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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猜薰鳎急副扑怀鲂h珠以复活娘亲,谁知枉然,才不得不利用郁霓影去雪域魔城闯一闯。不想我在魇城巫师处,查证娘亲的发根含东岛慢性毒‘离魂’,方疑她是被舅舅所害;因玄玥珠和九死还魂草均无法复活中‘离魂’而死的人,我才不得以改变了原计划。”
郁霓影蓦然想起在魇城遥星阁时,自己曾见到湘绣锦囊内藏有发丝一事,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岛沉溟海亲永隔(下)
何清辉盯着外甥:“因为宝图的秘密,而你很需要诗珣的帮助,所以继续冒用柳忞的身份与她周旋,以便寻到南郡王陵的宝库,再伺机回岛杀了我来复仇吧?只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你是如何得到玄玥珠的?”
言秋筠冷笑道:“随便你猜,不过此珠已失去了起死回生之效。因为我回岛之前,玄玥珠被我用来驱毒,灵力已耗损大半。”
郁霓影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心想:言秋筠为了复仇而误入歧途,是因为对亲情温暖的渴望太过强烈,一旦受挫才转为嫉恨与野心,他本是个可悲的人。
她自幼心地纯善,虽然儿时遭逢过变故,但她即便受了伤害后,也多以悲悯之心看待问题,故而不会走向极端、恣睢行事。
何清辉道:“阿筠,你的心思缜密,只可惜和逸翔一样,有时候用错了地方。”
“可惜我低估了逸表弟的心计,在江陵树林差点被妖僧虫师所害,亦累及师妹丧命。罪魁祸首正是你们父子!”
郁霓影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在江陵掳走自己的坏人竟是奉了嬴逸翔的命令。她不禁为乐婷的错付芳心感到惋惜。
“逸翔曾奉命寻找藏宝图和鹤鸣山庄少主人的下落,他通过你娘的画像怀疑你是何诗珣,却并不知我们的真正关系。”何清辉顿了顿,又望向外甥道,“你假扮柳忞赴魇城,殊不知被逸翔看穿身份,妒恨交加才酿成惨剧,要不是黎禄眉相助,你又怎会利用那些证据顺利除去逸翔?”
郁霓影盯着言秋筠道:“不对,嬴逸翔和你的容貌相似,他怎可能是颜雨琼与他人的私生子?”
言秋筠冷嗤道:“就算他不是,但颜雨琼的确背叛过嬴宏天,逸翔的长兄逸翾之所以会夭折,应该是嬴宏天暗中授意的吧,逸翔童年一定察觉了什么,这才是他和舅舅生疏的根本原因。咳咳,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都被何庄主算计了。”
何清辉轻哼一声,道:“事已至此,你快说出藏宝图的下落,本座找到后就赐你一个全尸。否则,就依谋逆罪受到万蛇噬身的严惩。”
郁霓影急切道:“爹,求您饶他一命,不要再制造亲人间自相残杀、彼此折磨的悲剧了!”
“背叛者就要有死亡的觉悟。”何清辉深深吸了口气,不解地斜睨向女儿,“倒是诗珣你,为何要为他一再忤逆为父?!
“咳咳……阿珣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阿珣能理解失去了娘、又与爹分隔多年却无法相认的痛苦!女儿想,他自儿时起心中滋生的伤痛,应该和我一样。”
何清辉闻言后身子一颤,言秋筠侧目望向郁霓影,黑亮的瞳仁微微一缩。
“诗珣姑娘,找不到藏宝图,你爹怎能睡得安心?!”言秋筠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释然,“其实,我本设想过回岛复仇成功后,如果能找到你,就给你灌下忘尘,以新的身份和你同去塞外隐居。没想到命运之路,始终逃不过天意人心,终究还是无法逆转。”
他猛一吸气,准备咬断舌根自尽,却被对方及时拽开下颌,随即颚间似乎被一根粗绳勒住,缠绕几圈至后颈处拴紧,瞬时萎靡倒下。
“想死可不容易,本座有几十种方法让你招出宝图所在处。”何清辉冷笑一声,举掌重重在墙壁上拍了四声,停顿须臾,再重复一次,其后密道一端的石门滑上,走出两名侍卫。何清辉斜睨一眼言秋筠,对侍卫道:“你们马上将他装入滚轮木箱内拖走,随我一同上海船。”侍卫立即找来工具一一照做。
郁霓影因心急突然咯血,何清辉飞快点了女儿穴道,径直横抱起她道:“看来我得命人带你赴聆寰雪山,采到华夜雪莲后压住你体内的热毒。”走了一段石道后,他的脚下猛然向后一滑,差点坐倒在地。接着整个密室剧烈摇晃起来,密室天顶摇摇欲坠,言秋筠因侍卫脱手而摔在地面,一个侍卫脱口道:“不好,像是地震!”
