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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闷声说:“没事儿。”
如果是平常的流鼻血我也不会太在意,但是纪贯新流鼻血太吓人了,哗哗的,止都止不住。
我妈打了盆冷水进来,我洗了毛巾给纪贯新冷敷鼻子,眼看着他的鼻血将一大团软纸浸透,我着急的蹙起眉头来。
最后还是纪贯新自己低头连着用冷水洗了十几下,一盆的血水,我妈赶紧端出去倒了,又打了新的一盆进来。
忙活了能有五六分钟的样子,这才止住。
纪贯新垂在额前的碎发全都被冷水打湿了,我单膝跪在折叠床边,一手用冷毛巾帮他冰敷鼻子,另一手用软纸堵着他的鼻孔。
我妈从旁担忧的问道:“贯新,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纪贯新笑着回道:“没事儿了阿姨。”
我妈说:“怎么突然又流鼻血了?”
纪贯新说:“可能是昨晚离炕洞太近了,热的。”
我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你说你这孩子,炕上睡不了,炕下也睡不了,这小身板不是完了嘛,以后还怎么照顾子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纪贯新的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他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我妈,因为鼻子被纸堵着,所以声音闷闷的回道:“阿姨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我妈特欣慰,连声说好。
等到纪贯新的鼻血完全止住,已经又过了十分钟。我妈全都收拾好了,也帮我和纪贯新整理了行李。
我跟纪贯新刷牙洗脸,因为担心他,所以我私下里对他说:“纪贯新,你还是回夜城吧。”
纪贯新闻言,侧头看向我,瞥眼道:“撵我走?”
我说:“你实在是不适应东北的气候,这边又干又冷,屋里屋外温差五六十度,你根本受不了。”
他来这边才半个月,光是我见他流鼻血都好几次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是要熬坏的。
纪贯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哎,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流鼻血不是热的。”
我抬眼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纪贯新大大的单眼皮促狭一眨,笑着说:“我是憋的。尤其是昨天晚上,我梦了你一整夜,早上起来能不流鼻血嘛?”
我是真的担心他,谁料他又借机打嘴炮,我皱眉推了他一把,他哈哈大笑。
我跟纪贯新收拾完,回去里屋陪我姑姥聊天。我姑姥哭了,说舍不得我们走,下次再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纪贯新说:“姑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带您去夜城,您就住我家里面,我找人伺候您。”
我姑姥笑的可开心了,但随即摆摆手,说她不去。
她嘱咐纪贯新一定要对我好,希望我们将来结婚的时候,她还能活着,这样就可以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我最是见不得老人家泪眼婆娑的样子,很是心疼,所以聊着聊着也掉了眼泪。
纪贯新伸手过来给我擦,还出声逗我:“哭什么,别怕,我会娶你的。”
“去你的!”我翻白眼瞪他。
我爸果真是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到了,进屋没说多久的话,我们便要起身离开。
我姑姥送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满条街的人都在看,我爸跟纪贯新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我跟我妈抱了抱我姑姥。
刚刚来这儿住的时候,我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总希望早点走,可今天真的要走了,我却又非常舍不得。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接我姑姥去城市里面住。
可我妈私下里也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咱们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
我姑姥一辈子没生育,跟我姑老爷是后到一起的,这么多年一直帮着带大别人的儿女,等到儿女长大了,却都不经常回来看她,只是每个月给那几百块钱当做赡养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当我们坐进车里的时候,我姑姥佝偻着腰跟我们摆手,叫我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爸说:“老姑,快点回去吧,天冷。”
我姑姥点头,然后看向纪贯新,含糊着说:“要对我们衿衿好。”
纪贯新出声答应:“我答应您了,一定做到,等明年有空,我还带子衿回来看您。”
还回来看她,这句话连我妈都没敢许诺,因为对老人许下的诺言,往往他们都会记得很清楚。可纪贯新说,明年有空,我还带子衿回来看您。
这一句话一下子戳到了我的心窝子上面,我酸的不行,眼泪直在眼眶处打转。
最后还是我爸发动车子,我们跟我姑姥挥手,从倒车镜中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妈坐在副驾上,跟我爸聊天,说我姑姥多么多么不容易之类的话,我爸一直在劝她。
我跟纪贯新坐在后座,纪贯新小声对我说:“等我们到家了,你让阿姨给姑姥打个电话,我钱包里就剩三千七了,都给她塞在被垛下面。”
闻言,我立马道:“你什么时候塞的?”
