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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这个大厦呢,你,”米雪顿了顿欲言又止,她看着苏晓曼期待的眼神觉得有些心疼,“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等我送完标书吧,他在几层?”
“12层,中国银行信贷科科长。”
什么?中国银行信贷科科长?苏晓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应届毕业生没有任何资历和经验,竟然一跃成为中行信贷科科长?况且这事情张默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米雪看出苏晓曼的惊讶,她伸手捋了捋苏晓曼的长发:“你先去忙你的正事,七层有一家咖啡厅,我去把张默然约出来,一会你完事了来咖啡厅找我们。”
苏晓曼郑重的点了点头,她很想念他,从这场恋爱一开始,苏晓曼想的便是永远,可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她不知道,永远,实在是太远了……
苏晓曼走进咖啡厅,下午的这个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寥寥无几,老远见到米雪向她挥手叫她过去。米雪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即使只能看见个背影,苏晓曼也一眼便可认出。张默然坐在那里,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苏晓曼走过去挨着米雪在张默然对面坐下。
“晓曼喝点什么?”米雪拿过饮料单问。
苏晓曼没有回答,她看着面前的张默然,一身versace的深灰色西装,davide cenci的白色暗花衬衫,还是那沉静如海的眼睛,还是那随意闭上微微上扬的嘴角。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如此陌生。陌生到苏晓曼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哪怕是“你好”“好久不见”这些最平常不过的客套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那个每天省吃俭用只为了为她买一套喜欢的书的人,那个在生日的盛夏收到她亲手织的一条围巾就会合不拢嘴的人,如今身上的名牌装束,奢华的面料精细的剪裁,都是苏晓曼不熟悉的。
张默然看着苏晓曼,微微笑了,
“你还好吗?”
苏晓曼难过的想哭,她把手放在桌下攥成拳头,攥的紧紧的,她在心里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哭。她有好多话要问他,例如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络?为什么你来这里工作我都不知道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了?
或者问一句,我们,还相爱吗?
可是这些话,因为张默然那温柔却又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还好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苏晓曼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不好,那么她仍然工作吃饭睡觉,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说好,那么那些独自承受的静默,那些焦灼的等待和那些痛彻心扉的想念,又怎么能好呢?
米雪在桌下轻轻的按了按苏晓曼紧握成拳头的手,然后起身:“我要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米雪走了,只剩下苏晓曼和张默然,他们就静静的坐着,没有人先开口来打破这僵局。苏晓曼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划着桌面上的饮料单,手指纤细冰凉而苍白。
她想起张默然第一次牵住她的手,是在高三的教室里。那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冬天,苏晓曼和张默然是同桌,那时候大家都很爱吃一种糖叫做阿尔卑斯,张默然常常买这种糖放在苏晓曼的书桌里,然后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的放在嘴里一块,然后相视而笑。
历史课上,苏晓曼的双手冻得苍白冰凉,她一直搓着手用嘴呵气取暖。张默然把历史课本立起来挡住脸,然后歪头对苏晓曼说:“给我一块儿糖。”当苏晓曼把手伸进书桌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宽大手掌也伸进苏晓曼的书桌,然后覆在她的冰凉小手上。
“关于‘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阶段特征和发展概况’这一章里,有几个重点大家要记一下,第一、(14世纪…15世纪)资本主义在欧洲兴起,欧洲出现资本主义萌芽……”
历史老师一边讲着一边慢慢的在课桌的过道间来回踱步,同学们都在埋头按照老师说的做笔记,全世界都不会发现,课桌里紧握着的那两只手,直至两只手心都攥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如果将那两只手从书桌里抽出来,一定可以看见在这寒冷的高三教室中,有两只手带着汗珠却也挡不住冒着热气的温暖……
张默然看着苏晓曼,然后慢慢低下头去。苏晓曼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总觉得他见到她没有那么开心,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张默然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低声说了几句“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就这样。”挂了电话,他抬头看着苏晓曼。
“你有事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公司了。”苏晓曼边说边站起身。
“那,你路上小心。”
苏晓曼抓起她的袋子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咖啡厅,当她背向张默然的那一刻,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她的心难过的要窒息了。
苏晓曼走出远洋国际大厦,打电话给米雪,
“米雪,我走了,先回公司了。”
“你俩聊得怎么样?”
