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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中,杭迦白微笑着颔首:“那我先走了,各位。”
他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她的,在忙碌了一整天后,那个橱窗前小小的倩影实在是暖人心魄。
“桐桐,你来找我?”
纪桐转过身,刚好看到他展眼舒眉的样子,“嗯,不知道你吃了没有,过来碰碰运气。”
“等多久了?”
“嗯……没多久。”
杭迦白又笑着追问:“没多久是多久?”
“两个多小时吧,听说你进手术室了,就没打给你。”纪桐吐了吐舌头,“下班了吗?”
“下了。我回一趟办公室,再等我两分钟好吗?”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去吧,两个小时都等了,两分钟算什么。”
他笑着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杭迦白步履如风,刚到办公室,就碰到正准备下班的老张,“小杭,手术怎么样?”
“挺顺利的。”杭迦白说着,又去整理桌上的东西。
一堆文件的中间,多出了个精心包装的黑色盒子,logo是某钢笔品牌。
他拿起来看了看,“这是……”
“哦,这个啊,是你那组的实习生送给你的。”老张笑着提醒道,“就是那个小美女,傍晚来的时候还挺紧张的。我问她来做什么,支支吾吾说是你帮了她一个忙,所以特地来谢谢你。”
“……”杭迦白无奈地抬眼看了看时钟,轻叹道,“我明天再还给她吧。”
“怎么不收呢?”老张杵在门口,要走不走的,还八卦地笑了起来,“你要是还回去,人家八成得伤心咯。”
杭迦白怔了怔,看向老张,听到对方又说:“我都看出来了,那小姑娘对你有意思吧?带教老师和实习医生发生感情,我们院里又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张医生,没这回事。”杭迦白开口打断,“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老张说的那些是院里的陈年往事,杭迦白也听说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如当年般迟钝。有些微妙的情愫,他很早就发现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一再表现出明显的态度。
而这一次事出突然,无论身为一名医生或是普通男人,他都没办法看着这种羞辱女性医务人员的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站出来说话只是因为看不惯15号床病人的所作所为而已,并没有出于对具体某个人的袒护。
可那舒小屿似乎是误会了……
杭迦白想着,总要找时间和她说明白才是,可自己偏又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恐怕有些实话宣之于口,就会变得过于伤人。
**
医院实在不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可纪桐偏偏带了自己做的菜过来,没地方可以吃。杭迦白带她去了f大,有几个自习室晚上没什么人去,两人就在那将就着吃了顿情人节大餐。
杭迦白总觉得于心有愧,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句:“以后一定补偿你。”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承诺还值不值得当真,毕竟他曾经在纪桐最难过的时候离开了整整五年。这中间各自都经历了不少周折,能重逢已是上天恩赐,杭迦白已经不敢再奢望,她还能对自己百分百信任。
纪桐忽然笑了:“不用,你又不欠我的。”
杭迦白默默低头尝着她愈渐长进的手艺,普通的家常菜在她手里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和她相关的种种,在他的眼里都与众不同。
他心下一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微凉又柔软的发丝,如清泉淌过手心。
“我记得有一年情人节,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可我一整天都有课,还忘了拿手机。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教学楼门口气哭了,还不愿意搭理我。”
