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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思考踉跄着往后退。
陈子昂始终一言不发,眉头拧得愈发的厉害。他伸出手,想要将姚芫拉回来,她已经成功地与他隔开距离。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姚芫仅看了一眼便没有勇气,双手环在胸前靠在走廊的墙上。
医院天花板上的大灯很亮,在姚芫看来却不及陈子昂眼神的万分。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明亮而深邃的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几次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角的余光总是能够察觉到他的执着。
她是想和他道谢,可是感谢的话盘旋在唇边,便不知该如何说出来。陈子昂并不知道姚芫在想什么,他紧抿着一张嘴,在扫到姚芫光着的脚时,目光如炬。
他上前用蛮力拉过姚芫的一只手,在她准备挣脱之际,已经将人带到他身后的那排椅子前,让她坐下,“你出门都不穿鞋的吗?”
陈子昂淡淡地说,声音里有着一股深沉的凝重,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责备。
姚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我。。。出门着急了。”
“这么大的人,做事就不能有些分寸吗?”
语气凌厉,姚芫对上陈子昂那双带着愠怒的眼睛,不明白他生气的缘由,想到被推进手术室的子规,心中委屈,泪水再次滑落,比之前更加汹涌,“子规当时那么疼,你让我如何有分寸?”
她的泪水好像流不完一般,陈子昂暗沉着脸,冷声说道:“像你这样遇见事情,只会哭,手忙脚乱还会做什么?”
没有心平气和,更像是在严厉斥责。子规从小大病没有小病不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姚芫一心只在孩子的身上,陈子昂的态度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一点无理取闹。她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对上他,“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说得轻巧,你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话在看到他变了脸色后,哽在喉间。
他们曾相爱过,海誓山盟过,也试着想过地久天长。她结婚了,离婚了,然后还有着一个五岁的女儿。
女儿是她的,却不是他的。
陈子昂浑身都僵住,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住一般,无法动弹。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至于到底有多难看,大概和他的心有多疼一样,无法形容。
曾经,在自习室里,她一手撑着下颚,手上的笔不老实地在草稿纸上乱画,“陈子昂,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低着头始终认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只偶尔低低的应上一句:“嗯。”大概会的,如果你到时候愿意嫁给我。
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她硬是将手中的笔扔在了他的书上,“喂,你的‘嗯’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嗯。”嗯就是嗯,还会有什么意思。随手把她的笔拿开,专心致志。
她嘟着嘴,似乎有些赌气又有些认真地说:“呐,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和别人结婚。”
“那你去吧。”他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脑子里怎么就这么多奇思怪想。
见他头也没抬起来,似是有些生气,她赶紧扯住他的衬衫的衣角,“唉唉唉,我才不会呢。我要和你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像我一样漂亮,像你一样聪明。你说,好不好?”
不折不挠地继续问他:“好不好?”
他这才抬眸深深地看她一眼,那执拗的样子,仿佛只要他不答应,她就不罢休。想起她曾经对他的死缠烂打,他无奈地点点头回道:“嗯。”
她终于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满足之情堪比得到了全世界。
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和别人结婚。
最好是女孩。
像我一样漂亮,像你一样聪明。
时隔多年,一切都如她所说,变成了她想的那样。
姚芫看着他略微抿紧了他的嘴角,语言又止。
他转过身,走了。
医院的长廊上,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艰涩,很孤寂。姚芫远远地看着,努力地抑制住追上去抱住他的冲动,直到男人消失在电梯那扇门后,她才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她想哭的,却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
一个女生一路低着头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不多时身后追上来一个男生,“沈白。”
她走得很快,闷着一口气使劲地往前走。完全忽略身后的声音,也根本不会想到在这里会有人叫住她。
男生叹了口气,干脆大步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看着她一头撞在自己的胸膛上,抿着嘴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她揉了揉额头,眯着眼不可置信地反问他,“陈子昂,你不是在上课吗?”
他大学第一堂物理课,她突然出现,好像引起了不少笑话。
片刻又问:“是不是我打扰到你学习了?”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听着她说完,“我也不想的,本来想和你一起来报道的,可是你开学比我早一个星期。军训又花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只是特别想见你。”
陈子昂看着她的眼,细细地看着,“为什么想见我?”
按理说,这时候她该害羞的,他们的视线交杂着,那么热烈那么暧昧。可是她没有,仰着头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喜欢你啊。”
她与他并肩而站,悄悄地看他的侧脸,嘴角微微翘起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对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也该害羞的,喜欢过或者喜欢着他的女生不少,没有一个女生像她这样直言不讳对他的喜欢,即使有过,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而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往前走,她在后面跟上,“陈子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他问。
“如果你喜欢的类型比我好,那我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如果比你差呢?”他又问。
“如果比我差。。。”她大大的眼睛闪着光,直直地盯着他,“你眼光应该没这么差,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让自己更差。”
他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有了小小的变化,只是她没注意他没看见,目光落在她的短发上,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喜欢长发的女生。”
四个月,她长发齐肩,冬天下大雪的时候能够扎起一个小马尾。陈子昂走在校园里,远远地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朝着他跑了过来,她跑得太快,身上的衣服又穿得太多,冲过去的时候一把抱住了陈子昂。
他愣了愣,将笨重的身子她稳住,“你不会慢慢地走过来吗?”
