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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闪过一抹黯火,总是若有所思的眼神更加难解,只是水青丝太过心慌意乱,所以没发现。
“给我。”他伸手向她索讨衣裳。
“快拿去!”她恨不得能立刻逃离这令人困窘的情况。
为什么他刚好要出来?
武香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完全不把她的羞赧放在眼中,自在的就像在自己的地盘上。
“你、你带来的东西都在外头……我、我先出去了!”反倒是她这个主人一退再退,双手遮在眼前,几步的距离走得踉踉跄跄的。
“慢着。”伴随着低沉的嗓音,她的腰间陡然一紧,又被拉回他身侧。
噢!老天!最好不要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否则她就算口才再好,生两张嘴都解释不清!
“又怎么了?”软嗓几乎化成哀号。
“束带。”她没给,要他怎么穿?
“束带?”水青丝终于放开双手,四处寻找,随即发现一个大难题。“你可以先放开我吗?”她语带希冀,压根不敢回头看他。
背紧靠着他,他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她的侧颈,然后徐缓地滑进她衣领中,引起她一阵战栗。
水珠彷佛他的手指,略凉的温度游走在颈间,一股暧昧羞人的氛围渐渐朝她靠拢,她羞窘的发现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身后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身上。
贴近的娇躯隐隐颤抖,他感觉得到,更放不开她。
拒绝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武香克制着想紧紧抱着她的欲望,最后还是沉默的放开她。
“我去找束带!”水青丝重获自由,随即头也不回地借口离开。
细碎的脚步声很快的远离。
怅然若失感觉很快掳获他。
每当他想对她做什么,或是一不小心看她看得出神,就会回想起那遥远却清晰的记忆,一再的提醒他犯的错,让他在最后一刻抽手,强逼自己退开。
他不想再次伤害她。
几乎只要接近她,都会令他害怕又无法克制。
“该死!”武香低咒了声。
“不、不要杀我……是小姐要我来的……”替水青丝送束带来的妆日被吓了好大一跳,“束带我放在这里!”原就生得一张恶人凶相,又在气头上,武香的一眼让妆日差点腿软,束带一扔,跑得比谁都还快。
这不免又加深几分他的坏心情。
也许她也是因为怕他,讨厌他,才会跑得那么快。
心烦意乱的穿好衣裳,武香走回艳三别院的正厅,前脚才踏进去,温师傅立刻迎上来。
“由在下替武香大人上药吧。”
“她呢?”
“三当家累了,先回艳府歇息……”
不等温师傅把话说完,武香迈开步伐朝厅后的房间走去,伸手一推——
“开门。”
里头静悄悄的,但门却推不开。
“替我上药。”武香又说。
房间里仍是寂静无声。
一旁的温师傅见了赶紧上前。“武香大人是在做什么?这房间是三当家的禁地,除了三当家之外,谁也不得进入的。”
“我说,替我上药。”武香不理会他,继续对着门板说话。
“武香大人若是想上药,就由在下来吧。”
“滚开。”
温师傅苦笑。
要应付这个男人真不是件简单的事,难怪三当家要躲起来了。
“三当家,在下已经尽力了,至于上药还是由您亲手来吧。”帮忙不成,温师傅大方的出卖自己的主子。
砰!
门被大力的推开了,水青丝带着一如长乐宴上优雅恬然的笑靥,款款步出房间。
“温师傅,谢谢,你可以休息了。”
只有温师傅知道水青丝对于他的出卖有多火大。
“在下先告退。”温师傅笑笑,不当一回事。“绫布和药膏留下,三当家不用还了。”
“那怎么好意思,改明儿个我会亲自送到艳二别院去的。”她笑容满面,说着客气话。
温师傅怕继续留下会惹恼她,赶紧行礼退下。
踱回正厅,水青丝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药膏,浓密的眼睫掩去了大半的眸光,反而更令人想一窥那双星眸深处。
武香发现她的耳根子是红的。
再仔细看,泛着红潮的脸上亦有着伪装后的镇定。
寻常女子经历过方才的事要同她这般镇静——努力强撑着镇静的,恐怕没几个。
她,一点也没变。
“武香大人,请过来这里。”
听见她改不了口的生疏称呼,他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没变——因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线条柔顺的侧脸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看他呀!
