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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掉头,往附近最近的医院驶去。我疲软的靠在车窗边,闭上眼睛,头疼的要命。
等到骆向东停车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晕的动都动不了。骆向东解开安全带,侧头扒了我一下,出声说:“到了,还挺得住吗?”
我满头虚汗,心想你还看不出来吗?
骆向东推开车门下去,然后绕过车头来到我这边。打开副驾车门,他帮我解开完全带,扶着我下了车。
我整个人虚的不行,走几步路都费劲儿,骆向东揽着我的肩膀,几乎是抱着我往前走。
我们来到医院夜间门诊部,骆向东找了医生帮我看病。坐在椅子上,我眼皮下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询问了几句之后,给了我一只体温计,叫我夹在腋下。我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真是脱了半天才把体温计顺着衣领递进去。
冰凉的手指跟冰凉的体温计冻得我一哆嗦,我缩着脖子,一副怂样。
夹了几分钟,医生叫我拿出体温计,我递给他一看,医生皱眉说:“三十九度二,高烧,挂吊瓶吧。”
骆向东眉头始终轻蹙着,闻言,他出声说:“你开单子吧,我去交费。”
医生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对我问道:“吃过饭了吗?”
我摇摇头,医生道:“先锋刺激胃,不吃饭不能点。”
骆向东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给你开一只退烧针,先去护士那里打一针,把烧退了。然后你带她去吃点饭,回来再点消炎药。”
看着医生掏出钢笔准备在单子上挥毫泼墨,我声音虚弱的说道:“医生,我不想打退烧针,你直接给我开消炎针吧,我没事儿。”
医生头也不抬,径自回道:“我们医生开药要负责任,不是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的。”
说罢,他已经开好了单子,抬手递给骆向东,说:“先带她去打退烧针吧。”
骆向东搀着我的右胳膊,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是真不乐意打退烧针,往外走的时候一脸苦大仇深。
骆向东出声埋怨:“都这样了还敢跟医生讨价还价,发烧了不早点过来,非得熬到晚上吗?”
我说:“我吃药了,谁知道越到晚上还越严重了。”
骆向东说:“你还知道严重了?”
我抿着唇,不是吵不过他,是没力气跟他吵。
骆向东带着我找到值夜班的小护士,小护士年纪不大,看到骆向东都傻眼了,第一句话便是:“你……你是骆向东吧?”
瞧着她那一脸花痴的样儿,明明就是认出来了,偏偏明知故问。
骆向东很低的‘嗯’了一声,然后说:“帮她打支退烧针。”
小护士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她看不出我到底长什么样,只是眼球一转,带着狐疑之色。
她转身进去里面配药的时候,我低声对骆向东说:“我不想打这个针。”
骆向东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小声回道:“我小时候打这个针特别疼,有阴影。”
骆向东从鼻子里面深出了一口气,想必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几秒之后,他出声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时候细皮嫩肉的呢?”
我烧糊涂了,因此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变相的说我现在皮糙肉厚呢吧?
我顶着眼球生疼的压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骆向东不以为意,抬眼看向小护士的方向。
小护士已经兑好了药,出声招呼我:“麻烦您过来一下,可以打针了。”
一听到打针两个字,我就腿肚子发软。这场面让我想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去市医院针灸部减肥,每天往身上扎不下五十根手指那么长的银针。一次三十五分钟,我从头哭到尾。结果十五天下来,我瘦的五斤完全是因为医生吓唬我说,吃多了会冲开穴道,胖更多。都是我自己饿瘦的。
结果肥是没减下来,我倒落下一个毛病。晕针。
一看到太长太粗的针我就害怕,简直是要了命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护士拿着一手长的针管看着我。骆向东拉着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拽到了小护士面前。
小护士眼珠子都掉在骆向东身上了,我一看她这样,心想她到底专不专业,一会儿别再把针头卡在我屁股上面。
“麻烦您把裤子脱一下。”
小护士拿着针管叫我脱裤子,我吱吱扭扭的,不愿意脱。
骆向东在旁边站着,皱眉说:“赶紧脱。”
我没好眼的瞪向他,闷声道:“你出去,你在这儿我怎么脱?”
