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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心人·越国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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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门外又有舍人唱和:陛下驾到——
  绿芙一惊,那汤碗便从她手中掉下来,摔了个粉碎,黑色的药汁溅得羽歌白色的裙摆墨色点点让羽歌惊魂未定。
  萧殷冷着脸走进来,扫了一眼一双剑眉皱的极深,对按着羽歌的两仆妇喝道:“放肆!”那两个仆妇立马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萧殷走上前去将那两个仆妇踹开,扶起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羽歌,面如表情地对皇后她们说道:“皇后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寡人晚来一步,岂不是羽歌的孩子都保不住!”
  洛贵妃抢白道:“陛下,那贱人肚子的孩子——”
  “羽歌肚子里的孩子是寡人的!寡人说是,它就是!”萧殷冷冷说道,“何太医过来!”
  闻言,羽歌身子一僵,紧紧护着肚子。萧殷轻轻拍她的背,“不用怕。”
  何太医把过脉后,对萧殷拱手面不改色地说道:“秉陛下,禀娘娘,夫人胎位正常,母女尚且相安无事。只是小公主胎动异于寻常孩子,生长缓慢,但先例亦是有过的。”
  严贵妃又惊又喜:“是个女孩子?”
  何太医捻着他的山羊胡子,慢悠悠点头:“娘娘正解。”
  羽歌抿了抿嘴角,不说话。
  皇后亦是顺着台阶下去,对萧殷说道:“即使如此,那,陛下是否要让羽歌妹妹出来,寻一个地方好好将养,冷宫毕竟不是个合适的地方”
  没想到,羽歌摸着肚子,眉眼尽是倔强:“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一句话将皇后的面子驳了个一干二净。
  萧殷转过头对皇后淡淡说道:“行了,折腾了大半天,你们都回去吧。”
  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和严贵妃对着萧殷行了个礼带着一干人浩浩荡荡离开冷宫。
  等她们走后,羽歌对着萧殷跪下来,一行泪落下来,凄凄楚楚地说道:“羽歌谢谢陛下救命之恩,羽歌知道自己铸下大错不求陛下原谅,但还望陛下不要迁怒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萧殷冲何太医使了个眼色便让他到冷宫外先等着,等何太医走后,萧殷伸出手揩了揩羽歌脸上的泪痕,叹道:“这个孩子是宋斐的?他知道吗?”如果知道,他会走得这么干脆吗?
  羽歌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寡人答应了宋斐还你自由,你想去哪儿便去哪里,便是出宫返回越国寡人也会替你打点。”萧殷注视着羽歌,发现即使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依旧美得令人心惊,让他心惊!他顿了顿,说道:“但是,你若想要寡人原谅你,便借这个机会回到寡人身边,也为了这个孩子。只要你愿意回到寡人身边,过往种种寡人都不计较,就连这个孩子寡人也视如己出。”
  树上的琼花开得正好,随风摇曳,洒下清淡的香气。
  一朵开得极盛的琼花就那样坠下来,随着萧殷淡淡的语气落到他皂靴旁边。
  羽歌跪在地上看着那已算是开败的琼花,摸着肚子笑了:“陛下你看,这朵琼花从枝上落下来,那它便再不可能回到枝上。”
  萧殷背着手,眉眼间有着自负的神情,“但是,明年这个时候它会再长出来。”
  “但那也不是那一朵啊!”她笑得极明丽天真,语气中理所当然挑明说道:“就像花与树的关系,陛下当日把羽歌送进冷宫,羽歌与陛下的缘分就尽在那日。陛下,羽歌哪里都不去,就在冷宫。”
  她要等着他,她要等着会有那么一天那个人会回来带着她与他们的孩子,离开这里。
  萧殷一向觉得羽歌是个温柔恭顺的女子,胆小得甚至曾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直到这一刻,直到他听到她的话,直到他看着她的笑容,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的爱恨是那么简单而分明,容不得半点掺假。
  “那寡人又拿什么去堵众人悠悠之口呢?”萧殷看着她,眉眼间是山雨欲来的情势。
  羽歌一头青丝仅仅是用一根发钗松绑着,她的长睫微颤,似是下定决心。
  抬起手,她拔下束发的钗子,比着自己眼角闭上眼在脸上狠狠地一划,那般干净利落就拖出一条血痕,白瓷一般的脸上便出现了裂缝。
