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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飞薇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叶、清、珂、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趁我不注意就溜走了!”
叶清珂才不管李飞薇的气急败坏,她拿着红豆枝,一蹦一跳脚步轻快地走在徐锦超身边,大有任由徐锦超带着她走到随便哪一个地方的意思。“超超,你怎么没有拿红豆枝呀?”
她和他不是说好了要拿红豆枝的?
“在这里。”徐锦超停下步伐,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细长的木匣子,“你打开看看吗?”
叶清珂疑惑,就着徐锦超的手打开木匣子,然后便看到了一支做工精美,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红豆枝”——以墨玉为枝,红宝石为花瓣,盈盈造就了一朵朵盛开在墨玉枝上的红豆花。
“我帮你带上好不好?”徐锦超修长好看的手指拿起这支静静躺在木匣子里的簪子,低沉动听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仿佛能使人的耳朵怀孕一般。
叶清珂微微低头,让自己的发顶更好地展露在徐锦超眼前,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好了。”徐锦超上下打量叶清珂,分外满意自己送的红豆花枝带来的效果。他一直觉得叶清珂分外适合红色,红色在她身上,总是明艳得仿佛能照亮全世界。
叶清珂也想看看自己带上簪子的模样,她四处寻了一圈,没有发现能够倒映的溪流或是别的什么,索性后退一步,踮脚勾着徐锦超的脖子让他低头,借着徐锦超眼睛里的、她的倒影欣赏自己。
半晌,颇为自恋地问徐锦超:“我是不是好漂亮的?”
徐锦超点头,眼底盛满了宠溺:“是啊,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以后……就会变成最漂亮的妻子。”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叶清珂嘴上嫌弃,面部的表情却骗不了人,心花怒放的,一看就知道她十分受用徐锦超的甜言蜜语。“肯定是在哪里学的吧?”
“胡说,我说的明明是真心话。”徐锦超佯怒,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情话。
叶清珂默默红了脸,心道,小时候不会说情话的人,长大了怎么嘴巴忽然就变得那么厉害了呢?不过……
她喜欢。
“我们去佛堂,给佛祖上个香。”叶清珂要求去佛堂,当然不是单纯地想要给佛祖上一柱香。主要吧,她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这件事情在她心里藏了很久了呢。
她跪在徐锦超身旁,向佛祖虔诚的祈祷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找上了佛堂里边管事的大和尚:“师父,我想点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在本朝素来有保人一生平安、长寿的美好象征,同时也
“不知施主是想为何人点长明灯,生辰八字又是几何?”和尚双手合十,轻声问道。
“我想为名为徐锦超的郎君点长明灯,这个是他的生辰八字,劳请师父帮我了。”叶清珂把早早准备好的徐锦超的生辰八字并包在红纸里的银票递给大和尚。
“阿弥陀佛,点好长明灯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届时,贫僧会亲自上门通知施主,请施主上山还愿。”叶家是清源寺的常客,大和尚对叶清珂有很深的印象。
☆、第58章 城
徐锦超上完香恰好听见叶清珂和清源寺大和尚的对话,“珂珂怎么忽然要给我点长明灯?”
“那我想起了,就想替你在佛祖跟前点一盏嘛。长明灯能保佑人身体健康、逢凶化吉,祛除恶念呢。”叶清珂和大和尚道别,转过身专心和徐锦超说话,“年前我爹爹和娘亲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点了一盏长明灯,以求全家平安。我那个时候就想着要给你点一盏了,不过我当时没带够香油钱,所以才拖到现在。”
可不是故意在徐锦超面前帮他点长明灯,获取他的感动的。
“珂珂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徐锦超低头,亲昵地调侃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叶清珂扬起小鼻子轻松反击。
自古以来,神魔佛之说缥缈不定,有人盲目迷信,也有人将其当做心的寄托之所。叶清珂都能重生了,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佛祖?她从前不信,现在却相信,佛祖一定在天上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世人。
“嗯。”徐锦超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无条件赞同叶清珂的话,“谢谢珂珂时刻念着我。”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却见一名身穿樱草色袄裙的丫环提着裙摆急冲冲的跑过来:“姑娘、姑娘,不好了!”
