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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过来。”
“干嘛？”
“今天的案子你怎么看？”
“用工单位太可恶了，人都没了，连赔偿款都不愿意给。”
“这就是你以专业律师的眼光总结出来的想法？”
“唔。。。”
“玖玖，你又感情用事了知道吗？就像今天，你那样冲动的和对方律师逞口舌之快，我知道你是为了当事人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鸣不平，但是你也要记住，律师的指责是辩护而不是控诉，与当事人想必，律师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复又更大的责任。”
“那赴汤蹈火拯救和保护我的当事人这样是不是错了？”
“这种想法是对的，但是你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为弱者辩护，意味着你要承担更大的风险，假如今天的是一件刑事案件的话，这背后的暗流涌动并非你能想象得到，如果一着不慎，那即便是身败名裂，万夫所指的下场都是见怪不怪的。”
斯聿诚想着宋玖玖今天在法庭上冲动的样子，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到那次的事情，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产生的连锁反应，胃里面翻搅的疼痛变得越发清晰，甚至维持不了平稳的呼吸。
“斯聿诚，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这么冲动莽撞了。”
“玖玖，一次的教训你应该是铭记于心才对啊，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的，那样。。。”
宋玖玖听着斯聿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到了后来甚至停顿住不再说话，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那人已经是满脸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过尖瘦的下巴，握着保温杯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揪住了沙发的边沿，本就苍白的手指骨节更是泛白的可怕。
“斯聿诚？”
“。。。”
“斯聿诚，你怎么了？”饶是对于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宋玖玖却仍然见不得斯聿诚这样虚弱无力的模样，整颗心跟着纠结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挪过身去把手贴上去那片冰冷 的地方。
“没事。。。”
“我。。。我以后一定改，你不要生气。”
“记住，律师如果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舌头。而如果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舌头，他就很难控制住整个诉讼局势。”
“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不鲁莽行事了。”
斯聿诚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再多说一句重话，费力的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声音微弱却带着几丝坚定。
“我以后都不要你再受那样的冤屈。。。”
斯聿诚最后不知道究竟是疼昏过去还是疲乏的厉害，迷迷糊糊竟然没了意识睡过去，宋玖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不敢乱动，直到斯聿诚一觉醒来，手脚几乎僵直的不能再动。
“醒了，有没有好点？我去给你倒点水把药吃了？”
“几点了？”
“八点多，你坐起来休息会儿，我倒了水给你吃药，然后去做饭。”宋玖玖一刻也不敢耽误的站起来，谁知道僵了好久的手脚却不听使唤，踉跄着身子就要朝着一旁的茶几磕上去，斯聿诚眼疾手快的伸手把人拉了回来，惯性的力量让两个人同时倒回了沙发里，宋玖玖胡乱挥舞的手好死不死的重新压在了那人脆弱的胃部，刚倒下去的斯聿诚瞬间便将身子缩成一团陷在沙发里面不敢呼吸。
“斯聿诚，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弄伤你了？”
“。。。”宋玖玖看着眼前刚刚睡眼朦胧醒过来的人，不过一分钟的功夫便又缩着身子蜷成一团，甚至微微颤抖着身子连呼吸都有点勉强，一下子也吓白了脸。她还记得岑牧扬前些日子的叮嘱，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用力 胃部，大片的溃疡深入而且血管剥裂的厉害，任何的用力都可能造成血管破裂引发大 ，宋玖玖手足无措的看着斯聿诚蜷缩在一起瞬间苍白的脸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斯聿诚？”又一次抓心肝的试着呼叫他的名字，那人却仍然答不上来一个字，宋玖玖心慌意乱中瞟到了茶几上斯聿诚的的手机，一把抓起来便开始找岑牧扬的电话。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宋玖玖一定会认为这是心有灵犀或者是岑牧扬有先见之明。
还没找到岑牧扬的号码，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便跳动着他的名字，宋玖玖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只是她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岑牧扬却像是失了冷静一般叫着斯聿诚的名字。
“岑医生？”
“聿诚呢？聿诚在不在？让他接电话。”
“斯聿诚他。。。”
“玖玖快把电话给他，这事情十万火急。”
宋玖玖听着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岑牧扬颤抖的声调也察觉出了不对头，扭头看向斯聿诚却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抵着胃坐起来，汗涔涔的脸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她。
“是岑医生。”
“手机。。给我。”斯聿诚说话几乎听不见声音，明显起伏不稳的气音带着几分颤抖。努力的想要把手抬起来却几次都没有效果，胃里面激烈的疼痛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体力。
宋玖玖见状跪坐下来拿着手机放到他的耳边。
“牧扬，什么事？”
“聿诚，院长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呜呜呜。。。迟来的一更。
爷继续忏悔。。。
最近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啊！
姑娘们，你们就原谅爷吧！
欠的债你们帮爷记着，到时候一块儿还啊！
Chapter104
“你说什么？”斯聿诚瞬间挣扎着扶着沙发扶手坐直了身体，却又不受控制的弯下腰去，脸色比刚才的苍白已经变成了骇人的惨白，唇边齿痕清晰竟是生生咬出了血来。
“刚刚我们正在开会的时候，有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人来，手里面拿着拘留证说要请院长回去问话。”
“拘留证上面怎么说的？”
“私吞公款。”
