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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我有些疑惑。
刘艳一定是明白了我的表情,她接着道:“就是我表舅娶回来的那个女人,如果我表舅当初娶的是你,我相信他肯定不会这么早就死了,我舅姥姥现在也可能还活着“。
我看着刘艳有点震惊,我明白了她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计晓柔,但我没想到,她提起计晓柔竟是这样的表情,厌恶里还带着一丝怨恨。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惊异,刘艳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自然,她转头把视线又投向了窗外。
“表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屋里,然后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刘艳迎向男孩,脸上的表情已变地异常的温和,她蹲下身环抱住男孩,伸手指了指我:“诺诺,叫简阿姨,这是爸爸的好朋友,今天来看看爸爸“。
刘艳说到最后一句,脸色黯然了下去,男孩却没有显得太过悲伤,他看向我,声音很低地叫了一声:“简阿姨好“。
我看着他,胸口微微一震,这就是陈谦上次想要请求我收留的他的儿子陈诺吧。
他看上去很瘦弱,身上已穿戴好了白色的麻衣,麻衣太过宽大,给人一种麻衣像是被竹竿撑着的错觉。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他和陈谦长得很像,从他脸的轮廓里能找到陈谦的影子,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计晓柔,只是这双眼睛不像计晓柔总露出忧郁之色,这双眼睛还很干净清澈。
“表姐,大姑说准备出发了,让我来叫你和简阿姨,“男孩看向刘艳道。
“好的,知道了,“刘艳松开了陈诺,站起身来。
“我先出去,去大姑那里了,“陈诺说着悄悄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出去吧,若男姐“。
我点了点头。
“虽然按辈分我比你低一辈,不过我们年纪差的并不多,我叫你若男姐可以吗?“走出屋门的时候,刘艳问我。
我朝她笑笑:“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本来也就是个称呼嘛!”
刘艳也笑了笑。
我和刘艳走出房子,来到院子,看到刚才还在院子里的人现在都已到了院外,之前堆在院子里的东西也都拿了出去,不过院门还站着两个中年妇女,我和刘艳走过去的时候,她们分别在我和刘艳的胳膊上别上了黑纱;刘艳的腰上还被系上了一条白麻布。
“表舅这些年其实一直住在镇上的,人现在没了,按照习俗是要葬在陈家的祖坟地里的,这里葬礼的礼俗是按我们这里沿续了多年的习俗进行的,一会儿我会提醒你需要注意些什么,如果有人看到你问你什么,你一概不要回答,我会在旁边帮你回答的,农村人虽然比城里人单纯些,不过有些人的嘴却很碎,不用太过答理她们,”走出院子,刘艳小声对我说。
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我虽是第一次参加葬礼,不过也听闻农村里的葬礼习俗比城市里的繁复不少,一路行进下来,刘艳小声地把一些俗礼跟我说明了,她是个挺体贴的女孩子,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这让我少了一些陌生的不适感。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会集中在陈诺身上,他一直跟在陈茹的身边,另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稍大一点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那个女孩有几分像陈茹,我猜应该是陈茹的女儿。
那时我和陈谦来他家时,陈茹亲事已说定,已经在为结婚做准备了,如果陈茹结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应该比陈诺大一岁左右。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都很安静,尤其是陈诺,小小的那张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大的悲伤之色,只是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木然。
下葬的时候家属要跪地磕头,我看到陈诺不哭不闹地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旁边的陈茹却抹起了眼泪,刘艳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落土的时候,哭场的人开始大声哭起来,陈茹也放声哭起来,她女儿抱着她也嘤嘤地哭起来,刘艳也控制不住双肩抖动着低泣起来,陈诺仍跪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低垂着头,背却挺地很直,两只按在地上的小手紧捏成了拳头。
望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莫名地有些发痛,随着一铲一铲的土落下,我的眼泪也滑了下来。
我曾经爱过的这个男人从这一刻开始,将真正的与我天人永隔了。
“你们以前的事,我表舅和我说了些,他说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你,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他对你做了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错事,他说就算你能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不肯跟我说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跟我说的都是他和你在一起的开心日子,他说这辈子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刘艳哽咽着在我旁边低低地对我说。
我的眼泪开始汹涌肆虐,这样的话由第三个我并不相熟的人说出来,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如果陈谦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那当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是已不爱我,而是爱上了计晓柔吗?
