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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告诉你乖乖等我吗?”而且她还搞错井。
“人家只是……”她想帮他嘛!
“罢了,我不是要骂你。”他知道现在不是骂她的时候,而是要先解开她那一身纠缠的绳结。
水青丝垂首认真反省。
武香绕着她转了一圈,研究着麻绳的头尾。
“看来也只能拿刀子割或剪刀剪了。”最后他下结论。
水青丝抬起万分惊恐的小脸,“你要割我头发?!”
“否则解不开。”武香神情严肃,表示自己不是在打趣。
“我……可是……”她很是迟疑。
娘说过头发很重要,不能随便割的!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他扯了扯麻绳。
嗯,够紧够牢固,必定是她在挣扎的时候缠上的。
“这……”水青丝语塞了。
武香掏出随身携带的菜刀,她立刻后退一步。
“转过去。”她总不能一直绑着,还是速战速决好。
“可是、可是……”她心里始终惦记着母亲的话。再说菜刀不是拿来切菜的吗?奶娘说过刀子很危险的!
武香将她转过去,“头发会再长出来的。”
趁着她还来不及开口反驳,他看准了几个缠成死结的地方,迅速下手。
“但是我娘说头发对女孩子很重要!”话出口的瞬间,缠在她身上的绳子也松开了。
她的话让武香猛地一震,想住手已经来不及了,鸟黑的发丝和麻绳缓缓飘落地面。
“啊——三小姐!”
两个孩子同时抬头望向那个脸色大变的丫鬟。
大事不妙的预感同时闪过两人的心头。
默默交换了眼神,他们俩谁也不敢开口。
“你的头发!谁欺负你了?”丫鬟话是这么问,但盯着武香的眼神早已说明他是不二人选。“你对咱们艳府的三小姐做了什么?”
艳府?哪个艳府?
从小被带进皇宫的武香有听没有懂,并不清楚宫外的世界。
“没有,没人欺负我。”水青丝赶忙替武香说话。
丫鬟压根不理会,只当是小孩之间互相包庇。“三小姐,快跟杏梅回去,你这副模样要是让夫人或少爷见了,肯定剥掉我一层皮!”
丫鬟不由分说牵起水青丝的手,脚步匆促的离去,临走前不忘瞪了武香一眼。
水青丝频频回首,向他保证,“我下次再来!”然后,她被带走。
但,他再也没见过她。
打从在长乐宴上的第一眼,他便知晓她完全忘了有他这个人。
那温顺却平淡的眼神,已经明白地道出她完全不记得在她生命中有过武香这个人。
可他还牢牢记着她,无论用任何方法,他都想记得她。
当时她被迫割下的发,他小心取下收在红色锦囊里,每当想起她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对当时年少不懂事割了她发的这件事感到内疚。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如此挂念一个人代表什么,直到年纪更长,识得情滋味时,他的心里仍是只住着她的身影。
时至今日,他成功的爬上总御厨的位置,成为当今最年轻的总御厨。
他执着的只为了能再见她一面。
当他真的见到了,他分不清是遥远的记忆,还是梦中的人儿走出,和记忆中的小女孩不同,她长大了,但那抹矮矮小小的身影却和现在的她重迭。
深刻的刻画在他心中,发烫着。
第5章(1)
“武香大人、武香!”凉亭里,水青丝一手托着下颚,笑眯着眼望着甫踏进艳三别院就在发愣的武香。
远游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武香仍是杵在原地。
他一早来找她是为了发愣吗?水青丝暗忖。
“妆日,你去把那个拿来。”低声交代了一番,水青丝起身前去迎接动也不动的武香。
“武香大人,你今日真早,只可惜早膳我已经用过了。”
“我不是来做早膳。”
“不然呢?”
来……见她。
昨晚他梦见了以前,一觉醒来,便不自觉的来到艳城找她。
“来问你想吃什么。”最后他还是选择不把真正的来意说出来。
对于她说要挑百膳抄里没有的料理,这实在太麻烦,她干脆直接告诉他要吃什么比较干脆。
“关于这件事,我想到一个好方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水青丝认为他绝对会同意她的办法。
好方法?她的话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你就随便做一道菜,我请人来吃,只要那人说好吃,我便把头发给你,咱们形式上做足便妥。”
“什么意思?”武香眼里有着质疑。
“意思就是做做表面工夫就好。”
表面工夫?
