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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好了!”这时候,方一勺对着几人喊。
沈勇等走了过去,接过方一勺做的烤鱼,吃了起来。
“嗯!”小结巴嚼着外脆里嫩的烤鱼直点头,“好吃呀,少奶奶你怎么弄的呀?就生烤一下还那么香呢?”
“的确。”刘袤问,“放了什么作料么?”
“就放了些香料。”方一勺也咬了几口,道,“这与好吃还因为它肉紧,应该是大河里头的鱼。”
“这也能吃出来么?”沈勇问。
“嗯。”方一勺点了点头,道,“大河里头的鱼,游得开,肉比较紧,小河里的鱼,稍稍差一点,肉会面一些,肉紧的鱼烤出来味道更好。”
“哦。”沈勇听了,吃着鱼,边想着心事。
“之前,峦村居住了多少村民,有没有人知道啊?”沈勇问刘袤,“或者,现在东巷府有多少人家是原来居住在峦村的?”
“这个可不太好查了。”刘袤想了想,“不过衙门里头应该有记载,详细的住家地址,做什么营生,这些官家都是有记录的。”
“对!”沈勇赶紧抓着烤鱼又咬了几口,丢了树枝拉着方一勺道,“走,娘子,咱们回去一趟!”说完,拉着方一勺就往家跑。、
“唉,少爷?!”小结巴追上了几步,沈勇对他摆手,“你帮着刘兄收拾东西。”说完,已经拉着方一勺跑没影儿了。
“相公,去哪儿啊?”方一勺跟着沈勇跑,有些不解。
“回去查查当年的卷宗,峦村究竟多少人。”沈勇回答。
“你要查什么人呀?”方一勺不解。
“嗯……不太清楚,我突然想到了些线索,要查了才知道。”沈勇也没说得太清楚,拉着方一勺冲进了衙门里头,直奔书房。
此时,沈一博正巧也在书房里头翻卷宗呢,见沈勇冲进来,有些纳闷,“这是干什么呢?”
“爹。”沈勇边叫人,边找书房架子上的卷宗,嘴里问,“有没有以前活坟村住户的记载?或者东巷府这三十年的搬迁记载?”
沈一博听后,看了看沈勇,点头,“嗯,在我手上呢。”
沈勇一愣,半晌摸了摸头,“爹爹也在看啊?”
沈一博微微一笑,摇头,“我只是觉得或许和当年的火灾有关系,所以随手翻翻,你有什么线索?”
“嗯。”沈勇点头,道,“我胡乱想呢,有几点挺古怪的。”
“说来听听。”沈一博事宜他和方一勺来坐下说。
沈勇快手快脚拿来了两个凳子,拉着方一勺挨着坐在了沈一博对过,先将在刘袤家里打听到的线索说了一遍。
沈一博皱眉也觉得惊奇,“每三十年一次天火劫?”
“对”沈勇道,“这回,让我最怀疑的是,之前一直都是峦村起火,但是如今峦村变成了废村,如果是每三十年一次的天灾,那着火的也应该是废村才对,爹你说是不是?”
“嗯。”沈一博点了点头,“可如今受灾的是原先居住在峦村的居民,我调查了一下,那个集市有八成都是原来峦村人的聚集区,也就是说,火灾是针对居民的。。”
“可不是。”沈勇点头,“所以我就想,这三十年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沈一博低头沉吟。
方一勺想了想,问,“相公,是不是因为修建了大坝?”
“对!”沈勇一拍手,“娘子也这么想?”
方一勺嘿嘿笑了笑,道,“刚刚刘袤不是说么,修建了大坝之后,原来经常下雨的峦村也变成干打雷不下雨了,然后河里头鱼儿也多了。”
“干打雷不下雨?”沈一博听到这里倒是一愣,霍地站了起来,到书架上翻找,不多久,找出了几本史书来,道,“史书上的确有过这样的奇事,汉中一带,曾经洪涝,每十年一次,同时会出现天雷球,也就是地滚雷,烧毁整个村庄。而蜀中某个地方,也有过每三十年一次水龙卷,后来就是因为筑造了大坝,水龙卷便再也不曾发生过了。”
“这么稀奇的事情呀?”方一勺觉得好玩,“那是为什么呢?”