这让他想起以前每当他做不出能哄她吃下的好吃料理时,总会换来她的不理不睬,她认定那是他不够用心的结果。
他敢肯定,她一定也不记得了。
武香坐在她面前,虽然看着她,眼神却有些遥远。
水青丝认得这种眼神,五妹蔻丹在发愣的时候常出现。
不过也好,跟他对上眼总会令她气势败阵,趁他发愣的时候赶紧替他上药包扎比较实在。
“妆日,还不过来帮忙。”眼角余光瞄到在正厅外探头探脑的妆日,水青丝没好气道。
真是的,养个丫头跟多养张嘴吃饭一样,连场面也不会看。
武香突然抓住她的手。“由你来。”
什么?他说什么?
“由……我来?”他以为她是什么身分?
这男人似乎越来越放肆了。
“我想这件事的起因在你。”武香平静的提醒。
这……是没错。
水青丝无法否认,“我替你上药,但包扎我一个人没办法。”
既然她已经让步,武香也很干脆,“先上药。”
挖起药膏正要替他上药时,水青丝不情愿的认清一件事——
“劳烦你把衣服脱下来。”早晚都是要脱,那方才干嘛穿呢?
松开衣襟将衣裳褪至腰间,宽阔的背赤条条地展现在她眼前。
熟悉的心跳节奏又开始加快,她实在不习惯男人的身体。
不过也因如此近的距离,才让她看清楚那片黝黑的背上被油泼得又红又肿。
她只是被一滴油溅到绣鞋,已经觉得烫死人了,他直接被一大锅的油给泼中……唔,她实在无法想象那种痛。
“我、我要擦了……”像是给自己下命令,水青丝颤抖着手往他背上擦药。
冰凉的药膏令他缩了一下。
“很痛吗?”误以为他是痛,她飞快的缩回手。
“没事。”
“那我擦了……”怕弄痛武香,她以更轻更轻的力道徐徐将药膏推过红肿的伤处。
冰冰凉凉的膏药在她徐缓的推开下,变得不那么刺激。
他能感觉原本紧绷的肩头在她的推拿下渐渐放松。
黝黑的皮肤除了红肿热烫以外,跟女人完全不同的粗糙感让她不自觉地拧起眉。
男人是这样的吗?
印象里么弟水铜镜那身细皮嫩肉可比女人的皮肤,水青丝忍不住在他广阔的背上探索了起来。
最后,在妆日的帮忙下,水青丝好不容易替武香包扎完成。
“好些了吗?”
“嗯。”动动肩头,武香重新穿妥衣裳,然后一样一样收拾起带来的工具。
“今天……很抱歉。”水青丝知道自己还欠他一句道歉。
背上那口铁锅,武香背对着她,背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不要跟我道歉。”
“可是错的是……”
“无论如何你都不用和我说抱歉。”话落,他迈开步伐离开。
第4章(1)
当时,他还只是个孩子。
父亲以身为御膳房的御厨为荣,母亲早逝的他理所当然的跟着父亲一起进宫生活,一生都是厨子的父亲当然也希望他走上厨子这条路。
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上御膳房,先从挑水开始,生火、顾火候、洗菜、拣菜、买菜、挑新鲜的食材、练习刀工技巧……总之,他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全都跟成为一名成功的厨子有关。
他只是个孩子,对这种事自然不会有兴趣,也想象其它御厨的孩子一般玩耍;偏偏父亲管得严,他镇日只能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打滚。
武香第一次在这座占地广阔、宫殿处处的皇宫里遇到年纪相仿的孩子是个粉嫩嫩的小女娃。
他还记得那双水润漂亮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手上刚做好的驴打滚,口水直流的可爱模样。
“你想吃吗?”压低厨帽遮住自己大半的脸,他问。
他知道怪罪父亲管教严格有一半是骗人的,大部分原因是他的长相非属善类,总会吓到其它人,所以才找不到其它孩子愿意同他一起玩。
而现在,他不想吓跑这个粉嫩的玉娃儿。
一头乌黑柔顺长发披散在身后,圆又晶亮的眼儿迸射出要糖吃的期待光芒,年幼的水青丝听见武香的话直点头。
“喏,我放这儿。”怕太靠近会被她看清楚自己长相,武香像在喂小动物般将装着驴打滚的盘子放在离她三步远的地上,然后迅速退回原位。
水青丝不疾不徐的上前蹲在盘子前。
“没有筷子。”她皱起眉头苦恼道。
“等我一下。”他快步跑回御膳房里拿了双筷子出来,但不知该怎么接近她,只好说:“你过去一点。”
“去哪边?”眨着圆亮的眼儿,水青丝天真的问。
如果她走远一点,他就反悔不给她吃驴打滚怎么办?