一片混乱中,他们躲避头顶下落的砖石奔向密室尽头的石门,就在石门出现眼前的瞬间,一侧的门墙轰然坍塌,大块碎石将石门堵上。一个侍卫来不及躲避,整个人被迎面的砖石埋没,言秋筠从倒地的木箱中滚了出来。
而何清辉为了护住女儿,自己腰身以下被墙砖密密实实压盖住,郁霓影穴道意外被撞开,她顾不得擦伤的手臂,急忙跪地挪开碎石,却怎么也搬不动。另一个侍卫头部受伤流血,仍奋力扒开石块救同伴,却是徒劳无益。
密室依然在到处震荡,并伴有水流倒灌入内,受轻伤的侍卫找到石墙上方的一处凸起,拼命抵住它,石门缓缓升起,他略一松手,石门竟然迅速汩汩下沉,侍卫心知机关已损坏,忙对郁霓影道:“姑娘先走,我随后来救教主!”郁霓影见他不顾生死,方知他是效忠父亲的死士。
何清辉忍痛朝指间出血的女儿喘着气道:“听仔细了,红柳林土墩后的木舟完好无损,要逃生,你须和言秋筠合力将船推到海岸边,不要管我!”郁霓影依旧跪地搬石,毫不理会。
何清辉一把攥紧她的右手,她的手背顿时刺痛,听父亲在自己耳边低声道:“你渡海后,一定要设法从言秋筠身上夺回宝图,然后伺机杀了他,赴聆寰雪山去采华夜雪莲煮水服用,以消除咯血症状;再解开夹层图封,去岭南王陵寻找凤羽金池,池水可以根治你体内的余毒……”
他随即隔空一弹指,解开了刚刚还是宿敌的言秋筠穴道,在外甥惊疑的目光里,大声道:“言秋筠,你快将诗珣带走!嬴家的一切恩怨就伴随我的死亡彻底终结吧!”
说话的同时,何清辉用力将爱女推向外甥身旁,言秋筠此时挣开绳索,奋力将趴在地上的郁霓影拉离,她因挣脱不得、心中悲怆而大哭起来。
何清辉心如刀割,对女儿毅然决然道:“答应我好好活下来,莫要再回言灵岛!你若违命就是不孝,爹的灵魂将永远无法安宁!”
原来,何清辉设计在远离总教的鹭岛除掉一干叛徒,他命琴暮烟安排死士混入船工舵手之中,趁着海葬间歇时,在赶赴鹭岛吊唁的一些船只底部做了手脚,可以让宿敌搭乘的船半途沉没,并在红柳林内藏有一条备用木舟,只是想不到遇上了遽变天灾。
言、郁两人好不容易自祭奠堂外围的一处枯井口攀上地面,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旋转,玉宇丽甍倒塌,岸边沙滩处的海水赫然在不断上涨,吞没了数点礁石和几株柳树。一些人已然架船出海,一些没能挤上船只的人,则拼命往高处跑去。郁霓影怔怔道:“这座岛将要沉没了。”
他俩跌跌撞撞奔向红柳林,及时找到了掩藏的木舟。
猝然发生的地震引发了海岛地沉,这座鹭岛即将被大海吞噬。庆幸的是,两个少年人乘上木舟逃离鹭岛,在惊涛骇浪中,船身摇晃得厉害,海腥味的潮水飞溅船上,几度要将他们抛入浩瀚流波。
在自然的强大摧毁力的面前,一切生灵似乎都在劫难逃。
海船上,言秋筠一手艰难地握住摇晃的桅杆,一手将身边的人紧紧揽于怀中,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脸颊与脖颈上,显得面色苍白。
郁霓影晕晕沉沉道:“我感觉好冷,好冷……”言秋筠只觉她手臂冰凉,心头一紧,仍沉声说:“你坚持住,不要睡。”她倦倦道:“我的经脉受到爹的掌力重创,引发体内雨萼花残毒,可能命不久矣。”他微怒道:“别说这种傻话!”
郁霓影兀自喃喃道:“如果我死了,应该很快就能跟随阿爹去见我娘了。”
言秋筠听得心乱如麻,咬牙道:“我既答应过你爹,就一定会带你离开,也绝不允许你放弃!
