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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推得直接飞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后脑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顿时眼前一片花白,耳边也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令人恐惧到发抖。
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一直都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花白逐渐消退,入眼的是酒店棚顶上吊着的水晶灯。层层水晶坠一片片的垂下。晃得人眼花缭乱。
我还躺在酒店的大堂中。
想要起来。但却浑身僵硬,像不是自己的。我费了好大的劲儿只能做到眼珠子往旁边看。这一看倒好,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件很驼色的长风衣。一拳将一个男人打的趴在地上,然后回手抓着另一个男人的头发。直接就往旁边的电梯门上撞。
我的世界是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但是我清楚看到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他像是疯了一样拿起电梯旁的红色灭火器。狠狠地朝着别人的头砸去。
刺目的鲜红。模糊了那些人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有一旁前台跟保安吓傻了的样子,我都瞧在眼里。
是骆向东。
他打趴了那些欺负我的男人之后。立马掉头朝着我跑过来。我想我是哭了。因为我眼前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
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脑很疼。耳边满是嗡嗡的声音,骆向东将我打横抱起来。他低头朝着我说话,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闭上眼睛。我忽悠一下就晕了过去,整个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微睁的视线,我看到床边站着两个人影。一个是熟悉的骆向东,而另一个则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我能看到他们嘴巴一张一合的正在说话,可我依旧什么都听不清。
骆向东发现我醒了,他立马看向我,薄唇开启,说了句什么。
我眉头一簇,心想他说什么?
医生弯下腰,伸手拨开我的上眼皮,然后张口跟我说话。因为我们距离很久,他的口型又做的很缓慢,所以我隐约猜得出,他问我能不能听到他说话。
我不过是轻轻地摇了下头,可下一秒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怎一个晕眩了得。
如果只是晕眩也倒罢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莫名的恶心跟心慌。我赶紧闭上眼睛,但止不住一阵阵的干呕。
慌乱中,有人往我嘴里面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用舌尖一舔,酸中太甜,不难吃,所以也就没有吐出来。
闭着眼睛,黑暗的世界里天旋地转稍稍减轻了一些。我在心里面暗自差数,等到二百个数之后,我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如今床边只剩下骆向东一个人,刚刚那个医生已经走了。
骆向东没有穿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上白下黑的拼接毛衣。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逆光的面孔更加深邃俊美。
我俩四目相对,我用虚弱无助的目光看着他,他眼中也满是幽深跟难掩的心疼。
能有十秒钟的样子,只见他俯下高大的身躯,俊美的面孔直接压到我的耳边,我隐约听到他一字一句的问我:“听得到吗?”
我刚想点头,但害怕还会像刚才那么晕,所以出声回答:“能听到。”
骆向东就维持这样的动作,在我耳边继续一字一句的说:“你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耳鸣头晕跟恶心都是暂时的,别怕。”
其实当那帮挨千刀的欺负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哭,可听到骆向东熟练说出‘别怕’二字的时候,我却一下子被戳中了泪点,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骆向东伸手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俯在我耳边道:“别哭,没事的。”
我虽然耳鸣,但身上的感官还是灵敏的。骆向东口鼻中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扑洒在我的耳边,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尤其是他身上熟悉的香味,让我贪恋,更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全。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覆在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抚AA摸,看着我道:“睡一会儿,等起来就不难受了。”
我本能的点了下头,可脑袋一动眩晕感随之而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挺混乱的,不过最熟悉的场景就是找厕所。要不然就是厕所太脏看了恶心不想上,要不然就是被别人给占了。我真心觉得自己快要尿崩,如果身边没人看着,我干脆找个嘎啦随地解决好了。
我是被尿给憋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医院高级病房的淡粉色天花板,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暖跟舒适。
缓缓侧了下头,我余光扫见右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骆向东。他仰头靠着沙发背,身上盖着他的风衣外套,就这么睡着。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面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满足。
静谧的房间中,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人能看到我盯着骆向东的贪婪目光,我本想肆无忌惮的多看他一会儿,可是没过多久,我的膀胱就不同意了。它无时无刻不提醒我,它已经忍耐到极限。
实在憋得不行,我只得自食其力。努力抬起放在被子里面的双臂,我先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把被子给掀开一半,随后我需要做的只是起身下床就行了。
撑着双臂,我整个上半身跟着使劲儿,可是刚起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晕的不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扑腾一下重新倒回床上,因为这感觉太吓人,所以我忍不住‘啊’的喊了一声。
骆向东很快便睁开眼睛,他随手将身上的外套扔在一边,马上两个大步就跨到我面前。
紧张的按着我的胳膊,他出声问:“怎么了?”
