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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乎乎的,如坠云里雾里。喉咙发紧,干涩得难受,极想找水牛饮一番。浑身开始火烧火燎,迫切地想将所有衣物一并除去,好让身体敞在凉风里散热。腹部脉冲般腾起一股又一股异样的感觉,似热浪顺着小腹一阵阵往下蔓延,寻找出口,却堵截在末梢膨胀难忍。似潮信高峰来临般,体内“哄”地泄下一股热浪,纵然屏息、提臀也无法阻止热浪下行,反而带来更加凶猛的冲击感,一旦松开,湿热、滑腻的热浪夺路而出、源源不绝,又似洪峰来临不可阻挡。身体不由自主地拱起,送上前,渴望另一股势均力敌的浪潮将身体里的这股热浪顶回去。
虽然无法确定吸入的是何物,但我的大脑惊恐地跳出催情剂几个字。
乔泰这个下三滥对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他的脸看上去不那么讨厌了,挺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贴上去啄一下,尤其他的唇,充满诱惑力,极想闯进去探究一番。
“怎么样?有感觉了?我等你自己爬到我这里来,求我要你!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他一边说,一边解开我的绳索扔向身后,开始慢悠悠地脱自己的衣服,动作慢得像打太极拳。
“快!快!快点儿!不要!”我的理智还在,还有抵抗意识,想催促自己停下,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似在催促他快点脱了衣服。
强烈的占有欲不可抑制地喷发,势不可挡,将仅存的一点理智扫荡干净,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欲念。
乔泰在笑,邪魅而得意地笑,手底下更放慢了速度,露出大半个胸,上来蹭蹭我,立即缩回去。
我怨恨地嗯了一声,揪住他的衣领,极想把他拖到跟前来生吞活剥了。
“等不急了?我偏不给你,自己过来要啊!”他挣开我的手,却又向我招手。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看他,使劲掐自己的腿,痛感令我淫靡的感觉降低了些。但痛感过后,愈发想挨近他的身体。
“看着我,来呀,看着我!”乔泰竭尽所能挑逗我。
好热,好痒!衣服拥裹着身体,束缚着身体,好难受!我发疯般扯去所有衣物,让火热的身体不再受任何羁绊、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如同饿极了的黄鼠狼看到一只活鸡。
我向他爬过去,可他依旧后退,依旧招手叫我过去,恼得我只想捉住他,狠狠地、疯狂地、彻底地占有他!
我越着急,他越躲得快。我既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阻止不了他的躲闪,只得气急败坏地叫他停下、别逃。
“来啊,过来啊!求我要你!”他停下,欣喜若狂地脱下衣衫甩到一边去。
他裸着的身体让我血脉喷张,立即朝他扑过去,然而扑了个空。他又闪开了。
“站住别动!”我站起来,凌空朝他扑去,他这次没躲,我摔在他怀里。
触电般的感觉,我颤栗着抱紧他,勾住他的脖子便寻找他的唇。
他又故伎重演,不让我碰。“求我要了你,求我啊!”他继续逗弄,双手在我腰际摩挲个不停。
我无力地苦笑。天哪,我在干什么?求他来要我?我不是只求一死的吗?怎么主动让这个杀人狂亵渎我的身体?我怎么可以这么下作?
眼前突然跳出另一张面孔——是尔忠国愤怒的脸——闪着寒光的眸如两把利剑刺向我。
“国哥哥……你要我吗?你要我吗?” 我看着他,眼泪落下来。
他在摇头,他不愿意!
我的牙齿使劲咬住下唇。一股咸腥的液体瞬间弥漫开。咬破的肌肉一跳一跳地痛,但起作用了。我使劲向外推乔泰,“让开!”
乔泰拉住我:“少矜持了,让我陪你好好玩玩。”将我摁倒,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抵上我的大腿,向羞□捅来。
我抬齿狠狠咬向他的手臂,在他嚎叫之际,艰难地从床上滚落下地,额头首先触及地面。痛,但痛的很是时候,令我又清醒了些。
乔泰跳下床一把拎起我,吃惊不已。我以为他觉得无趣会放了我,但他再次将我摔在行军床上。
鼻孔冒出血来,粘稠的血液热乎乎地流进我的口中。
“国哥哥,救我!”我无力地呼唤着。
“我就是国哥哥,看着我,我就是国哥哥!”乔泰喘着粗气说道,身体又贴上来。
我拼劲所有气踹开他,尖叫:“国哥哥救我——!”
