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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比修炼,她现在更需要把若远塞在她脑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那些东西极多,包括修炼方面的各种知识,不过,大多数都被封锁起,她能看的,只是目前和她初入武道有关的知识。
既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那么首先就要先提高自己的实力,修炼就迫在眉睫了。
武道修炼,共分开阳、入微、清虚、天明、臻化五大境界。其中开阳可谓修行之人与普通人的分界线,只有顺顺利利达到开阳境界,那么才算是一个修炼者。
从凡人到开阳,人们普遍将这段过程分为四个步骤,分别为:识天地、坐照观、筑灵台、化元兵。
第一步是识天地,是指凝练出灵识,即高度集中的精神,可是超越耳鼻口目,直接通过灵识来感应天地万物的情况。凤乔知道,自己之前几度在极度愤怒之下精神爆发,自行觉醒了灵识,算是已经做到了。
第二步成为“坐照观”,是要把外放的灵识做到收放自如,能够纳回体内,通过内观内视自己体内的经脉,利用灵气浓郁的灵物打通经脉,洗经伐髓。其实做过这一步,就已经能炼化元力,修行一些小小的术法,无数失败在第三步上的人,即使一辈子不得在武道上再进一步,平日里也是可是用些术法的。
第三则是筑灵台,第四步是化元兵。凤乔觉得这两样的名字非常奇怪,也很好奇,但是关于这些方面的知识,也被封锁起来,沉浸在她脑海深处,凭借她现在的修炼程度,完全读取不到。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若远给下的禁制,就也无法,只能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准备尝试自己的第一次冥想修炼。
*****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由远及近,于老六肥胖的身躯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动弹。
“那分明是两个小女孩,尤其是她,还是没修炼过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把你们打成这样?我只让你去试探,可没让你演戏太过。”
责问声平静无波,静远空渺,于老六却生生打了个冷战,一滴冷汗,慢慢从他的额头渗出,渗入地面光滑石板间的缝隙。
明亮的月光石被雕刻成一朵圣洁的莲,花瓣薄的微微透明。莲花足有海碗大小,洁白无瑕,流淌出皎皎的白光。一双修长的手,捏起一层暗青色的纱,缓缓覆了上去。
“这光太亮了,真让人不喜。”
暗室内光线骤然变得黯淡阴沉,越发显得空间狭小逼仄。于老六低垂的眼角,只能看见漏进来的幽幽昏暗青光,还有一抹垂下的轻逸衣角。
“属下,属下知罪。”
那衣服的主人目光微微向下,静静的扫过了跪在地上的于老六,像是清风静水一般,平平淡淡不带一丝情绪,连他说的话,语气都轻柔温和:“还知什么罪。你试探出了什么,尽说。”
那样平淡的声音,却让于老六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声音里也便带了几丝颤抖:“回禀主人,并非属下有意,而是当时属下假意敲诈,欲动手时,却突然发现体内的元力被禁锢,不得运转,仿若普通人一般!而且,而且交手的时候,我们浑身反应都变得迟钝,骨骼更是变得极为脆弱,轻轻一敲,就会断裂!”
“不得运转,被禁锢,迟钝,断裂……”那主人的声音里略带了一丝困惑,语调愈发变慢,咀嚼着那几个字眼,微微一顿,却突然轻快的笑了,“果然有意思,不枉我……嗯,还有呢?”
