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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高叶清珂的绣艺,她不仅从各个角度讲解了要怎么对布料下手,一个个地方说明要用多大的力度扯针,还特地放慢了绣花的速度。
大约十来针以后,李飞薇担心讲得多了叶清珂会忘,停下绣花的动作,翻出来一条一模一样的帕子递给叶清珂:“现在你试试,绣好了咱们再接着讲。”
叶清珂犹疑着接过帕子,深吸一口气提了提信心,凝神下针。
然而……
“啊……”叶清珂看看自己跟着李飞薇的步伐绣出来的帕子,好好儿一朵月季花被她绣得胖乎乎的。再看看李飞薇绣的帕子,那明晃晃的对比顿时令她整个人都呆滞了。
“李飞薇,你说,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绣花这种东西。”
只愉快地打打络子不好吗?
叶清珂头上罩了一顶乌云,平日里溢满周身的灵气也恹哒哒的,李飞薇猛翻白眼,站起身夺过叶清珂新绣的帕子往叶清珂堆在桌上的帕子上一拍,挥舞着手脚安慰叶清珂,道:“叶清珂,你拿眼睛好好瞧瞧是不是有进步了?没事在那瞎绝望什么?!”
叶清珂便去瞧,这一眼过去,还真看出明显的差别来了。跟李飞薇绣的栩栩如生的月季花是没法比较,但跟她以前绣出来的东西比,胖乎乎的月季花可一点儿也不呆板,反而显得憨态可掬起来。
“满意了?”李飞薇挑眉。
叶清珂忙不迭点头:“满意。”她自己琢磨了那么多天,也不及今日的进步大。
“啧啧,王夫子也是不会教,按她那个教法,还不如直接一人发一本绣法大全回家看好了。”李飞薇显然是对教女红的王夫子很不满意,还在学堂里呢,就吐槽起王夫子来了。末了不忘叮嘱叶清珂:“你就每天练着,有我看着呢,日后你女红肯定差不了。”
“我听你的。”叶清珂只是一时受挫,有了李飞薇的鼓励,很快就又振作起来了。
“珂珂。”徐华蕊从外面走进来,十二岁的姑娘身量刚刚开始拔高,已然有了大孩子的模样。
她坐到叶清珂对面,托着腮说话:“你明天来我家里,我们一块儿练女红。”
这些年叶清珂去徐府玩的次数不知凡几,熟悉得都跟回自己家似的,徐华蕊更是直接把叶清珂当自家人,从不稀罕下帖子,向来是说一声就把叶清珂往徐府里拐。
不过,这次却不是徐华蕊要拐叶清珂,而是徐锦超吩咐的。
叶清珂不善女红的事情,在叶清珂第一次绣出帕子时,徐锦超便知道了,是徐华蕊告诉的他。当时徐锦超并没有多大反应,事后也是隔了许久都不见他提起,徐华蕊还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呢。
谁知昨天他忽然让徐华蕊请叶清珂上徐府玩,还特地吩咐她要记得陪珂珂练女红。
徐华蕊好奇她哥到底想干嘛,所以她今天在夫子那边一忙完就跑回学堂里了。
“好呀。”叶清珂甜甜地应了声,心里面暖意十足,先前还像猛虎一样可怕的女红转瞬就不那么吓人了——毕竟,李飞薇和徐华蕊都念着要帮她提高绣艺,再厉害的猛虎也抵不过人多势众。
“既然是练女红,那不如叫上茹宝和婉儿?”李飞薇很自觉地把自己也加进去徐府玩的队伍里了“人多了练起来才有感觉。”
徐华蕊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点头道:“那干脆我给你们都下个帖子,就当是我办的宴会,我娘最近念叨了好多次了。”
“小蕊儿你还不承认你学坏了?”叶清珂停下绣桌的动作,开口打趣道:“都学会拿我们充数糊弄你娘亲了。”
“我娘亲让我亲手办个宴会,请亲近的手帕交去顽。”徐华蕊微微侧头,坐的特别端庄,神色无辜:“你们莫不是我的手帕交?”
叶清珂被她堵得没话,收回手指嘟囔道:“是是是,我们都是你的手帕交。小蕊儿,你现在都不跟小时候一样可爱了。”小时候多好糊弄,现在都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她了。
李飞薇听不下去了,她最看不惯叶清珂忽如其来的感叹的,立马伸手捏住叶清珂右边的脸蛋,嗤道:“每天都说些老气横秋的话,小蕊儿小时候不是你小时候啊?真是……大家不都一个年纪长起来的,说谁可爱呢?”
