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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触到些许馨香，500看了看一旁没什么表情的老大，慌张退了一步，“嫂子，我不能收。”
他也不敢啊。
赵凛凛也不敢去看那个台上台下存在感都很强的人，硬着头上前一步塞到了500的怀里，而后转身把那束风信子递给了周恣阳。
“之前在微博上答应你的，肯定会兑现的。”她朝500笑了笑，露出一双浅浅的酒窝。
“谢谢你……”小男孩摸了摸鼻子，小小声的嘟囔着。
“还有，恭喜你们首战告捷。”
看到赵凛凛垂着脑袋站到了周恣阳面前，那四个男孩子亟不可待地立刻手拉手快步滚远了。
打扰老大谈恋爱什么的，后果想都不敢想啊。
赵凛凛确实有些纠结。
周恣阳就是sune，无论洗脑式地念了多少次，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怎么说，仔细一想倒应该是这样，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无论在哪，不都是那个样子么。
懒散的，却又无故吸引人的。
越想，赵凛凛脸越烧。
“有话要对我说？”
本是存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但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喧哗声。挡住了不安的小姑娘，周恣阳看了眼身后围过来的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匆忙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朝嘉宾通道走去。
砰砰砰————
他的手因为穿着单薄，算不得很暖，凉凉地覆上来，直接唤醒了赵凛凛的内疚。
自己这是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换做其他人，被这么大的馅饼砸中了，估计都会马上找出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去寺庙烧香还愿了。
她这样不动声色地作着。
感觉自己以前在周爷爷面前说的要支持他啊体谅他的话全都变成了空气。
其实在迈进有些昏暗的通道时，周恣阳就察觉到了。小姑娘内心挣扎了几秒后，就稍用力的回握住了他。
拐了几个弯，两人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了。
看着对面作势要摘口罩的人，赵凛凛踮起脚捂住了他的嘴，紧张地看了眼周围，做贼一样嘱咐他，“你不要摘，万一有人来呢？”
懒懒地看了眼因为紧张眼睛贼亮的小女孩，她摩挲过花束还带着些香气的手指，直直点在周恣阳的唇上，隔着很薄的一层口罩，指腹的热意清晰可感。
“你要说什么？”靠在墙上，周恣阳背对着空荡荡的通道，好整以暇地看着脸开始慢慢泛红的人。
“我……”
赵凛凛艰难地开了个头，不知道从何继续，抓着大衣不安地扯着。
她的模样落到无声摘下眼镜那人的眼里，十足的有趣，干脆俯下身来，平视着她，“怎么样，看到sune本人，开心吗？”
太近了。
因为摘了伪装物，漆黑的双眼里清晰映出了不知所措的赵凛凛，偏偏却欢欣到极点的样子。
没什么好否认的，一直都，很喜欢你啊。
赵凛凛用力点头，好像力度越大越能表示自己的心情一样。
完全忘记了之前信誓旦旦说好要冷处理的方法。
周恣阳忍不住翘起嘴角，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回酒店了。”
而后摸出一颗巧克力，喂进了她的嘴里。
发现被投食的那个人还是呆愣地看着自己，瞳孔里洒满了从天际偷渡来的小星子。
叹了一口气，他无声地推着赵凛凛往地下通道走去。
体育馆离酒店很近。
两人干脆沿着公园小径慢慢走着，赵凛凛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偷看着身侧的男人。
“周恣阳？”
“嗯。”
“周老师？”
“嗯。”
“周哥哥？”
“嗯。”
“大男神！”
“……”
将试图扑过来的小姑娘一把抓住，周恣阳停下，忍不住去戳她脸上深深的酒窝，“笑什么。”
“我觉得……我肯定上辈子生在了世界红十字组织，当着最优秀的医生，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赵凛凛抓住他的手腕，狗一样地蹭着。
