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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们显然不信,江琳锐利的目光直逼宋予乔:“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一连三个问句让她哑口无言,“对不起,是我不对,我……”
啪的一声,江琳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宋予乔直接被打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虐女主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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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
“江琳!”程璟然沉声一喝,将宋予乔护在怀里,面色冷凝,“不关她的事!”
他低头想触摸一下她的脸颊,被宋予乔撇开了:“我没事。”
她捂着脸很快退出了一步距离,程璟然僵了一下,眉间浮现出些许隐忍和矛盾。
江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还要帮她说话?”话音刚落,眼泪便流得更凶,她骄傲地扬着头,即使是哭着,也还是那样优雅动人。
“宋予乔,你今天以什么立场站在这儿?”她前进一步,宋予乔不自觉退后一步。
“你知道他的手对他有多重要吗?”
“我……”
“你知道他很快就要升职调回国内了吗?你现在让他的手受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知道你这样会同时毁了我和他两个人吗?”
“够了!”程璟然把宋予乔拉倒身后,完全挡住她的身体。“我说了不关她的事,你吓到她了!”
“璟然……”江琳身子颤了颤,震惊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受伤,无助得像个孩子。
程璟然阖上眼,掩盖住里面痛苦的神色,再睁开时,已经深沉得看不见一丝情绪。
“昨天出了一点意外……”他开口解释,江琳却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蹲下来,面色痛苦急促地喘气。
“江琳!”程璟然立刻扶住她。
即使是此刻,她依然担心着他的伤,尽量避免去碰他受伤的手臂。程璟然却顾不上其他,见她脸色愈加苍白,直接打横抱起她,快速地放到客厅沙发上。
宋予乔看着他步伐匆匆,看着他准确地拿出她口袋里的药喂她吃,忽然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她总是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他们恩爱的场面。
而她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脸颊还火辣辣地痛,像个忘了谢幕的小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对不起,打扰了,我先去上班了。”她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快速地往卧室里走,想换回自己的衣服。
程璟然像才想起她一般,转头对她说:“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是吗?那谢谢你了,我该回家了。”她虚伪一笑,迅速跑回房间,毫无章法地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等弄好出来后,她看到程璟然也穿戴整齐了,他走过来说:“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送你。”他不容拒绝,拿上风衣便往外走。
江琳忽然害怕地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袖角:“璟然……”
她欲言又止,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满是不安。
程璟然拿开了她的手,然后握在手心,再没放开。
“相信我。”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回来跟你解释昨天的事。”
她终于笑出来,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程璟然转头看宋予乔:“走吧。”
宋予乔眨了眨酸涩的眼,机械地跟着他出门。
昨晚那个没落下的吻不就可以说明一切吗?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护着她的程璟然了,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心里的那个程璟然,那些旖旎的往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和他一时兴起而已。
出门后才发现外面下了雪,昨晚的雪籽渐渐变大,成了罕见的鹅毛大雪。
室内外温差真大啊,宋予乔朝手心呵着气,看见雪白的水雾立刻飘散在空气里。忽然肩头搭上来一件风衣,程璟然给她整了整衣领:“外面冷,你穿回去吧。”
“不需要。”她努力地笑着,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如果只能给她一时的温暖,那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了吧,她是个贪心的人。别的不会,逞强还是会的,她不需要这样转瞬即逝的温暖。
程璟然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终究没有勉强她,收回来搭在手臂上,自己也没有穿上。
走出小区,他站在路边帮她拦车,宋予乔低垂着眸,忽然开口说:“你上去吧。”
“等车来了再说。”他看着街道对面,面色沉静如水。
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他看着匆匆的车流,不经意般问她:“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记住没?”
“什么?”她不太懂。
“离顾连北远点,他不适合你。”
冷意顺着指尖传递到心脏,反而点燃了一团大火,她抬头带着恨意地瞪向他:“程璟然你上去吧!谁要你在这儿假好心!”
他皱眉将视线移到她脸上,仿佛她在无理取闹。
“程璟然,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可怜,特别可笑?我已经可怜到需要你来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反问她,宋予乔只觉得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
“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的是会杀人的利剑。
宋予乔仿佛看见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他的眼睛深沉似海,里面闪过无数她看不懂的东西。但她不需要懂了,强忍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流了出来:“程璟然你有心吗?”
她不想哭的,因为江琳哭,有为她擦眼泪的人,可是她哭的话,什么都没有。
她自己狠狠地用衣袖擦着流不干的眼泪:“我为什么回来你不懂吗?你一定要我亲自说出口,一定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予乔……”他的眼睛也慢慢红了,声音哑的厉害,可终究没伸出手,帮她擦一下眼泪。
“我就想要一个答案,你当年跟我分手,真的是因为爱上江琳了吗?”她努力地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程璟然沉默了几秒,终于轻轻吐出一个:“是。”
宋予乔蓦地笑起来,满脸的泪痕,满眼的水光。
“你爱过我吗?”