“一个字都没聊,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唉。”米雪叹了口气,“好吧,你先回去吧晓曼,等我忙过这阵子,去看你。”
“恩。”苏晓曼挂上电话,一个人站在远洋国际大厦的广场上,起风了,天阴沉的像一个巨大沉重的铅块随时都会压下来,要下大雨了。
☆、第四章 悲伤的酩酊
苏晓曼全身湿漉漉的回到公司刚在办公位上坐定,ivan停下正在涂睫毛膏的手坐在椅子上滑到她身边,
“下雨了吗?你怎么淋成这样?”
“恩,下雨了,没带伞。”苏晓曼幽幽的小声回答。
“快擦擦,别感冒了!”ivan递过来一条毛巾,“今天季度结算,刚刚大老板回来了,晚上聚餐呢!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哦!你一会也要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哦!”
苏晓曼坐在桌子前没有听进去ivan说的话,刚刚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ivan见她没反应,还打算在说些什么,仔细一看发现了她的眼睛有些红,于是轻轻的问:“怎么啦?做错什么事被阎罗王骂了?诶?他不是去天津了吗?”
“啊?没有啦!”苏晓曼打起精神应付,“你刚刚说什么?”
ivan疑惑的看了看她:“哦,就是晚上公司要聚餐,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聚餐?”
“哦,要换的。”苏晓曼想了想,“我能不去吗?聚餐非去不可吗?”
“当然一定要去啊!这是公司集体活动,无故不能随便缺席的,而且大老板请聚餐当然都要去啊,场所很高级的,东西也很好吃,最重要的是能跟大老板一起共进晚餐,多难得的机会啊。”
ivan看苏晓曼还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想了想又说:“再说,就算你编个理由不想去,也要跟你的直接领导请假啊,现在阎罗王又不在北京,你难不成直接去跟大老板请假吗?你还没过试用期,赶上公司第一个集体活动就不参加,不太合适吧?”
苏晓曼看着ivan关切的表情,心想她说的也没错了,是应该去的,于是冲ivan点了点头:“恩,你说得对啦,那我回去换身衣服,一会你把时间和地址发我手机上吧。”
ivan点点头冲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打扮漂亮点哦!”
苏晓曼看着ivan笑了,做了个ok的手势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聚餐地点当然在zue集团旗下的五星酒店,果然对于苏晓曼和ivan这种收入水平的小员工来说,算是奢华盛宴了。
苏晓曼走进餐厅已经是人声鼎沸,一个中型宴会厅座无虚席,餐厅进门正对着一个舞台,餐桌从舞台两侧成扇形排开,中间有一个不小的舞池。她站在门口茫然的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晓曼!苏晓曼!这边!”
循声望去,ivan在向苏晓曼招手,于是她赶紧走过去在ivan身边坐下。ivan的装扮令苏晓曼着实吃了一惊,刚刚特地做的一袭披肩波浪卷发,抹胸短款小礼服,脚上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像是午夜十二点前灰姑娘脚上那双水晶鞋般璀璨夺目,甚至还仔细的画好了精致的晚宴妆。
苏晓曼手指着ivan“嘿嘿”的乐出了声:
“ivan你搞什么?要不要这么隆重啊!”
ivan看苏晓曼笑她,鼓起嘴装作生气的样子,
“诶?!你这个人,亏得我还好心帮你留了位子!再说我这也算隆重?你看看左前桌财务部的楚言,那才叫隆重吧?给她套个婚纱分分钟就能出嫁了。”
苏晓婉顺着ivan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个楚言更是夸张,竟然穿了长款晚宴礼服,苏晓婉顺势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不仅在心里暗叫,我的老天爷!你们至于吗?