“这些年他一直活在痛苦中,现在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表舅,去了那里就彻底把这里的都忘记吧,别再像以前总活在过去和痛苦之中,好好地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吧,”陈艳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落葬仪式结束了,哭场的人都已停止了哭声,大家一一再次行了礼后开始慢慢离开。
天下起了雨,雨不大,却很密,有的人事先都带好了雨具,纷纷把雨伞或是雨披拿了出来。
陈诺仍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陈茹上前想把他拉起来,可是他却执拗地不肯起来。
刘艳上前俯在他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陈诺才慢慢站起来身,陈茹递给陈艳一把伞,刘艳伸手牵起了陈诺,把他揽在了伞下。
“若男,你一定没带伞吧,赶紧撑着,别淋坏了,”陈茹走到我面前又递给了我一把雨伞。
我确实没带伞,出门前也没注意看天气预报,只以为是阴天,没想到会下雨,我接过了伞,撑开来跟在陈艳旁边慢慢往回走。
返回到村里并没有回到之前的那个房子,而是来到了一个
像广场一样的空地,空地上已摆了十多张大方桌,空地的旁边搭了两个临时性的简易棚子,里面架了两口锅,三四人在忙碌地烧着菜,另有四五人在不断地把烧好的菜摆上了方桌。
大家陆陆续续地在方桌旁边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桌上已摆满了菜,大棚里的炒菜声也停止了,大家都坐到了桌旁,菜应该是上齐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站起身提声对大声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就招呼大家吃起来。
陈茹并没有把我安排和她坐一桌,而是把我和刘艳安排在了另一桌,这个男人坐回去时我才注意到陈茹就坐他身旁,而陈茹手里捧着一个很小的男孩。
“这个人是陈茹的老公?”我低声问身旁的刘艳。
“恩,”刘艳只是轻应了一声,其他什么也没说。
我的视线再次望向陈茹那里,这一次我注意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人很高大也很壮实,长相也有些粗犷,和瘦弱的陈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陈茹抱着的孩子是谁?”我再问刘艳。
“是我表姨的儿子,去年生的,现在刚一岁”。
“陈茹养了两个孩子啊?”
“我表姨父一定要再生一下,我看他就是重男轻女,”刘艳的语气里有着不满之味。
从刘艳的语气里就能听出她好像对她这个表姨父有着极大的不满,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刘艳轻叹了口气:“若男姐,你看到了我表姨就能猜到她肯定过得不好,否则人怎么可能那样憔悴干瘦?”
“表姨父好赌成性,赌输了就喝酒,喝醉了就会动手打表姨,家里的钱都让他输光了,他还要让表姨再生一个儿子,说要为他们家续香火,表姨原来在镇上的一个加工厂里上班,去年怀上了以后就辞职回来了,现在一直没工作,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坚难”。
我没有接话,只能在心里哀叹着同情陈茹。
刘艳说的没错,在车站看到陈茹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陈茹的日子应该过得并不如意。
看一个女人是不是过得幸福,看脸和精神气就可以了。
一张脸若是保养的红润水嫩,整个人都显得光彩飞扬的,那说明这个女人肯定过得很幸福,女人若是比实际年龄要显老很多,那不是太操劳就是过得很不开心。
而一个女人如果没法主宰自己的生活,任何人也帮不了她。
没过多久,我看见陈茹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手里抱着孩子不见了,而是伸手牵着陈诺。
第62章:原来这样
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快下午15点了,我怕再晚点走的话要买不到返回上海的高铁票了。
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突发的事情,所以没有买返程票,现在想想有点后悔。
刘艳去找了王成,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王成同意开车直接把我送到南京火车站。
来的时候大巴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返回的时候有了“专车”,只开了40多分钟就已到了火车站。
我看了一下高铁时刻表,16:45正好有一趟车,而且显示还有票,我赶紧到售票窗口去买了一张票。
王成在我买好了火车票后才离开的,离开前他问我:“我能不能把你的火车票拍一下?”