她停在叶清珂面前连连喘气,也顾不上礼仪了,快语道:“姑娘,宝姑娘让您赶紧去偏殿,四班的冯学使非说湘语偷了她的钗子,揪着湘语说要送官。”
叶清珂安静地听完王茹宝的书童的话,神色镇定道:“莫慌,你且前面带路,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小的一直和湘语在一起,中间湘语说要回偏殿拿自做平安符请高僧开光,下个月她母亲生日时作为生日礼物,后来,没过了多久,冯学使就说她的钗子不见了。”书童顿了顿,继续接道:“据庙里守偏殿的师父说,只有湘语一个人回去拿过东西。所以……”
“……行了,你回去陪着宝姐儿吧。”叶清珂点头,快步到纠纷的中心,快准狠地抓住冯娟高高扬起准备落下的手,“冯学使,我自己的书童,就不劳你教训了。”
“你要包庇自己的书童?”冯娟厉声质问叶清珂。
叶清珂加大了力道,握紧冯娟意图抽走的手,缓声道:“包庇?冯学使从我的书童身上搜出了证据?还是在她的行囊里搜出了证据?如果没有,冯学使还是悠着点儿比较好。”
冯娟似乎很不甘,叶清珂看见她咬着下唇毫不掩饰地瞪了一会儿自己,然后不情不愿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搜寻……但是除了她还能有谁?庙里的师父都说了,只有她一个人进过偏殿!”
倒是挺理直气壮的。叶清珂几乎要被气笑了,她问冯娟:“你丢的钗子是什么样式的?”
“金累丝衔珠蝶形钗,慕黛楼最新出的,值两千两白银呢。莫学子昨天刚送的,今天就被你那个眼皮子浅的书童偷了。”王妤娴帮着冯娟答道。
“噗……”叶清珂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冯学使,你知道慕黛楼是我家的产业吧?只是一根自家产的钗子,当真值当我的书童去偷?”
不是她不够尊重冯娟,换了任何一家铺子,她或许还不会笑出来。只是慕黛楼?两千两白银的钗子?
未免也太搞笑了些。
“叶学子这话说的好笑,慕黛楼是你家的产业,我又没有说是你偷的。有钱的是你,不是你的书童。据我所知,你的书童是京城贫民窟出身的吧,偷东西实在是太正常了,只凭她是你的书童,凭什么证明她的清白。”冯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恨不得全炸出来,言行激利又刻薄。
“好。既然如此,湘语,你的行囊呢,打开给她们看看。”叶清珂侧头吩咐湘语。
湘语倔强点头,一点儿也不心虚地扯过自己的行囊,打开活结摊开在众人面前:“你们要自己检查,还是我一样样翻开给你们看?”
她的行囊很简单,只是一身换洗的衣物,和一点碎银子。
男学子在湘语打开行囊之前就远远回避了,余下在场的都是女学子。冯娟想了想,要求自己动手。
可惜的是,即使她把湘语的衣物全部翻开,一件件仔细用手摸过,也依旧没有她的价值两千两白银的金累丝衔珠蝶形钗。
“你满意了?我说过我没碰你东西。”湘语恶狠狠地从冯娟手里夺过行囊,毫不客气的呛声道。她除了是叶清珂的书童,同时也是白鹿书院名正言顺的学子,地位丝毫不必冯娟低,用不着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畏畏缩缩。
“那也不能证明你清白,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钗子藏到别处去了。”冯娟冷哼,脸上的怀疑丝毫不见减退,“换了我,我也不会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身上。”
“看来冯学使是认定了湘语偷了钗子了?”叶清珂不耐烦继续跟冯娟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她拉住湘语的左手举起来,简单粗暴地露出湘语左手的镯子,“冯学使看到湘语手上的镯子了?紫玉滕花镯,区区不才五千两白银,我过年的时候赏给她的。”
她不给冯娟说话的机会,指着湘语脖子间的项圈道:“百合镂空璎珞项圈,两千五百两白银,我七岁第一次见她那天赏她的。”
“碧玉滴珠耳环,三百两白银。我去年生日时赏她的。”叶清珂指尖上移,从湘语头上抽出唯一的一根簪子:“绿雪含芳簪,八千两白银,今年开学的那天我赏的。”
