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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过夫人吩咐若是小姐回来,便去见她。”管家见傅临染越过长廊,便退回景染身边,低声回应。
“娘?娘醒了?”景染原先的不悦散开,抑制不住欣喜朝相反方向快步跑去。
娘已经昏迷好久,大夫也说过她不一定会醒过来,也不一定不会醒过来,这次和哥哥一起离开就是听说在南方的潞州城有一种花名印花,花瓣若雕版印刷而出层理分明,却不重复,听人说可以治好娘的病。而此番去到潞州,确实找到了印花,哥哥还小心翼翼的给带回来。
博园之内,一片秋色,与外头的绿绿的藤蔓形成对比,这才是季节,看到这样景象,傅临染眉头开始皱起,只因博园向来是没有季节之分的,眼前秋色像是为他而备。
第二次进博园,场景不如从前,秋风瑟瑟,叶落花萎,连秋天开的花都是枯萎的,几乎没有一丝其他颜色,与第一次见到的景色天差地别,想想是记忆中当年的景色太过迷人,还是物是人非。
十一年前,第一次进博园,第一次见到景染,原本年龄就只有十四,稚嫩之子,遇到可以进博园的机会,实在难得。没想到会在里头见到景染,之后还成了自家妹妹,记得那时她刚满九岁,身材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小了几分,唯独眼神冷静的像大雪过后一切都被盖住,静谧。如今的她倒是平和之余多了些许温度,其它的也没什么大变化,此后两人都没有进过博园。
花草之余,有个小小的屋子,那时就是在哪里见到景染的,是父亲育花地。
逐渐地傅临染闻到淡淡的花香,也不知是什么,花香之后味道中苦味凸显,若不仔细品,很难判断。
博园有个小屋,屋口远远看到有人立着,以背对人,傅临染还是知道那是父亲,博园没有其他人的。
“不知父亲……”傅临染才走到傅隐春面前,剩下的未出口的话都淹没在了喉咙里。
父亲的面前有一株花,花通透澄明,花苞暂时没有绽开的意思,数不了有几瓣,枝干是浓浓的黑色,叶子上的经络也是黑得让人觉得惊恐,叶面上是黄要枯萎的落叶色。
是璃花吗?傅临染心里质疑,却不能开口,父亲用一种近乎憎恨的眼光看着那花,最终也只是看着。
“染……你说……它是不是看起来……很像璃花?”傅隐春沙哑的声音低低地,眼睛还是不离开花。
“父亲?”傅临染震惊了,璃花?自己从未见过璃花,又怎能判断这花是不是璃花?父亲的问题实在很怪。
因父亲的问话,傅临染多看了这花,可是它没有开放,也就不能用书上记载的璃花的特征来判断。再者,父亲是问像璃花,说明它只是像。
“书上记载,璃花于秋分日开放,今日算起还有一月的时间才到秋分,常理下,这花近日就会开。”傅临染如实说道,花苞快要撑开来的预兆,开花,应是近日。
“非也非也,这花自送来就是花苞,每日绽开不过分厘,要它完全绽开,一月时间恰好。”傅隐春嘴边勾起微笑,确是讽刺。
“它是璃花?”按捺不住欣喜若狂,难得见到璃花,不是吗?
哈哈哈哈……
傅隐春听见自家儿子如是而问,近乎疯狂的笑了。
收起脸上的兴奋之色,傅临染脸色染秋,双瞳秋色尽现,若秋尽冬将至之感。
“璃殇。”傅隐春收起笑色,恢复恶狠狠模样瞪着花,缓缓吐露两字。
世人只知璃花,而这璃殇花,究竟传说中那位高人种的是璃花还是璃殇花,无人能知,璃花于人无碍,璃殇花,无心无蕊,花瓣通透澄明,花茎脉络泛黑,叶色泛黄。与璃花相同的只有花瓣。
傅临染自认阅世间无数育花书籍,璃花记载虽少,但至少有,而这璃殇,从未见过,或是听闻。
“父亲为何要我知晓这花。”明明眼里的仇恨已经积累到了最高,还是没动手把花毁了,凭多年了解,不可能是舍不得。
“临染,日后见到它,离它远些。”顿了顿又无奈的开口,“实在避不过,也就算了。”
傅临染看父亲的样子,是不打算说明白了,不料傅隐春举步离开站了许久的位置,来到屋里唯一一把椅子旁坐下。
这时候,傅临染才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环境上,屋里的花,竟然都还在开,整整一个屋子里,没一丝的衰败,与外头的花天差地别,可很快,傅临染发现自己闻不到其他花香,还是淡淡的花香,之后是苦涩。
眼神刚搭在父亲眼里时,见他已经示意自己想的没错。原来这才是整个傅府发生意外的原因?真是可笑,不过是一株花。
傅隐春见他难以置信,也不解释。
“父亲何时育出这花的?”比起傅府发生的事,花的存在更让傅临染怀疑。
“何时?”
