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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谦没有隐瞒,将昨晚的事细致说来。
说到后面曾九带护卫围住他时,他却停了下来。
景秀将他胸前的血渍擦干净,见他打住话,抬起眼问道:“怎么不说了?”
邵谦见她抬眼的瞬间,翘起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只扑火的蝴蝶,脸颊在跳跃的烛火下透出粉红的光晕,他心尖一热,想起昨晚那个吻……
一只手不由缠在她腰间,轻缓道:“救你出宗祠后,你口渴了……”
“嗯?”景秀睁大了眸子,什么意思?
邵谦看她不解的神色,眸子幽深明亮的笑道:“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景秀没有犹豫,俯下身子,正欲以耳贴近他唇边时,他却双臂紧搂在她腰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起身来,将他的冰凉覆在景秀唇瓣。
景秀愕愣不及,脑子瞬时僵化住,那片冰凉带着热潮辗转着她的柔唇,粗重的探唇进去越吻越是燥热。
景秀一片空白的脑子这才有了知觉,忙推开他的身子,可他的健臂却将她整个人圈的紧紧,不肯松手。他粗重的气息极尽暧昧,扑在她脸上,热热的,麻麻的,这般滋味塞满了心田,让她手足无措。
邵谦感受她僵硬的身子软绵下来,目中绽开一种真切的光彩,好似一潭静谧的古井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微波涟漪圈圈,霎时间流波溢彩,他心中泛起一层无法言语的喜悦,粗重的吻渐渐轻柔,不舍分离掉那片柔软。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呢喃一般在两人唇齿间:“昨晚,之后……便是这样……”
“啊!”景秀发出一声惊呼,却让邵谦有了可趁之机,他撬开了她牙缝,舌尖溜了进去,如强势的将领一般,肆意霸占属于他的芬芳领地。
景秀对他的霸道毫无招架,整个人被他圈住的软的提不起一丝劲力,脑子还有一丝清醒,只哑着嗓子软软道:“别,你……伤……”
他断断续续的发出字音,全淹没在邵谦口中,他不予满足,腾出另一手间或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那双大掌隔着衣裳来回摩擦着,好半天才能探进里衣,寻到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他的掌心又热了起来。
景秀被他摩擦的浑身发热,又痒又麻,想反抗却没力气挣脱,身如火烧,直到他掌心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上移,触碰到她胸前两点殷红,天地混沌间,她腾的反应过来,想抽身退开,可身体酥麻的厉害,直如化作一汪水般,整个人仰倒在他一弯臂膀上,只晓得呜呜细哭,遍遍娇声哀叫道:“别,别……”
邵谦此刻也是欲火焚身,听到她哭泣,想放开她,可浑身的热度,又忍不住想贴近她,爱抚她。
此刻在军中训练出的坚韧忍耐在她面前竟然消失殆尽,如此十分把持不住。
“乖,别哭了……”直到听她哭声喘息厉害,他才松了手,放了唇瓣道:“傻丫头,哭什么!”
景秀乱哭一气,也有怕的也有吓的,反正心里乱糟糟的,更不敢睁眼去看他。
感受到指腹略带几分粗糙,沙沙的抚摸在自己眼睑上,她才睁开湿润的大眼,看着他胸前一片袒露,她霎时娇红了脸,玉雪细腻的肌肤泛起层层红浪,像是抹了胭脂般诱人,一双大眼湿润的像要滴出水来,那神色格外娇艳欲滴,殊不知她这副模样,直是火上浇油。
邵谦本平静的热火又被她撩拨的不可收拾,带着一声沉沉的叹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旁道:“我忍不得了……”便一手握着纤细的腰肢,翻身压在她身上……
燥热湿润的屋子,低垂的石青色绡纱帐幕,里头弥漫着一股带有浓郁情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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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香堂里,还有不少族人等候在霍氏寝房,听闻徐恒能将霍氏救醒,不愿离开。
傅正礼忧心忡忡的看着徐恒施针,景沫也在旁边看着,心思却很是复杂。
直到有丫鬟在她耳边传话,她细听之下,神色一变,趁没人注意,转身悄然退出去。
在黑夜无人处,江枫一个腾空来到景沫身前,跪地拱手道:“大小姐。”
“找我什么事?”景沫神情冷淡。
“属下今晚去刺杀六小姐,却遇到二舅爷出手相助,失了手……”
江枫话还没说完,景沫上前一步,甩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不是说了,让你先别动手!你把她杀了也就罢了,现在失了手,还找我做什么!”
