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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衣物就湿透了。
村民们还躲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惊惧不已,不敢径直返回自家屋子躲雨。母亲们小心翼翼扯着自己的衣服给娃娃们挡雨,但丝毫未起作用。雨点打在身上啪啪的响,年纪小点的娃娃干脆扯着嗓子干嚎痛哭,大一点的,也在哆哆嗦嗦中帮着母亲照顾弟妹。
“村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随即便响起了一片应和之声,似乎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大人终于找到了释放压力的方法,责问声此起彼伏:“对啊,那个什么尊贵的长老不是你们请来的吗?村长你不更是强行让我们同意,把议事堂给那女长老住?”
“铁戈,你这孩子倒是说句话!长老是来带你离开大山的,我们村子遇到危险,你让她出手救救我们啊!”
看着村民们惊惧中混杂着愤怒不安的神色,铁戈没来由的袭来一阵烦躁厌恶,他还是勉强保持这温和清秀的笑容,在人们看不见的角度里皱了皱眉。
勉强安抚了村民几句,村长铁狼留下劝慰村民安心,铁戈快步走向屋子。他现在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
屋外是从未有过的猛烈狂风暴雨,抽打着兽皮做的门帘,门帘沾满了雨水,湿漉漉的痕迹像极了一个人的手印。
屋内一片寂静黑暗,铁戈去掀那门帘。
雷电轰鸣中,铁戈漫不经心的迈步跨进门栏,抖落一身水珠。他扭头,正准备脱了湿透的衣物,门外又是一道闪电雪光。
身侧微微有一阵凉意,像是细微的冷风吹过,但在闪电的倒映里,他的眼角却突然觑见多了一抹雪光。
心念一动,铁戈猛然后退,整个身子向左后猛地一扭,骨骼在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下,生生发出了咔咔之声!
但是还是晚了一瞬!
寂静中利剑划破空气的簌簌声,隐约是黑暗中黑影一闪,长剑以流光飞电般的速度破空而来,眨眼间已经迫到铁戈胸前!
嗤——
铁戈尚未庆幸袭向胸口的攻击落空,长剑一翻,竟生生刺穿了他的右肩,剧痛霎时淹没了他的理智!血肉刺穿的细微声音,被铁戈猛地闷哼声掩盖,黑暗里铁戈的身影晃了晃,站立不稳般后退一步,眼见就要撞开兽皮门帘倒下去!
那道黑影身子一压,游鱼般窜了出去,一手扳住铁戈左肩用力一压,另一手已经借势握住刺穿了铁戈右肩的锈剑,用力一撩旋转着拔出,一瞬间血如泉涌!锈剑已经搭上了他的脖子,落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轰隆隆——
雷电轰鸣,闪光透过飞舞着的兽皮门帘闯进,一瞬间照亮了一跪一俯两道静止的身影!
“你果然没死。”
铁戈轻轻的笑了起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右臂软软低垂,右肩处血肉模糊一片,筋骨俱断。
他的右臂,已经废了。
这一剑,断了他的肩。
这一剑,断了十四年的情谊。
这一剑,从此两恨相杀,至死方休!