她顾虑着湘语的身份,赏给湘语的东西一向不打眼,但能到她手上的东西,或许样式比不上她爹送进皇宫里的华贵,但价值绝对差不了多少。反倒是模样简单,没有一定功底的人肯定是识不了货了。
冯娟的脸色精彩万分,叶清珂却不觉的满足,慢悠悠地道“除去耳环,哪一样不比你的金累丝衔珠蝶形钗值钱?我喜欢赏东西给身边伺候的人,也喜欢身边的人穿戴我赏的东西,莫说今日,便是随便换哪一天,湘语也看不上你的钗子。”
她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只首饰盒子,特地打开让里面满当当的贵重首饰在冯娟的眼皮底下晃一圈,然后放到湘语手上,半点儿也不肉痛地道:“湘语,这匣子首饰送给你压惊了。”
她便就是暴发户的行径了,那又如何?能用钱砸得冯娟一句屁话也说不出来,就是值得的。
“谢姑娘。”湘语也很给力,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接住匣子。
三班的学使瞄了眼冯娟挂不住的脸,终究动了恻隐之心,出来打圆场道:“冯学使一时心急错怪了白学子,现在误会解开了,皆大欢喜。
我外出游学时也遇到过相似的情况,把祖母留给我的玉佩弄丢了,心乱如麻之下同样错怪了其他人,后来才弄清楚是我自己粗心落在了不知名的某处。虽然一直没有再找回来,但我在寻找玉佩的过程中看了许多大好的祖国河山,开阔了眼界,也平复了丢失玉佩的遗憾。
想来冯学使的钗子是在庙里走动的时候不经意掉了,我们一块儿在四处找找,顺便也看一看庙里的风……”
“你闭嘴!你是不是每天就知道自己游学游学,一点也不知道干点实事?我拜托你,在这里说风凉话之前,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责任,行、不、行?”不知道冯娟是心里的火气和尴尬无处发泄,还是早就和许学使积怨了。
她好似忘却了她刚刚冤枉过湘语,再不提钗子的事情,更不提向湘语道歉,而是全心全意地把炮火对准许学使,伤心透了一般转瞬就梨花带泪:“本来这次郊游就应该是我们俩一块儿负责的,结果从头到尾,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帮忙的人就只有妤娴、晓宴和晟和。怎么我们三班四班的人就那么不知道团结啊。”
“冯学使,你别激动。当初你不是和我说好了,郊游的事情你会搞定吗?我不是故意不帮忙的,包括其他学子,也只是以为你能搞定,所以才没有过问的。”许学使好声好气的解释,并没有跟着冯娟一块儿激动起来。
“我没有说你就不会来帮忙了吗?你是什么?你是三班的学使,是三班学子的领头人,什么都要别人说你才去做,三班要你何用?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了,现在事情没做好来怨我?这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担子,如果不是我,郊游的事情只会更糟糕!”冯娟说话间不停地哽咽和尖叫,生生坏了佛门的清净,小沙弥频频往人群里面张望,最终小跑着去找能管事的师兄。
☆、第59章 城
许学使大约是不想在佛门重地闹得太难看,频频退让,近乎安抚地道:“便当我做的不够好吧,冯学使,我向你道歉,也向乙学堂的所有学子道歉,是我没有办好事情。请你不要哭了。”
“……”冯娟只是抹眼泪。
莫晟和折断手里的竹子,“啪”的一声为僵硬的气氛添了十分的火爆,他脸色阴沉地大步冲上前,提起许学使的衣襟,怒道:“许德发,你到底是不是郎君?惹哭了姑娘家一句道歉就想算了?
我警告你,别她娘的给我转移重点,你的责任心都被狗吃了吗?让你当这个学使是给你面子,整日只会耍威风算什么英雄好汉?天天在那里说你在外面怎么样怎么样,书院是学习的地方,你不主动营造学习的氛围就算了,还存着恶心心思用外面的浮华引诱我们,我还没有状告你打扰我们学习呢!
有时间就给我多干点实事,当富贵闲人我也会啊,没能力就给我滚下学使的位置。不知团结同窗,不知热爱学堂荣誉,能不能要点脸?”
许学使推开莫晟和,他面对冯娟退让,是因为冯娟是姑娘家,他自认是条汉子,不好跟姑娘家计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