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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向东跟匡伊扬是亲舅甥,外甥的请求,他这个当舅舅的理所应当该帮忙。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骆向东做的也没错。
那么错的最多,最大的人,应该是我。
活该我刚从陈文航那个火坑里爬出来,又义无反顾的跳到骆向东这个深坑之中。
他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好,甚至是对我的宠溺,全都是为了匡伊扬。是我自作多情,将这一切归功到自己身上。
骆向东身边女人不断,只要他愿意,他想跟谁一起不可以?我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这性子到底像谁,都说人性自私,出了事大家都会本能的去挑别人的毛病。可是我却正好相反,从小跟朋友吵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回想自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才导致人家跟我吵架?
如果是我的错,我一定承认,即便大家以后仍旧玩不到一起去,但是我心里面舒坦;
可如果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对方的错,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一起玩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复古的欧式座椅上,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头脑转的快一点。我在想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到底该怨谁?
如果骆向东从最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呢?如果他早就打算把我送给匡伊扬呢?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刚才所做的,全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出现在脑中,我心底立马有一个声音响起:三观不正。
是啊,我现在真的活活被骆向东给打击的三观崩溃了。我竟然以为落得如今下场,是我自作自受。
眼泪逐渐停止,我用桌上的餐布擦拭脸上早已花掉的妆。侧头看向右边的巨大落地窗,暗色的玻璃上映照出我那张小丑似的脸。
不知为何,我对着镜子努力的勾了下唇角,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无比诡异,但我还是在心中安慰自己。
没事的,心疼死不了人。
骆向东走后的第二十五分钟,一身白色西装的匡伊扬从外面走进来。此时我脸上的眼泪早已干透,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我面无表情。
走近之后,匡伊扬看到我那张花了的脸,还有通红的眼睛,他顿时眸子一瞪,眼中满是惊诧,半晌才道:“学姐……”
我抿着唇瓣,以为刚才那通痛哭,已经将所有的眼泪全部流光,却没想到看见匡伊扬的刹那,心底的柔软又被狠狠地戳了一刀。
原来,我不是圣人,我始终不能做到丝毫愤怒都没有。
匡伊扬直勾勾的看着我,许是从没见过我这副模样,他沉默良久,这才低声道:“对不起。”
我之所以在这里又坐了二十几分钟,就是为了等匡伊扬过来,把话跟他说清楚。
事到如今,我亲身实践了什么叫夜长梦多。
看着匡伊扬,我唇瓣开启,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我理解,但我不接受。”
想来匡伊扬应给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顿时眸子微睁,一眨不眨的看向我,眼中带着令我心疼却更加愤怒的伤心跟无辜。
我面不改色,径自道:“伊扬,谢谢你喜欢我这么久,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仅讨厌出轨的男人,其实我更讨厌欺骗。”
匡伊扬望着我,脸色煞白,眼中也是无可辩驳但却委屈的神情。
我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做到面无表情。
看着他,我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面一定挺委屈,毕竟你是为我好,而我在骆氏这么久,也是受尽了优待。可我这人挺扭的,我就是不喜欢别人骗我,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所以伊扬,谢谢你跟你小舅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我梁子衿怕是没什么能力在经济上面弥补你们,但如果你们以后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不是感情上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帮。”
看到匡伊扬那张骤然变得惶恐的脸,我觉得我还是挺恶毒的。答应了骆向东绝对不伤害匡伊扬一分一毫,但我终归是食言了。
我不可能被骗了半年之后还一点发泄都没有,如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此时此刻最想说的。
我不想跟匡伊扬发脾气,但是我要让他懂得,他无心伤害我,但我受到了伤害,这是事实。
怕是匡伊扬做梦都不会想到,我竟然会爱上骆向东,爱上他的亲舅舅。
如果他知道,他死都不会让骆向东来照顾我的吧?
说完这番话,我站起身,匡伊扬生怕我抬脚就走,他激动地往前迈了一步,终是眼带惶恐的说道:“学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行吗?”
眼泪再次涌上眼眶,我不是不心疼他的。
在我跟骆向东之间,匡伊扬才是最无辜的。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单纯的为了我好。
强忍着喉咙的哽咽,我出声回道:“伊扬,半年了,你有多少次可以跟我说清楚的机会?为什么你偏偏要等到今天才说?”
今天是我生日,我千里迢迢从夜城跑来纽约,难道这就是他们舅甥两个送给我的大礼吗?
匡伊扬见我如此问,他也是急了,慌神的回道:“学姐,是我小舅说要在今天告诉你,我没想过要惹你伤心……”
骆向东……
是他说要在今天跟我摊牌的?
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似是要千丝万缕在眼前飘过,可我却一丁点头绪都抓不到。
匡伊扬自然不知道我心里面想什么,他只是急于向我解释,想要获得我的原谅。
我听着他急到颠三倒四的陈述,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等他说完之后,我只说了一句:“伊扬,你知道我不是个会拿感情当儿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前一直没有跟你说清楚,是我不对。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告诉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只能是因为感动跟无奈,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也不会这么做。”
匡伊扬僵直的站在我面前,煞白着脸,通红的眼。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匡伊扬掉眼泪,上一次,他喝多了在电影院中对我说:“学姐,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开心,可我又不希望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心里面难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就像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我,可我们终究还是互相伤害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迫扫地出门
我走到匡伊扬面前,抓着他的手腕,抬起他的左手。然后将骆向东给我的银行卡放在他手上。
匡伊扬红着眼睛。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我说:“这是你小舅给你的。”
说完,我别开视线。迈步往前走。匡伊扬在我走了五步之后。忽然转头对着我问:“学姐,你去哪儿?”
