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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在我的枕上流淌
凝结聚成片片的海洋
我怎如此的多愁善感
只为回不去的过往
☆、第 31 章
第二天,黄毛杜鹃准时准点来到学校,我纠结了一天一夜的心,才算平复下来。只觉得教室明亮不少。实际是外面起了大雾,光线暗淡,教室里的日光灯全拉亮了。
昨天没见到她,我信誓旦旦要追她。今天当真见到她,我哪里敢开口。对方可是北京来的,大城市,首都。如何会对我这个山里人感兴趣?哪怕是世界级名山,哪怕我长得帅。
我也没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来上课。我觉得那种问候很虚。我得来点实的:“昨天一天没见,今天你乍一出现,还真让我眼前一亮呀。”
“行了,”杜鹃的鼻子有点堵,看来还真的是感冒了。她说:“你不是向来只见到钱,才会两眼发光吗?我难道长得像毛爷爷?”她摸摸下巴:“我这也没痣呀。”
我曾说她的脸跟人民币百元大钞是一样的形状,只是一个竖着看,一个横着看。
她在损我的时候,也顺带损了自己。这给了我一个继续损她的机会,不过我没接着损下去,她今天来上课了!我很高兴。
今天让我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前几天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习惯往最后看去,却没有我的名字。仔细看了一下,我居然没在后五名之列,破天荒考了个倒数第八名。这个数字太好了,吉利!
杜鹃仍然是第一,倒数第八这个成绩她自是嗤之以鼻,但对于我却是历史性的进步。所以她只是轻微地打击了我一下:“哟,进步了。也是哦,上次倒数第一,已经没有退步的余地了,只有上升的空间了。”她笑了笑:“姐很羡慕你呀,姐就没有上升的空间了,郁闷呀。”
你要是郁闷,那几个次次要跟你一较高低的学习尖子恐怕得忧郁了。哥今天心情太好了,就不跟你过招了,我诚心诚意地对她说:“得谢谢你,让椅子背给了我力量。”
杜鹃:“别客气,客气伤感情。”
好像我们真有什么感情似的,我心一动,大着胆子说:“你昨天一天没来,我对你还挺思念的。”
杜鹃自然不信:“思念?姐不吃汤圆。”
我想对她说:思念不仅做汤圆,还做水饺。但我又不是吃货,老是跟她讨论食物干嘛?再讨论下去,我的泡妞计划就要落空了。
我又把话题绕回来,试探地对她说:“为了向你表示我由衷的谢意,我决定破费一下。”
杜鹃向我歪着头:“准备请我吃一顿?”
我不是吃货,她倒是个吃货。我刚想点头,她却把我拦截住了:“那就省了,姐感冒了,没味口。”
这是真没味口还是在婉言拒绝我?我不死心:“物质食粮算什么,哥没那么俗。哥给你来点精神食粮,上档次的。”我看她一脸的不解,继续说:“哥请你看电影。”
这下她算是有点动心:“什么片子?”
我说:“庐山恋。”
“庐山恋”这部电影可以说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一个奇迹,讲述了一对青年男女在庐山相遇,相识,相爱的故事,纯美的男女恋情配以绝美的庐山风景 ,一经播映,便红透大江南北。庐山旅游业因这部影片迅速红火,游客如织。
现在,庐山专门建了一座影院,专门放这部电影,从早到晚,轮流不停地播放。使得这部影片又因庐山而长映不衰。
我读初中的时候去看过一次,被里面一波三折的爱情感动得泪流满面。尽管那时我根本不知爱情为何物。现在也不知道。
这部大名鼎鼎的影片,杜鹃显然也听说过,她似乎有一睹的兴致,便对我说:“你请我去看一部老掉牙的烂片,是何用意呀?”
我迅速找到理由:“这个银幕是长方形的,跟黑板是相似图形。”
杜鹃哪里是等闲之辈:“这是什么破理由?跟我的脸型相似,我就必须去看?”
