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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乔点点头,手执离恨天就要离开再去救其他人,那少年却大着胆子叫住了她:“这位阁,阁下。我叫张炀,”他声音哆哆嗦嗦结巴,“您。您,我是不是见过您?!”
“也许吧。”凤乔不以为意。
张炀苦苦思索,忽然瞪起眼睛,非常肯定地道:“我肯定是见过您!对了。诡山。那只摄魂妖狼!我想起来了,我曾跟在大小姐队伍里,看到你在杀摄魂妖狼……”
他声音却越来越低微,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对呀,当时你不是还是个凡人吗,怎么现在都突破清虚境了!”
凤乔回眸瞥了他一眼。真没想到,自己当时和摄魂妖狼打的时候,竟然还被人看见了。
少年忽然咬咬牙。大声喊道:“你,你看见我们大小姐了吗?家主放弃了她。我不敢去见她,鬼傀儡这么打来了,她肯定不够安全,我要去救她——”
“洛琴臣已经死了。”凤乔冷冰冰的道,“你自己看好自己,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顾张炀在背后大声叫喊,径自持着离恨天冲入了战圈。
洛琴臣被家主抛弃一事,看起来还是有人知道的,而且,有人还一直记挂着她。
可惜,现在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她苦恋皇甫问情失了心智,就算知道有人还念着她,应该也是毫不在意。
更何况,她都死了。
镜湖周边大部分是山峦,白雪覆盖,并无躲藏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鬼傀儡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竟然如此众多。
不仅有人形的还有妖兽的,实力强弱参差不齐,而且越往后,出来的越厉害。
凤乔越打心里越不安,她面前这只六阶雪影隼并不好对付,弦断也被几只五阶妖兽鬼傀儡死死缠住,无法来帮她。
若远道:“你若扛不住,便先走,勿要把自己交代到这里。”
“走不了啊。”凤乔苦笑,一边灵敏地闪开雪影隼,挥手一刀砍过去,“我被它缠住了,连脱身都办不到。”
果真是如此。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厚厚的乌云,把天空彻底挡住,昏昏暗暗一片,厮杀惊心动魄,哭叫声声泣血。
凤乔眼看着洛家跑出来的人都没有几个还活着了,心头大急,一下子分了心神,雪影隼抓住机会一挥翅膀啄了上来,若远赶紧招出冰墙替她挡了一挡,凤乔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太大意!”若远真有些发怒,九刑剑也簌簌颤动。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有援兵啦!援兵来啦!”
凤乔抬头一看,果然天边黑影疾驰滚滚而来,鬼傀儡包围圈顷刻被冲散,赶来的那些人实力高强,几乎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些鬼傀儡已经纷纷倒地死亡。
“寒云城奉命前来救援,请诸位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平安救出来的!”
这声大喝像是给幸存者们打了强心针,他们立刻高兴大声的叫嚷了起来,声音震天,好像不把嗓子喊破,表达不了他们的兴奋之情。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前来救我们!”
“寒云城的流风长老!”
“太好了,能活下来了,呜呜呜……”
赶来的人群中飞起几个修炼者,迎上弦断,帮着他一起对付那边几头五阶的妖兽鬼傀儡。而另一边,则是努力拼杀。
队伍中有一头强悍的白虎形妖兽,应该是被人收复的战兽,七阶实力,对付上鬼傀儡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顷刻就解决了人们面临的危机。
一道青色的风旋,也几乎是瞬间冲到了凤乔的面前,一下子笼罩住了雪影隼!