叶清珂拍开李飞薇的手,胡乱揉两下脸蛋扑到李飞薇怀里咯吱她,动作之猛,以致于李飞薇屁股下边的凳子都移了位,发出刺耳的响声。
李飞薇才不怕呢,敏捷地按住叶清珂乱动的手,挑着眉得意极了:“嘿嘿,叶清珂你又忘了我不怕痒痒了吧?”
叶清珂被完全压制住,只能把杏仁眼瞪成荔枝眼,不一动不动盯着李飞薇瞧。最后还是徐华蕊厚道,出言把她从李飞薇的爪子下救出来:“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儿回去罢。”
☆、第22章
略有寒意的秋风轻柔地带动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惬意而优雅,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拿着网兜在花园里扑蝶,精致裙摆随着她们身子的扭动像一朵美丽的花儿般缓缓绽开,风悄悄拂过,在裙边一触即离,如同母亲的手一般,似是不忍丝丝凉意惊扰了她们。
“叶清珂,它在你后边!”李飞薇着急地挥动网兜,恨不得自己跟叶清珂换个位置,亲自把蝴蝶逮住。
叶清珂反应迅速,都不必往后看,直接反手把网兜一甩,连人带兜一块儿扑过去了。只是可惜什么也没有抓到。
反倒是西南方向站着的周婉捡了漏,蝴蝶直接飞到她手里的网兜里了,得来毫不费功夫。李飞薇顿时把手里的网兜扔开,跑到周婉身旁帮她把网兜的口子扎住,手舞足蹈地让其他人过来看。
“果真是和树上的枯叶一模一样。”王茹宝垂眼打量许久,越看越觉得这只蝴蝶和枯叶长得像。
“我也觉得实在是像。”徐华蕊十分认同王茹宝的话,隔着网兜逗弄蝴蝶“说不定就是枯叶变的妖精。”
“可不就是像,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抓了许久。”叶清珂喘着气,刚刚李飞薇就光指挥她抓蝴蝶了,把她累得够呛,最后蝴蝶却撞周婉手里了。这会儿难免愤愤不平,挤到几人中间娇嗔一眼李飞薇,道:“只你眼尖,看见了也不动手,光指挥我去抓了。”
“不关我的事!我想亲自抓来着。”李飞薇喊冤“实在是蝴蝶就爱往你身边飞,你说我能有办法嘛。”
“是我独得蝴蝶恩宠成了吧?下回我一定叫它雨露均沾啊。”叶清珂解开网兜,把蝴蝶放出来:“抓也抓过了,就让它继续自由自在地在天地中做一片枯叶,乘着风去远方游玩。”
枯叶蝶狠受了惊吓,忽然重得自由也没来得反应过来,在网兜上呆了好一会儿才慌乱着扑腾翅膀,重新隐入纷纷落下的暗黄色枯叶中,再寻不着踪迹。
“啊……”李飞薇看着蝴蝶飞走的方向,十分可惜的样子:“我还没玩够呢。”
叶清珂毫不客气地一扯李飞薇耳朵,一边拖着她走回亭子一边说:“说好了今天陪我练绣花的,你怎么能被蝴蝶移了性情抛弃我?”
徐华蕊和周婉捂嘴偷笑,王茹宝却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朝后张望。
“怎么了?”徐华蕊为人细心,很快就发现了王茹宝的异状,停下脚步挽住王茹宝的手问道。
王茹宝伸手指了一下假山处,立马收回手,小声道:“假山里有人在看我们。”她对视线十分敏感,扑蝶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躲在假山里看她们了。
徐华蕊不着痕迹地拍拍王茹宝的手,示意她和周婉先去亭子,而后自个儿往假山的方向走:“谁”
假山里久久没有动静,若非徐华蕊明显看到了变幻的光影,都要以为王茹宝看错了,她蹙起眉头,示意丫环檀香进去查看。
不多时,檀香从里面牵出一个五岁的小郎君,与徐华蕊回话:“姑娘,原来是二郎君躲在里头玩耍。”
徐锦越任由檀香牵着他,一张小脸冷冰冰的,唯独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紧张。
“二郎君,快跟姑娘问好。”檀香轻轻推动徐锦越,让他和徐华蕊更靠近。
徐锦越撇开头,低声唤了句“姐姐”,看似不情愿,微红的耳尖却早出卖了他的害羞。
“越哥儿要跟姐姐一块儿玩吗?”徐华蕊蹲下身子问徐锦越。吴氏视大房如猛虎,向来拘着徐锦越不让他靠近。但此刻徐华蕊并不显出半分生疏,亲昵地牵住徐锦越的小手。
“……好”徐锦越微不可见地点头。
亭子里,叶清珂等人重新绣起了花,一人捧着一个绣绷极为认真,徐华蕊带着徐锦越进来的动静也没有引她们回神。
“越哥儿喜欢玩九连环对不对?”徐华蕊从匣子里翻出来一枚幼时玩过的九连环,声音和善得令人升不起一丝防备。
“……”徐锦越沉默着没有说话,拿过徐华蕊手里的九连环,低头动作着手指。