我声音不小,我妈转头来问我们:“塞什么了?”
我说:“纪贯新给我姑姥塞钱了。”
我妈忙道:“你看你这孩子,我已经给过你姑姥钱了,你还给什么?”
纪贯新淡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姑姥,是要给老人家备点礼物的,这边什么都买不到,只好留点钱。”
我妈特不好意思,但我知道她心里面还是高兴的。毕竟纪贯新对我八百年不见一面的乡下姑姥都这么好,对我自然差不了。
在回去凉城的路上,我因为昨晚没睡好而有些困,纪贯新拉着我的手,我想挣却挣不脱,他又拍了拍肩膀,示意我枕着他肩膀睡。
开玩笑,我爸妈还在前面坐着呢,我哪好意思?
可当车子开入市区,我被纪贯新叫醒的时候,发现我枕着他的肩头,口水都流下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他们生日,只差一天
凉城很小,车子进入市区基本上也就到家了。眼下才早上十点钟,我爸出声问:“贯新是想现在就去吃中午饭。还是回去酒店先睡一觉再说?”
纪贯新微笑:“我都行。”
我还困得迷迷瞪瞪。含糊着说了一句:“现在吃中午饭太早了吧?等十一点半再吃吧。”
我爸说:“那行,我先送贯新回酒店。”
车子开到富莱酒店楼下,我对纪贯新说:“回去睡一觉。醒了给我打电话。”
纪贯新特别坦然的回问我:“你不跟我一起下来吗?”
我愣了一下。余光瞥见我爸妈都在看我。强忍着脸红的冲动,我出声回他:“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纪贯新说:“你昨天不是答应陪我逛街的嘛。”
他信口雌黄的本事一向令我称赞。
不过我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很快说:“贯新想逛街吗?那等吃完中午饭之后,阿姨陪你们一起逛。到时候你正好挑一挑喜欢的东西,阿姨送你。”
纪贯新只得笑笑。我说:“你赶紧下去把行李拿上楼。我回家补一觉。”
纪贯新临走之前,明明就是用幽怨的眼神在看我。
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跟他摆了摆手。
纪贯新从后备箱拿下自己的行李。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转身往酒店里面走。
我爸开车载着我们回家。路上,他问我:“你妈跟我说。你和纪贯新正式谈恋爱了?”
虽然我跟我爸妈的关系都很好,可是这种话题难免尴尬。我随意应了一声。
我爸说:“那等他回夜城之后,你们两个要异地?还是你跟他一块儿回夜城?”
我不想再回夜城,所以斩钉截铁的回道:“等十五过了,我去冬城找工作。”
我妈说:“子衿,你不用担心我跟你爸,我们都赞成你回夜城。你在夜城比在省内的发展要好,而且你决定跟纪贯新谈恋爱,那就好好谈,两个人不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纪贯新家有钱,他自己也是个招风的人,你可得看住了。”
我说:“这事儿可不是看出来的。”
想出轨的人,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轨。比如陈文航。
我妈说:“男人都得看,不看他们管不住自己。”
她话音落下,我爸不乐意了,他说:“年轻的男人确实需要看管,尤其是贯新那种,他自己不出去招摇,也有的是人主动往他身上贴,到时候你们两个再异地,保不齐就要出岔子。”
说实话,我真没想过以后跟纪贯新要怎么相处,也没想过他早晚有一天要回夜城,那我怎么办?