“我着急嘛,万一你走得太快我就追不上你了。”她说完,对上陈子昂的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他抱着,第一次和陌生的男生有着这么亲密的行为,还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她的脸刷得红了,白皙的脸衬得那抹红异常的显眼。
她是极少脸红的,白雪飘飘,落在她的发上,大衣的领口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陈子昂怔怔地看着,直到身后的闻西提醒似的轻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才将人放开,“你今天又没有课吗?”
他们两人的大学隔得不远,却也有五个公交站的距离。她总是隔三差五地从自己学校跑来找他,总是不经意地在食堂、球场、图书馆、自习室偶遇。几乎每次面对他的询问,她的理由一陈不变。
她不好意思地和闻西打着招呼,然后转向陈子昂,诚实地回答:“有课。”
他的脸自然而然地拉着,“那你不好好上课,跑这里来。”
“我来。。。看你的。”她狡辩着,声音却越来越低,“今天你生日。”
闻西识趣地看着两人,拍拍陈子昂的肩膀,借故离开:“我先去图书馆了。”
她看着闻西离开后,赶紧和陈子昂说:“你别觉得我无所事事,也别觉得我不求上进,我只是想和说一声‘生日快乐’。”
“就这样?”
她点头,“嗯。”
他答应和她一起过生日,但却只带她去学校的食堂吃饭,看着餐盘里的食物,她不免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请你吃好吃的?”
“我是男生。”
“可是你生日应该吃点好吃的。”
陈子昂将筷子放下,看着她反问:“这不好吃吗?还是你不喜欢和我一起吃饭?”
她没回答,不过已经开始埋头扒光自己餐盘里的饭菜,用行动回答他。
晚上,陈子昂的大学舍友怂恿陈子昂带着她一起去唱k。作为整个唯一的而且还是和陈子昂有莫大关系的女生,她成为了那晚的关注焦点。他们都见过她,却也喜欢作弄她和陈子昂。当着陈子昂的面,问她喜欢他什么。
她看了一眼陈子昂,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我说喜欢他的帅气,喜欢他的才学,有一天他没有这些了,我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陈子昂。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就是第一眼看见他,就想一辈子都看见他。”
她的话让整个包厢的人都沸腾了,期待着陈子昂的回应,他却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异常的安静。
众人觉得无趣,便开始带着她玩游戏,然后不懂规则又不懂计谋的她,总是被罚酒。
一杯两杯,她毫不犹豫地喝,三杯四杯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打嗝反胃了。
坐在离她最远的陈子昂最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皱着眉看着那群故意逼他出来的舍友,无奈地说:“我帮她玩。”
她傻愣愣地看着陈子昂坐在自己的身边,参与游戏。她扯过他的手,“我可以的。”
“不可以。”他斜睨她一眼,不理会她只认真游戏。
有人开始起哄,打趣陈子昂舍不得。她讶异地看着身边的人,那人只微微一笑没有辩解。
那晚,他破天荒地乘公交送她回学校。人很少,他们坐在最后面紧挨着的座位上。她很多话,一直问他开不开心,有没有许愿。
他偶尔点头回应,多半的时候抿着嘴保持沉默。
但她很开心,情绪一路高涨,像是喝醉了一般。快下车的时候,她告诉他,“感觉就像在做梦。”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她一眼,“你。。。那么喜欢我吗?”
她垂头丧气起来,“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
车子到站,她比他先起身,却一步也走不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扣在十指里的手,难以置信,“陈子昂,你牵的是我的手。”
“嗯。”他应着,带着迟钝的她下车。
他就这样将她送到她的宿舍楼下,她半天不肯松手,夹着鼻音问他:“你可不可以一直牵着我?”
“好。”
月光下,她笑颜如花,他也微微弯起嘴角。
***
这是七年多来,陈子昂一直不肯忆起的往事。回忆很长很长,就像是一场永远不能醒过来的梦。而他,只能在这场梦里自我挣扎,然后不断地自我沉沦。
在车里抽完最后一根烟,他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拿着放在后座的一推购物袋,开门下车。子规已经结束手术被推入普通病房,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在微弱的灯光里一眼就看到姚芫的身影。可能是太累了,她双手搭在床边已经趴着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从其中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一双女士平底鞋,弯下身放在地上。
他起身,手放到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着有一件衬衫,西服外套被他放在车上没来得及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原来即使她做了许多伤他心的事情,比想象中他更加在意她。给床上的孩子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020章
第二十章
2015。5。05
是否爱情走得太快,才会物是人非事事休。
——
——
姚芫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床下多了一双鞋子,没多想她便穿了。床的对面坐着陆兆、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未来得及脱去,双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青灰色,脸上带着倦意。见她醒来,挤出一抹微笑,“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不敢睡太久。”她摇摇头,活动着全身麻木的关节,伸手抚着子规的小脸,看着她恬静地睡颜适才放下心来。
“孩子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一定吓坏了吧。”陆兆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凌晨三点,担忧地看着她,“我在这里照看着,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放心不下子规。”她很固执,关心地说:“你也忙了一个晚上了,才应该去休息。”
这些年,凭陆兆对姚芫的了解,自是清楚她对女儿的上心程度。子规自小磕了碰了,她都会心疼好几天。何况是这样的情形,陆兆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当时的慌乱和恐惧,对于昨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