眼里亮晶晶的，让周恣阳不忍心打断，而是等待着她说完。
松开了那双想一直牵下去的双手，赵凛凛退了几步，安静地转身，低头搅弄着手指，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
“所以啊，这辈子才能遇见你。”
“我最喜欢的……你……”
“无论是sune还是周恣阳，都很喜欢很喜欢。”
赵凛凛就在这狂乱的夜风中，义无反顾地告白了，她怕再不说出来，心脏就要爆炸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喜气洋洋，想抓住路过的每一个行人，捡起掉落的每一片黄叶，亲吻每一道粉色的霓虹灯。
想要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有么好，有多么值得喜欢。
话音落下后，只有呼呼风声。
吹得赵凛凛心里一阵忐忑，拢了拢大衣，她试探着转过身，周恣阳却是抓着围栏，眺望着对面的月亮。
路灯不吝宠爱地勾勒出那张看不够的脸。
只是没有回音的感觉，就像是身在巨大冰川上仰头静静听刮过的风，除此之外，别无改变。
☆、全部都给你
那个人长久没有回头，外套松松敞开着，被冬夜的风吹得摇摆翻飞。
心里有些酸涩的泡泡逐渐上涌，赵凛凛咬住唇角，就算不是因为此刻风太大，她的眼也红了个透。
忍不住用力吸了下鼻子。
然后周恣阳侧目，余光里看到小姑娘在身后委委屈屈低头忐忑的模样，那双水亮的眸一落入自己眼里，心里还在犹豫的，措词的，所有心思全部化作无形。
大步走了过去，停在赵凛凛面前。
然后轻抬起了她的脸，有些无奈地，低声地开口，“我还没有说话呢。”
“沉默就是无声的拒绝。”赵凛凛忍不住开口，又死命眨着眼，想把眼泪逼回去。
然后整个人，连带着心里无处可藏的恐惧，就被搂在了一个尚有温度的怀里，脸埋在队服上，挂在眼睫的未干水滴就渗入了那人的皮肤表层。
感觉到他的左手还松松垂着，赵凛凛立刻顺杆爬，将两只小细胳膊伸入了外套里，肯定而不犹豫地圈住了周恣阳的腰。
反正是他先出手的。
察觉到周恣阳的下巴搁在自己的头顶上，因为接触摩挲带来的痒意，就一路蔓延到心里。
躁得慌。
“赵凛凛。”周恣阳不疾不徐地开口，自上方传到她耳里，“离高考还有半年左右。”
“如你所说，你拿到了自己有天南海北都随我去往的资格。到时候，周恣阳这个人，全部都给你。”
有些恍然，赵凛凛从外套里挣扎着抬头，正和周恣阳四目相对，这个角度有些看不清他漂亮浓密的睫毛下，真正的眼神。
实际上，周恣阳只是在思考。
小姑娘高考后，差不多就是Z4全球赛的决赛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当着她的面捧回奖杯。
不知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好。”
摸了摸她的头，周恣阳开口，“回去？”
“不要！再等等，再让我抱一下。下次在你怀里肯定都是在明年夏天了。”非常无赖地将整个人都钻进周恣阳的外套里，赵凛凛不知疲倦地蹭啊蹭。
蹭得某个人眼里的墨色更浓了。但还是无奈地任由她撒野。
他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发觉了感情的异动，没理由就放之任之。但终究还是顾忌赵凛凛目前的年龄，还有这剩下的日子，对他们整个战队都极为重要。
他不能过早把赵凛凛拉进来，就算她心里再支持也不行。若是情到深处，恐怕会被担忧蒙蔽住双眼。自己就是因为处于对家里人的顾忌，才转战到了C市。
而这样许下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
对彼此都好。
25日中午，赵凛凛回到了C市。
陡降的温度夹带来的风彻底把她从那个梦幻的小长假中拉了回来，想来，还真的像是梦。
回到宿舍，许沉月这个在绝对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
“你逃课了？”拉起行李箱经过她面前，赵凛凛打开房门，准备收拾衣物。
身后的人答得干脆，“对。”
“这节课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孟老头的……你也敢逃？”
“心情不好。”
许沉月呼了一大口气，扔掉了啃得不成样的苹果，捂着被冰冷食物塞满的胃，栽倒在沙发上。
再出来的时候，许沉月似乎已经睡着了，整张脸埋在了草莓抱枕下。
