一口气,并喂了些茶水。“苏哥哥,是真的吗,你并没有抛弃我。”一直哭泣的容笑笑微微扯唇笑了,还跟他记忆中的一样。
“咳咳,原来我只是想在奈何桥上等你,可是,我却低估自己心底的贪念,在临死还想见你一面。”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至少在奈何桥上,我会一直等到你寻到我。
“不,苏哥哥,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好久好久,幸好你来了。可是,苏哥哥,当初你为什么抛下我,还有这位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容颜突然恢复了,是因为你吗,你到底做了什么?”容笑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目光疑惑的看着苏亦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句等了四十年,呵呵。记得当初是你将他赶走的吧。原来你所谓的爱只是等待,却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将他寻回。”安陵冷言相对,或许这些不知是说给容笑笑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苏哥哥,我,我有寻你,只是没有寻到。”容笑笑研秀的脸上挂满泪水和苦涩。她知道自己当时有错,可当她幡然醒悟的时候,那人已再寻不至。
“我知道,笑笑。”苏亦墨笑的一脸温和。“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我记得当初,我曾未跟你说过我爱你。现在,我告诉你,对你的爱,早已你深入骨髓。”老者的目光在容笑笑脸上流连,这抹笑容就像初见容笑笑的那个午后。在这个,开遍牡丹花的洛阳城中。她的笑容,如同这座城一般,温暖动人。
第九章 容笑笑(二)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苏亦墨出生在温润如画的江南水乡,那里多是温婉浅笑的女子,所以,当他第一次见到容笑笑时,似乎就被她所绽放的光芒刺伤了眼睛,因为不同,因为好奇,所以他在不经意间,已给与了太多的注意力。
十七岁的苏亦墨,独自带着书童在洛阳最富盛名的白云学院内求学,初到这时,人生地不熟,总有一些不适,因此那段时间,他过得格外忙碌,只是偶尔闲暇时,他还会想起,拥有那抹灿若骄阳的笑容的女孩。
再次见到容笑笑时,是在凤阳楼,那时她正坐在一楼大厅桌子上,托着腮挨近说书老者的位置,正津津有味的听着。
书的大意便是一些江湖侠客的奇闻异事,剧情此落彼浮。而容笑笑的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剧情呈现各异的动作。那时候他想,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活的这么潇洒,这么恣意,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身上有自己所没有的的东西,那便是自由。
他不由自主的改变本已通往二楼的脚步,缓缓的移到容笑笑那桌,在她旁边坐下。
“少爷,你怎么坐这里,我们还是去二楼吧!”书童苏省说道。
“就坐这里,你也坐下吧。”似是他们的交谈声打扰到容笑笑,只见她侧脸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又扭过头去专注听着书。
良久后,苏亦墨捏了捏衣袖,轻声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只因初到贵宝地,又听闻这凤阳楼这洛阳城中颇负盛名,因此管不住这口腹之欲,想畅饮一番,但出门在外实在有些囊中羞涩,又怕这小二糊弄与我,不知姑娘可否帮忙推荐,当然,如若姑娘不方便,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容笑笑诧异的回过头,见正是刚才那名打扰到她的少年,看着那少年紧抿的唇角,坚定的目光,突然噗嗤一笑。“一枝梨花春带雨,两分初雪融膏玉,三尺沉香焚千金,四珠红梅缀洁羽,此四物便是凤阳楼的招牌菜,包君不需此行。”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起身向门外走去。
“姑娘,等等,可否告知姓名,以作下次答谢。”身后传来那少年焦急的声音,听后,容笑笑并未转身回头,只是回道:“如若下次有缘,再叙。”
一次匆匆的相遇,还未交换姓名,她便又匆匆而去。雁已过,却独留一池春水泛着丝丝涟漪。
自那以后,苏亦墨偶得空闲时,便会去凤阳楼小坐。他未去二楼幽阁雅间,只是点上一盏清茶,几碟小菜,在那日她坐过的小桌前,听着说书的人的故事。这一过,便是数月。而她,却从未出现过,有时他也会想,自己是否已然疯魔!
春去秋过,花开花落………
冬至时,三五好友相邀,盛情难却,同携城外南山,一路吟诗作赋,对酒当歌,踏雪寻梅,好不风流快意。
却惊鸿一瞥,那心心念念的佳人隐与红梅之间。似是人声过多,惊了那梅花中人。突然间的四目相视,或许她是记得自己,遥遥冲着自己一笑,蓦然转身前行,转瞬衣袂飘飘间又杳无踪迹,只剩浅浅的梅香萦绕满怀。
之后便有白云学院传闻,那江南来的世家公子最近又迷上了南山的红梅,这冰天雪地的,天天向那雪山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疯魔了。
苏亦墨披着雪白的毛氅默默站在那次相遇的地方,再过几日便是年末,他便要起身回江南了,这一走便是数月,如若她再来这,却错过了,可如何是好。
红梅,飞雪,朔风,清香,你们有谁能了解我的心意,若是了解我的心意,可否为我送到她的身旁。
那日大雪吹彻洛阳城,苏亦墨带着苏省背着行囊走在洛阳城中,马上便要启程归家,他突然临时起意,不理会身后苏省的呼喊,匆匆拐了几条街,停在凤阳楼前。
一目了然,大厅内只有几个稀松的客人吃着小菜闲聊着,而那说书先生也未在台上。眸光划过一丝黯然,一声长叹后,他落寞的转身,却怔楞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姑娘,你可还记得在下,上次承了姑娘的情,一直想报答姑娘,相请不如偶遇,不若一同进去坐坐可好!”刚说完,苏亦墨的心便提了上来,这姑娘不会以为自己是登徒子吧。
容笑笑轻颦眉角,似是想了想,蓦然笑道“竟是你,既然有缘,便一同进去吧,还有,我名容笑笑,上次答应你再见之时便告诉你的”
“容姑娘可以叫我苏亦墨。”伴着容笑笑走进凤阳楼,他想,这场雪,来的真好!