凤乔强压下眩晕的感觉,半个身子强压在铁戈身上,即是为了更好的钳制他,也是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倒下去。
“我需要理由。”她压低了身影冷喝道。屋外村民还有一些尚未散去,这些毕竟不方便让人知道,否则刚才她也不会阻止铁戈倒出屋外。
之前在深渊谷底,她被突然爆发的灵气冲击,瞬间昏迷,又不知怎的被灵气巨浪抛出深渊,落地即醒,已经发现自己恰恰落到了村子附近。
她怀里还是紧紧抱着那把锈剑,剑大约有三尺有余四尺不足的长度,却莫约只有半斤重,极为轻巧。剑身上有很多花纹雕刻,但皆被锈蚀挡住看不清。在靠近剑柄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两个字,凤乔看了半天,最终也没认出来。
对于那剑,她心中有很多疑惑不得解,却只能压下,眼下还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她这人,一向是恩百倍偿,仇百倍还。铁戈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十四年的友情从他向她下暗手的一刻断绝。
她早晚会一刀劈了他,以报此仇。
那冰层崩裂爆发的巨大灵气,似乎影响了天地,天上乌云翻滚,大雨瓢泼而下。她快速奔回村子的时候,正好看见铁戈和他爹铁狼在劝慰惊慌的村民,便抢先一步躲到铁戈屋子里等他。
只是这一天奔波,受伤失血且未曾饮食,凤乔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现在完全是靠一口怨气恨意撑着,才不会倒下去。
“我能说什么?这不是摆明的了的事情么。你死了,就没人知道玉璧是怎么来的,我就可以顺顺利利的进入寒云城,踏上武道之途。”铁戈说着,表情认真,语调理所当然。
凤乔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手上握紧的锈剑微微颤动,铁戈轻轻向后仰了仰脖子,避开剑锋,像是看懂了她内心未说出口的话般,又笑道:“可笑,你真当十几年的交情算的了什么。且不说我对你交好到底是真是假,凡是阻挡我武道之路的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的玉璧到底有什么奇特?那寒云城又是什么?”凤乔顿了顿,开口问道。
“呵,”铁戈浅笑,“那玉璧,可是一块记述血脉传承功法的载体。我倒奇怪,你不过是当年刘二大娘从河里捡回来的弃婴,怎么会有这种宝物?这帝牢山脉遍布野兽妖兽,你又是从哪里被丢入河中,不但没被野兽吃掉,还顺水漂到我们村子,被捡了去?”
铁戈说话的时候依旧表情温和,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胳膊肩膀剧痛的影响,而右臂被废的人,也不是他。
他竟然如此无情,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也无情!
凤乔心里,一阵惊诧和冰凉。
她忽然有些懊恼,这些该是早就预料到的。狩猎的时候,铁戈一直身先士卒,他能成为孩子的领头之一,凭靠的可不只是他爹村长的身份。之前遭遇老虎,她身为孩子群里最强的人之一主动要求断后并无不妥,可依照铁戈平时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躲在女孩子身后带着孩子们落荒而逃?
分明是另有所图!
他既然早就在她身上撒了腥血草粉末吸引野兽,那么看着大家即将从老虎面前安全逃脱,也完全有可能通过绊倒木头迫使得自己不得不停留,和老虎对抗!而他折回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才更暗下狠手,非要把自己解决在村外!
只是,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这么迫切的除掉她,连一刻也不能多忍耐?
第七章 死敌
“那玉璧,是否和我的家世有关?我倒底是什么人?”
铁戈歪头看她,笑道:“我又怎么知道。而那寒云城,据说已经存在了成千上万年,拥有无数可以弑天灭神的超级强者。他们二十年来我们帝牢山脉巡山一次,传说正是为了镇压被封印在山脉深处的一把绝世凶剑。
正巧今年遇上寒云城的凌寒长老巡山,我把这玉璧献上去,许是长老对它略感兴趣,我倒是得了她的青眼,马上就会跟随她离开帝牢山脉,进入寒云城了!至于你的玉璧,若是它记载的功法能为寒云城贡献一二,你下辈子也算得了福缘了。”
绝世凶剑?!
凤乔勃然大怒之余,突然注意到铁戈所说的词语,心中猛然一动,这凶剑和她捡到的锈剑,又有什么关系?!
铁戈注意到凤乔微不可见的神色变化,微微眯了眯眼,笑意清浅,道:“凤乔,你这躲过了野兽捕食活着回来,想必也是跑了不少地方,可曾发现凶剑的消息?你平日里惯用长刀,怎么几天偷袭我,反而用的是不擅长的剑?方才巨响恐怕就是凶剑出了问题,寒云城长老急匆匆离开,正去探查,你可……”
他突然停了话,语调拖得极慢,意味深长。
“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身巨响才多久,我哪里能找了什么凶剑又及时赶回来。自然是能找到什么武器就用什么,”凤乔心中突然一动,详装不耐烦的打断他,将剑下压去作势要斩断他的脖子,“我怎么能判定你说的真假呢?!若是你一切只是诳我,我还是杀了你算了,管什么擅长不擅长!”
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铁戈把玉璧献给了那什么长老,长老不可能不过问玉璧的来历,只有早早解决掉自己,他才能把一切都隐瞒过去!凤乔想着一切,心里怒浪滔天,只想一剑砍断了铁戈脖子!