“等那两人离开后,这些症状就慢慢恢复了。而且那个小的,不像是北地的人,她的名字怪异,且这种招数,也很像……”
那声音愈发低微,在层层轻纱帷幕间,影影绰绰。
“南疆,蛊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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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离开
“天有清,地亦宁。天地之间,谓之玄妙。武有道,始于静,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安者开灵识。武有始终,道本术末,知所先后,则大成矣。
“开灵识者识天地,识天地观大,后而回,回者观小。观小者,坐照,以心印道,以道印心,观照正理。自观自在,守本真心。灵气炼化,元力淬体。”
“通经脉,筑灵台,四分天地玄黄。清明拂去是非,内化丹田,养阴阳。经脉通,灵元外放化兵,魂生本命,天赐其名……”
她闭着眼,眼前却仿佛浮现出了那些文字,凤乔一字一句的念,默默背诵,慢慢思考,直到将这些经文沉入灵魂。
静静的呼吸,慢慢的默诵,思绪渐渐沉静下来,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冥想。
她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凤乔在屋里冥想修炼,另一边,阿央正笑眯眯的走在屋外的走廊上。
她一边猜想着阿乔姐姐应该天赋很好,纵然如今才修行,着实有些晚了,不过很快就应该能做到坐照观。等她醒过来,肯定天就黑得很,她肯定会肚子饿,不如自己先去买点吃的回来。
北地这地方冰天雪地,又冷又冻,连吃的东西种类都少,哪比得上她的家乡,终年青翠碧绿,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她漫不经心去推隔壁房间的门,客栈楼下的大堂里一群酒客正在高声谈笑,年岁颇久的木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吱呀,开了。
“殿下。”
阿央猛地住了脚。
在她警惕的目光里,从屋里深深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了一个女人身影。她欠身,恭敬却僵硬刻板的行礼:“殿下,您该回去了。”
阿央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圆圆的小脸上顿时溢满了愤怒,她瞪着女人,压低的声音中有掩不住的生气:“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殿下虽然用了无定点传送阵,但主人早已准备了追踪迷香。殿下日前遭遇险境,主人铭刻的神魂印记便感知到,大怒之下给属下灵魂传音……”
一提到“灵魂传音”四个字,女人原本僵硬不似活人的面孔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丝恐惧般的神色,身体也微微有了一丝颤抖,她略微一停顿,又继续道,“属下们利用追踪迷香一路寻找,这才来到寒云城。”
女人细微的动作完全没有被阿央发现,她沉浸在女人话带来的愤怒中,又惊又怒,难以置信的低声质问道:“神魂印记?追踪迷香?叔叔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动的手脚?!他当我是什么,他的囚犯吗?!怎么会用这些东西来监视我、追踪我?!”
女人依旧恭敬的欠身行礼,姿势虽然劳累,却丝毫没有一丝松懈,僵硬刻板的不像真人,“北地混乱,亡命之徒太多,主人铭刻神魂印记,只为担忧。且殿下此行为着实过于任性,还望殿下以后不要以身犯险。”
“一个暗卫,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女人的话,换来的是阿央更加的愤怒,她看着女人,孩子气的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迈着跨过门栏走进屋子,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埋怨委屈,“他是我叔叔,又不是我爹,干嘛管的我这么严!”
女人在阿央愤怒的一推之下重重的撞在了木门上,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阿央的目光平静而不带一丝情绪,冷冷清清:“主人得知殿下偷跑大怒,特命我等,速接殿下回南天。”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这么和我胃口的好朋友,凭什么他让我回去我就要回去?!”阿央气哼哼扭头,“我不走我不走!”
“殿下此行来北,是为寻药,如今已经寻得万载极冰,自当早日回南,请主人出手,压下殿下身上的的疾恙。”
阿央的脸在昏暗中显得更加苍白病态,她忽然讽刺的一笑,道:“我这身子怎么样,还不是我自己最清楚?这辈子最多也就能活这么点儿年,治不治还有什么用?”
她抱着柱子死不撒手,那女人却依然恭恭敬敬站在门口。阿央突然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分外狼狈,于是默默地松了手。
“行,我走,但我得先给我阿乔姐姐留封信!”
女人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作,任由阿央找笔找墨找纸。阿央忙忙碌碌半天,一抬头顿时又气哼哼的道:“喂,你就这么看我热闹?你为什么不赶紧给我伺候笔纸?”
女人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北地皆为狡诈之徒,只怕皆是心思不纯,想借欺骗从殿下身上谋得好处。”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阿央顿时柳眉倒竖,“阿乔姐姐绝对是好人!她才不屑于去欺骗别人弄好处呢!你怕她占我便宜?我偏偏就要给我阿乔姐姐最好的东西!”