乔泰捂住耳朵,露出厌恶之色。
眼前的所有可视物都变成重影。心,在狂跳,快要蹦出胸腔。
“什么国哥哥?是乔大爷我!”他耐心用尽,爬上床来,掰开我的腿,“命里注定我将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滚!”我惊叫着,双手抓向他的脸。
乔泰擒住我的腕蹙眉骂道:“妈的,药性这么快就过了!没劲,我这人讲究情趣,不喜欢硬上的。乖,再加点量怎么样?大家一起爽!”
他从我身上滑下,找寻了一番,又将那个粉色的喷雾对准我的口鼻喷下来。这次吸入的药剂更多。
不出十秒钟,身体再度灼烧起来,勃发的欲望如飓风席卷而至。
我知道我完蛋了,再也无力抵抗催情剂的威力。
乔泰托起我的腰,向他的身体送去,然而整个人突然像被汽水顶开的瓶塞、直刷刷朝后飞去。
他大叫一声摔在一个木箱上。“咔嚓”,木箱裂开,他的身体折了进去,一时爬不起来。
一个灰绿色的身影一晃闪到乔泰那里,看不清如何动作,又如旋风闪至我跟前。身体随即被一件衣服盖住。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三张俊美绝伦的脸,一模一样的脸。
“嗯……国哥哥,是你吗?”迷失理智的我顿时来了劲,双臂随便朝一张脸勾去,攀到脖子,身体立即紧贴上去。
可这张脸为何阴沉着?眸里为何充满哀痛和忧伤?
“国哥哥,抱抱我!抱抱我!”我撒娇地央求他,声音糯软而甜蜜。
他慌乱地垂下眼睑不看我,气息有些急促。
“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娇嗔道,手极不安分地摸向他坚实的胸膛,唇贴着他的脖子一路吻向去,当触到两片柔软时,“啊”了一声便贪婪地含住,使劲舔抵他紧闭的齿贝。
见他紧抿着唇、眉心促成一团,我不甘地哼哼着,腿也绞缠上去,勾住他的腰,在他身上焦躁地扭动。“我要你,我要你嘛。”急促地想扒掉他的军服,可他似一座石雕纹丝不动,任我像一只抓挠沙发的猫,胡乱在他身上费气力。
他的衣服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怎么也弄不下来,我使劲晃他的身体,希望他做些什么让我不至于太难受。可他依旧僵着身体,硬忍着,脸上却蓦地泛起一抹红晕,继而在整张脸上晕染开来。
他身上有股令我意乱情迷的雄性气息,令我极想将他充满阳刚气的身体据为己有,可他垂下眼睑,根本不看我,任我的□独自焚烧。
鼻血又流了出来。我沮丧地哭起来,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他的无动于衷。
身体瘫软下来,没法再缠住他,只得将手伸向两腿间摩挲。那股热流还在体内四处蔓延,痒酥酥,热乎乎,得不到宣泄。渴求满足却无法获得满足的挫败感以及心底潜存的道德感同时折磨着我。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我像乞丐一样哀求他,揪住他的衣服想爬起来。他咬着牙,一把推开我,脸早已红彤彤一片,如醉酒一般。
我委屈地看着他,身体向他拱起:“我要你嘛。”
他似乎忍无可忍,呼哧呼哧急喘了几口气,忽然竖起两指,运力。“嗯……不要……国哥哥,我好难受……”我张开双臂,“求求你……太难受了……抱抱我……”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指尖凌厉地点向我的身体,身上瞬间被他狠狠地戳了好几下。
“你坏死了!”我怒道,挣扎着想爬起来打他,可哪里动弹得了?然而体内骚动不已的热流却没停下,肆意流窜,到处奔腾。百般无奈,只得不停地重复收紧身体、放开、再收紧的动作。
他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守着,红潮褪尽的脸沉郁得像寒冬里的阴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可怕的燥热消失后,下身冰冷潮湿的粘腻物令我又羞又愧,提醒我身上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忍不住失声恸哭。
他解开我的穴位,沉声道:“穿上衣服!”随即扭过头去,留给我一个僵硬而冷漠的侧影。
我已完全清醒,知道自己当着他的面做过如此令人不耻的行径,崩溃。
他一直鄙视我,拿我当人尽可夫的贱人辛凤娇。今日,终于被他捉个正着,百分百的贱人做出百分百的贱举,从此有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污点!