傅隐春眼神放空,面容狰狞,“育这花的人,是世间少有的染花商,你爹我能力不足。”
“染花商?”父亲能力都不能达到的染花商?“所以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是啊!”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似乎是仇人,当然,这一点傅隐春是不会告诉他的,因为他比谁都想知道这个染花商。
璃殇,染花商,会是鄢家吗?
第3章 花一楼
你出去吧,没我的吩咐,日后还是不要踏足博园。
听到这话,傅临染发现父亲让自己进博园只是为了告诉自己璃殇花,至于花一楼,只字未提。
家里被人无端破坏,父亲却独自一人守在他的染花园里守着那奇怪的花,傅临染心底第一次对父亲有了别样的意见。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母亲,她的病,不知怎么样?
本就是为了母亲的病外出找寻药花,这次回来带了,进博园时竟然忘了给景染,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格外迅速的步伐穿梭在内院,没多久就到了东院,只是,远远的就听到了景染的笑声。
东院的院门是竹林,越往里走,越是声音清晰。到门口时,门掩起一半,傅临染轻轻推开,在里屋的两人便发现了他。
“临染!回来了!”
母亲坐在床边,景染坐在一旁挽着手,发现他时,很是惊喜。
“是。娘,您和小染聊些什么,如此开心?”傅临染的脸色染上温温的暖,走近,轻问,母亲脸上见到自己时有惊喜,但先前留下的笑意没那么快消失,还留着不少。
“大染!娘的病好了哦!”景染忍不住透露,手上紧了紧,还亲昵地靠着。
“小染,不许唤大染,要记得……”
“要记得辈分,只能唤哥哥!”景染抢先一步说出来,惹得母亲对她一脸的无奈,只是她似乎不打算结束,还补上“娘你都说了这么多年了,我耳朵都生茧了!”
傅夫人还是无奈的笑了笑,眼里,手上的宠溺尽现,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
“小染,说说娘的病怎么好的?”这件事情更为重要,之前大夫怎么也治不好,好不容易找到药花,病却好了。
“娘说,家里出事那天突然就醒来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无假,拉着傅夫人一起点头。
“大夫怎么说?”傅临染温温的继续问。
“没事了,仔细调理就能完全恢复,这样临染你也不用每天挂心我的病。”傅夫人浅浅地笑着说。若说,傅临染时常秋霜染面,眼瞳如秋是因为他的名字,那么,温温的秋阳绝对是因为傅夫人的性格,温温若夕阳,好看不刺眼,暖暖的。
傅临染此刻悬着的心放下,手里提着的桐木盒不知不觉中就放在桌上。
药花,没用了。
但是,这一切,总该有个理由的,傅府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所有的所有,都在迷惑着他。
和景染陪着母亲聊了许久,傅夫人称累了两人才离开,离开后,景染缠着哥哥问博园的事,结果他只回以三字,不知道。
景染也不执着,只是得不到答案生气的走了。
傅临染回自己的院子,桐木盒还是带着,打算种在院子里,傅家出事的只有花一楼,还有大院里的花,其他的院落,没一个有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比较想知道的是花一楼发生了什么,而傅临染的院里管家早已恭候多时。
看到管家时,傅临染同平日一般进屋,管家随后。
一个月前,傅家从大夫口中得知,瑾州之南,潞州,有一种药花,能治愈久卧病塌的傅夫人,傅临染负父之命携妹妹一起前往潞州,哪知兄妹俩离开的第七天夜里,来了一群身穿白衣的人敲门。
唯独一袭蓝色衣裳领头的那位,声称来自北方,受人之托特来送礼。
原本管家没打算让人来的,那人见他面露难色,自怀里掏出一块玉玦,素白色的玉石,上面只有一个字,商。
管家依诺把玉交递上,傅老爷连夜出来迎人,同时要求管家吩咐任何人不能出现在议事厅中。在他们议事离开后,花一楼那边整个楼架全数坍塌,里面的人也一并受伤了,第二天早,昨夜从门口至议事厅时有幸见过那礼物的丫鬟仆人全都消失了,还有傅府大院里的花,被人折断,都染上黑色,本想把花都处理了,只是枯萎的速度竟然十分缓慢,碰到花的人神智都会不清楚,迷迷糊糊的,然后晕倒。
