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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谁?”王婉容轻斥一声,斜睨一直沉默不语的姚芫,“一个生不出孩子,还对别人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的话一出,许多人都开始了小声议论,姚芫咬紧了下唇,比这更难听的话,她并不是没听过。当年,因为她和陆兆抱养子规的事情,王婉容不止一次指着她的鼻子骂过她。那时候,陆兆对她很好,每次都会站在她前面保护她。而她为了他,每次都劝着自己忍下来。
姚芫的脸色苍白,她咬紧牙关,目光触及的地方,她不经意地看见站在门外的陈靖,他正一脸暗沉地盯着自己。
“妈,你在说些什么?”陆兆阴着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拉着王婉容的手,将她拉到边上,站在姚芫的身前挡住她,“你太过分了,你应该和阿芫道歉。”
“我说得不对吗?她就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生不出孩子,只能抱养别人的孩子。”王婉容的声音尖锐,无形中刺痛了姚芫的心,将她记忆里的疼痛一并带了出来。
她指责她:“你毁了我儿子的一生,骗取他的婚姻,他的感情。”
“你生不出孩子吗?你要别人的孩子有意思吗?”
“你们必须离婚,我的儿子不能毁在你的手上。”
还有人对她说:“对不起,你的子宫不能保留,必须切除。”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除了孩子,你可以拥有健康快乐。”
有些事情,不去想就不会有烦恼,有些事情,一旦想起就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妈,你闭嘴。”
“我闭嘴?你为了她,一次次地让我这个做妈妈的伤心难过,你为了她,是不是连我这个妈妈都不想认了?”
是谁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畔絮絮叨叨,争吵不已。姚芫长久地盯着光洁的地面发呆,不想理睬任何人。她的心明明在疼痛,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阿芫。”
熟悉的男性声音,姚芫猛地抬头,推开陆兆的手,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阿芫。”
那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身后响起,那么地暗沉沙哑,那么地让她想要停下来。
她逃跑了,不顾一切,那么没出息,那么仓皇。
飞机降落在a市,从安检口出来,她一下子就扑进了父亲沈越的怀里。这是她成长后,第一次在父亲的怀里流下脆弱的眼泪。
沈越任由着她将自己抱着,不时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的,到家了。”
在家里,蒋兰芳和子规正在看电视,两人争着抢遥控器。沈越接姚芫回到家,子规连遥控器都不要了,兴高采烈的要求姚芫抱自己。姚芫勉强着自己微笑,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子规许久不见她,很想念,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妈妈,你去哪里了?子规好想你。”
“妈妈,你有没有想子规?”
“妈妈,子规今晚想和你睡。”
姚芫太累了,只抱着女儿,嗯哼了几声。沈越看着她,很是心疼,让蒋兰芳把房间收拾出来,便给姚芫做了一些热食。
子规也感觉到姚芫的不对劲,很快便也安静下来,一直默默地跟在姚芫身后。等姚芫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子规才跑到蒋兰芳的跟前问道:“外婆,妈妈心情不好吗?”
蒋兰芳和沈越对视一眼,摸摸子规小小的头,说道:“没有,妈妈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子规今晚要乖乖地和外婆睡,不能打扰妈妈,好不好?”
子规似懂非懂,却也重重地点头答应:“好,子规答应外婆。”
蒋兰芳将子规抱起来,亲了亲,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浴室里,姚芫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身子,热水打在她的身上,灼热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洗着洗着,她终究忍不住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中,大声地哭泣。
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在疼。
那晚,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后,她的枕头上还留下泪湿的痕迹。
☆、第060章
第六十章
2015。6。19
姚芫睡了一觉,醒来后接到的第一通电话是陆兆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和姚芫道歉,沉重地说着:“对不起,阿芫。”
“我不知道我妈会来医院,并且给你带来那样的伤害。”陆兆顿了一下,深呼吸,“阿芫,你还好吗?”
“我没事,陆兆你不用觉得歉疚。”一觉过后,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姚芫将窗帘轻轻地拉开,站在房间的窗前,静静地凝视着清晨的城市上空。空气干净清新,让人心情舒畅。
只是,不一会儿,她的目光却变得暗淡起来,眉头也轻轻地拧在一起。她在a市很好,可是还在q市的陈子昂好吗?
“那就好。”陆兆舒了一口气,“阿芫,陈子昂昨天就离开医院了,我想他是去找你了。”
结束和陆兆的通话,姚芫看着手机上十来个未接来电,泛滥的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她攥紧手机,心里对那人充满了眷恋和无尽的悔意。
在她的微怔中,蒋兰芳轻敲开她的房门,“阿芫,小溪来电话让你去c市医院一趟。”
姚芫一惊,手里的手机在惊,慌失措中滚落地上,她赶忙去捡起,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许久许久,那边终于有声音响起。
“沈白,我是小溪。陈子昂在我们医院,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你最好能过来一趟。”江小溪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姚芫连忙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末了,她又追问道:“小溪,他还好吗?他怎么样了?”