徐华蕊见他独自玩开了,犹豫了一会儿便取过绣绷坐在他身边绣花。
徐华蕊给的九连环是徐锦越玩过的样式,他只花了一点点时间就解开了,抬头发现徐华蕊在忙,他也不去打扰徐华蕊,把解开了的九连环放到桌上,安静地坐在原地。
半晌,徐华蕊绣完一条帕子又换了一条,徐锦越始终等不到她空闲下来,扭扭屁股悄悄滑下了石凳,四处张望以后,竟挪到了看上去最不好接近的李飞薇旁边。
他扯了扯李飞薇的衣摆,惹得李飞薇看向他了,便踮脚拿了一张帕子,目光渴望,偏偏不说一句话。
“你想要?”李飞薇觉得徐锦越挺得她眼缘的,破天荒地对徐锦越异常和颜悦色,温柔的让人心惊胆战,这可是叶清珂都没有过的待遇。而且她还把桌上绣好的一叠帕子都给徐锦越,随便他挑。
徐锦越眼睛微亮,勾起嘴角一张张帕子翻看。
就在这时,吴氏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了亭子,保养得当的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徐锦越手里抢过帕子,用力往池塘的方向一扔,伴随着的还有她尖利刺耳的责备声:“谁让你碰的!”
在场的姑娘们被吴氏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周婉和王茹宝还被绣花针扎了手,她们却无暇顾及,全部的心神都用来紧张地盯着吴氏了。
吴氏却像没有感觉到旁人的视线一般,在飘扬的帕子间准确地抓住徐锦越的手,“啪”的一声把徐锦越的手打得通红,怒骂道:“你就不怕沾上一身铜臭味再也洗不干净?娘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说了千百万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平日让你和读书人家的小孩玩你不愿意就算了,还专门往下等人身上靠!你这是要逼死娘啊!啊?”
李飞薇的暴脾气可不会忍让吴氏扔她帕子,更不会由着吴氏用话羞辱她,眼尾一勾,眉毛一挑,撸起袖子就想干架。叶清珂连忙拉住她的手腕,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婶娘,李学子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徐华蕊对小时候的事情印象不深,不记得吴氏曾经就因为叶清珂闹过一回,心里纳闷最爱讲究的婶娘怎么如此失态,蹙着眉头好歹没有对着长辈发作怒气。
吴氏看也不看徐华蕊,扭头骂自己的陪嫁:“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越哥儿手脏了?还不去打水给越哥儿洗手!”
李飞薇目光凛冽,指着吴氏嘲讽道:“叶清珂,你让我忍她?”
“当然不是。”叶清珂并王茹宝把李飞薇拉出亭子,把空间留给徐华蕊处理事情,冷声道:“那妇人是小蕊儿的庶婶娘,我们再占理也不好直接对长辈出手。”
“那你说怎么办。要我忍气吞声?——绝对不可能!”李飞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继续撸袖子扎裙摆。
“你看我的。”叶清珂把李飞薇撸上去的袖子重新给放下来,下了巧劲儿按着李飞薇,裙摆一下也没让李飞薇碰着“别折腾你衣服了,皱巴着多难看。”
“檀香。”叶清珂小声招来徐华蕊的书童,小声吩咐她:“你去给府里主事的长辈都说一声,尤其是太君那儿。”
“哎,我马上去。”檀香回头看一眼亭子,那头徐华蕊不知道说了什么,吴氏歪斜着嘴脸回呛,半点没有要解决事情的意思,越哥儿闭着眼双手捂死耳朵,脸色瞧着铁青铁青的,显然是被吓着了。于是再没有半分犹豫,拔腿跑起来去找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和徐夫人闻声赶过来的时候,吴氏恰好拿起茶杯摔到徐华蕊脚边,炸起的茶水溅湿了徐华蕊的裙摆。徐华蕊见说道理说不通,神色一凛带出五六分徐夫人的气势来:“婶娘,我尊你一声婶娘,可不代表你能把我的脸面踩到地上。七出之罪你怕不怕?”
“啊哈!还有没有天理了!就许你大房耍坏心,还不许人说道?”吴氏嚣张地很,直起脖子还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扫到徐老夫人往这边走的身影,神色顿了顿,立刻变了嘴脸嘤嘤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