“啾——”
雪影隼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枯黑的身体被尖锐的风切割处道道伤痕,黑黄恶臭的体液泼洒,刹那间就断了气息。
那青色的风也停了,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见面的凤乔面前。
分明是熟悉的眉目,熟悉的容颜,俊美依旧,风华不减,却不知怎么的,看起来是那般陌生。
凤乔张了张口,感觉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流风。
他没有穿平日里管用的广袖宽衣,而是一身白色轻铠,上面沾满了血,看得出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连污渍都来不及去掉。乌金冠将他的头发牢牢束住,一缕发丝散落,被汗亦或是血粘在了脸颊上。
第二零三章 痛苦
流风手里提着一把长剑,不是君子诺,而是一把兵器款式的法器。剑身上有十五层符文叠加,想必威力也很不错,可是和君子诺相比,应该远远比不上那柄他血魂相连的元兵。
他往日最常见的温柔的含笑的神情,被焦虑和惊慌取代。墨画一般的俊美容颜,眸底涌动着凤乔不愿意直视的情愫,他脸色有些苍白疲惫,但看到她时,就变成期盼。
“……凤乔?”他慢慢地道,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忍不住想走上前一步确认,刚抬起脚就变得迟疑,竟然是罕见的畏惧胆怯。
“流风。”
凤乔开口,声音传入耳中,她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究竟有多么冰冷。或许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语气都要比她和煦,她则是比冰雪更冷的冷漠。
不是若远那种清冷。若远的清冷是孤傲高洁、不染凡尘的绝世,而她,是心如坠冰窖、漠然冷酷的失望。
流风神色一下子变得受伤,她也从他的眼眸倒影里,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自己。
终于,再见面了。
“凤乔,好久不见。”流风终于先是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声打破了气氛诡异的僵局。
可凤乔只是抬眸冷冷看过去:“你的君子诺怎么不用了?”
他紧张地道:“君子诺被卓流打伤,尚未温养好,不方便动用。”他有些祈求地道,“这边鬼傀儡众多。不如我们找个安静清闲的地方,好好说句话?”
“不用了。”凤乔断然拒绝,“流风。亦或者,我该叫你梵七更合适?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这么熟的关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流风脸色刷的变了。
凤乔道:“是不是你在背后,一直暗笑我人傻好骗,被你愚弄了这么久,还一心信任你——”
“——不,我没有!”
“——可是我现在已经全都明白了。”凤乔根本不理流风的辩解,冷冷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把那些在她心里一遍遍推演的经过揭露出来。“我救了洛家人的时候,才总算明白了你的目的,流风,你果然好狠。”
流风的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变得灰白。他的唇在颤抖,人都要站不稳了。
“一开始,冰狱深渊出事,你和凌寒的要做的是把帝牢山中所有村民都灭口,以此保证那里的秘密不要暴露。铁戈没死是因为他被凌寒收做了徒弟,而你救我,”
说到这里,凤乔抬头看了一眼流风。笑容讥诮,“也是为了玉璧吧?你和凌寒打的注意一样。也是认为它是传承术法的奥术密石,想得到里面的术法,才对我虚与委蛇。可惜后来,你杀了凌寒之后,却发现无论你怎么试图打开,都得不到它的承认。最后干脆做了好人,将它重新还回了我手里,你说是也不是!”
虽是问句,凤乔却不等他回答,步步紧逼追问:“可惜你怎么也没想到,这玉璧是血脉传承的,我根本就不是人族,所以你无论如何都领悟不了里面的术法!那些村民,也是你为了灭口故意杀死的,正如同——”
她猛地回身指向那头屠杀鬼傀儡的白虎妖兽:“它是你收服的战兽对不对!”
流风猛地倒退了一步,语无伦次:“是,不,不是……它现在的确是我的战兽,但是之前——”
凤乔打断他的话:“流风,你苦肉计用的很好啊,枉我还以为你是真受了重伤!呵,你明知道我一心想杀了它为村民报仇,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它,原来是你一早把它藏了起来!”