我的听力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虽然还夹杂着信号不好似的嗡嗡声,但骆向东正常说话,我大抵能听得见。
闻言,我出声回他:“头好晕。”
我闭着眼睛,看不见骆向东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压着担心的声音,出声道:“你要什么告诉我,别自己下床,我帮你拿。”
我这个一折腾,下身更是胀得发疼。顾不得许多,我哼唧着回道:“我要去厕所。”
骆向东沉默两三秒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腾空了。闭着眼睛,我听到前方开门的声音,不多时,我的双脚着了地,可我因为太晕站不稳,只得伸手紧紧抓着身前骆向东的手臂。
骆向东对我说:“你身后就是马桶,慢慢坐下。”
我闭着眼睛,照着骆向东的话做。他扶着我,我慢慢屈膝往后坐,果然坐在了马桶上面。
骆向东又对我说:“自己能坐得住吗?”
我真是憋得不行不行的,可是裤子还没脱,急的快要哭出来,我委屈的说道:“你出去。”
骆向东仍旧扶着我的手臂,隔了几秒,他出声道:“你先站起来一点儿。”
我不知道骆向东想要干什么,但我现在就是个闭眼瞎,自然是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撑着他的手臂,我又慢慢从马桶上站起来一点,可还没等我完全站直,忽然觉得一只手拽在了我的裤子上,下一秒,整个大腿跟屁股都是一凉……
骆向东……他竟然脱了我的裤子!
“呀——!你干什么?!”
我本能的使劲儿推开身前的骆向东,与此同时,身体因为惯性往后,一屁股坐下去。好在我身后就是马桶,我也没摔着。
骆向东的声音打我斜前方传来,他说:“我没看,我是背过去脱的,你赶紧上厕所,一会儿叫我进来。”
说罢,我听到他迈步走出去的声音。
洗手间房门被关上,我紧张到坐在马桶上明明憋得不行,可还是停顿了十秒以上,这才顺利解决。
回手按了冲水,在此期间,我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我听说过脑震荡,也听说过眩晕症,但我不知道脑震荡引起的眩晕症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站起身提个裤子而已,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我竟是分为以下几步做的。首先我慢慢弯下腰,用手触到地面,然后我整个人慢慢从马桶上面爬下来,最后跪在地上提起裤子。
整个动作下来,堪称可怜又可笑的经典范例。
我晕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心想总不能这么跪着爬出去,但让骆向东再进来……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正当我迟疑的时候,门外传来骆向东的声音,他扬声问道:“好了吗?”
我坐在地上,撇了下嘴,这才硬着头皮回道:“好了。”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骆向东疾步走过来,弯腰扶起我的同时,紧张的问道:“摔了?”
我说:“没有。”
骆向东道:“我帮你找好了护工,以后再有事按铃叫她们进来。”
听到这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要走了?”
骆向东扶着我往外走,几秒之后,他轻声回道:“我不走。”
这三个字让我心里面堵得发慌,我庆幸自己是闭着眼睛的,这样骆向东就不会看到我眼眶中的眼泪。
重新躺回到床上,骆向东帮我盖被。我闭着眼睛,忽然就很想知道一件事,所以我开口问他:“你昨晚为什么会在公寓里面?”