  那般好看的容颜转眼便毁在自己手上却没有半点惋惜和犹豫,无端让人心寒。
  羽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着肚子磕了一个头,青丝散在身后,半张脸鲜血淋漓,“羽歌无福分,不能侍奉陛下了。”
  萧殷冷冷一笑,拂袖而出:“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但寡人告诉你,你不会等到他,不可能等到他。”
  羽歌伏在地上,风一吹树上的琼花花瓣瑟瑟落下来粘在她的头发上,像是附了她一身。
  她闭上眼静静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转眼十月临盆之际,阿福始终记得那天下着极大的雨,他从雨中狂奔到冷宫,羽歌躺在床上,汗水早已褥湿了头发,疼得抓着床沿的指骨如象牙,他急急扶起她:“羽歌,走,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御医,我带你去找大夫。”
  羽歌哭着抓着他的手,头发站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结痂的疤痕混着眼泪尤其凸显,喊道:“不,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宫里再也没有出现宋斐,众人都道那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在执行任务时不幸死去。
  萧殷有一回在听到宫人们如此议论的时候,竟然没有怪罪任何人,这样的说法便是被所有人认可了。
  连阿福都渐渐相信,那个武功高强的宋斐早已死去,早已死在异国他乡,“羽歌,醒醒吧,他不会回来了!”可是羽歌并不理会,阿福没有办法只好放下她去请大夫,他刚一打开门却愣住,看见王舍人打着伞伴着急急匆匆赶来的萧殷,后面跟着十几个侍卫,腿一软唤道:“陛下,您、您怎么来了?”
  萧殷目光阴沉,对一同赶来的何太医吩咐道:“寡人相信你,记住,羽歌和孩子你都要给寡人保住!”
  救人如救火,何太医也不多说,让阿福带路进了房间。王舍人打着伞,漫天的瓢泼大雨,求道:“陛下,保重身子要紧,要不咱们先回去,等夫人生出来再来也不迟。”
  萧殷背着手,泥泞沾上他的衣袍,他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地说道:“寡人就在这里等着。”一行人静默地站在冷宫门外,瓢泼的大雨打在身上但没有一人发出任何声响,唯余女子生产时发出的痛喊。
  萧殷的眼睛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明明是在幽暗破败的冷宫外,萧殷却想到了那年羽歌在琼花树下笑得明丽天真的模样,那是他即便再是权倾一方也比不上宋斐的地方。
  房门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在雨夜里显得尤其狰狞,紧接着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王舍人似是松了一大口气,“终于生了!”
  阿福哆嗦地打开门,跪下来说道:“回禀陛、陛下,是个女婴。”
  萧殷不知喜怒地点了点头,从袖管中取出一样物什递给王舍人,而王舍人捧着它在雨中转交给阿福,那是宋斐的短笙,只是雪白的流苏坠子上一半是干涸的血迹。阿福接过那管短笛心神激荡,只听萧殷冷漠地说道,“告诉羽歌,她等不到他了。”
  阿福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萧殷则早已被众人簇拥着远去。
  阿福将萧殷的话转述给她,羽歌似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只是哄着襁褓里睡着的孩子,似是商量的语气:“我记得诗经里有一句‘南有乔木,不可休斯’,取那一个‘南’,好不好?”
  不好。
  一点都不好。
  跟国号起着冲突,以后肯定会改的。
  阿福心里是这么想着,却不愿意拂逆她的意思。
  他含着泪将那管短笙塞给她手中,触手生温的润度,翠绿通透的颜色,深入刻骨的疤痕在平静的绿湖中深深划开纹。
  羽歌怔怔地看着手中短笛,竟是笑了,对着阿福眉眼弯弯地说道:“阿福,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会觉得宋斐他回不来了,可是我明明知道,他会活着,会在世上好好活着。我只是想等着那个人,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来告诉我,我等不到他?”
  她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坐的笔直端庄,怀里的孩子犹自睡得香甜,灯火将她的声影打在窗户纸上,是无助单薄的样子,“我累了,阿福,你先回去吧。”?