她侧目恍惚望向一旁的他,忽然淡淡一笑,继而垂首沉睡了下去。
阖目这一瞬,眼前倏然回放起两人相遇以来的种种情形。
宝鼎山高崖暗河的历险、欸乃桨声中的沅江渡船、夏夜药香居的笛曲、颢清云甍山巅的落日孤烟、峡谷内的扶持与承诺……
旧怨新愁、真情假意混杂其间,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她感觉身心已疲的自己仿佛沉入深深的暗海永夜。
☆、何妨回首诉衷情(上)
(五十四)何妨回首诉衷情
冷风呼啸着,在雪山间卷起一道道飘摇的雨帘。
山腰小屋的窗下,清瘦的少女披着浅灰色的裘衣,立在开了半扇的小窗前,静静望着房檐下不断滴落的雨水汇成一条小溪流,沿着屋前的排水沟汩汩淌入低洼处。少女出了一会儿神,回身书桌上绘有华夜雪莲与冰魄草的图本,面容带有病态的潮红。
走进里屋的褐袍少年将冒着热气的汤碗放在窗前桌上,又将走风的窗户阖上,柔声道:“趁热喝点羊奶吧。”
“哦,不用了。”少女将羊奶碗端给对方,“我不习惯喝羊奶,喝些雪水茶即可。来,你将它喝了。”如此推让几次,少年最终喝下羊奶。
“照顾我这个不时昏睡的药罐子,一路辛苦你了。”她柳眉微蹙,咳嗽起来。
“这没什么,咱们舟车劳顿多日,终于来到这里暂住。你要好好歇息,不能受凉。”少年将她的裘衣裹紧了一些,拉着她坐在温暖的火盆边,合起掌为她搓手。
这对年轻男女正是海中逃生的言秋筠和郁霓影。
那日东言灵岛沉陷后,言秋筠带着昏迷的郁霓影在船板上漂浮了一天一夜,幸运地搭上一条商船飘摇到了浙北。他清醒后,发现自己伤势一般,但她依然昏迷,幸好商船上有位随行医者,为她针灸灌药。过了六天六夜,郁霓影方醒了过来,但开始咯血。按船上医师水岩提供的讯息,由于她体内尚有热毒,需要远赴聆寰雪山采摘华夜雪莲,先止住咯血之症。
在郁霓影疗伤期间,言秋筠取回寄存钱塘的藏宝图,将其还给了她。半个月后,郁霓影婉拒了言秋筠的襄助,雇船孤身远行,他却执意暗中跟随。
一日倾盆大雨,郁霓影在湖口县的渡口处,好不容易盼来一只渡船,她收起伞甩了甩湿哒哒的裙摆走进船舱避雨,并告知船家自己的去处。当船泊靠岸,霓影撑伞付钱给船家时,赫然瞥见其中戴宽沿箬笠的中年船夫那双摇橹手背上带有熟悉的伤痕。她丢开纸伞,猛地拔出佩剑,挑开他的箬笠,凝眉冷声道:“又是你!”
中年船夫放下手中的橹,迅速封了另一船夫的睡穴,方缓缓撕开脸上的易容皮囊,露出她熟悉的模样,苦笑道:“还是瞒不过你。”
郁霓影闭了闭眼,又再次注视着他,冷笑道:“事到如今,公子还厚着脸皮纠缠于我,莫非仍是放心不下那张奉还的图?”
“你……”言秋筠面色倏然一沉,心头隐隐抽痛,却淡淡一笑,“随你怎样想,不过若是姑娘半途遇上麻烦,岂非辜负了令尊的一片苦心?莫非你忘了岛沉那日你爹的嘱咐了吗?”
郁霓影蓦然想起临别时父亲的话语:你渡海后,一定要设法从言秋筠身上夺回宝图,然后伺机杀了他……
“唰——”一道疾风中,宝剑带着青光迅速抵在他的心口。
冷雨如冰丝,击打在二人身上,淋湿了的黑发紧紧贴在他们的脸颊和颈侧。
她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却怎么也刺不下去,剑尖也开始游离不定。
“杀了他,杀了他……”这时,父亲的遗言犹如魔音灌耳,她心中烦闷,左手捂着耳朵摇头道:“阿爹不要、不要再逼我动手……”
言秋筠诧异地望着她,旋即冷笑道:“原来如此……是不是教主让你伺机动手杀了我?”
郁霓影放开左手,盯着对方道:“是又怎样?我再问你,孙止水护法,是不是被你所害?”
言秋筠面色一僵,继而轻轻颔首:“不错,是我将他变成血傀儡,本欲利用其引诱敌人,不想他会咬舌自尽。”
“你,果然心狠手辣。”她的声音冷冽,尾音微微颤抖。
“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言秋筠冷笑后,一脸平静地望着她,“如果你想为其报仇了却心结,就尽管动手吧。不过在下只答应让你三招,三招过后各凭本事,如何?”
郁霓影见他丝毫不在乎面前的剑锋,还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禁怫然。
“接招吧!”她奋力持剑一刺,却被他迅速侧身躲过,同时翻手要扣她的手腕筋脉,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