我只好继续:“黑板是黑的,而银幕是白的,放片子时是彩色的。我想你一天到晚看黑板应该视觉疲劳,决定给你换个彩色的看看,调节调节视力。”
以前听泡妞高手传授过经验,理由不大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有理由。女孩如果愿意去,随便说个理由就行。如果她不愿意去,你说破天都不管用。
杜鹃说:“那就去见识见识彩色白板咯。”她对我说:“调节调节视力,听起来不错。”
看来,我的理由管用了。
我们是下午去的,翘了最后一节自习课。
因为以前看过,所以这次我没认真看,只偷偷看杜鹃。我准备好了纸巾,如果她看得流泪,我随时可以递给她。
可是,她从头至尾,看得很平静。
我想我是犯了战略错误了,难道跟泡妞高手所说的,第一次约女孩子看电影,不能看爱情片,应该看恐怖片?
连我这个男生都看哭了的片子,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散场后,我很疑惑地问她:“这么纯美的爱情都感动不了你?”
杜鹃冷笑说:“电影里的爱情都是骗人的!”
我却认为是真的,我说:“是真的。”
杜鹃瞪着我:“是真的?”
我心虚了:“我是说,真的是骗人的!”
我什么时候开始顺着她说话了?还是这么违心的话。
杜鹃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我说:“电影里多数景点我怎么都没去过?”
原来她的注意力在这里!
我笑了:“这你就需要一名导游带路了。有些地方,你是找不到的。”
杜鹃问:“那你都知道这些地方吗?”
我说:“这还用问,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庐山人。”
杜鹃突然说:“那就是你了,你带我去。”
啊?这是要跟我出去旅游吗?幸福来得很突然呀。
杜鹃默默说:“我要像男主角一样,把整个庐山画下来。”
我立刻腿软:“整个庐山?你知道庐山有多大吗?山峰就有九十多座,还有瀑布、亭台楼榭、怪石幽洞、云雾奇观。。。。。。就算在庐山一生,也走不遍整个庐山!”
杜鹃却信心十足:“那就画最好的,最美的!”她对我却没什么信心:“只是你这个编外野导游,不会不认识路吧?”
我当然能帮你找到最好的风景,只是我也得刺她一下:“别把风景画得太难看,那样,”我认真地说:“庐山会不高兴的。”
☆、第 32 章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倒起得早。我胡乱用过早餐就往杜叔家走去。
杜叔早上出去锻炼了,只长发杜鹃在家。
我跟她寒暄几句废话,问她吃早餐没。她点点头表示吃过了。
我看客厅茶几上只有不到十幅画,显然是昨天她回家挑出来的。剩余的那么一大叠却已经没了踪影。
全被她撕了?真是舍得!我又感到心疼。
昨晚我拿定主意重新开始追求她。
既然她已经忘记,我决定不再向她提起当年的任何事。
长发杜鹃却给了我个措手不及,她坐我对面,认真地说:“苏月坡,你可以跟我说说当年的故事吗?”
她倒是跟当年一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话就让我的准备落空,思路随着她转。
杜鹃说:“昨天见了他们几个,好像个个都很怕我似的,我当年,是个魔鬼?”
我笑了,当年,她的面相自是比魔鬼强,但身材可差远了,跟魔鬼扯不上关系。现在,她的面相比当年柔和了许多,看着很顺眼。而身材,也接近魔鬼了。现在的她,才跟魔鬼有点关系。身材上。
当年的事,历历在目。
我的话匣子打开了。
从她第一天到校,一直到她离开的那天。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讲她气跑唐美人,降服王一凡,收服刘力。照实叙述,没有丝毫夸张。
杜鹃听得直笑,总算明白了他们怕她的缘由。
我讲了我跟她之间无数次的口舌之战,讲了每次我惨败后默默暗自疗伤。
杜鹃听得一脸歉意:“真没想到我当年那么让你受伤。”
我讲了我对她感情的转变,从开始的讨厌,到后来的暗暗喜欢。请她看电影,陪她画画。。。。。。能想起来的,几乎都说了。只是有些颠三倒四,想到什么事,就说着什么事。
杜鹃听得奇怪:“那样的我,你都会喜欢?”
