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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震山震惊地看着我,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我明白了,你们都是那方面的人!”他说着,悄悄竖起了四根手指头,“我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请相信我。”
他误会池春树是打入鬼子内部的新四军地下党?我一愣,但随即感觉能这样误会也不错,至少比他误会池春树是该死的日本鬼子强一百倍。
我站起身看着他已经收回的手指:“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会儿已经是大半夜了,赶紧回屋休息吧。”
“我懂,我懂!打扰了。”常镇山带着欣喜的神色起身往屋外走,跨出门坎突然又顿住,回转过身对我坚定地说道:“我十分荣幸能认识柳姑娘这样的人,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说完,大踏步地离开了小院。
那一刻,我感觉他的步伐异样地轻松。
两天后,我工作的地方来了一位稀客——百合子。她穿着合体的洋装,中国话说得也很好。陪同她一道来的还有个日本女孩,几乎不会说中国话。
“你就在这种地方上班?”她不屑地四处看着,“春树哥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未婚妻呢?他一定在骗我,随便拉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搪塞我。”
她叫。春树为“春树哥哥”,这种叫法让人感觉过分亲昵了,我心头有些不快。但更不快的是她对我的态度,好像她无比尊贵,而我卑微、低贱。
“百合子小姐是不该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这里可是男人们消遣找乐子的场所,不怕遇到坏人吗?百合子小姐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若是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拿起饮料吸了一大口,挑剔地看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是春树哥哥的未婚妻吗?”
我摇摇头:“没那么近乎。但也不像你想的那样随便拉来的。他没骗你,我曾经是他的女朋友,”
“算你有自知之明。”百合子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故意拿你做幌子,想看我吃醋的样子。哼,我差点上当了。”
“哦?请问他对你表示过他喜欢你吗?”我对这个率真的小丫头有了兴趣。
“现在没有,但是我想他一定会表示的,时间的问题。”百合子非常自信地说道。
我对这小丫头的自负感到可笑,但同时,说明她对池春树很在意,否则不可能对我“实地考察”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请你以后不要扮演这种角色?很讨厌的。”她提出了要求。
“不会了,我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扮演这样的角色啊。”我轻声笑了起来,想起春树窘迫的模样。
“你还笑?真是没有素质!”她嗔道,站起身来,“以后我不会来这种地方了。你自己好自为知吧。”说完,拉起她的女伴傲气十足地离开了舞厅。
当晚,邹淼玲拉我去她那里跟她睡,说高铭锐晚上不回来住。当她得知百合子找我这一情况,很兴奋。她认为给我弄个竞争对手来未必是件坏事,省得我一副高枕无忧、自我陶醉的样子。“最好多几个这样难缠的主儿,让春树也意乱情迷一阵子,难道就许你思想开小差、不许他也开个小差什么的?”邹淼玲坏坏地说道,目中淫光闪闪,“身体开个小差也不错哦,他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小伙子,这么久不近女色,怎么忍受得了的?”
我惊愕地张着嘴看着这个女人,这么色的话她也能说出来?但看她那副表情好像已经把话说得够含蓄了。
“反正我忍受不了。算了,跟你这个古董说了也白说。不过,好歹也给你上过XXOO观摩课了,学着点吧。”她风骚地挤了挤眼睛。我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撕她的嘴。
正当我们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扭打成一团时,高铭锐突然回来了,表情严肃。
“哟,谁欠你的钱不打算还啦,绷着脸儿?”邹淼玲像蛇一样缠上去,紧贴住,“幸亏人家没干坏事,突然回来查岗啊?”
“拾伊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你淼玲姐说。”高铭锐不带一丝笑意。
我噢了一声,刚要出去,邹淼玲拉住我。“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拾伊的面说的,除非那种事不能当面做,这就说吧。”她永远一副浪荡样儿。
“邹淼玲,我告诉你别太过分!”高铭锐发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高铭锐为何发怒?
