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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种感觉,或许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懂她如杭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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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开场后,纪桐找了个角落休息,静静看着舞台。
背景音乐是陈洁仪的《喜欢你》,干净的声音浅吟低唱着纯粹的爱情观。
台上台下,气氛一片融洽。可欢声笑语中又隐藏了多少闲言碎语,纪桐不敢细想。
无意间回过头,发现后门口有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正趴在那门边悄悄朝里面看。
纪桐走上前,弯下腰问:“小朋友,迷路了吗?”
那孩子见了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纪桐又看了看热闹的场内,怀疑是哪家来宾带来的,忍不住又嘱咐道:“小朋友,这儿人多,我带你去找妈妈吧?”
“我不要找妈妈……”一提起这个话题,孩子总算起了些反应,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要找爸爸。”
“好啊,找爸爸也行,你爸爸在哪儿呢?”
孩子抬起眸,伸出小手指了指台上。
顺着她指的方向,纪桐看到聚光灯下的一对新人。
其实纪桐的心情着实复杂,她知道带着和前妻的孩子去后台找戚先生不怎么合适,可毕竟这孩子年纪小,自己偷偷跑到这儿来不容易也不安全,总得有个人看着才行。
三思之后,她带孩子去找她奶奶,也就是戚先生的母亲。
礼堂外,祖孙两抱在一起哭了起来,纪桐陪在边上,沉默不语。
照amanda所言,戚先生曾有个孩子跟了前妻,看来这事倒确实不假。
可老太太的解释却叫纪桐大吃一惊:“这孩子的妈妈太狠心,眼看着阿伟的公司快不行了,就立马跟别人好,还把孩子给带走了。倒是阿伟的初恋情人玉梅不嫌弃他落魄,还愿意跟他过。”
老太太口中的阿伟就是戚先生,而玉梅则是他今晚新婚的太太。
两人中学时代就相识,因为家庭背景相差悬殊,不得不被现实逼着分了手。再次相遇时戚先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奈何公司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家道中落的时候,妻子跟自己摊了牌,带着女儿改嫁了。
他曾经自暴自弃,也曾寻过短见,人生最艰难的时光里,却是那个当年辜负过的姑娘陪他熬了过来。两人都已错过了最好的青春年华,却仍愿赌上自己的余生,为了一段迟来的爱情。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冷嘲热讽却常伴左右,人性中丑陋的窥私欲被集结在一起无限放大。掩藏在热闹仪式下的闲言碎语,这一刻如幻觉般出现在纪桐耳边。她开始有些为刚才短暂的误会而懊恼,事实上,谁都不该轻易给任何一段自己不了解的爱情下定论。
老太太。安慰孙女,说一会儿就带她去找爸爸。而台上的两人正念着誓词,交换戒指的时候,amanda朝纪桐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参与过很多场婚礼,见过各种各样的爱情。可说到底,这世上谁都无法感受他人的切肤之痛,而感情这回事,究竟还是冷暖自知的。
她远远望着这些日子努力打造的梦幻婚礼,逐渐在五光十色里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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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散场的时候,纪桐找机会郑重给新人送上了祝福。
她不知道今晚为什么感慨万千,也许是这个失而复得的故事让她想到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里隐约的不确定终于在这一刻迸发。
纪桐还记得曾经某次和同事们闲聊的时候,做了个关于恋爱的心理测试。答案很微妙,说她因为自我保护太强,而不愿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所以她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也不会遇上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爱情。
那时候周围的朋友,谁都不知道关于杭迦白的那段故事。也没人知道,她曾经为他做了多少蠢事。
记不清是分开后的第几个年头,周边海域发生了地震,纪桐在家里都能感受到轻微的震感。那时候她吓得不轻,跟着邻居跑下楼。底楼聚集了不少人,都在那惊魂未定地讨论着关于地震的事情。可他们看到纪桐的时候,却同时忍俊不禁——她的怀里,居然还抱了一缸金鱼。
那是杭迦白最后一次送她的礼物,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想都没想就抱着那缸鱼往下跑了十几层楼。看着它们在鱼缸里相互追逐的身影,纪桐忽然就哭了出来。
如此缱绻又脆弱的感情,可以被称作为爱情吗?