是的,而且这喜欢,十年都未曾变过。
杜鹃问:“那我知道你喜欢我吗?”
我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估计你不会喜欢我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那么优秀,而我那么渣。我最后的表白,你都没理我,让我的表白,成为白表。”
杜鹃更是奇怪:“就这样,你还一直找我?没道理,说不过去呀。”
这世上,没道理的事情太多了,尤其在感情上。
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我只想说,是她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这些年,我一直把她当成我奋斗的目标,我脚步不停地朝她的方向追赶。我努力,到了拼命的地步,只为了跟她的距离更近一些。就算最终连她的背影也看不到,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努力过。而且,一直在努力。
我跟她的往事还真不少,这一说,竟然说了一上午。
杜叔早练回来,也没打扰我们。跟我打个招呼,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他是想多给一些我跟杜鹃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两个失恋综合症病人,相互探讨病情。
只是这些回忆,本应该是我跟杜鹃两个人的,现在,却成了我一个人的。
杜鹃努力地把自己想象成当年的古惑女,却徒劳无功。自始至终,她只能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虽然那确实是她曾经的故事。
杜鹃问:“当年的那些画,你没找我要那么一幅两幅?”
我说:“没有,倒是想你能帮我画幅肖像画,求了好几次,你都没答应。碰了钉子,后面你画的画,我就不敢开口要了。何况,”我想了想,说:“你的每一幅画,似乎都是用命在画。而且自己也把它当作生命一般珍惜。我找你要画,岂不是要你的命?”
杜鹃很是疑惑:“那我怎么一幅都没保留下来?”
我耸耸肩,接着摇摇头。表示无奈,我不知道。“估计后来都被你撕了吧?那时,你的水平可没现在这么高。”我说。
杜鹃忽热有了主意:“要不,你再陪我到当年的那些地方去,让我再画一回,如何?”
这太好了!求之不得。长发杜鹃现在对跟我在一起没有抗拒之心,反而乐意跟我在一起,幸福,说来就来了!
我说:“那你得用心画了,画得不好,庐山会不高兴的。”
杜鹃笑了:“我不会用心去画,我跟原来一样,用命去画!”她看看我:“但你已离开庐山多年,不知道你这个编外野导游,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路?”
我也笑了,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第 33 章
我带长发杜鹃去的第一个景点是五老峰。诗仙李白当年在这写过一首著名的诗“登庐山五老峰”:
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
这首诗我没写进自己那篇零分作文。
而苏轼的那句横看成岭侧成峰,用来描述五老峰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五老峰共有五座山峰,一座比一座略高,这么一座座登上去,只跟岭差不多。而若从山脚下的海会镇看五老峰,则峭壁千仞,险峻之极。
这是庐山著名的景点之一,是游客必玩的景点。“不到五老峰,等于扑场空。”
我曾经带黄毛杜鹃也来过,但不是我带她去的第一个景点。我带她去的第一个景点是花jing。那是深秋,并没有桃花可看,不是最美的时候。之所以去那,是因为离我们学校较近。
而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正是最美的时候。我却不敢带长发杜鹃去。
当年,我跟黄毛杜鹃就是在那分手的。在桃花盛开的最美时节。就是现在这个时节。
我心里的隐痛之地,暂时还不想带长发杜鹃去感受。
黄毛杜鹃当时在五老峰画了一整天,只画了一幅画。
长发杜鹃这次随我来,玩了一整天,却一幅画都没画。后来她告诉我,这几年,她独自来这里画过很多幅了。
五老峰上,几个腰挂着粗绳,往悬崖下面慢慢往下爬的人,引起了长发杜鹃的好奇,她问我:“这些人在干什么?”
我告诉她:“他们在采摘石耳。”
石耳是庐山的特产之一,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石头上。样子像木耳,但比木耳要大很多倍。因为采摘方式危险,所以价格高昂。
杜鹃忽道:“我们也下去采摘几片如何?”
我吓一跳,想也不想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杜鹃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