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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丽正书院一贯的习惯,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所有的学子都会直接住进丽正书院内,无偿享受书院提供的地龙。若非他们受邀外出交流,今日说不定会和学堂一起变成废墟。
对家乡亲人的担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心中滋味始终难言。
北地的赈灾效率很高。叶承恩到达北地的第一时间就把一部分房屋岌岌可危的百姓挪到事先准备好的坚固房屋内,和其他官员一块儿组织当地百姓用最快的速度修整房屋,用碳作为酬劳,但凡参与修整除雪工作的百姓都能够得到一份棉袄、棉被。
在受灾相对严重的地方,叶承恩派人整理出一块地方,收留暂时无家可归的人们,为他们提供食宿,互相扶持。
此外,还有镇守北地边城的士兵自发参与到救援工作中,从白茫茫的雪地或利用工具、或徒手挖出被困的百姓,将他们送到大夫的大本营处理身上的伤口。
北地的风雪仍然在吹,但在人们的努力之下,渐渐有了欣欣向荣的气息,天灾还没有结束,便有了歌颂当今圣人英明神武的声音,一道更比一道高。
“不要担心,叶大人的差事办得很好,精神头也好。”徐锦超跟着徐巡抚去了一遭北地,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来见了叶清珂,把叶承恩的消息告诉她。“这次回来,叶大人说不定还能升官。”
“那就好。”叶清珂嘴上说不担心,其实心底一直提着一口气,直到现在才真正放下了心,脸上露出笑模样,道:“果然抄了三四天的祈福经书都是值当的。”
徐锦超握住叶清珂放在桌上的右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揉捏:“累不累?”
“累的哦。”叶清珂将手加倍往徐锦超的手心里塞,让他的手心包裹住她的手。“我给你抄了六卷。”
徐锦超被叶清珂后半句话取悦,眼神放柔了千百倍,似乎要融化了一般:“嗯,谢谢珂珂。”
“我们两个谁跟谁呀,不用说谢谢。”叶清珂换了一只手给徐锦超揉:“这只手也酸。”
徐锦超依着叶清珂的意思,耐心地为她按压手上的穴道,闲聊道:“圣人御下有道,北地的灾情不重,虽有人亡,但只是极少数。我去往北地的路上也少见流民,听负责相关事宜的官员说,大部分流民自发回了北地,准备和其他百姓一起克服困难。”
“嗯,丽正书院的学子也有一小部分回了北地看望家里。有一位和我同年的邓嘉颖学子父母皆受了灾,”虽不能说出来,但叶清珂自个儿想着就觉得足够美滋滋的了,重重点头认同徐锦超的话,道:“今年的雪灾没有民乱,想必惯爱趁机捡便宜的异族也不敢来挑起战争。”
北地平安无事,精力十足的将士们的威力可不是北边的异族承受的住的!
“不……”徐锦超略带担忧的抿唇,否定了叶清珂的想法,叹道:“北边的异族联合了一群红发绿眼的怪人,前几日已经在北地城外扎营,圣人下军令说要全力逼退他们。今年的战争不可避免,如今只能盼着开春的时候能够结束。”
叶清珂顿时瞪大了眼,她于军事上的见解只限于纸上的孙子兵法,依照她的想法,异族该是不敢宣战才是的,怎么……
徐锦超看出叶清珂的疑惑,解释道:“异族生活在一片荒漠之中,开春干旱,以至于颗粒无收是常有的事情,掌权者为了保证子民能够熬过去,只能趁着冬天,到周围的富庶之地抢夺物资食粮。”
“原来如此。若只是为了子民的生计,何不直接归顺进来。像西边的疆和部落,如今生活得多好。这般隔上几年就挑起一次战争,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甘愿。果真是权利害人心,掌权者无非就是舍不得手中与圣人相近的权利。”
“圣人仁慈,朝中也是主和派比较多,异族这颗毒瘤朝廷始终下不了狠手祛除。”徐锦超性格比传统文人的要开明许多,对于异族的存在向来是存着降服的心愿的。往日还能沉默不语,但今年……“顾孟平定下去北边参军了,你若是得空,便多陪陪蕊姐儿吧,她少不得要为此事伤神。”
“好。”叶清珂对顾孟平的感官不深,平日也极少说话,只知道徐华蕊真的是喜欢惨顾孟平了。