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
“我说了,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都做得出来。”
水青丝扭着帕子,眉心跃上一抹为难之意。“丝儿是怕耽误了总御厨大人的时间,毕竟身为御膳房的总御厨是率领所有御厨的指标,有很多事情需要总御厨大人处理,总不能因为丝儿的一己之便,误了皇宫里几百张吃饭的嘴。”
更重要的是——她想尽快打发掉武香。
她看人通常很准,什么样的人用哪种语气表情应对都拿捏得当,偏偏面对武香时,她节节败退不说,还发生两人被热油烫伤,在下人面前失了权威,连不该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两日之内发生的事,却恍若隔世。
总而言之,她无法应付武香。
“我已经交代其它人该怎么做。”
她一连用了好几个“总御厨”来强调,听在武香耳里忒是刺耳。
“但总是不好。”螓首低垂,水青丝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都已经想出法子了还不能解决,他怎么不干脆点头答应,也好过他们俩继续僵持不下。
“做表面更不好。”身为一个厨子,其它人怎么想他不清楚,但他的自尊不容许做表面工夫这回事。
要,就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吃下并承认好吃。
啧!若非怕落得言而无信的话柄,她原想直接当作没这回事呢!
“好吧,不然你随便做一道拿来给我吃。”
“我不随便做。”他只做最好的。
水青丝一窒,从他的神情隐约察觉自己冒犯了他的禁忌。
的确,要一个有自尊心的人在自己拿手的领域随意,简直是诛死罪还嫌不够,她没想到武香正好是这么样一个有尊严的厨子。
不过——
“那就认真的做一道,我在这儿等着。”她打定主意今日就要打发掉他。
“哪一道?”偏偏武香很坚持由她来决定菜单。
“嗯……”好吧,由她来想也是可以。“妆日,百膳抄呢?”
“来了。”妆日双手奉上百膳抄。
“打开。”
妆日依言摊开百膳抄,唰的一声,百膳抄如放纸鸢一般开始拉长,长得几乎令人怀疑尾端会停在哪儿。
武香愕然的看着百膳抄一路由凉亭到小桥,再由小桥延伸下去,眼看就要出了艳三别院的门。
“有多长?”他无法克制自己的问出口。
“嗯……不清楚。”水青丝径自从最前头开始看。
虽说这本百膳抄是她亲手抄写的,但连她本人亦不清楚总共记录了几道菜,更不可能吃过的都记得。
眼看尾端消失在艳三别院外,武香也懒得追究了。
“藏书镇羊肉、清汤鱼肉、翡翠虾斗、荷花集锦炖、蜜汁豆腐干、玫瑰瓜子、松子糖……”一道又一道的数着,她快速而不含糊的浏览。
“苏城的料理。”闻言,水青丝停下动作瞥向他,“你知道?”
“嗯哼。”武香轻哼了声。
听她的话像除了自己以外,不可能会有人如此熟知苏城菜色。要知道他可是个厨子,就算没尝遍天下菜,也要知晓天下菜有多少。
“我开始写百膳抄的时候,正好被大姊派去苏城工作。”水青丝不经意提起往事。
“去苏城工作?”她以一介女流之辈的身分出远门?武香不甚赞同的蹙起眉。
“嗯,在我们成年之后的一年各会被派到不同的地方学习。”
水胭脂希望他们都有着商业汇通天下的观念,和宏远的见地,并且建立起广大的人脉。
“就你一个人独自前往?”
“总不能把家仆全都带着走吧。”水胭脂的本意是要磨练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游山玩水,出去就像脱缰野马般不能自制。“不过妆日有跟在我身边。”
这话并没有引起武香的共鸣,反而更觉不妥。
“两个方满十五岁的女孩子?”