我虽然看不见骆向东脸上的表情,但大抵猜得到。他一定是微顿然后别开视线的。
我等了一会儿,听到骆向东淡淡的声音回道:“顺路过去看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把他气走
我又不是傻,骆向东顺路去哪儿不好,干嘛偏偏要顺路去我住过的公寓?我在想。他是不是心里面还有留恋的?
可转念一想。我马上否决了自己。匡伊扬喜欢我,骆向东是匡伊扬亲舅,而且他打从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怎么可能会爱上我?
闭着眼睛。我喉咙一阵酸涩,所以我一声不吭。
我看不见骆向东在干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听到他出声问我:“中午想吃什么?”
我轻轻摇了下头。
骆向东又道:“不吃东西不行。你下午还要打针。”
我干脆不再说话了。
我不是气骆向东不爱我,只是气命运弄人。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爱错人。
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隐约听到骆向东出去的声音,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下意识微睁开眼。我看到骆向东提着两个袋子回来。里面装的都是吃的。
他走到茶几处。把东西放下来,然后侧头看着我问:“好点了吗?”
我不答反问道:“你昨晚为什么要跟我去酒店?”
有时候我挺讨厌自己的性格。永远不像有些人那样知进退。我更多的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对方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就总是会胡思乱想,不敢确定对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骆向东闻言,出声回道:“我看你喝了酒,担心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我面无表情,又问:“你是自己担心,还是替你外甥担心?”
骆向东站在距离病床边不到两米的距离,闻言,他沉默数秒,随即出声回道:“子衿,虽然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跟伊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跟你也是真心实意的当好朋友处的。”
真心实意,好朋友。
我暗自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心酸。他拿我当朋友,可我早已经不能把他当成朋友看了。
眼泪浮上眼眶,我看着他,轻声道:“我已经跟伊扬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不会跟他在一起。”
骆向东面色淡淡,出声回道:“可他很喜欢你。”
眉头一簇,我哽咽着问道:“所以呢?”
所以他就生生的逼我跟匡伊扬在一起吗?
骆向东别开视线,一边弯腰去弄茶几上的外卖袋子,一边对我说:“我买了蒲记家的菜,你现在不能吃太咸跟太辣的,一会儿喝点粥,再吃点……”
“我不想吃。”
绝望的闭上眼睛,我自问已经将自尊跟底线都放到最低,可骆向东依旧是这样的冷淡跟排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骆向东的脚步声靠近,他站在病床边,看着我说:“你现在正生病,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吃饭。”
他的声音中隐藏着压抑的愠怒跟明显的命令。
我被子下面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是生气,只是……心里面难过。
见我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骆向东干脆将病床升起来,让我维持着一百度左右的倾斜度躺靠在床上。
他也不知拿了什么东西给我,我只觉得勺子碰到我的唇瓣,并且听到骆向东说:“张嘴。”
我上来那闷劲儿跟倔驴似的,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他越是让我张嘴,我就越是不张,甚至负气的扭过头去,跟他唱反调。
‘啪嗒’一声轻响,那是勺子被重新扔回到碗中的磕碰声。下一秒,骆向东低沉的声音传来,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唇瓣开启,我同样沉闷的声音回道:“我要辞职。”
骆向东很快回道:“现在你就别想了。”
我气得咬紧牙关,脸上都隐现咬肌。头疼的快要炸了,我能感受到太阳穴在一蹦一蹦的突突跳着。
又过了几秒,骆向东说:“吃饭。”
我一声不吭,势要气死他。
骆向东道:“我再问你一次,吃不吃?”
我冷声夹杂着愤怒,开口道:“不吃!”
骆向东把床头柜处的东西拿起来,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面,然后大步往外走。直到我听见房门被打开再被关上的声音,我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虽然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