答案1:邹淼玲劈腿
答案2:看某蓝的文不吱声引起他不满
答案3:工作丢了找出气筒
答案4:大家一道来猜~~~~~
O(∩_∩)O
124
124、心有千千结 。。。
我第一次见他冲邹淼玲发这么大脾气,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印象中他一直是只乖顺的小绵羊。
他这一怒,邹淼玲果然收敛了妖性,察言观色,换了一副良家妇女脸孔。
我急急忙忙离开,离他俩远远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做了隔音处理——找来棉花塞住耳朵。
他们俩若是吵起来,动静不会小,若是动起手来,没准邹淼玲又使出杀手锏,骑在高铭锐身上,三下两下就把喷火的暴龙变成温顺的小绵羊。
万一他俩XXOO起来,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听到为好。
二十分钟后,邹淼玲眼睛红红地来找我,低声说道“姐们儿,从现在起,咱俩金盆洗手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高铭锐知道了邹淼玲跟我合伙儿暗杀日本人的事情。
“拾伊,麻烦你过来一下。”高铭锐对我的态度倒是挺客气,毕竟是外人嘛。
邹淼玲推了推我,苦着脸。我暗自诧异一向骑在高铭锐头上作威作福的邹淼玲就算被抓住了把柄,也会趾高气昂的,因为她天生是个无理也能挣出三分理的厉害角色,今天好像格外纯良,就这么忍气吞声了?
来到他跟前,我把棉花从耳内掏出来。高铭锐的脸上还残留着怒气。他顿了顿,没急着开口,似在努力将情绪调整到正常状态。
“你淼玲姐喜欢随性而为,不计后果。但是,我不能不计后果。她还带上你干那么危险的事情,简直是胡闹!”他依旧难掩气愤。
“是我自己愿意,不是她硬拖我去的。”
“那也不行啊。”他立即竖起眉毛反对。
“你怎么发现的?”我想最近一直没机会下手,应该不存在露馅儿的可能性。
“她那包里没事总带着刀干吗?她衣服上有时候带血腥味,而且有的衣服还新新的就不见了。我就一直感觉不对劲。有一次居然看见她把好端端的一件衣服偷偷扔火里烧了。我留了个心眼,暗地里去调查那些死掉的日本人,发现大多一个死法,而且全跟你姐热舞过,我就都明白了。唉,你们俩呀,真不省心。幸亏我发现得早,要不然你们出了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大家都恨日本人,淼玲这么做也是因为恨极了日本人。你应该……理解她的心情。”我想起她遭受的那些非人折磨,顿时心情郁结。
“我能不理解吗?”高铭锐揉了揉小眼睛,“我他妈比谁都恨,敢糟蹋我的女人!论恨,我最有理由恨日本人,可凡事得讲究策略,能蛮干吗?我刚才已经严肃教育过你淼玲姐了。她也承认了错误。这件事自此就不必再提。你呢,我找你是为了另外的事,你不要因为有了仇日思想就打击一大片,春树可不算日本人哪。我怕就怕你因为这事情影响对春树的态度。他算咱们中国人,你记住,中国人!”他刻意强调,生怕我不够重视,“春树是死脑筋,跟我们不同,他认定了你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他……算了,晦气话咱不说,反正你要明白他心里只有你就成了。”
这是我和高铭锐之间最长的一段接触,之前仅限于打招呼或者偶尔一两句闲散的话。今日这次面对面的接触,令我对他刮目相看,明白他为何能吸引我那高傲的闺蜜了。
高铭锐身上有着一般男人缺乏的品格——内敛,宽容,同时也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我管它叫威慑力。表面看他是惧内的、缺乏主见的那一类男人,实则很有原则性,关键时刻的大男人做派让跋扈的邹淼玲也不得不折服。
“你能让淼玲让步真了不起啊。她可不是恭顺的那种人。”我悄悄看向外面正在整理衣物的邹淼玲。
“你以为我只知道讨好她啊,那是做给你们看,给她个面子耍耍威风呗。不信你问她去,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谁说了算?”高铭锐小眼睛亮亮的,一副得意样儿。
我好奇地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表面看到的真相并不是真相。原来邹淼玲早就被高铭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也就在我面前摆谱儿了。
我低头窃笑。
“诶,这事你最好别抖出去啊,你淼玲姐最要面子的。”高铭锐小声提醒我。
我连连点头。
虽然杀日本人时很痛快,但杀人毕竟不是我们的职业,干起来也挺害怕,长此以往,说不准哪一次就马失前蹄,报销了自己。
当暗杀一事终于因高铭锐的介入告一段落时,我突然感觉轻松了。邹淼玲诱杀日本人的数字应该不会再变化,就停留在“七”这个记录上吧。听说“七“是日本人很萌的一个数字。
第二天早上刚回自己的住处不久,房东太太焦急地过来告诉我一件事:她儿子常震山离家出走了。
那天晚上撞见他的情形回现脑际,我第一反应便是他去找新四军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促使他离家出走呢?