江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景沫气极:“没用的废物!”
江枫沉着脸道:“二舅爷好像认出了属下。”
“什么!”景沫眼睛浑圆一睁。
第二零九回 按耐不住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夜深露重,展眼又将近鸡鸣。
连日来,霍氏病因反反复复,兼之府里状况一波三折,只把人搅乱的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下人们多有疲惫,早分不清孰是孰非,只是做下人的哪管那些是非,只要规规矩矩行事就不会有错,便是全恭敬服侍在远香堂内外。
景沫和江枫趁着天未亮,在僻静无人处歇了良久,江枫自知有愧,行事莽撞,长跪地上不起,见景沫脸色被夜风吹的苍白,他内疚道:“大小姐宽心,二舅爷追究起来,属下自当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大小姐。”
景沫方才在远香堂闻着满是药味早有些透不过气,这会儿吹了子凉风,反倒心里平静了下来。
片刻后,景沫看着远处簇簇丛林,淡然地道:“二舅舅是母亲的亲弟弟,他不会不帮我。”略停顿一会,她目光如炬的看着江枫:“只是,你刚才还说,大哥帮六妹挡了背部一刀,有这等事。”
江枫应了是。
景沫心念如电,冷笑道:“大哥心思难猜,果真是信不过。谁知他又在耍什么把戏?虐待他妹妹是她,救他妹妹也是他,就跟昨晚在宗祠里一样,把他妹妹哄的服服帖帖。不知最后是不是又要他妹妹出来替他承担?”
景沫说到这里,转念想起父亲的态度,面上腾起薄冰,冷的发寒:“证据齐全,摆在眼前,父亲却还不发落,是不是非要母亲死了,他才晓得轻重!”
埋怨的话脱口而出,江枫听了忙道:“大小姐勿动怒,赵总管曾说过,老爷心里对柳如眉愧疚,才会处处袒护六小姐。”
“呵,一个死了的人,他还念念不忘,难怪母亲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景沫心生愤怒,一次两次这样,这个父亲已令她失望透顶。沉思了须臾,她定定道:“你派人传话去应天府,应天府尹是父亲上峰,听闻此事会来彻查,给父亲施压。”
江枫听着愕愣,抱拳道:“大小姐三思,传出去老爷包庇子女,官职不保。”
景沫神情淡漠,“滁州知府乃我父亲,他一心要包庇,哪个敢驳他,他连族里长辈也不给面子。如果不去通传父亲上峰,他们两兄妹还会平安无事。我是看出来,父亲眼里全无母亲,但凡他念着母亲劳心劳力为这个家,就该当机立断。迟迟等候,真等母亲醒来,他还会护着他们!”
悲从心来,景沫已失了理智,指着江枫道:“他们两兄妹一日不消失,我一日不安,你听我吩咐速去速回。”
江枫迟疑道:“还请大小姐冷静,老爷知情更会对大小姐失望。”
景沫冷嘲的“呵”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我还顾念什么,他当不了这个家,做不了主,那就换个人当家作主。再则那应天府尹曾受过母亲恩惠,不会重惩,只不过给父亲施压罢了,我再联合族中人,让父亲也做不成族长,日后这个家我来做主!”