赵凛凛捧着手机，开始思考前几日老妈发来的短信。
今年回哪里过年呢……
思绪飘向了位于S市的那个家，这次去看到的那个阿姨，跟上次的，好像又不是一个人了。
还是去B市吧。
对于南方出生的孩子来说，B市这个有鹅毛大雪和暖气的城市，是不亚于世界第五大奇迹的存在。
于是认真回复了四个字，“回外公家。”
周恣阳是在期末考试监考的那天接到自家老爷子的电话的，盯着教室里静悄悄埋头的孩子们，他轻咳了一声，摩挲着手机后壳。
来电灭了又亮，周恣阳起身，站到教室外，清淡地打了声招呼，“老爷子，有事吗？”
“怎么，今年还不打算回来过年？”
周恣阳沉思了会，才开口，“要。”
“嗯，顺便把我孙媳妇接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耳边只剩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老爷子还是这么执拗刻板。
周恣阳皱眉，转回了教室，躺回椅子上，玩起了手机上的cytus。
700m模式，手速还不错。
满意地停了下，周恣阳正准备开第二次。却想到了周卫华的嘱咐，于是抬头去找到了那个小姑娘。
看样子是在构思作文，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着圈儿，眼却瞅着窗外，呆呆出神的样子。
无声笑意漏出眼中，周恣阳捏了捏肩，垂头继续玩起游戏来。
考完试，这群十七八岁的小孩们无疑很欢喜，加上俟华补习一般拖到开学前的习惯，寒假还是相当有年味的。
接到老妈的电话时，她刚刷完微博，浑浑噩噩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被告知了要和周恣阳一同回去。
慢吞吞收好了行李，家里的东西都常年备着，最后要跟自己一起飞回去的，也就一个小行李箱而已。
赵凛凛抱着香蕉玩偶，低头默默地发呆。不安的情绪慢慢盘旋起来。
有短信进来。
“开门。”
来自宇宙无敌大男神。
接受了周恣阳的身份之后，赵凛凛第一件事就是屁颠颠地改了手机备注。
这种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独享着，不是一件很欢喜的事吗。
不过此刻开门的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留了一条缝后就恹恹地坐会了沙发上。
半响，没人进来。
抬头，赵凛凛正对上周恣阳探究的视线，幽深闪烁，没有什么道行可言的她还是怕被看出什么，只能垂眸紧张地捏着抱枕。
“有事？”
“没有。”干脆地反驳，赵凛凛起身，径直走向行李箱，努力欢快地问着，“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
门被关上，周恣阳走了进来，在赵凛凛面前站定，盯着一颗默然垂下的小脑袋，没什么起伏地开口，“我定的是一周后的机票，要去C市分部呆几天，你可以选择去分部公寓区住，有空房，或者我去帮你开一周的酒店。”
“那……去酒店吧……”赵凛凛低低地说，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行李箱上的拉杆。
周恣阳审视着她。明明就一副有事的样子，这么着急的演技是在明目张胆嘲笑他的智商还是怎么样。
于是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去俱乐部。”
然后，“走了。”
“啊？”
赵凛凛眼看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被他抢走。
几步就到了门前，周恣阳打开门，却是在走廊投入的光线里转身看着她。
“今天下午到晚上，都是我们的训练时间。”
“在你睡觉之前，我会来看看你。敲打敲打，看你会不会从龟壳里出来。”
赵凛凛默默跟上，满心无言。
点开了微信，信息框几乎是爆炸的，赵凛凛退出，又点开了微博，清理了算是宇宙核爆的遗留尘埃。
然后捏着手机，望着窗外发呆。
几秒后，七迭的电话进来了。
望了眼不动声色开车的男人，赵凛凛调低了一点通话音量，向窗的位置挤了挤，才低头接起了电话。
“喂，格格，网上的消息怎么回事？”
“不知道。”
“怎么就突然爆出来了？”
“不清楚。”
“我看已经有水军开始黑了，肯定有敌对的人买了公关的吧，你看看热搜话题还没下去呢。”
“嗯。”
“……你个死小孩！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