“他很不好,你来了就知道了。沈白,他现在很需要你。”江小溪的语气越加的沉重。
姚芫疯了一般开始收拾行李,抽出行李箱,胡乱地往里面塞着衣物和随身物品。她将自己的卧室弄得凌乱不堪,甚至几次跌到在地上。她站起来,又继续自言自语,“我要快点,快点去见他。”
“阿芫,阿芫。”蒋兰芳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上前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最后她直接扯过姚芫的手臂,将她安置在床上,让她稳稳地坐好,“听妈妈说,冷静下来。”
姚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仰起头看她,“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女儿这样慌乱无助的样子,蒋兰芳只见过两次,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她进行子宫摘除手术那天,第二次是她决定和陆兆结婚的那天。
蒋兰芳心疼地将女儿揽在自己的怀里,“阿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小溪说,他很不好。”姚芫任由蒋兰芳抱着自己,絮絮叨叨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够勇敢,我不相信他的爱,是我让他一直承受伤害。”
蒋兰芳哀叹,“孩子,告诉妈妈,你还爱他吗?”
“我爱他,可除了爱我还能给他什么?我没有青春,没有生育能力,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不去爱他,我心疼,心疼他为我做的那些,心疼他那么多年的等待。我无法想象,没有他,这一生我将如何度过。。。”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姚芫绝望的哭泣声。她哭泣着,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妈妈,我该怎么办?”
多么希望,在爱情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那样所有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只考虑着自己的感受,那样就不会有人忘不了过去,也就不会有人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
蒋兰芳轻轻地安抚着女儿,她伸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阿芫,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自己的儿女能够得到幸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爸爸都会一直支持你。当初你决定改名换姓忘记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很不理解,却也没有干涉。其实那几年,陈子昂有来找过你几次。”
姚芫愣了愣,看见蒋兰芳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打开,她在许多厚厚的书籍下面找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和他谈过一次,这是他交给我的。”蒋兰芳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对陈旧无光的戒指,“那时候怕你看见你难过,我才把它悄悄地藏在了你的房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那说明你和它们有缘。”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发现,也无心去发现。姚芫看着那对在地摊上买回来的廉价的戒指,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她等不下去了,她必须马上就见到他。
放弃散落在地上的行李,她拿着包包直接冲出卧室,蒋兰芳从身后追上来,在她的身后说:“他告诉我,他会一直等你。”
三个小时后,她心急如焚地赶到了c市市医院。
一间病房外,聚集了很多人。见姚芫赶来,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她。陈靖夫妇,顾晋辰还有顾砚都在,江小溪看见她直接走了过来,“沈白,你总算来了,快点进去看看他。”
“孩子,进去吧,他谁也不见,你帮阿姨劝劝他。”杨雪说着,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陈靖黑着一张脸,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姚芫,便生气地转过身去。顾晋辰向姚芫点点头,“他在等你。”
她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
窗前,陈子昂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那么地专注,仿佛这世间万物皆不存在,只余下她一个人,而他只为了她的存在而存在。
半响,他牵了牵嘴角,向她伸出左手,“阿芫,你来了?”
“嗯。”她捂着嘴,拼命地点头,朝着他奔过去。她的手落在他的手上,两手交握他便紧紧地与她十指相扣。她蹲在他的身前,郑重地点头说:“我来了。”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以为你回了c市,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你。”他的大手带着慑人的凉意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抚摸,动作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你不在c市,那一定是在a市。我想去找你,但是我走不了。”他语气低沉,像是受了委屈。
忽然,他有些烦躁地捏紧与她交握的手,眸光变得深邃暗沉,“你是不是又准备不告而别离我而去了?”
她扬起头,亲吻他已经干涩的双唇,亲吻他冰凉的脸颊,亲吻他扎人的下巴,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千一万句‘对不起’,大概都无法弥补她给他带来的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惧感。
他面色一变,忽然将她抱紧在怀里,迅速地用自己的薄唇去锁住她的双唇。他吻得急切,吻得热烈,将她所有的呼吸与心跳一并夺去,他像是她的神,她是他的主宰,他们堕入在彼此浓烈的情感地不可自拔。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虚弱无力地松开抱着她的双手,仰靠在轮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连呼吸都很疼,他额头上不住地往外渗着汗,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可他虽然闭着双眼,却还是固执地与她十指相扣。
“陈子昂?”她恐惧地抓着他的手臂,四处查看他的身体,“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
“阿芫,我没事。”他微微抬眼看她,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不悦,“你总是把我推给医生,而我只需要你。”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才一天不见,她却觉得他突然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让她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好像他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我知道,我知道。陈子昂,我不会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听到她的保证,他才满意地笑了出来,他笑容显得苍白无力。忽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扯起的嘴角松了下来,眼神冰冷。他低眸,认真地说:“阿芫,两个人痛比一个人痛要好得多。”
“嗯?”她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眼神里却是悲伤,“当时,我在的。你只要回过头,就可以看到我。阿芫,你不相信我会爱着这样的你,你也不相信我会保护你。”
“。。。”姚芫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是正确的,她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
彼此沉默着,只余下呼吸声。
等她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云淡风轻地说:“阿芫,我刚刚已经和医生说好了,我要做绝育手术。”
“什么?”她惊讶地看着他,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阿芫,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和他的声音一样,他脸上舒展开来的笑容淡淡地令人心疼。
微笑过后,他又闭上了双眼,连呼吸都变得轻浅起来。他昨天才刚下的手术台,今天就飞奔到这座城市来找她。他一定很累了,姚芫心里一慌,赶紧大声地叫他,“陈子昂,陈子昂。小溪,医生,你们快来。”
听见她的呼喊,门外所有的人都冲了进来。医生赶紧上前给陈子昂做检查,直到躺在床上后,他还一直抓着姚芫的手不放。
杨雪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陈靖一手揽着妻子,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