“您别着急,常太太,常大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无缘无故不辞而别的,他一定是怕您担心他、不放他走,才悄悄离开了家。”我宽慰她。
“咳,我早该猜到他会这么做。前些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总说男人大丈夫不能甘当缩头乌龟,跟小兰和家婆也叮咛了很多话,还让我平日里多多照顾你。他想离家也不是最近才冒出的念头。可我一直不许他外出,就是多了个私心。常家是几代单传,我不能让他还没成家就出了事啊。”
我看着常太太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如果那天不遇到我,常震山兴许不会这么快下决心。
“柳姑娘,我今儿找你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常太太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四周,“有人看中我这房子,给的价钱也不错。我想来想去,还是卖了吧。毕竟,这年头手头有点闲钱也不容易。我寻思着把房子卖了搬回娘家住。我娘年纪大了,说走就走,不能让她这么老了还几家轮流住,不安生。所以,柳姑娘不能再租我这屋了。对不住啦。”
“看您说的。您这屋本来就打算卖的,我住进来已经给您添麻烦了。好在不是明天就让我搬出去。”
“那当然,柳姑娘给的租金是到三月份的,就算搬出去,也得给你留些时间另找地方啊。你看这屋里哪些家什中意的尽管拿走,就当是我送你的。”
“不,这怎么好意思?我一个人轻便得很,带东西反而累赘。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哎,这屋是震山和小兰小时候住的,有些小玩意儿也是他俩喜欢的。如今大了,也看不上了,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别客气啊,我们平常人家,没什么好东西给得出手的。”常太太一边说,一边看着屋里的东西,眼睛湿润起来。
“常太太,常大哥一看就是个有孝心的人。我想他过一阵子还会回来看望您的。”
“但愿吧。”常太太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告辞。
送她出门后,我开始做打算。又得找新地方了,难免有点心烦。虽然这个小院住了不长一段时间,但感觉很温馨,让人产生眷恋。却又要离开了,还能寻得到相似的住所吗?
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如此难以预测,分分合合,聚聚散散……
看着墙角的那株腊梅花,我轻轻地叹息,尔大哥,早点回来吧,可知我在等你——等得心都快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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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丹胡子似乎并不因为百合子的事情排斥我,照例派人前来邀请我上门做客。第二次在他的书房弹奏古筝给他听时,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井上泓一并非普通日本商人——与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在我弹奏时,一个日本宪兵出现在院内,手里拿着一袋文件。仁丹胡子当即走过去,在某个文件上签字。日本宪兵敬礼后匆匆离开。
一个日本侨民何须住进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就算是某方面的专家也太离谱了吧。日本宪兵还有文件需要他签字,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柳小姐好像有点走神啊。”仁丹胡子提醒我。我随即发现自己弹琴出现了失误。“是不是未婚夫不在身边,柳小姐就心神不定了?”他笑呵呵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我淡淡一笑,心想这个日本小老头的话让人难为情。
“你不必把我侄女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还是个小孩子,胡闹闹嘛。柳小姐不忙的话,可以经常来这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