之后夫人醒来,而老爷就整日待在博园,没有人发号施令,更是一律不敢去碰,就留到了兄妹俩一起回家。
瑾州城的人一个个听说后,开始传言花一楼培育出了一种花,用人培育而出,能让人失了心智,之后就没人敢来花一楼。
花?用人培育?傅临染皱眉,就是那株璃殇花吗,有人送花给父亲,他也没有拒绝,还明显的知道那人是谁,至于传闻,无稽之谈。
既然理清楚傅府发生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有等了,不过唯今之计时恢复花一楼正常运作,生意上还是不能失了诚信。
绕着花一楼巡视一周,几乎全数都要修缮。
夜 瑾州鄢府
鄢玥一袭绿色襦裙,低着头,侧脸上可以看出她虽然服从,却也不是完全服从,眼里还是有抹闪过的异常。
于鄢玥对面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身体十分硬朗,至少可以从他的怒气中看出来这一点,毋庸置疑。
鄢自岚,鄢家掌门人,鄢派染花创始人,染花只涉名贵花材,至今两百一十六种,从未参与染花比赛,却有染花之称,向来孤僻,染花原则为价高者得。
“爹,据可靠消息,傅临染回来时带的药花没有派上用处,而傅府里头似乎真有异常。”鄢玥跪在地上,回秉消息。
可是鄢自岚停下手里玩弄花枝的手,眼神犀利投向地上的人,“说重点。”
“璃花。”
鄢玥头低的更低,说话时也显得很紧迫。父亲发怒之前都是这样,今天自己的回答都不是很简便,但是他不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这鄢家,在外的探子还会少?
鄢自岚彻底的把手里的花放在一旁,专注的看着自家大女儿。
“玥儿,你认为我要的只有璃花的消息?”
“女儿不敢,爹上次吩咐的查出傅家出事那天的人及原因,女儿多方查询,还是一筹莫展。”这是事实,鄢玥如实说道,她所收到的消息是傅家都查不出出事原因,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父亲却执意要答案。
鄢自岚嗤笑出声,“我记得你还没有嫁入傅家吧,玥儿。”
“爹认为我有心包庇傅家,对您隐瞒!”鄢玥对这种指控非常不满,自己一直尽心尽力,就算她和傅家有婚约,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傅家。
父女俩对视,鄢自岚才开口,“玦儿已经查出送花的人名蓝月,而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查到?玥儿,你身为长姐岂能这般无能!”
无能?鄢玦!你又在背后搞什么动作。鄢玥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脸上表情不变,看不出她心里有多少怒气,父亲就是这样,他重视的人若是有所失误,便会生气,不顾及是否是其他因素导致,而鄢玦,最爱做的就是破坏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信任,一次又一次。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真的很痛恨!
与此同时,鄢府屋顶上,一个蓝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两人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莫名的神秘,两人距离在一丈之内,却又有明显的距离。
第4章 染花阁
“玦,嫁给傅临染!”
他真的说了,他竟然要自己嫁给傅临染,那个原本是自己姐夫的人。
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说出来,心痛吗?不痛……怎么可能,他明明知道自己爱的人是他,却从来不放在心上。
鄢玦独自站在没打开的窗前,屋里漆黑一片,这样才能隐藏眼角流下的泪水,这样才能自己一点点恢复理智。
天逐渐变亮,窗前的身影未动,直到门口有敲门声,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