她把信纸折好,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一抬手拂过颈间的璎珞圈,竟凭空摸出了一团青青的光。
“殿下!”女人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满满的不赞同。
阿央冷哼一声,任性的道:“我就偏偏要把最好的留给阿乔姐姐!”
她手一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盒,将那团青光装了进去,压在了折好的信纸上,“千年青云芝,足够阿乔姐姐打通经脉了!这等天材地宝,哪怕她修炼的岁数再晚,天赋就算不高,我就不信,也不能弥补回来!”
折叠好的信纸被随意放在桌子上,上面压上了一方半个巴掌大的小小青玉盒。玉盒的玉质晶莹剔透,雕工古朴,雕琢的鸟兽细致入微,在透过窗棂的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仿若活生生在游动。
在不情不愿嗒嗒离开的脚步声中,日光划出的玉盒阴影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奇异的角度,随着太阳的的渐渐西移而逐步由西向东踱步。笼罩在玉盒上的温暖明媚也逐渐昏黄,黯淡,玉盒上雕刻的鸟兽仿佛渐渐陷入了沉睡。
当日光逐渐被柔和皎洁的月光取代时,夜色渐浓,房间的人被人嘭的一声撞开。
“阿央,我刚刚从冥想修炼中醒来,一睁眼怎么都快到夜了啊!你饿了没?我们一起去……”
兴奋的喊声戛然而止。
门被凤乔推的半开,露出一片黑沉沉的寂静。
第二十七章 前行的路
客栈的住宿房间是在后院二楼,楼前是酒楼大堂,夜即将深了,已经能听见楼下的嬉戏笑骂声音,女人娇媚的吟唱,男人半醉着粗吼,店小二高声喊着酒来了,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计算一天收入。
凤乔慢慢迈进了屋子。
屋里里空无一人,有街外烛火光透过窗洒了进来,落在窗前书案上,静静陪着一方玉盒。
她走上前,看着那半个巴掌大雕工精致的小玉盒下,压着的一封信。
凤乔猛地一顿,呼吸一停。然后点了烛火,慢慢伸手,展开了信纸。
果然是告别。
“阿乔姐姐,我先走了。我本来想等着你,可惜没有时间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五行属相,功法可惜没法给你准备。玉盒里是我送给你的宝贝,你需要灵物打通静脉的时候,就用它好了,效果绝对让你惊讶。
我看寒云城在这里还算不小的势力,可放在大陆上,它就太小了。虽然我不清楚,但总觉得寒云城背后有什么鬼,姐姐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我能感觉到,姐姐你不是池中物,早晚会走向更大的舞台。如今北地混乱,姐姐你将来如果离开,可以来南方找我。或者等我长大一点,我叔叔大概就不会管我那么严了,我还是会出来历练的,我们有缘再见!”
阿央走了,她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人生间不过萍水相逢,能够相识一场已是莫大的缘分,各自还是有各自要走的路,而在那条路上,终究还是孑然一身,暗自孤独。
她垂着头出神不语,良久长长吁一口气,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安静,像是看到了笑语晏晏的阿央就站在面前似的,微一拱手,笑道:“保重,我们有缘再见。”
然后她收了玉盒,就这烛火烧了信纸,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下了楼,去大堂了吃了点东西,又到街上买了几身换洗衣物,就回房间重新盘膝坐在床上,继续静静冥想沉思。
阿央让她趁早离开,可是她怎么能够。干娘的仇还没报,铁戈在寒云城内城活的好好的,她的玉璧还在凌寒手里……凤乔修炼冥想起来,便不知年岁。直到一天修炼结束睁开眼睛,猛然看见床榻对面,坐着一道霜白色的身影!
他闻声回头,一双星眸便含笑望了过来,目光流转里清风和日,一点一点看过来,温意缓生,让人禁不住想起春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