骆向东瞪了我一眼,临出去之前还不忘催促我:“别墨迹,赶紧打完我带你去吃饭。”
别墨迹这句话还是我教他的呢,他这会儿倒拿来说我。
骆向东出了夜诊室,只剩我跟小护士两个人站在屋里面。
我看着她问:“你能保证一点都不疼吗?”
小护士点头回道:“您放心,我一定尽量轻点。”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弯腰撅在桌子边,回手把裤子拽下去一半。
其实我一直觉得大人打屁股针是件挺屈辱的事情,因为除了在东北的公共女浴池中,还没有别人看过我的屁股。
蘸着酒精的棉球擦过我的屁股,我开始紧张。
小护士说:“麻烦您放松,不要太紧张,不然肌肉收缩,打针会更疼的。”
她不是我,不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
正紧张的攥着拳头,我无意中一抬头,就这样看到了出现在门口处的骆向东。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此时正看着我这边,出声说:“好好配合。”
我眼睛一瞪,出声道:“出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从前‘不检点’
我是咬着牙想说‘出去’,结果小护士的针就在此时扎在了我的屁股上面。那是真疼,疼得我撕心裂肺。差点抓起面前的药瓶子回手给她一下。
就她这水平还敢跟我保证下手轻点呢?轻点都这样。那要是重了会怎么样?
我撅着屁股就要起来,小护士一边按着我,一边推药。出声说:“您先别动。不然会很疼的。”
我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硬是撅着等她打完。
我还在提裤子的时候。骆向东已经迈步走进来了。我围巾背后的脸火烧火燎的,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骆向东看着我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说:“打的是灵丹妙药吗?这么快就能好?”
骆向东说:“牙尖嘴利的。看来是好多了。”
我也不知是来医院吓得还是怎么的,确实精神头比打针之前好了一点。提好裤子。我又整理了一下外套。一瘸一拐的跟着骆向东往外走。
骆向东见状,皱眉道:“腿怎么了?”
我说:“屁股疼拐的。”
“事儿多。”
“可倒没扎你屁股上了。”
“我也不会让自己落到扎屁股针的地步。”
骆向东嘴巴可快了,我都这副惨样。他还不让着我说。
我俩迈步往外走。骆向东道:“一会儿想吃什么?”
我没好声的回道:“云南白药。”
骆向东侧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说:“我还以为你吃枪药了呢。”
眉头簇起,我心情莫名的焦躁。等出了医院大门坐进车里的时候,屁股一疼。我‘哎呦’一声。
旁边的骆向东闻言,竟是直接笑了起来。
我侧头瞪着他,一脸的不高兴:“你笑什么笑?”
骆向东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来医院扎屁股针,啧。”他边说边摇头,我看不得他那副自以为占了上风的样子,所以下意识出声回道:“你非要陪我来医院,就是想看我扎屁股针的吗?”
骆向东回视我一眼,淡淡道:“你没说我就是为了来看你屁股的,我真欣慰。”
我脑袋嗡的一声,赶紧别开视线,因为浑身血液上涌,要爆血管了。
骆向东发动车子载着我去找吃的,车上很安静,我侧头看着窗外,也许是因为太静的缘故,我脑袋一空,忽然出声说:“今天早上我出门遛狗,碰见杜婷了。”
骆向东隔了几秒之后才出声说:“她跟你道歉了吗?”
我说:“本来想道歉的,结果看到你的狗在我这儿,她还以为你昨晚在我那里睡的。”
我说的云淡风轻,骆向东则很快回道:“她有病吧。”
我没接话,他隔了一会儿又说:“她跟你胡说什么了吗?”
我淡淡道:“祝我早日遭报应。”
从副驾的车窗玻璃上,我隐约看到骆向东绷紧的俊美侧脸。估计他是气坏了,我也担心他回头再去找杜婷的麻烦,所以转头看向他,出声说:“我跟她说,我比她早认识的你,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所以我不可能因为她就不跟你在一起玩,你觉得我这话说的过不过分?”