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艳儿说,让我不但要把你安全送到火车站,还必须要看到你买到了火车票以后我才能离开,而且一定要我把你的火车票拍张照片发给她,她说这样她才能放心”。
我和刘艳只是初次见面,没想到她却能做到这样的关心我,一股暖意涌进我的心里。
“麻烦你回去代我给刘艳说,谢谢她了,也要多谢你,让你辛苦跑一次专门送我到火车站,“我把火车票递给了王成。
“不用谢,你路上多注意安全,“王成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火车票又还给了我,朝我憨厚地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我快步走进了候车室。
没等多久就开始检票了,上车,然后列车启动起来,我望着飞驰而过的窗景,脑海里不断翻腾着离开前陈茹跟我说的那些话。
我看到她领着陈诺走到我身边,却让刘艳把陈诺带到了一边去,然后她坐在我身旁,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若男,今天真的谢谢你,你能为陈谦这么做,陈谦也知足了“。
“你去医院看他的事,他都告诉了我,若男,你千万别怪陈谦,是我给陈谦出的主意,我是想他们两个都不在了,诺诺就变成了孤儿,我算是诺诺最亲的人了,理应我来抚养他,可是我现在根本没能力养他“。
陈茹的整张脸都变得苦涩异常;她没再说下去,我也没问什么。
刘艳虽然只用了几句话概括了陈茹现在的近况,不过我已能想像的到陈茹的生活不只是艰难,还要加上困苦了。
她的男人不是个东西,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只能靠她来养,如果再加上一个陈诺,她确实是无力抚养陈诺了。
“陈谦还在的时候和我商量过,本来想在我们镇上找个好点的人家,如果人家愿意收养诺诺,我们就把诺诺过继过去,可是托人找了两家,打听下来家里的情况都不好,陈谦怕诺诺到时反而受苦就没答应,我突然想到了你”。
“陈谦这些年从来没有联系你,他是觉得对不起你,没脸见你,可是他心里其实一直没把你放下,他悄悄联系上了你爸,打听了你的一些近况,知道你在上海过得挺好他也心安了些“。
“是我想到上海是个大城市,生活条件比我们农村要好很多,如果能托你帮忙给诺诺找个没有孩子愿意收养诺诺的人家,诺诺也许就不用再受苦了,这孩子命苦,我想着能让他以后过得好些“。
“陈谦听到我要去求你帮忙,开始的时候坚决不同意,后来我跟他提了好几次,我们这里也确实想不出办法来,所以陈谦才打了电话给你,但他打电话给你并不只是为了诺诺,他是真的很想再见见你”。
“那天你去医院看陈谦的时候,我正好回来重新帮陈谦拿些换洗的衣服,返回到医院时,你已经走了,我不知道你们俩都谈了什么,我进病房的时候看到陈谦的脸白地像张纸,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病房门口,我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说,护士来给他吊针,他直接把针头给扔了,当天晚上人就休克了,经过抢救才算醒了过来”。
“陈谦不说,我也猜到一定是他提到要你收留诺诺让你生气了,是我们太自私了,只想着孩子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若男,真的对不起“。
陈茹的话当时就让我愣住了。
回想到当时去医院看陈谦的情形,发觉自己当时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我说他又一次伤害了我,我对他说的话岂不是也在伤害他?
这样想来,我自己又何尝不自私?不也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吗?那都病重成那样,我还说了那样重的话,陈谦当时心里一定很难过。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我也在伤害着别人。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不想问,不过还是问出了口:“计晓柔怎么会发生车祸的?“
听我提起计晓柔,陈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