“这些天灾的发生,都是有一定原因的,跟当地的山川走势有很大的关系,而水坝是会造成山川走势改变的最好法子。”沈一博道,“因此往往有些地方一筑了大坝,往日的灾害便没有了,或者往日根本没有的灾害却发生了。”
“哦……”方一勺听明白了,问沈勇,“相公,你是不是觉得,原先着火是因为地滚雷,而后来修建了大坝,就没有了么?”
“对!”沈勇点头,“娘子刚刚也听到了,天边是惊雷滚滚的,但就是不下雨,也不出来雷……所以我就想,这次的大火,会不会是有人因为地滚雷没来而假造的,毕竟……要纵火方法多得是呀,干嘛非要弄个火球天降,合着那天火劫的传说来放火呢?”ωωω·τxτxz·cōm
“勇儿说得有理。”沈一博也点头,问,“那这次是何人纵火,纵火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你会来查当年峦村的志记,是因为觉得放火的是村里人?”
“嗯……我有个简单的想法。”沈勇摸了摸头,道,“每三十年一次大灾,对峦村里头的大部分人来说,虽然是大灾,但对某些人来说却不是灾而是福气!”
“福气?!”沈一博一愣,想了想,问,“谁会喜欢大灾大难的?”
“也不是没有呀。”方一勺突然说,“刚刚刘大娘不是说,整个峦村都搬出来了么,那泥水工匠有营生了,一定很高兴呀,还有做白事儿生意的香烛铺子,或者是测风水的先生……”
方一勺说着,就见沈勇和沈一博眼睛都亮堂起来了,便凑到了沈勇身边,问,“相公,是不是因为这个呀?”
“很有可能。”没等沈勇开口,沈一博便道,“我马上让沈杰去查,当年负责给峦村重建村落的泥水工匠、木工、瓦匠……还有棺材铺子、香烛坊、算命的、风水先生。”
五宝粽和纸人徐
沈一博一声令下,沈杰就带着人,去调查原来峦村的住户和买卖人了。沈勇跟着他爹在书房里,将所有有关活坟村搬迁、重建的资料都调出来查找。
方一勺见大家都忙着,也不打扰,提着篮子,准备出门买菜去了。
“少奶奶,你去哪儿呀?”莲儿笑嘻嘻地跑出来,“是不是准备晚上的吃食?”
方一勺点了点头,问,“嗯,晚上想吃什么?”
“能吃粽子不?”莲儿咧开嘴笑,她这几天大概换牙呢,虎牙掉了一颗,一笑一个豁口,她又爱美,总伸手挡着,样子很是可爱。
方一勺揪揪她辫子,问,“怎么突然想起吃粽子了?”
“刚刚五福他娘送了新鲜的芦苇叶来,大家都说,有粽子吃就好了!”莲儿嘻嘻笑着。
“家里有江米么?”方一勺问。
“有的。”莲儿点头,“之前钟伯送了好些来。”
“那好啊,你回去,和石头一块儿把那些江米用酱油浸上,这样等我买了馅儿回来就能做了。”方一勺道。
“好呀。”莲儿欢欢喜喜跑了。
方一勺便独自提着篮子出门。
刚到了门口,石头给沈夫人买了针线进府门,见了方一勺,问,“少奶奶,你去买菜呀?”
“嗯。”方一勺揪了石头翘翘的辫子一把,石头往里跑,说,“我给你提篮子吧,等我会儿,我把线给夫人送去。”
“不用了。”方一勺算了算今日不用买很多东西,就道,“我买些枣子栗子就回来了,你们忙吧。”
“哦。”石头点点头,方一勺就独自走了。
如今,烧毁的集市已经被围起来了,新的集市在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做买卖的人比以前少,买菜的人也少,整个集市显得有些清冷。
方一勺进入了市集,前后看看,觉得有些奇怪。
“少奶奶,买菜啊?”一个白发老妪跟方一勺打招呼,“要买什么呀?”