“到……退后三步。”武香不知道她担心的,只担心自己会吓跑她。
“退后三步?”小小的水青丝思索了一番,接着站起身,小小的退了三步,心中悄悄丈量着这个距离如果用跑的还可以追得上。
这是三步?他看是一步吧!
“再退后三步。”武香不放心,又要求她后退。
水青丝没有拒绝的又迈开步伐,却是往前走了三大步。
“筷子给我。”她来到武香面前,仰起苹果般红润可爱的笑靥向他索讨。
“嗄!”武香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多步,同时不忘遮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猛挥,“走开、走开!”
“你要反悔?不给我吃了?”她一张圆圆的小脸垮了下来。
武香这才发现她的反应跟其它孩子不一样。
他从指缝中窥探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只要有一点点厌恶、害怕或是被吓哭,他会立刻头也不回的跑开。
孰料,水青丝只是用哭丧的表情瞅着他。
是泫然欲泣没错,不过却是吃不到糖耍脾气的哭泣。
“你……”她还没看到吧?还没看到他的脸,所以不害怕。
“筷子给我。”水青丝很坚持。
确定心中的想法,武香终于把筷子交出去,但始终不愿放开遮住脸的手。
可爱的脸蛋一扫阴霾,她接过筷子开心的道了谢,重新走回那盘驴打滚旁,像个教养极佳的小姑娘侧身蹲下,举箸的动作也很优雅,只不过——
“你一次吃这么多?”武香惊讶的看着她在一根筷子上插满了一整排的驴打滚,忍不住脱口问。
“多?会吗?”假如好吃的话,她打算整盘吃完的。
话落,水青丝小嘴一张,不含糊,一次塞下五个驴打滚。
武香这会儿真是开了眼界。
哪个小娃儿能一口塞下五个驴打滚?再贪吃也不可能吧!
“你、你……”
“嗯?”她心满意足的嚼着,最厉害的是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她一次吃了五个。
“你小心别噎着了。”最后武香只能这么说。
“嗯。”水青丝毫不客气的大啖驴打滚,没多久工夫便已吃了半盘。
真能吃,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武香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不晓得这个小娃儿是怎么走来御膳房的,不过由她身上极好的衣裳料子来看,她绝对不是厨子们的孩子。
“你迷路了?”他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想靠近又不敢。
她是从哪儿来的?是公主吗?还是大官的孩子?
“没有呀!这里是膳房对吧?”偏着小脑袋,她始终没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御膳房。”武香纠正。
这儿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膳房,而是皇宫里的御膳房呀!听她的语气根本就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随意。
“喔。”差一个字而已也要计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香。”
“啥?”她说什么?很香?
“因为有很香很香的味道,所以我就走过来啦!”天真童稚的语气令人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可就是太真实才令人错愕。
“你从哪里走过来?”
“嗯……”全靠香味辨位的水青丝也搞不懂自己是从哪儿走来的。“好像是个有很多书的地方……”
“御书房?”从御书房走到御膳房?
“喔喔,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老天!?怎么走到的?不,应该说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