纪桐恍然大悟,激动地点了点头:“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雨,特别阴冷。晚上经过前面那栋楼的时候,还听到两个女生在聊f大医学院的恐怖故事。说是曾经有个学生在那解剖尸体的时候突然被鬼上身,自言自语说了一堆胡话,然后跳楼了。所以呢……其实我是被吓哭的。”
杭迦白静静看着她,哭笑不得。
“不对啊,这样想来,好像每次都是我来找你?”她轻松地开着玩笑,却看到杭迦白渐渐专注的目光。
其实欠了她很多,从五年前分开的那天起,就在不断地累计对她的亏欠。为她选择了学医,却也因为从医而牺牲了很多在一起的时间。慢慢地,误会与隔阂自然而然地找上门来。
爱情的本质在岁月里沉淀出了原形,谁都逃不开宿命的纠缠,可有些事诚然怨不得命运捉弄,而是各自的性格使然。
在那样不成熟的环境里,分开是无可厚非的。
他的眸色微沉,薄唇轻启道:“以后我来找你,每年情人节,我保证不缺席。”
看着他一脸的认真,纪桐倒是笑了出来:“行了,杭大医生,大家都不年轻了,还在乎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你和以前读书时没什么两样啊。”杭迦白的话顿了顿,目光缓缓上升,停在她幽深的眸子里,沉声把上一句话补全,“还是很可爱。”
窗外刚好起了风,树叶不断摇晃着发出细碎的声响。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杭迦白侧身倾过来,很慢,等纪桐发觉时他的脸颊已近在咫尺。
杭迦白的眼底含着微光,唇畔的笑容清澈如风,气氛暧昧到极致。
倏地,周遭的灯光瞬间熄灭。
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漆黑,纪桐小声嘀咕起来:“诶?我还没闭眼啊……”
旁边的人轻笑出声,在黑暗中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
杭迦白的唇齿间透着清甜的滋味,温柔而耐心地轻啄她的唇瓣,像在品尝甘醇的美酒。不知不觉,她已经被紧紧圈在他的怀里。
情人节,满世界的甜蜜氛围似乎都与纪桐无关,她意识混沌,恍然间想起这里刚好到了断电时间。太多年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有些记忆被时间搅合得越来越模糊。
趁着他松开唇的短暂间隙,纪桐睁大眼,努力看清了黑暗中他清澈的眼眸。杭迦白一直是个纯粹的人,只要他想专注,就能轻而易举地摒弃一切杂念。而这一刻,纪桐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转瞬即逝的*。
她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把他变得这样复杂又深邃,只是心跳得很快,不安地想起了一件事。
或许不合时宜,可她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周卿说,你为了我差点做不成医生?”
“周卿找过你?”杭迦白的声音在冰冷的黑暗里渐次化开细腻的暖意,还把话修饰得极为轻巧,“他说话一直很夸张,你知道的。”
空旷的自习室,纪桐刚出口的小声追问像被包裹着重重氤氲:“白开水,我真的想知道。”
杭迦白没再迟疑,点了点头说:“其实是我自己不当心弄伤了手,错过了留院的考试。那段时间你爸爸出了事,你也走了,我确实没心思留在华新了。想过要转行,可又想起你曾经说喜欢我当医生,就坚持下来了。”
纪桐满脸莫名地指着自己:“我说的?”
“嗯,你说的啊。”杭迦白在黑暗中摸了摸她的脸颊,“小混蛋,原来是随口糊弄我的,害我当真了。”
她跟着笑起来,带着小小的狡黠。
那一年杭迦白刚下了班,就看到某个冒充病人来偷看他的家伙躲在人群里鬼鬼祟祟。他二话不说,上前把她揪了出来,笃定地问她有没有收获。
她厚着脸皮吐了吐舌头,顾左右而言他:“白开水,我觉得你穿白大褂治病救人的样子特别帅诶!”
杭迦白慢慢地笑了:“每个医生都是这样啊。”
纪桐认真地分析起来:“你不一样,你是那种,会让人心甘情愿生个病给你开开刀的医生。”
“……别乌鸦嘴,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她还记得杭迦白当时瞬间蹙起的眉头,和眼神里略带袒护的责备。他时常拿她没什么办法,偶尔哭笑不得的时候,唇角微微的上扬,总能轻而易举地拨起她的好心情。
Chapter 20
纪母最近不知是怎么了,画风突变,非说要给杭迦白介绍对象。
每天回家都得和纪桐说最近又认识了哪几家的姑娘,还让她找时间问问杭迦白,喜欢什么类型的。
纪桐真是被她吓得不轻,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妈……你没搞错吧?”