否则,徐华蕊也不会无视朝中文武官的微妙关系,公然和顾孟平亲近了。
顾孟平从书院出来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要往外发展的动静,她还以为顾孟平是打算在京城里考一个武散官,安安稳稳地和徐华蕊过一辈子。
没想到……不过,男子都是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的,顾孟平选择去北地也不出奇,只有真正的战场,才能快速地攒军功。否则,武将和文官统没有区别,都是熬资历罢了。
“明月庄的梅花开了,陪我赏梅吧。”徐锦超站起身,牵着叶清珂往梅花林走。他低头看着叶清珂的侧颜,状似不经意地道:“我们有大半个月没有见了,我很想你。”
“是十五天又六个时辰没有见了。”叶清珂单手比了六强调。她抱住徐锦超的胳膊,盯着他微红的耳尖,软声道:“我每天都很想你……”
☆、第31章
徐锦超五官舒展,低头与叶清珂额头相抵,不知不觉褪去了粗嘎的嗓音动听极了:“等日后……不管去哪儿我们都在一起……”
哦最后的话语消失在两人轻轻贴在一起的嘴唇之间,徐锦超唇角微动,大胆而放肆地含住叶清珂的唇珠吮吸。叶清珂被徐锦超的动作惊动,抵在徐锦超胸口的手用力想要推开徐锦超,却被徐锦超钳制了手腕。
“嘘……你的嘴好甜的。”徐锦超含糊不清地道,语气里尽是诱哄,他带着叶清珂的手环住他的腰,一点一点加深了这个吻。
叶清珂被徐锦超扣在怀里,有一种充实的安全感,她想她也许应该矜持一点儿,但她偏偏生不起挣扎的力气。
到后来,她连心底仅存的一丝丝纠结也抛开了,闭眼享受这份亲昵。
一吻毕,徐锦超盯着叶清珂红艳艳的嘴唇,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叶清珂羞恼地抿唇,扭开身子嗔道:“嘶……你把我咬疼了!”
徐锦超是第一次,而且还不是先从书上学了的。这无师自通之下又是十五岁的年龄,一个激动就没有注意力道,使了大力气吮吸。闻言,他把逃开的叶清珂拉回怀里,心疼地查看,发现叶清珂的唇珠破皮了,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再亲一下?”
叶清珂斜眼,一点儿也不为徐锦超所骗,冷漠拒绝:“不要。再亲只会更疼。”
“那涂点儿雪莲生肌膏?”徐锦超从暗格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盒。
“好。”叶清珂抻着身子嗅了嗅,觉得味道挺好,主动凑到徐锦超手边,方便他替她涂嘴。
这份雪莲生肌膏是徐锦超自己配的,他自小就跟着闻名天下的神医学习医术,如今虽然还未出师,但区区配一份药,还是手到擒来的。原本徐锦超打算一会儿分别的时候送给叶清珂,没成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徐锦超的指尖沾了莹白色的药膏在叶清珂的唇心涂抹,带起一阵清凉和不可言说的酥麻,叶清珂忍不住伸出嫩红的舌尖,想要舔去这份异样的感觉。
“咦?”叶清珂发现舌尖甜甜的,隐约还有一股清香缠绕,顿时重新伸出舌尖又舔了一遍,直把徐锦超替她涂抹的雪莲生肌膏吃的一干二净,亮着眼睛惊喜道:“好吃!”
“嗯,里边的药材都是可以吃的。”徐锦超宠溺地看着叶清珂,耐心地重新替她抹了一层。
叶清珂紧跟其后,迅速地把嘴唇上的药膏吃光,仰着小脸满是期待地看着徐锦超,等着他再给自己涂。
徐锦超也由着她胡闹,轻轻笑了声,给她涂上又一层的药膏。
好几次之后,他才遮了叶清珂的眼眸,坚定了语气狠心道:“这回不许吃了,再吃小心我惩罚你。”
“怎么惩罚。”叶清珂抛开了矜持,胆子就愈发肥壮起来,踮起脚咬了一口徐锦超的脸颊,调皮极了:“咬我啊?”
徐锦超无奈叹气,扣住叶清珂的腰低头擒住她的小嘴儿,轻声呢喃:“不咬你,亲你。”
叶清珂无辜地眨眨眼,心里暗想,这样的“惩罚”她不介意徐锦超来一打,多美的事情呢,超超的嘴巴触感可好了。
“胡闹。”徐锦超被叶清珂的厚脸皮闹得没了脾气,只能道:“还有好几盒,回头你带回去吃,现在先涂嘴巴,都要肿起来了。”
叶清珂嘟嘴,不满地戳戳徐锦超的胸膛,撒娇道:“这个明明是你的锅。你怎么能扣到我头上来呢!”