景沫咬着血红的下唇,眼里尽是决绝。
江枫望着景沫这幅神情,再想劝的话也说不出口,为了那个人,大小姐是要迷失了……可自己何曾不是,他是个无路可归的杀手,她曾救过自己,又提拔来府里做护卫头领,他的命是她的,甘愿为她肝脑涂地。
“属下领命。”江枫义无反顾的握拳道。
抬起头,看到景沫婷婷而立,站在风中,面容憔悴,神情温婉却坚毅,她轻启朱唇,喃喃地道:“我从小就知,只有高高在上握有权柄的人,才能制定这个世道的规矩。而我傅景沫从不甘愿只做一个大小姐,日后相夫教子,平禄老去。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低嫁来滁州,父亲在外沾花惹草,她还得出面摆平。府里上有公婆,下有姨娘子女,外有一堆族亲,她用尽了多少手段,才换来一时安定,可到头来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总总皆是母亲爱上了父亲这样无用的男人!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我要手握最高权柄,他人只能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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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九和霍然夜话后,不再多逗留,径自回到玲珑十二馆。
傅四爷这几年睡眠极浅,每每深夜入睡,两个时辰就醒,由阿莽伺候醒来,醒来倚灯或是翻书,或是对弈日复一日,终日不改。
曾九沿着那条窄小的路走去,天还是半黑的,却早看到对面几间平角房燃起了灯盏,他沉痛叹气,想来他又未入睡。
推门进屋,果然看傅四爷在和阿莽对弈,阿莽为人粗鲁,且浑身戾气,杀气过重,四爷为让他隐藏这身戾气,教他下棋,让他心平气和,后来果见成效。
曾九看着两人安静的下棋,晃了晃脑袋,阿莽不会说话,跟他这个木头下棋,实在枯燥无味,他和阿莽下过一次棋后,再也没下过,四爷却总有耐性和他对弈。
太过安静,曾九咳嗽了一声,而后道:“六小姐已无大碍。”
傅四爷眼神幽深漆黑,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莹润有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他手握白子,正要落子,修长洁白的手顿在空中,忽而换了个地方落定,“唔”了一声,表示听到。
“傅景荣倒替她挨了一刀。”曾九又接着道一句。
傅四爷这才抬起眼来,神色淡定:“有没有事?”
曾九道:“霍然会照顾好他。”
傅四爷“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棋子。
曾九低头看着这盘棋局,四爷又该赢了,阿莽的黑子已被白子逼的走投无路,他笑着拍了阿莽的肩膀:“你又输了。”
阿莽冷瞪他一眼,抓着头发,绞尽脑汁,想脱困的法子。
傅四爷倒也不急,由他想着,抬眼问曾九:“有没有邵谦的消息?”
曾九垂着脸道:“暂时没有,已派了府里暗卫去寻,却无消息。”
傅四爷点点头,指尖把玩着那颗莹白的棋子,突而又道一句:“估计还在府里。”
“那要不要派人跟踪六小姐?”曾九接着话道。
傅四爷摆了摆头:“跟踪一个姑娘家,不好。”
曾九颔首,脸上已含笑意。以前不也派人跟踪过大小姐,还在大小姐身边安插了人,只要大小姐有动作,这里总能收到风声,不然那六小姐早死了无数次。
见傅四爷幽深寒冰的目光移到他身上,他忙敛了笑意,正好神色道:“还有一事,霍然他说孝廉公府已没了耐性,四爷再不行动,就要弃暗投明。”
傅四爷闻言,手指捏紧了白棋,脸上却没一丝表情:“不必理会,只要他看紧宫里头的人就行。”
曾九应了是,孝廉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压,还让霍然亲自来滁州,逼得他们夺宫,大有按捺不住的势头,可眼下时机并不成熟,他们招兵买马一事已被邵谦察觉,若是让他再出海,后果不堪设想。好在这个时候,傅太太病重不醒,没有她在,邵谦不是那么容易出海寻到地方。
“还有……”曾九有些吞吐,不知如何说下去。
“有话直说。”傅四爷淡淡道。
“霍然还说,若是四爷真能有复辟一日,要立大小姐为后。”
说完这句,还以为四爷会动怒,却看他依旧淡定从容,指尖的那颗白棋在他手里不停把玩着。
忽而,他手里的棋子落地,在地上弹出声响来,曾九正欲蹲身去捡,却听他冷声道:“没有用的棋子,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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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天空露出鱼白色。淡淡的云雾,虚无缥缈,稀薄的阳光透过白雾,洒进了屋内。窗外有清新的竹叶味扑面而来,仿佛一缕驱去疲惫与懒散的明媚阳光,在雾霭中闪烁着光芒,偶尔的几声鸟鸣滑入这绵绵的静谧中,更增添了几分灵动。
在霍然的暗厢房里,景秀给邵谦敷完身上的药,两人都没有说话,相继沉默着,邵谦也有些尴尬,昨晚是他太孟浪了,此时不知说什么好,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他正了正声道:“小丫头,别再气了。”
景秀转身去净手,洗去手上的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