“妆日比我小三岁。”她澄清。
瞠大铜铃眼,这下他更加怀疑她们主仆是如何活过那一年的。
“水胭脂这么放心让你去?”一个小时候曾经摔落水井的女孩?他实在难以想象。
“大姊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水青丝失笑。
瞧他愕然的表情好像是她父亲一样。
“那也不该让甫及笄的女孩独自远行。”武香不悦地数落。
“三当家有妆日陪着呀……”被瞧扁的妆日可怜兮兮的反驳。
武香全然不当一回事。
水青丝向妆日投以安慰的眼神。
“大姊她可是在十三岁时,便独自前往边关去住了一年半的时间。”她认为该为自己的亲姊姊平反一下。
武香颇不以为然。
“总之平安回来就好。”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经历过这么多事。
如果当时他在的话,一定会跟去,横竖靠他这张凶恶的脸便无人敢靠近她一丈之内。
“若是不能平安回来呢?”他也不能如何呀!
孰料,武香定定的凝视着她,炯亮的眼里闪烁无比的认真和坚定的意志。“我会去找你,天涯海角。”
简单的两句话彷佛别具深意,轻柔又极具震撼力的敲进水青丝的心。
明明是如此单纯的话语,为何由他说,她会感到心满意足?
心隐隐悸动了起来,那张第一眼认为凶悍阴鸷的脸孔柔顺了许多,他没笑,却给她一种温暖的静谧。
心,发烫着。
“你……”太过专注的眼神令她无法移开。
他为何这么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不是吗?
但他的话却像是恋人间的喃喃絮语,勾动人心,引人着迷,又不能自已。
如飞蛾赴火般,她沉沦在他眼中那抹灼烧的烈焰里。
“嗯?”瞧她欲言又止,武香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和暖的夏风吹拂过两人,未如成年女子梳髻,始终维持一头绿云飘逸的水青丝,在调皮的风儿溜过后抬手拨整发丝,藉以避开他探问的眼神,并忽略不平静的心跳。
继无法应付他之后,现在连看到他都令她失常。
带茧的厚掌探近眼前,瞬间令她微怔,呆呆地看着那只手滑过她的脸庞,穿进直顺如丝缎的秀发中。
他在干嘛?
“头发,很重要。”这明明是她说过的话,经过几年后,他们的立场反而相反了。
“我……”水青丝哑口无言。
重要?她当然知道。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头秀发,会拿头发来当义卖品自然有她的打算,况且她每年都会修剪一次,照她头发生长的速度来看,如果不定时修剪,说不定会从艳城延伸到皇宫咧!
“总之,要剪或不剪得取决于你的手艺。”水青丝佯装镇定的说完,旋身进入别院。
她需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被留下的武香沉默无语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
虽然她越走越远,但每往前一步便在他心中留下更深刻的记忆。
说他自私也好,不答应她提出的方法,无非是想多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因为自从那时她对他露出笑容之后,他便将她的一切仔细的收藏起来。
始终摆在心里,惦着,念着。
武香几乎日日上艳城报到。
而水青丝则是致力于想办法逃避他。
“三当家,总御厨大人今日又来了。”小厮前来禀报,心下早知道主子会拒绝见面。
半卧在软榻上,水青丝拿着这一季的账册用毛笔沾上朱墨,写下眉批,媚眼睐也没睐,“说我在忙。”小厮衔命退下。
“既然三姊不想见他何妨直说?也好过让他每日登门拜访。”正好来艳三别院泡茶的水铜镜摇摇头。
他是不知道三姊为何不见客,但让人跑来跑去不也挺失礼的。
水青丝斜睨了么弟一眼,唇边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大姊要你办的事办好了?”
“呃……”水铜镜被堵得说不出话,丧气地低下头,“我喝茶。”
“嗯哼。”眉一挑,她将视线调回账册上。
他懂什么?
如果武香是那么好打发的,一口箱子的银两就能收买了,她还需要这么躲着他吗?
突然,别院外一阵杂沓的步伐声引起骚动。
“杜公子,请您留步!请回上房稍候,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