☆、白首不相离

?  史官记载,光帝熙合十八年间,昼夜交替有星火绛于南汉冷宫,而引妖火,诡异非常。世闻其者,莫不惧之。而后三年,南夏边境动荡不安,引咎,归于星火。然民间亦有传闻,星火乃帝星陨落,降于南夏,盛世之辟也。(详细请参考《潮水带星来》)
  那场星火带走了羽歌,而如今已是第十个年头的春日,当我再次提着篮子登上琅嬛山祭拜她时,却看见了原以为死去多年的人——宋斐。
  纵使他戴着青铜做的半寸面具,纵使那两鬓已是白发掺杂,可是我依旧认出他那薄凉的唇,执剑的手,和面具下他那双如同若水的眼睛。他看着我,平静说道:“好久不见,阿福。”
  篮子掉在地上,有簌簌的桃花落在盖着篮子的青花软布上,我颤抖着嘴唇,“宋斐,你没死?那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
  他笑了笑,很平静,但那份平静中带着隐藏的慌乱,他握着手云淡风起地说道:“我毁了容貌一直待在燕国,这么多年我放出探子到南夏就是想知道你和羽歌的消息,现在我终于回来了,我来带她离开这里。”
  我很没出息地哭出声音来,指着他身后我亲自立的坟冢,素白的桃花瓣落到坟包上,漂亮得触目惊心,“她在那里。”
  宋斐淡淡垂下眼,面具遮住他的表情,“别说笑了,那是座空坟。”他紧紧握住手,一双手背上青筋布满如同老树。
  “可是却葬着你的笙,是吗?”我接过话道,提起掉在地上的篮子,缓缓走到坟冢前,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眼泪像是不值钱的水一般肆意流淌。
  我努力维持着嗓音的平稳诉说着,“你不是想知道她的消息吗?我来告诉你,她等了你七年,整整七年!”
  “你走之后的第一个年头,她自毁了容貌让她能继续留在冷宫,也是那一年她生下一个女孩子,长得很特别可爱;她生下孩子后变得疯疯癫癫,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看着唇色尽失的宋斐,哽咽着说道,“因为所有人包括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她选择疯掉,选择在所有人都认定你已经死去的现实中疯掉,也许这样她才能怀着一腔孤勇地等下去,等你回来带她离开!”
  这个时候,宋斐倒退了一步,似是不能接受一般无望地看着我。
  若是从前,也许我还会原谅他,可是现在,我不能。我要替那个等了一辈子的女子来问他。
  “光帝熙合十八年,那年星火让冷宫变成一片废墟,她就在那场业火里等着你,尸骨无存。”
  “既然,你还活着,坟墓里那管短笛也应该物归原主。”
  听着我的诉说,宋斐捂着胸口难受得跪下来额头贴着桃花瓣铺满的乌黑土地上,那青铜做的面具掉下来露出他毁得狰狞的皮肤,有泪水流出来打湿他斑驳的脸庞。
  他想带她离开,终于他可以带她离开,可是佳人早已死在那场星辰业火里尸骨无存,他又拿什么带她离开?
  我看着他的样子走过他身旁,冷冷说道:“就算你有千百个苦衷,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让她等在冷宫,你让她等了你那么多年。”
  宋斐哽咽着,“她……最后在哪里?”
  提着篮子,我沿着小路缓缓下山,有山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忍着眼里的泪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轻声说道:“冷宫的幽潭,她将自己沉在了那里。”
  埋伏异国十六年,宋斐是南夏攻破燕国最大的功臣,可是却在回到故国的第三天恍若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除了我。
  不过是一生一命,宿命报偿。
  南笙知道这个消息后沉默良久,让我陪着她去了一趟冷宫,推开年久失修的大门,一切都浓重静穆。
  我看见原本因为业火而枯萎的琼花树却在一夜之间重新生芽开花,层层叠叠,安静无声,不管外面红尘软丈,喧嚣繁杂。
  黑曜石一般的石子凌乱地铺在地上,幽蓝的光泽就像那一年星辰带来的业火,无声祭奠着那些情深不寿的故事。
  南笙怔怔地看着那些树上开出的花,眼角滑下一滴泪下,“我曾以为再也看不到。”
  我用袖子捂住脸,努力维持着平静,“你母亲的心愿终于了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些经过业火洗礼后重新抽出的枝丫,那些在暗夜中悄然绽开的琼花,在风的亲吻下像是吟唱着葬歌。
  枝头上一朵清丽的琼花被夜风送着跋山涉水来到南笙脚下,她蹲下来将它捡起,怔怔地看着手中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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