流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两个是在天上交流,凤乔声音有意压低,她不想让无关的人听了去。而这时,流风带来的寒云城人已经把鬼傀儡都清理干净救了人,幸存者感激涕零地向他们道谢。
凤乔听见下面一道轻快的男子声音,正在安慰幸存者:“你们放心好啦,以后,有我们在,这些怪物就再也不会危害到你们了。哦,你问我名字啊,哈哈哈不用不用,怎么能立长生碑来感谢呢。本公子姓皇甫名问情,哎这位美丽的姑娘,可愿意和在下共度花前月下,畅聊人生理想?”
那人得意地道:“你是说我们中最强的啊,那当然是流风长老了,正是他的出手,才能这么快清理干净了鬼傀儡,你们要好好感谢他。虽然他不如我帅,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唔,你问他在哪里?啊,他不就在那里嘛!”
说罢,那人高声喊了起来:“流风流风,你快从天上下来,这里有个崇拜的你的孩子!”
凤乔闻声当即讥讽冷笑,对着流风道:“怎么,你怎么还不下去啊。你费尽心机指挥鬼傀儡屠杀作乱,不就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当一回救世主,用他们的血,换来对你的尊重和仰慕吗?现在可是你大出风头的好时机啊!”
她意味深长的道:“我之前还没想到,原来你和皇甫打的是这个主意。呵,有个专门唱红脸捧你的,果然方便。要是我死了,那正好,你君子皮下的的这些恶毒计谋,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伤人诛心的话她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周身却感到了一阵轻松轻松。
其实她知道有些东西她并不能确定,但一股脑的把错误都堆在流风身上,看着他痛苦而又无法反驳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她仍无法对流风做过的事情释然。
浓云翻滚,让天色也阴晴不定,对面俊美青年的脸色黯淡无光,仿佛凝固成了风化的岩石。
天空几分雪花飘动,凤乔背后的九刑剑突然闪动了一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像是从虚空中一步迈出,伸手就当着流风的面,将凤乔牢牢揽进了怀里。
流风一下子僵住,他情不自禁绷直了身子,目光变得阴冷阴鸷,死死盯住对面的男人。
那是一个身体有些透明虚幻的男人,眉目冷峻,看着他的目光漠然而无谓,像是面对毫无竞争压力的对手。而他牢牢将凤乔揽入怀中的动作,却又是男人才懂得的示威。
压迫的气势扑面而来,两人的气势率先在空中展开交锋。这是雄性占有欲的本能,甚至无关情/爱、无关风/月、无关立场,自己的宝物,不允许有任何同性来觊觎。
第二零四章 你没事就好
针锋相对的气息几乎要搅乱天空的灵气波动,威压已经传到了地面上,雪地爆开,人群惊呼,可两个男人正冷怒对视,谁也没有退开的意思。
“若远!”
被男人揽在怀里的少女显得格外娇小,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抱,她好像对男人的出现显得有几分惊讶,忍不住叫了一声,有些诧异,随即侧头歪头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却对他过于亲密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抗拒。
男人一边侧耳细细听着她说话,一边用冷漠的目光淡淡扫来,他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而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这是属于男人争斗间的呃压迫、蔑视、睥睨。
流风忽然觉得自己分外狼狈,仿佛一下子将他心里那些隐藏的秘密撕开了遮挡的帷幕暴露在了天光底下,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扭曲,狼狈的暴露在了男人面前。
他的心像被锋利的磨刀石来回地锉着,自己就像是掉入万丈的海底深渊里,痛苦绝望。那样的黑暗像是高山,压着他死死喘不上气来;像是大海,将他劈头盖脸淹没压在海底。
这样的痛苦,让他胸口闷得生疼,喉咙被堵住,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进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他此刻的感觉相比。
可是他哪里有理由可以给自己辩解?那都是他亲手做的事,一点一点,将她推开,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流风的身体在发抖,怔忪、惊恐、失措。
他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光辉万丈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是不知杀了多少人的血性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染过多少血腥,长在那么一个扭曲的幼年环境里,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换的一场生机。
他弑杀过血亲,不光凌寒;他残害过无辜的人,不光寒云城。他下灭口令屠杀令的时候连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