“墨有香魂墨亦香,香有墨心香有心。苏亦墨,好名字”容笑笑张口念出两句诗词,夸赞的道。
亦是少年的苏亦墨,此时却红了脸,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还可以这样解释。“容姑娘,那日在城外踏梅赏雪的可是你。”
“恩,那日我见你们人多,便先行离开了。”容笑笑随意的回答着,引着苏亦墨在大厅中木桌上坐下。
“原来如此,那我和姑娘,这便是第三次见面了,真是有缘。即是天定的缘分,何不结为知己”苏亦墨凯凯而谈,其实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希望找个借口,下次可以相约。
容笑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少年,噗的一下笑了。“过了这个冬日,笑笑便是及笄之年,不知苏公子。”
“苏某不才,虚长姑娘一岁。”苏亦墨没想到容笑笑竟还未及笄,她的性格,真是跟江南那些女子格外不同。
“那我叫你苏哥哥,可好!”容笑笑一展笑颜,睫毛弯弯。梨涡浅浅。一瞬间风华绝代,竟胜过十里春风,华灯千夜。
“好”苏亦墨微微颔首,翩然一笑。他本就生的温雅清润,眉目有极为秀美隽永。这一笑之间,面容舒展开来,仿若天地之间猝然绽放的大片雪色莲花,温雅柔和到了极致,便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说道这里,苏亦墨停了下来,他目光柔柔的看向容笑笑,“笑笑,那时我便已爱上了你。”回应他的,同样是容笑笑的笑颜。
第十章 容笑笑(三)
因为这次的不期而遇,苏亦墨错过了归期,自此他一辈子再未踏足过那温润水乡的江南。这一别离,便是一生。
后来,因为误了归期,苏亦墨便索性留了下来,只让苏省带了封家书回去。到现在他还记得,苏省期期艾艾不肯离去时的表情,真是苦了这个孩子啊。可能真的是上了年纪,说起从前时,话语中总带着些感慨。
之后苏亦墨索性就在城中客栈住下。渐渐他们相识,相知、再到交心。他知道她父母早亡,知道她独自支撑这凤阳楼,并办的有声有色。只是外人只看到她的风光,却没有人可以体会到她的心酸,于当时他想,自己应该更加对她一点。而当时的苏亦墨,却忘了自己还只是年仅十八的少年。
容笑笑虽为女子,可能因为父母早亡,从未读过女则女训,因此没有时下女子的含蓄和矜持。他们可以一起看城外的雪映红梅,也能在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观赏地方风情。
他们无话不谈,自诗书,到经商,自庙堂功名到漠北战场,一切无所不言。那日他们在凤阳楼中相谈甚欢,因而忘了天色。苏亦墨担心容笑笑的安危,便坚持送她归家。而容笑笑也因为天色的原因,强行将苏亦墨留在家中客房居住。
那晚月色格外朦胧,因为是第一次住在容笑笑家中,苏亦墨在床上躺了很久,可还是睡不着,他脑海中一直出现她的音容笑貌,他想,完成学业后,是否可以让父母派人前来提亲。
“走水啦,救火啊,快来救火啊。”“救命啊。”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厢房内,苏亦墨赶紧披起外衣走了出去。看到内院隐约传出的火光,苏亦墨就知道出事了。
他急忙奔跑了过去。近时才发现,大火已经蔓延了整栋房屋,数名仆人提着水桶,正匆匆的扑火,可是火势如此凶险,哪里是几桶水就可以熄灭的。
“家主,家主还在屋里呢。”听声音,应是一个一老仆妇。声音急切而悲鸣,声旁还有一个小丫鬟正搀扶着她,家主不就是容笑笑。苏亦墨脑袋一懵,他甚至来不及拿床棉被再冲进去,直接将外罩棉衣扯下,夺过仆人手中小小的木桶,将棉衣浸入水桶中。
潮湿的棉绵衣盖住头发披在身上,掩住口鼻便冲了进去。或许他还太小,一时热血涌上心头,便冲进去救人,不过如若时光可以倒流,相信他还是会冲进去救人。
屋内烟火缭绕,灼热的毒烟顺着苏亦墨的呼吸一下一下的灼烧着他的喉咙,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笑笑,笑笑,你在哪?”苏亦墨在火光中向床边走去,却看到床脚落处有一团黑影。床上的棉絮早已燃起,甚至苏亦墨可以看到床脚黑影上也腾起一抹火光。苏亦墨三步并做两步,用外衣扑灭黑影上的火焰。
“容姑娘,容姑娘。”苏亦墨叫唤了两声,却无人作答。他赶紧将人抱在怀中,紧赶慢赶终在房梁塌陷前赶出了,只是他那一头泼墨秀发,已被星火缭烧的参差不齐了。
“快传大夫,算了,备马车,直接送去医馆。”苏亦墨接过下人的披风,为容笑笑披上,直到坐上马车之后,他的一口气才吐出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