她看到他唇色抿得发白,眼睛愈发猩红。
“不用说了!”在他开口之前,她大声打断他。“我不需要答案了。”
她凄凉地笑出声,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对不起,你忘了我吧。”他的声音在颤抖,低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可是那难以言喻的愧疚终于击碎了她。
“程璟然!”她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去喊他的名字,在他看过来的同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而他,没有闪躲。
啪的一声,淹没在这喧嚣的街道里,仿佛此刻的剑拔弩张都是错觉。
“江琳打我的,现在还给你。”
冷风呼呼地刮着,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白色的雪沾满了两人的发。她从没觉得冬天有这么漫长,这一整个冬日,她都没有过温暖的感觉。
她的脸像被水浸过一样的白,她一步步后退,离他越来越远,朦胧的视野里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程璟然,你最好不要后悔!”
而他面色惨淡的看着她,竟像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住院
宋予乔到家的时候,鞋子早就不在脚上了。地上的寒气很重,她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她像人间的游魂,摇摇晃晃地上楼,目光空洞地敲着门。
她甚至不确定赵静在不在家,她也不记得自己带没带钥匙,她的脑子好像停止了思考,只能机械地敲着门。
然而赵静真的在家,门很快就被拉开了,她看见赵静熟悉的面孔,嘴角一瘪,像找到依靠一样委屈又汹涌而至。
她惨兮兮地哭着,赵静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甚为冷淡地看了宋予乔一眼,转身回客厅里坐下,电视里正在放广告。她漫无目的地换着台,宋予乔有些无措地跟着进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她抽泣了两声,擦干了脸问她。
赵静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去哪了?”
“我……”她顿了一下,低头说:“一个朋友家。”
“呵,朋友家。”赵静冷笑一声,讽刺地看着她:“去朋友家你哭什么哭?我看是男朋友吧?”
宋予乔小脸一紧,局促地抠了抠手心,转身往房里走:“我去换件衣服。”
“宋予乔你搬出去吧。”她忽然关了电视,语气极为认真。
宋予乔背脊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
赵静绷着脸,眼神里露出一丝疲惫:“从回来到现在,你整天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你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谁看了不心烦?”
“以后不会了!”她坚定地保证。
“这话你不用跟我说。”赵静显然不信,冷着脸站起来,越过她往房里走。
她把宋予乔的行李箱拿出来,把衣柜里她的衣服卸下来,一股脑往箱子里扔,然后又去清理柜子上的东西。宋予乔惊慌地看着她,发现她是真的想赶自己走,还如此果断。
“你别这样。”她哭着阻止她,去拿回箱子里的衣服,却被她抢过一把甩在脸上。
“四年了!我以为你想通了才回来,结果你还是老样子,你这说好听点是深情,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你骂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样?”宋予乔崩溃地冲她喊。
赵静点点头:“很好,脾气见长了,有本事冲程璟然吼啊!你敢吗?你他妈有种别哭啊!”
宋予乔捂着脸,眼泪一颗颗顺着指缝滑下来,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赵静却没有一点安慰她或可怜她的意思,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宋予乔咬牙忍住了哭意,擦擦脸站起来去找了鞋子穿上,然后弯腰把衣服都收进行李箱里。
把该带的都塞进去后,她拉上拉链,竖起行李箱,抽出拉杆。动作一气呵成,赵静始终冷冷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阻止,只是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地隐忍。
宋予乔拖着行李箱出门,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刚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整张脸都哭得涨红。不想再把自己的软弱展示给别人看,宋予乔果断地收回视线,匆匆拉了行李离开。
等到人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赵静才慢慢蹲下身子,无力地抱紧自己。
这个房子里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了,再也没有任她“欺负打骂”的受气包宋予乔了,再也没有傻傻的需要她保护的宋予乔了。
安静的空气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几乎觉得要窒息了。
猛地站起来冲出去,打开大门,却只能看到空空的楼道,那人早已远去。
她蹲在门口,忍不住痛哭出声。
拿出手机,收件箱里还躺着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手机没电了,今天住同事家,不回来了,别担心。宋予乔。
不管是不是宋予乔发的,但这个号码,她几乎已经断定是程璟然。
宋予乔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唯一能想到的去处,就只有回家,回她自己真正的家。
她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一个人带她,但母女俩的感情却反常的不好。
出去这几年,除了过年会打电话回家,她跟母亲几乎要断了联系,甚至连这次回来都没有跟她说。所以,真的要贸然回家吗?不回家,她又可以去哪呢?
同事关系里最好的,只有宋佳,可是宋佳是孕妇,她不可能去麻烦她。
那就只能去住酒店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她就不该发那条微博,悄无声息地回来,谁也不知道,谁也不遇到。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赵静面前,和她愉快地叙叙旧,云淡风轻地聊聊往事,那或许才是最好的情况。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几乎陷入了绝境。
宋予乔嘲讽地扯扯嘴角,觉得全身冷得厉害。她站在公交站台的棚下,机械地磨搓着双臂,还是冷,冷到骨子里。
头晕沉沉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病着。
摸了摸额头,发现又烧起来了,她觉得可能会死在这里,可是死在这儿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给她收尸。脑子里冒出许多奇怪的想法,她只觉得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连北:“你在哪?……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她只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她记得他就住在这附近的酒店,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形。远远的,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