“等等,有个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
铁戈忽然浅浅一笑,笑语晏晏的柔声道:“你干娘,就是刘二大娘,死之前还苦苦哀求我爹,不让我们伤害你呢。她还真是爱你,把你当成她的亲孩子一般对待。”!!!!
“你说什么!”凤乔手猛地一抖,过于震惊的情绪让她完全无法紧握住手中的剑,“我干娘是被你爹杀死的?!”
她完全没有料到铁戈居然会说出这个!
凤乔是被刘二大娘十四年前的一个雨夜捡回来的,从此就跟着她在村子里生活。据说幼时家中排行第二,因此村里的人都叫她刘二大娘。她无儿无女,真的是把凤乔当成亲生孩子般疼,她的名字,据说也是老二大娘按那块玉璧上镌刻的字来取的。
刘二大娘负责管理维护村子里的防护阵法。两年前的冬天,曾有一次下了几天几夜的暴雪,山里的野兽估计找不到吃食,只得袭村。在那个恐怖的黑夜里,阵法被破,许多村民不幸去世,其中就包括刘二大娘!她一直以为干娘是被野兽咬死的,却原来是……!!!
“我干娘不是因为阵法被破,才反噬而死的吗?!”
铁戈原本撑地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剑身,借此机会顿时拼着手心割裂的危险狠狠向右侧一递,身子猛地旋转暴起,巨大的力竟生生推开凤乔因过分震惊而失力孱弱的身体,从她的钳制下逃了出来!
“你真是笑话。”铁戈慢慢摸了一把脖子上的伤,闻言笑道,“刘二大娘死了,阵法才被破。不杀了她,怎么能拿到玉璧?正好接着野兽袭村的机会,下手不容易被人发现。”
“铁戈!你还是人吗?!村子的阵法破了,死了多少村民!我干娘哪里有得罪你,你竟然,你竟然……!!”凤乔气的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浑身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和口中的语气,只想一剑劈过去!“我干娘实力可不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你爹杀死?!”
“你刚刚也体验了,暗算是一个多么好的招数呢。”铁戈歪歪头,表情依旧温和,眼中却清晰的流露出不屑的神色,浅笑道,“你不信我会捅你一短剑,刘二大娘也想不到会有人向她下毒。凤乔,你和你干娘一样,都太过重视感情了,连方才的必死之局都让我逃了出来,我真有些疑惑是不是把你看的太聪明。七分真,三分假,就能一句一句调动你的情绪放松你的神经,直到你最终崩溃,被我逃出来。”
他温和无辜的笑,在凤乔看来,已经是无比恶心。
他把左手往身上一抹,竟已经攥出了一把短剑,被凤乔锈剑剑锋割开的掌心淋淋漓漓淌着血,将整把短剑都染成了血色。
凤乔勉强回过神来,心绪还是大半沉浸在愤怒与悲痛之中,却不及悼念养育她十四年的养母,心里暗惊。她此前只当铁戈是个温和的少年,十四年相识下来,却全然不知他还有这狠辣无情的一面!
他为了他自己,可以面不改色送她去死;也能在她长剑重伤之下谈笑风生,借助说出秘密,从而逃出!
铁戈右臂软软垂下,已经完全无法用力,他的肩膀几乎让凤乔绞掉一半,鲜血把地面都染成血红。铁戈一向清秀温和的脸,在时不时炸亮的雷电闪光中,狰狞如修罗厉鬼!
铁戈冷哼一声,将握紧的短剑横在胸前,他掌心的血液在短剑锋面上蜿蜒出诡异的痕迹。炸亮的雷光透过翻飞的门帘闯进来,映的那短剑雪亮而阴森。
“来吧,凤乔。”铁戈道,“我们两个中,必然只能活下来一个。”他静静的说着,甚至展颜笑了一下。
听着铁戈的笑声,凤乔却更加镇定。她和铁戈从记事起就已经认识了,十几年来,虽然没有打过一次架,但也不知多少次曾并肩对抗野兽。她其实知道铁戈的实力一直在她之上,因为年龄,因为性别,不过在铁戈一根胳膊废了的情况下,他未必还能胜过她。
她没有慌。
只有镇定,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只有发挥最大实力,才能在与铁戈的打斗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杀了铁戈和村长铁狼为干娘报仇!
是的,活下来,这一战,必须一生一死。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