Chapter 21
这一晚,纪桐想了很多,百感交集地离开酒店时,刚好看到在大厅等候的杭迦白。二话不说,不顾旁人目光就冲过去从背后抱了上去。
杭迦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被人突然这么一抱,倒也没吓着,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把她接到怀里。
他也忙了一整天,眉宇间还可见隐约的疲惫,却在见到她的瞬间转为温暖的笑意。“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她贴着杭迦白的胸口点了点头,喃喃道:“带我回家,白开水。”
这个纷纷扰扰的世间,唯有他的出现让她稍感安慰。
杭迦白没再多问,只摸摸她的脑袋,淡然笑道:“好,回家。”
仍然是杭迦白开的车,穿梭在夜色阑珊的城市交通中。已过了最热闹的时候,周末晚上的街头稍许空旷了些。
纪桐靠在副驾驶座,眯着眼眺望高架远处的霓虹。这场景有些熟悉,让她想起了杭迦白生日那天。因为日子特殊,撞上了纪父的忌日,两人都没吃什么大餐好好庆祝。以杭迦白的性格,她觉得自己可能害他一辈子都过不了生日了。她这样想着,心里尤为内疚。
轻呼出一口气,目光仍未挪开车窗外的夜景,纪桐又轻声说:“我妈总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杭迦白淡淡答道:“我不会答应的。”
“嗯,我也不答应。”她笑了笑,忽然觉察出自己笑得苦涩,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问了:“桐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阿姨我们的事?”
纪桐坦言道:“白开水,我也想,但我不敢说。”
“不敢?”杭迦白投来诧异的目光。
“嗯。”她舒了口气,含蓄答道,“就是……怕你哪天又走了。”
纪桐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杭迦白那时候不在,也不并不知晓他离开后纪家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纪母天天哭着让纪桐把他追回来,也不肯做饭,每天坐在沙发上叹气。父亲刚走,家里没了顶梁柱,也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老房子面临拆迁,一大堆事情落到母女两头上。
纪桐表面说无所谓,走就走了,可一到了晚上,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她以为杭迦白有了更好的选择,走向了他母亲一早安排好的康庄大道。
除了难过,更多的是不甘心。于是她努力赚钱,试着麻痹自己,也想让妈妈知道,没了爸爸和杭迦白,母女两也可以过得更好。
那时候纪桐还天真地以为,把他们分开的是现实残酷,就像当年的戚先生和戚太太。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仅是自身的不坚定就足以构成分开的理由,一切外在的事件都只是诱因而已。
“白开水,我怕我妈再伤心,毕竟她只有我了。谈恋爱的事,我不得不比任何人更谨慎,希望你能理解。”
杭迦白沉默良久,转了最后一个弯进入小区大门,最后稳稳地停了车。
“桐桐。”他压低声音,带着些沙哑的内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相信我,可是真的不想放弃。”
他很少表现得这样无措,眼底渐渐笼罩起薄薄的氤氲。
反倒是纪桐解开安全带,神色从容地安慰他:“什么都不用做,这只是刚开始,也许时间久了就会好。”
夜色里,杭迦白垂着眸,郑重答道:“好,那我等你。”
纪桐点点头,玩笑道:“只要你别中途被我妈手头那些姑娘们拐走就行。”
杭迦白紧绷的微表情总算舒缓了些,轻轻松了口气,“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我都看过了,我妈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有!”她一想到这个就后怕,忍不住再三交代,“对了,你最近可千万别来我家吃饭,她现在就守株待兔呢。”
“好啊。”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等到时机成熟再一起对纪母公开。
纪桐注视着他,忽然打趣道:“杭迦白,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的?”