我没回头。因为眼泪已经掉出来。唇瓣开启,我淡淡道:“我订了回夜城的机票。”
我听到他焦急慌乱的脚步声。果然,两秒之后。他跑到我身边。拦着我说:“学姐,对不起,我真的做错了。你别生气……不是。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你别难受,我真的看不了你难受……”
眼泪顺着早已脱妆的睫毛往下掉。我绷着脸,努力做到面无表情。其实喉咙已经酸涩的快要窒息。
半晌,我张开嘴,出声回道:“伊扬,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冷静一下。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不再跟你来往,但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你。”
匡伊扬眼中的伤心是那样的明显,如果是从前,我真的宁可自己难过都不会这样说他。可心真的是太痛了,痛得我恨不得从这里最高的一层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只希望它可以停止抽搐。
说完之后,我马上别开视线,大步往外走去。这一次,匡伊扬没有拦住我。
出了四季酒店,我直接打车去往机场。就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中打量我,估计他也纳闷哪儿来的穿着华丽礼服的疯子。
坐在计程车后座,心底的酸涩一阵阵的上涌,我终是忍不住哽咽的哭出声来。前面的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美国大叔,他用英文问我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
我只问他要了纸巾,然后坐在车上用眼泪擦掉脸上所有的妆。
外面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我又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那张满是委屈跟绝望的脸。
来时,我满心欢喜;走时,我心如死灰。原来老天真的很爱跟人开玩笑,但我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得这么大,大到现如今的我哭笑不得,甚至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等我早上睁开眼睛,顶多也就是发现枕头套上湿了一块。
骆向东根本就不是匡伊扬的亲舅舅,他们也没有合起伙来骗我,骆向东更不会亲手把我推给匡伊扬。
从酒店到机场,开了足足四十多分钟。路上我眼泪一直没断过,哭到太阳穴处突突直跳,脑袋生疼。
计程车停在机场门口,我从包中拿出钱递给司机,司机转头对我说:“今天是圣诞节,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你有开心的权利,最起码是在今天。”
不知为何,他这句话忽然让我很窝心。连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可以在乎我的感受,为什么骆向东不能?
我强忍着再次涌上来的眼泪,哽咽着对前座的司机大叔回道:“你们过的是美国时间,可我过的是中国时间。中国的现在,早就不是圣诞节了。”
这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骆向东用他的魔法,亲自给我勾勒出的美梦。我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可却记错了十二点的时间,如今钟声一响,我来不及逃离现场,只落得一个原形毕露的悲惨收尾。
说完之后,我也不管司机大叔是否懂我的意思。我推开车门下去,踩着高跟鞋拖着礼服裙摆,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走进了机场大厅。
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带,如今想想,可能这是我唯一预估准的先见之明。
最早一班回夜城的飞机,是美国当地时间夜里两点四十五分的。我订了一张经济舱的票,然后走进普通候机厅。
如今纽约零下十六七度,候机厅中的人全都穿着毛呢大衣和羽绒服,而我一身礼服穿的像是个演戏的,自然就成为大家的关注目标,显得格格不入。
为了躲避异样的目光,我躲进了洗手间,然后在洗手间里面待了三个多小时,一直等到上飞机。
等飞机从纽约起飞的时候,我眉头一簇,眼泪浮上眼眶,因为感觉离开了这座城市,就像是离开了那个人。
他处心积虑的亲手布置这一切,不过是想让我打消对他的念头。我早就该想到,骆向东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我心里面想什么。
他是生怕我说出喜欢他三个字,所以干脆一次性的堵了我的嘴,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他真狠!
如果他不想跟我在一起,说一句就好了,何苦要这么逼我?
紧紧地攥着拳头,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陈文航狠狠伤过一次的原因,我总觉得如今的撕心裂肺,也是掺杂着理智在里面。就算我气疯了,也还是会保留一份底线,正如我跟骆向东面对面的时候,我只是问他是否真的愿意让我跟匡伊扬在一起,却没有说出我喜欢他。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痛的越深,以后就学的越精。
陈文航出轨的事情告诉我,不要太相信一个人的表面,他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跟张昕薇上AA床;
而骆向东跟匡伊扬则教会我,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是谎言就会伤人。
看来从今往后,对任何人我都要保有余地,不会再轻易去相信一个人了。
我双脚站在地上的时间还不超过五个小时,如今又在天上飞了十几个钟头。等飞机降落在夜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城的二十七号凌晨三点半了。
我连续二三十个小时的飞行,穿越了大洋大洲,以为飞到彼岸就是幸福,没想到,彼岸不是幸福,而是残忍的真相。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广播里传来空姐的声音,说是室外温度零下二十五度,叫大家穿好外套,注意保暖。
我在最北方的城市长大,对冷本来没有多惧怕,可当我穿着一层胸口跟脖子都露在外面的礼服,从飞机上下去的刹那,寒冷几乎将我的皮肉穿破,我冻得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耳边清楚的传来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
身边人到底怎么看我,我已经顾不得了。只是本能的想要小跑,赶紧躲到机场大厅里面去。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夜城下雪了。一层薄薄的小雪像是白色的地毯扑在地面,我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小碎步踱着往前跑,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绊倒了,整个人狠狠地往前扑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早就冻僵了,以至于我的膝盖跟双手擦在地上,短时间内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我这样子倒是把身边不少乘客给吓了一跳,有好几个女的跟男的一起过来扶我。我摔得七荤八素,都不知道怎么被扶起来的。
有人帮我掸掉身上的雪,也有人惊讶着说:“哎呀,手都流血了。”
我被众人围在中间,他们挡掉了一部分的风雪,让我冻僵的身体享受到片刻的温暖。
我是真的不想哭,可心里面实在是太委屈了。所以我直接掉了眼泪。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给我披了件外套,也有人挽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机场大厅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