“嗯。下回肯定不会弄伤了。”徐锦超保证道。
打情骂俏归打情骂俏,徐锦超交代的事情叶清珂怎么都不会忘了。此后几日,她连连找徐华蕊说话谈心,意图开导徐华蕊。
奈何徐华蕊不愿开口与人说自己的女儿心事,每日见了叶清珂皆以笑脸相迎,甚至比往日还要热情。
徐华蕊大概是想要表现出无事的假象。偏偏正是这份过分的热情才让人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的不同来。
况且,叶清珂还有来自檀香的告状。
“叶家娘子,你想办法劝劝小姐吧。昨晚她又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宿,今儿早上眼睛都肿了一圈了。”檀香拿徐华蕊没有办法,只能从别的地方使力,寄望于叶清珂。
叶清珂也愁,眼见徐华蕊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这样干憋着硬撑迟早要坏了身子。她想了想,银牙一咬决定剑走偏峰,吩咐檀香从徐家的酒窖里面偷了一坛烈酒,自个儿抱着去寻徐华蕊。
俗话说的好,酒后吐真言,一醉解千愁!没有事情是一坛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坛!
“我今儿心情不好,是朋友就陪我把它喝了!”叶清珂把酒坛子往徐华蕊面前的桌子一放,拍开泥封,豪气万丈地怂恿徐华蕊喝酒。
徐华蕊往酒坛子里望了一眼,疑惑道:“你哪里来的酒?”
“你管它哪里来的,就说陪不陪我喝吧。”叶清珂流氓起来连自己都怕,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只海碗,拎起酒坛倒出来满满的两碗酒。
“你今天怎么跟李飞薇似的,要不是确定你是珂珂没错,我都要以为是飞薇假扮了来骗我的了。”徐华蕊打量叶清珂,惊奇道。
叶清珂不理会徐华蕊的疑惑,抓起自己面前的海碗,直接灌了一碗酒。放下海碗的时候已经是双颊通红,眼神儿都迷蒙起来了:“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比李飞薇牛气多了!她得叫我姐姐!你喝啊,不能不讲义气的!”
徐华蕊心里其实存着喝酒的兴趣,眼见叶清珂率先喝了,她索性也抛开会被大人责骂的忧虑,学着叶清珂的样子把碗里的酒喝光。喝了一碗还不算,徐华蕊给自己倒了第二碗。
叶清珂上辈子的酒量练就了千杯不醉,这辈子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也不至于一碗倒,她张着樱唇,瞪大了眼看着徐华蕊以更加豪迈的姿态喝完第二碗。
徐华蕊一丝目光也没有分给叶清珂,打了个酒嗝,摇晃着身子倒了第三碗,顺便给叶清珂的海碗满上,举着海碗对着空气道:“珂珂,你怎么不喝了?不是你说要喝酒的嘛?”
这分明是喝过头了的表现,叶清珂胡愣愣的,也处在半醉不醒的状态,彻底忘记喝酒的初衷,举起海碗“咕咚咕咚”跟着喝了个精光。
“珂珂果然好……好酒……量。”徐华蕊抱着空掉的海碗,终于找对了叶清珂所在的地方,只来得及笑了一下,便倒头呼呼大睡,彻底醉死过去。
“小蕊儿?”叶清珂还有点儿意识,伸手摇了摇徐华蕊,发现徐华蕊没有反应,好歹还记着要找人伺候徐华蕊。随手把海碗扔在桌上,脚步偏来倒去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喊:“檀香!檀香!”
檀香起初被叶清珂留在外边守门,这会儿听见叶清珂的呼唤,顿时手脚麻利地跑进去:“叶娘子,有什么事情吗?”
叶清珂没有停下脚步,恍若站在自己跟前的檀香是一坨空气或者别的什么障碍物,绕过檀香继续呼喊:“檀香!檀香!檀……香!”
“叶娘子,诶……”檀香连忙跟上叶清珂,试图引起醉酒状态的叶清珂的注意力,“叶娘子,小的在这儿,话说我家姑娘呢?”
檀香实在叫不住叶清珂,心里又记挂着可能同样喝了酒的徐华蕊,不时回头看内室。
“亭玉、亭丹,你们快拉住叶娘子!”眼看叶清珂就要走出门口了,檀香赶紧喊了惯常在外间伺候的丫环拉住叶清珂。
“呀!大郎君。”亭玉和亭丹动作慢了一步,没来得及拉住叶清珂,以至于让她撞到徐锦超怀里。两人顾不上叶清珂,直接软了膝盖跪下身子请安——她们二人是宫里出来的宫女,日常最是敬畏徐锦超:“大郎君恕罪!”
徐锦超鼻尖一阵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