“私吞公款？”斯聿诚听着着明显是滑稽的可笑的罪名顿时怒气上涌，虽然斯伟业一直以来都不曾是一个好父亲，他也不曾享受过关于父爱的种种，但是斯聿诚很清楚他这不负责任的父亲，却是个清清白白严于律己的人，一辈子兢兢业业将自己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这座医院，他断然是不愿意相信，斯伟业会是那样的人。
急痛攻心扯着蔓延至身上的疼痛越发的剧烈起来，斯聿诚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偏过头去一口血便呕在了枣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沙发旁边昏黄的壁灯笼罩下面那昏暗的一滩血水看着宋玖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跪坐在地毯上看着眼前的人费力的抬手抹了一把嘴唇。
“这是。。。陷害，斯伟业。。。。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岑牧扬心急火燎加上办公室里面在座的人乱哄哄的争吵着根本没有听出来斯聿诚的异状，听到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什么。
“聿诚，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前些日子的瓦斯爆炸惹的祸？”
“瓦斯爆炸？”
“我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医院接收了一群矿上瓦斯爆炸的伤员吗？当场死亡人数已经有28人，送到医院又死了3个，上面规定死亡人数在30人以上便是特别重大事故，需要上报由有关机关介入调查的。”
“说重点。”斯聿诚被宋玖玖刚刚那么狠狠的一撞，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头脑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担心一时撑不住便晕过去，手捂着听筒，眼神示意了一下宋玖玖。
“帮我去把床头柜最底层的注射剂拿过来。”
宋玖玖两眼含泪，忙不迭的点头应声跑回卧室。斯聿诚费力的伸手拿了个抱枕压在上腹抓着电话的另一只手指骨分明力道十足，白皙的手背青筋突显，显然是怒极了的征兆。
“牧扬，说重点。”
“矿老板当天亲自来找院长，我当时去交抢救记录和死亡证明的资料，正好在门外听到了他们不愉快的谈话。”
“说的什么？”
“好像是那个矿老板想要院长帮忙隐瞒实际的死亡人数，好像那人开出了特别丰厚的条件，但是，你知道院长的秉性，他自然是没有答应，当天就把确切的死亡人数做了上报，那个矿老板已经收到情报潜逃，但是。。。。”
“所以，这是在徇私报复了？”
“我觉得有可能。”
“以他一人之力能够劝动国家机关逮捕直属事业单位的院长不太可能办到，依我看来，官商勾结的可能性比较大，斯伟业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上面的人？”
“什么事情？我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啊。”
“你仔细想想。”斯聿诚 眉心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思索对策，理清思路，尽管声音一次比一次低沉但是说话的声调却不见紊乱。
“去年年初的时候院长对医院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且亲自主持推行了绩效改革，电子病例和住院日改革项目，并且争取医生进友好医院，下级医院手术支援和交流的合法化合规化；把医院里的老人几乎都处理殆尽，提拔新锐，推行医药分离，建立完整而高效医药网络。这些都是一早便定下来的，如果说很蹊跷的事情，可能是出在医药分离的项目上，好像是触犯了上面某些人的利益，被某些领导私底下提起过，但是，院长那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向来是不肯屈服于权贵之下。”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斯伟业的改革威胁到了上面人的利益。”
淤积在胸口的血吐出来让斯聿诚浑身乏力的厉害，说了几句话便有点气息紊乱，勉强压下胸口心慌的感觉。
“对了，我妈呢？”
“我问了儿科那边的人，她们说路主任有手术，现在还在手术室，还不知道院长被带走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我马上过去。”
听到斯聿诚在电话那头略带沉稳的口气，岑牧扬悬着的心像是突然间找到了落脚处，不再是刚开始的慌乱，沉下声来道。
“会议室的人还没有疏散，我没让他们散会。”
“牧扬，你先稳定。。。大家的情绪，尽量让他们什么事都不要透露出去，另外去找你们副院长召集法务部、公关部、宣传部开紧急会议。。。我如果没有想错的话，第一医院的院长被拘留这样的新闻，过一会儿便会有大量的媒体得知此事赶来医院，你们尽快安排好行政管理上的事情，斯伟业的事，我来处理。”
“我就是担心院长受不了，除却他那执拗的性子，主要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前些日子的抢救工作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开会之前还以为心脏负荷不了吃了药，我怕。。。”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宋玖玖翻找出来看着注射剂上面的字有点难以置信，她从来不知道和斯聿诚分开的日子，他竟然已经到了需要用杜冷丁止疼的地步。
慌乱的拿着注射器和药剂除了卧室，斯聿诚已经挂了电话，深深弯腰坐在沙发的边沿，头抵在膝盖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斯聿诚？”
“帮我把药吸进针管里。”
斯聿诚看到宋玖玖那副恐慌的神情，明知道她对他藏有这些药耿耿于怀却也顾不上解释，那是刚手术完那段时间疼痛太过剧烈的时候找岑牧扬开的两支，剩下这一支一直仍在抽屉里面留着备用，却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刚才那狠狠的一撞，怕是溃疡破裂造成了出/血，血已经吐出来，但是疼痛却越发剧烈，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浪费，只想着赶紧止疼赶到医院去。
“吸好了。”
斯聿诚接过针管，在宋玖玖诧异的目光中很是娴熟的将药水慢慢地推进了自己手臂的静脉中，随意的往茶几上一扔，然后身体重重的摔进身后的沙发里等待着药效发挥。
“别害怕，我只是等等要去医院办点事，所以才。。。”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害怕。”
“没事，再帮我找点止血的药。”
“爸爸出事了对不对？”岑牧扬刚刚的声音之大，宋玖玖离得那么近的距离自然是都听了进去。
“别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斯聿诚，我相信你，我相信爸爸是好人。”
真的是忍着此起彼伏的胃痛码出来的字啊！
感谢姑娘们一如既往的支持，爷好感动。
爷会尽量更新，但是年关岁末事情太多，更新不定时，大家谅解啊！
Chapter105
过了20多分钟的时间，斯聿诚缓缓的睁开眼， 貌似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聚焦在宋玖玖的身上，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接过递过来的水杯和药一口吞了下去。
“我去趟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