无地自容的我颤抖着手穿好衣服,毫不犹疑地向桌角撞去。
死亡,也许不足以洗刷耻辱,但可以逃避耻辱带来的真实感受。
金星四射之后,万籁俱静……
报应
第一眼看到的是个年轻的小兵,有着一张似曾相识的稚气脸孔。
“嫂子醒了!”那张脸惊喜地说道,一跃而起向外面跑去,大叫着:“尔大哥!尔大哥!嫂子醒了!”
我认出这个小兵来,正是孙副官手下那帮士兵中的一个,来医院的第一天也是他守在我的帐篷外站岗。这孩子不是上前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也负伤了?但看他活蹦乱跳跑动的样子完全不像个伤员。
一分钟后,我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老天依旧不收留我,让渴望毁灭的我再度苟延残喘在这黑暗的世道里。
我摸了摸额头,那里包着厚厚的纱布,手触碰到的地方硬邦邦的,很疼。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早已与各种各样的痛结下不解之缘。
痛,无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触得着的,触不着的,已成为常态。
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进来,是尔忠国。
我急忙闭上眼,头侧向另一边。
“凤娇?”他叫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不是我。
老天爷从来没站在我这边,为什么就是不让我死、还要面对他?更要命的是还不得不顶着另一个女人的身份面对他。
“凤娇……”他握住我的手,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他除了叫名字,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我没敢看他,也不想看他。羞耻心让我害怕接触任何人的目光。
“睁开眼睛,凤娇,我知道你醒了。”
白痴的家伙,为什么还叫我凤娇?我不是!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
他只知道我醒了,却不知道我并不想醒过来,连死也不可以吗?一次又一次,我从他那里得到的除了打击还是打击。尽管我仍然是我,可我已经被毁灭了,随着那一声碰撞死翘翘。
“凤娇,这次会战我们赢了!鬼子没能攻下长沙,目前已经全线撤退!太棒了!”突然似倒豆子,他的话哗啦啦地从口中吐出。
我很想大声呐喊,用尽所有力气告诉他我不是辛凤娇。可除了哭泣,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听上去他很高兴,丝毫不顾及我有多难受。
我真想再撞一次,直至撞死自己,但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使劲闭着眼睛,不想再睁开。
“我们可以回家了。”他说,手微微发颤。
我们?回家?我没有家!我的家在二十一世纪啊。
“我不是辛凤娇,不要跟你回去。我想回自己家,呜呜呜……”再也顾不得形象有多糟糕,我眼泪鼻涕一齐落下。
已经颜面扫地的人还在乎什么形象?
尔忠国绕过床尾,站到我面前,没等我再次转过身去,他摁住了我。
“看着我,辛凤娇!”他上来晃动我的肩膀。
我没听从他的安排。
“你打算一直闭着眼睛吗?你以为抛弃辛凤娇这个名字,就跟我划清界限了?看着我!”他使劲摇晃着我的身体,晃得我头痛欲裂。
我猛然睁开眼睛朝他大叫:“白痴!我不是辛凤娇,我有人证!”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畜生乔泰。想起他,心中刹时升起无数问号。我被囚在帐篷内时,尔忠国是如何进得来的?外面的人为何没追进来拦截他?我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留在这里?
“谁?”尔忠国问道,“乔泰那个混账东西么?”
我点点头,随即问道:“他死了?”
“没有,不过比死也好不了多少。”他冷笑道。“杀死他不但会弄脏我的手,也太便宜了他!”
“带我去见他!”我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拿袖子揩去鼻涕。
尔忠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见他?”怒气陡然升起在一秒钟前尚算温和的脸上。
“是,我必须见到他。因为现在只有他可以证明我不是辛凤娇。”我越来越憎恶辛凤娇这个坏女人,发誓无论如何要跟她撇清关系——多少得挽回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