狭小的车厢内,他俯身向前,亲吻她的唇角,“我只是不会拒绝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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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前,杭迦白问她:“桐桐,你明天有事吗?”
“没啊,你要约我?”
“嗯,明天同事聚餐,你来吗?”
纪桐爽快答应,杭迦白跟着轻笑起来,忽然感叹道:“好像回到了以前……”
“嗯?”
“第一次带你见大学同学,我们去了野外烧烤,还记得吗?”他试着提醒她。
“记得记得!”她激动地应道,“我们一起去河里抓鱼的时候,我不当心被石头划伤了脚。幸好是和一群医学生出去玩,居然有人随身带纱布和消□□水的,真是服了。”
杭迦白半是好笑半是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还笑呢,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虽然也见过了不少类似的场面,可没有哪种比她脚上的小伤口更让他害怕。
纪桐得意地笑道:“对,那天你手都抖了。你同学都说,以后测验请我来模拟病患,你这个学霸肯定能掉出专业前十。”
他的唇角缓缓上扬,“回去以后大家都说,你很有灵气。”
纪桐忍俊不禁:“因为冒冒失失弄伤了自己,所以有灵气?”
杭迦白不置可否地颔首:“他们对你都印象深刻,偶尔碰面的时候,还是会提起。”
只是时过境迁,有多少人愿意重头再来,好好地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还有多少人守着旧回忆和老照片,一遍一遍地倒数生命?
除了周卿,没别的朋友知道他们分手的事情。以至于到了后来,哪怕是被人无意间提起数次,即使笑容变得愈发僵硬而苦涩,杭迦白也始终不愿意狠下心来把话说穿。仿佛只要这话一出口,他就彻彻底底失去了她。
“提起我?好的还是坏的?”纪桐在淡泊的月光下莞尔笑道,瞳孔里浅白色的轮廓若隐若现。
杭迦白摸了摸她的脸颊,“当然是好的。说你坦率可爱,很聪明,能轻轻松松就把我降住。”
其实他还藏了另外几句,怔怔地,独自又回味了一遍。
那天期末考完试,几个宿舍的人在校外的大排档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聊起了各自将来的打算。那时候刚分手,手又受了点伤,杭迦白的人生方向已全然朝着计划外发展。快散场时,醉醺醺的室友小姚朝他举起杯子:“说到底,我最羡慕的还是杭迦白。你这女朋友真挺好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说句夸张的,杭迦白,你以后娶的要不是她,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同学们的笑声和鼓励声此起彼伏,杭迦白没回答,勉强地抿了抿唇,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到最后他断了片,是周卿送他回去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喝醉后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周卿看着他的眼神总像是欲言又止,还问他心情好些了没有。从那以后,周卿再没和他提起过纪桐的名字。
后来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在清醒的时候,无论多有勇气的人都无法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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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屿,你今天穿这么好看啊?”
舒小屿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这是昨天在徐家汇买的,好多商场在打折呢。”
“哟,你平时不是只泡图书馆的嘛,怎么还去逛街了……特地买来穿给杭老师看的?”旁边八卦的女同学撞了撞她的胳膊。
“别胡说……”舒小屿满脸娇羞的粉红,小声阻止同学继续往下说。
“老拿这个开玩笑有意思么?!”久未开口的王炜突然打断了他们的玩笑,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些急了。
那女同学又八卦起来:“你急什么呀,王炜?难不成……你对咱们小屿有意思?”
“别胡说!”
“……”
大家嘻嘻哈哈地进了约定好的包间,可刚到门口,舒小屿就整个僵在了原地,挪不开半步。
台球桌旁,杭迦白正耐心地教着身边的女孩。
他风姿挺拔,一手撑着桌,一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调整手势,俯下身对她说了什么话。那女孩专注地盯着白球,右手稍稍使劲,不料却戳歪了,连白球都没戳到。她又试了一次,白球只歪歪扭扭地滑出一小段距离。周围的几个医生大笑了出来,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