而纪母每次都理所应当道:“怎么了,我把小杭当自家孩子,我给他介绍对象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了……”纪桐哭笑不得,气自己把自己带进了坑里,又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向母亲坦白,只得拿杭迦白来推辞,“他现在忙事业,不想找对象。”
“怎么,小杭和你说的?”
“是啊,他亲口说的。”
“我不信,下周叫小杭来家里吃饭,我自己问他。”纪母说完,还拿出张照片看了又看,“喏,这是孙阿姨家的侄女,当护士的,漂亮吧?”
纪桐又激动地反驳道:“医生怎么能找护士啊?!”
“怎么不行?”纪母反问,“那你说,医生应该找什么样的?”
“……”纪桐被问得语塞,回头就把这事偷偷告诉了杭迦白,惹得对方笑了好久。
“瞧你高兴的!”她气得都快跺脚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妈妈很有意思。”杭迦白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解释起来,“不如你帮我转告阿姨,我喜欢那种直率可爱,爱管闲事,动不动就吃干醋的傻姑娘,问她有没有合适的可以介绍给我?”
纪桐被他一句话就哄高兴了,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这杯白开水似乎是升级版的,有时候她在他面前还真逞不了口舌之快。
**
周末是戚先生的婚礼,纪桐一早就跟着去布置现场了。酒席桌数不多,男女方加起来不过十几桌,可现场布置得很到位。现场布景都是纪桐设计的,熬了几个通宵,当时小萱她们都说不用那么拼,又不是什么大生意,何必卖命去做。可一看到现场的效果和夫妻两幸福的模样,纪桐就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下午提前去了布置好的酒店,纪桐和几个同事闲聊了会儿。
amanda把她拉到一边咬耳朵:“小桐姐,我刚才听到那边的两个阿姨说,这戚太太是小三上位啊!”
“……真的假的?”纪桐对老实本分的戚太太印象很好,难以置信地瞪着amanda,“你可别听风就是雨啊。”
“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应该不是假的吧?”amanda急着辩解,“听说啊,那戚先生本来是结过婚的,还有个孩子呢!后来因为小三和前妻闹翻了,连孩子都不要了。难怪不愿意大操大办,毕竟不光彩嘛!”
纪桐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抬眸看向门口的迎宾台。边上还放着那幅硕大的结婚照,照片里满溢的幸福感,真的是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吗?
她忽然有些难受,无奈地拍了拍amanda的胳膊,“别八卦了,我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转身后发了条微信给杭迦白,问他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值班呀。刚才有个人挂错号,一进来就问我隆胸的问题。我解释了好久她才明白,隆胸要找整形科。”
纪桐握着手机傻笑,顺便调戏他:“杭医生,那你看我需要隆胸吗?”
她不用想就能脑补出,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杭大医生在看到微信时的那一脸窘状了。
不过他的反应常常出乎她的意料:“我要求不高的,桐桐。”
“什么人啊……”话中有话的回答惹得纪桐大笑,她把手机收回口袋,正打算结束话题,却听到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杭迦白打来的电话。
纪桐有些错愕,接起电话,里头传来他熟悉的低沉嗓音:“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不禁惊呼:“你怎么知道?!”
“你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杭迦白的声音淡然而笃定,“说说吧,怎么啦?”
纪桐轻叹道:“就是忽然有点力不从心,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
“怎么胡思乱想了?”他沉声道,“我快下班了,一会儿来找你。”
“可我这边还有婚礼,没那么早结束……”
“没关系,我等你。”他从容的回答不带一丝迟疑,总能轻易地让人心安。
周围匆忙来去的工作人员和渐渐入场的来宾提醒着纪桐婚礼即将开始的事实,耳边嗡嗡作响,生活和工作的脚步片刻未曾停止。
她忽然有种感觉,或许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懂她如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