方一勺见她一把年纪了,还在摆摊呢,眼前放着白菜,虽然包粽子用不着白菜,但方一勺还是走过去,说要两棵,回去做个汤喝吧。
老太太帮她将菜放到篮子里,方一勺给银子,问,“老婆婆,怎么人那么少呀?”她记得平时人很多的,而且前几天人也没今天那么少呀。
“唉……”老妇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少奶奶,您有所不知啊,大家都怕了这天火劫了。”
方一勺一皱眉,心里纳闷,这沈勇他们刚刚弄明白了天火劫是怎么回事,怎么大街上一个老妪都知道天火劫一说了呢?她也没想太多,估计这老太太岁数不小了,说不定也是活坟村的人吧。
“婆婆,他们因为怕天火劫才不来的么?”方一勺问。
“他们都说这地方不吉利,咱们以前峦村的人也不吉利,不止不来买菜了,如今连我们的人想去别的地方卖菜,都不许了。”
“谁说的?”方一勺生起气来,“为什么不准啊?大家都是人,你们的菜又没有毒。”
“有人说,天火是诅咒,跟着峦村人呢,我们到哪儿,火就到哪儿,嫁人不要嫁峦村的,娶媳妇儿也不要娶峦村的,连拉屎都最好离开三个茅坑,免得被咒,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谁那么缺德呀?”方一勺很是气愤,“这么恶毒的话都能想出来?!”
老妪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上元街那头的集市里头。”
这时候,老妪旁边一个菜摊里头,一个小娃娃说话了。
方一勺就见那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跟着他娘卖菜呢,就走过去问,“上元街?”
“嗯。”小娃点点头,“我刚刚跟那儿的孩子玩儿呢,他们就让家里大人带走了,说不准他们跟我玩儿,我不吉利。”
方一勺见他家有栗子和花生,就买了些,问,“上元街那里倒是也有个集市,不过那里是买肉和鱼多一些,干嘛造谣陷害这里卖菜的?两边并不抢生意呀。”
那妇人左右看了看,道,“少奶奶,不是卖肉卖鱼的陷害我们,是一个算命的在造谣生事。”
“算命的?”方一勺一愣,想了想,问,“哪个算命的啊?”
“上元街那个李瞎子。”一旁一个年轻人愤愤地说,“我早上和人去找他理论,没想到他嚷嚷,说我们去给上元街填污秽,想要那儿也着天火……被一群卖肉的屠夫打回来了,我胳膊现在还伤着呢。说着,给方一勺看胳膊上的青紫。
方一勺看了之后很生气,再放眼望望周围,这集市里头,卖菜的大多是老弱,而且很多人之前都在火灾里受了伤,带伤在卖菜,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方一勺本来便是江湖出身,独自行走了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种被人舍弃的滋味,那瞎子也太缺德了!
她提着篮子道,“你们别急,这天也挺热的,先回去睡个中觉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瞎子若是真造谣,我给你们报官去,哪儿能那么无法无天呀!”
老妪是有些见识的,知道厉害,就对方一勺说,“少奶奶,你别听他们说了就上火,这事情我们也准备去报官呢,沈老爷清廉会给我们做主的,您别蹚这浑水,那瞎子嘴巴不好,别污了你名声。”
“对的对的!”好些村民都点头。
方一勺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我也要去那里买些肉,我先走了。”说完,提着篮子匆匆走了。
市集里众人面面相觑,那老妪想了想,对那小娃娃道,“小蛋儿,你悄悄跟去瞧一眼,若是少奶奶吃亏,你赶紧上衙门里头叫人去!”
“哦!”小蛋儿跳下板凳,就悄悄跟着方一勺跑了。
衙门里头,沈勇看完了一大叠的卷宗,揉了揉脖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茶都凉了,就抬头,“咦?娘子呢?”
“做饭去了吧。”沈一博看着卷宗道,“你也别老是在我这儿呆着,多去陪陪一勺,男人事业什么的,成亲生子之后再说。”
沈勇一惊,睁大了眼睛瞅着沈一博,“爹……这话是你说的啊?”
沈一博抬头,“本来就是,你当女孩儿家有多少个十七八岁?跟花儿一样年纪你不好好疼爱,难道等她老了你才来疼爱啊?”
“咳咳。”沈勇红着脸咳嗽了一声,“爹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是过来人。”沈一博白了他一眼,“你看你娘多年轻你就那么大了?不争气!”
沈勇脸通红,拧着脖子,伸手搔了搔腮帮子,说,“对了爹,我想再跟一勺办一次喜事。“
“嗯,挑日子去吧。”沈一博连问都没问就回答了一句。
沈勇倒是吃了一惊,看了看他爹,笑眯眯答应了一声,出去找方一勺去了。
到了厨房,就见石头和莲儿两人捣鼓江米呢。
“你两干嘛呢?”沈勇走过去,就见俩丫头将江米都浸在木桶里头,倒了半桶的酱油进去,拿着个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