她发现几乎公司所有的女同事都特意精心打扮过,甚至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莫云,已经是三十五岁的大龄单身剩女,今天也穿了吊带小礼服。苏晓婉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在她还没收拾好自己下巴的时候,ivan扳过她的脸,用同样惊悚的眼神看着苏晓曼。
“小姐!就算有我这样的劲敌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吧?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啊?”
苏晓曼低头看了看自己,灰色中长款针织背心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到手肘,紧身铅笔牛仔裤,略旧的白色球鞋,头发扎成马尾。
“我怎么啦?这不挺好的吗?”
ivan正要说什么,就听见突然的掌声和一片欢呼。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宴会厅的门口,欧洛辰正走进来,仍然是白天苏晓曼忒他的时候穿的那一身正装,只不过脱去了西服外套,单穿了里面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手臂解释好看的肌肉,脸上仍然是那种决绝的冷漠。
他顺着舞池走向正前方的台子,这个过程舞池两边的姑娘们都已经兴奋地快要昏过去了,她们鼓掌尖叫,欧洛辰并未理会直直的走过去,那感觉就像是正在走t台的男模而台下是一群急于包养他的贵妇。
苏晓曼这样想着,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欧洛辰走到台前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拿起麦克风:
“没什么特别要讲的,各部门同仁在这个季度一如既往的辛苦,那季度聚餐仍然是老规矩,不拘束,不做作,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又是一阵掌声、尖叫声、欢呼声。欧洛辰放下麦克风跟公司高管们坐在第一桌,紧接着服务生开始上菜了。ivan拎过来一瓶红酒,帮苏晓曼把酒杯填满。
“来,晓曼,干杯!”
“叮”一声,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来清脆的声响,苏晓曼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ivan大呼海量,随即又把杯子填满。
从聚餐开始,第一桌前面的那个舞台上就没有消停过,公司的各路美女纷纷登台献艺,每一首歌都是献给欧总的。
苏晓曼不知不觉间灌掉了快一瓶红酒,她开始嘿嘿的傻笑起来,苏晓曼自认为酒品还是不错的,即使喝的再多也不哭不闹,即使遇见多难过的事情,也只是嘿嘿傻笑。而此时此刻的她正沉浸在自己白天的故事里,沉浸在她和张默然的悲伤里,突然听见台上有人拿过话筒,
“ladies and gentleman,现在到了我们的新员工展示时间,这次招聘一共十六位实习生,到目前为止通过考核期的,即将转为正式员工的只有五人哦!现在我们让这五位分别上台自我介绍跟大家认识一下,并且附带个人才艺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苏晓曼抬头看见人力资源部经理莫云在台上伸手向台下示意,就有跟苏晓曼同期进入公司的新人走上台,自我介绍然后像是商量好一般每人献歌一首。
四位新同事陆续表演完毕,苏晓曼举着红酒杯脸上飘着红晕大声喊好的时候,突然四下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她,她还完全不干自己什么事的把红酒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ivan把她的酒杯抢下来,
“不要再喝啦,快,该你了。”
“恩?”苏晓曼晕乎乎的站起来,走向舞台,接过麦克风。
“恩…我叫…我叫苏晓曼,就这样”苏晓曼说完就伸手想把麦克风递出去,结果发现台上并没有其他人。
“才艺表演,还有个人才艺表演~”莫云在下面小声提醒着。
苏晓曼四下环顾,在舞台的右边有一架钢琴,于是她踉踉跄跄走过去,坐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苏晓曼开始觉得很难过。
即使她喝多了酒都只是傻笑,即使她从不在喝多了的时候流泪,可是现在她是那么难过,坐在钢琴前,苏晓曼似乎看见,在那老旧时光中,学校的琴房里,弹琴的她和站在身边陪伴的张默然,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在今天下午那般陌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身昂贵奢华的名牌,那一张沉静如水甚至有些冷漠的脸庞,没有一句温暖的话,没有一句该有的解释,没有牵手也没有拥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