好久不动脑子,脑子像是生锈了一样。我想不通,索性放弃不想。
等回到家之后,我妈说:“你赶紧去睡一觉吧,我十一点过叫你起来。”
我转身回到卧室,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之前坐在车里困得头点地,这会儿躺下却又清醒了。
没什么事儿干,我索性掏出手机来玩。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腾讯新闻,我本来没打算看,可是眼睛一瞥,扫到‘骆氏’二字。
仔细看来,上面的新闻推送上显示:昨日骆氏集团二少爷二十九岁生日,一众好友包下夜城人均过万消费的餐厅,一夜豪掷百万给其庆生。
发呆的看着手机屏幕,我愣了足有半分钟,这才解锁进入新闻页面。
没想到这则报道很火,才刚发出来几个小时,点击已经过了百万。
我不知道我以什么样的心情点开了相关报道的视频,视频上说,二月六号是骆向东的二十九岁生日,夜城上流社会的豪门公子哥全都齐聚一堂,包下了澳湾酒店顶层,豪掷百万给他庆生,到场的不仅是好友,还有不少娱乐圈中的人,可谓是俊男美女百花齐放。
视频上还说,骆向东不知何故,一直到六号夜里十点多才出现在夜城机场,而飞机是从冬城飞往夜城。很多人都在猜,骆向东在生日当天去冬城,到底是去见谁。
我呼啦一下想起昨天下午接过的那个电话,骆向东说:我们见一面吧。
我没想过,六号是骆向东的生日。
骆向东昨天下午还在凉城,而晚上十点多已经回去夜城。他是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才决定走的吧?
喉咙忽然有些哽咽,我拿着手机,视线逐渐模糊。
我妈推门进来给我送衣服,我没来得及避开视线,所以她看到我掉了眼泪。
脸色一变,我妈连忙问:“怎么了?”
她这一问,我心中更是无比酸涩。伸手抹了把眼泪,我努力控制情绪,出声说:“妈,昨天下午骆向东给我打电话了。”
我妈坐在床边,拧着没问我:“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昨天他生日。”
我妈见我哭的伤心,她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叹气道:“子衿,过去的事儿就别再想了,你现在都答应纪贯新跟他在一起,要是让他知道你还背地里偷偷为骆向东掉眼泪,那成什么事儿了?”
我也不想哭,我也劝自己不必念念不忘,他对我已经足够残忍,我也印证了自己的愚蠢。所以现在这样,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理智永远左右不了心中的感受。
一想到骆向东,我的一颗心就疼的撕心裂肺。
我妈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开导我,她说:“树叶是慢慢变黄的,人心也是一点一点变凉的。你喜欢骆向东是因为他对你好过,可你回来凉城之前,他也一定伤过你的心。功过相抵,你俩算是两清了。如今你跟贯新在一起,妈不求你别的,就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你俩好好处,可千万别三天两头的找事儿吵架,妈丢不起这个人。”
我点头,哽咽着回道:“我不会三心二意的。”
我妈应声:“好孩子,等你跟贯新在一起久了,你会发现找个爱你的远比找个你爱的要幸福的多。”
我像是倔强的要向谁宣示一般,出声说道:“我是喜欢纪贯新才跟他在一起,我俩以后一定好好处。”
好似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我才能短暂的麻痹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早就过了那个没了对方感觉要活不起的年纪。
本想睡一觉的,可跟我妈聊完天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妈说:“你给贯新打个电话,问他想吃什么,他过生日,我跟你爸也得表示一下。”
我拿起手机打给纪贯新,响了半天他才接:“喂……”明显没睡醒的声音。
我说:“快吃午饭了,你想吃什么?”
纪贯新只说了一个字:“你。”
我妈就坐我旁边,我怕她听到,不由得身子往后闪了一下。不好明目张胆的骂纪贯新,我只得好声哄着:“吃鸡吧,就我们上次吃铁锅炖的那家怎么样?”
纪贯新哼唧着说:“我就想吃你。”
我拿着手机看着我妈,很显然她明听到纪贯新说了什么,还在抬眼示意我。
我说:“那就这么定了,老渔翁家。我们现在订饭店,你赶紧起来,十一点半过去接你。”
纪贯新特能磨人,见我要挂电话,他说:“你先来找我。”
我说:“我不去,大冷天的还得折腾一次。”
纪贯新马上道:“今天我生日,我就这么点小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了?”
我顿时觉得心塞又心软,是啊,一年就一次的生日。
几秒之后,我叹气道:“行了,那你等着吧,我现在过去。”
等我挂断电话之后,我妈问我:“你现在就要过去?”
“嗯。”我下了床,有气无力的说:“我先去找他,他还没起来,你跟我爸待会儿来的时候,顺路看看老渔翁家有没有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