骆向东没有看我,他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回道:“说的没错儿,本来就是。我们两个心里面明白就好,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我‘嗯’了一声,别开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路灯有点刺眼,我总觉得有点想哭。
骆向东带我来到附近一家岄州菜馆,我俩从车上下来,迈步走进店中。
这家店他带我来过,档次不见得是顶级的,但味道绝对是最好的。
进店之后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骆向东点的都是清淡小菜还有各种蒸的糕点。他又吩咐店员拿一壶滚烫的开水上来,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我说:“喝点热水。”
我看着他道:“知道现在女人最讨厌男人说什么吗?”
骆向东看着我,眼带防备。
我自问自答:“喝点热水。无论女人跟男人说什么,男人回的永远只有一句:喝点热水。真不知道热水在你们心里到底拥有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
骆向东不以为意,他随口回道:“要是别的女人生病,我早让她们刷个包买条项链戴了,你见我跟谁去过医院?而且这还不是第一回了吧?”
我一眨不眨,回视他说:“那我在你心里面跟她们都不一样了?”
骆向东想也不想,立马回道:“那还用问?你是十三妹,她们算什么?”
瞧他回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甚至恍惚,杜婷说他喜欢我,其实并不是,他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妹妹一样在照顾。
如果我偷偷地喜欢他,这样算不算是违反了游戏规则?
在我一眨不眨的注视之下,骆向东视线略有躲闪。几秒之后,他出声问道:“看什么呢?”
我说:“你跟杜婷不算我搅和黄的吧?”
骆向东勾唇一笑,出声回道:“想太多。”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跟她也谈了两个多月了,够了。”
是啊,之前李妍舒跟刘诗琪,加在一块儿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
我也勾起唇角,由衷的说道:“我东哥真棒!”
骆向东挑眉道:“你夸我还是损我?”
我面不改色,径自回道:“你说呢?看过你之后,我都想下辈子托送个男人,当然了,得是个超级有钱的男人,不然一辈子也是屌丝一个。”
骆向东似笑非笑,出声说道:“你还挺有雄心壮志的。”
我‘哎’了一声,话锋一转,刚想出声问:你这辈子有没有过真心喜欢的人?
可话还没等出口,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个没有存名字的陌生号码。
骆向东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我拿起手机,接通之后,试探性的问道:“喂?”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只是一个喂字,便不再说话。
我有点诧异,等了几秒,出声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是梁子衿吧。”电话里的男人准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更为惊讶,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是谁啊?”
男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眼球一转,出声回道:“听不出来。”
男人说:“你还真健忘,我以前还背过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他话音落下,我立马眼睛一瞪。下意识的瞥了眼坐在我对面的骆向东,他一定是听到了,所以正面色不善的打量我。
我可不想让让骆向东误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我当即出声回道:“我真不记得你是谁,你说吧。”
男人故意跟我卖关子,他又说:“我不仅背过你,我还拉过你的手。”
这话说的……
我拿着手机,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对面的骆向东。只见骆向东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单手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的摩挲着茶杯,一副坐等收拾我的样子。
我心里面一阵翻腾,说不出的坐立不安。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人品太过信任,我真想拿着手机出去外面接了。
不过眼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骆向东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也不可能挂掉,只得硬着头皮说:“我以前一直有男朋友的,你不可能背过我还拉过我的手。你到底是谁?”
男人忽然不答反问:“你身边有人吗?”
这句话可惹火了骆向东,只见他当即舌尖轻抵左唇角,那是他忍到不耐烦,发飙的边缘。
我忙道:“我身边有人,你要是再不说,我可挂了啊。”
此话一出,男人那边终是开口回道:“子衿,我田浩淞。”
田浩淞?这名字好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在骆向东炯炯的高压注视之下,我更是紧张,所以在脑中搜寻了五秒之久,这才猛然想起。
“田浩淞?十三班的?”
田浩淞那头应了一声,然后说:“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