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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甘凌氏,子衿的心内便漾出一抹奇异的怪谲:“怎的你们老是爱拿我与甘少爷配对,我实在是不喜欢他那个性子。况且,喜欢将军怎么了?不就比我年长十八岁么!”
佩清细想,觉得大十八岁确实不算什么:“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父亲就比我母亲大十六岁。”
“那还有什么问题?他不是也单身着么?”
“可是他与你父亲的关系……全上海滩谁不知晓?”
“这有什么?又不是血缘关系。”
“……”
佩清知道子衿是国外长大的,脑子里灌满了人人平等自由恋爱的想法:“你可别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
“什么样的事才算是惊世骇俗?”
“你现在心里想的,对于你们江家来说,便有些惊世骇俗了。”
子衿觉得自己想做的事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疑惑道:“喜欢将军就很惊世骇俗么?那我要是告诉我母亲母亲,他们会生气么?”
佩清这次是真折服了子衿,她想就算了,竟然还说出来?她觉得她很有必要给她上一课:“子衿啊,我们中华女人的传统美德是什么?是矜持啊!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是作为女子,我们还是要委婉些,矜持些不是么?”
子衿似是听懂般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佩清点了点她的额头:“孺子可教也。”
子衿重新托着下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佩清:“我就说你与我哥哥互相喜欢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原来是这样的。”
佩清被她看得浑身发麻,见她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不满道:“这与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因为矜持。他不说,因为不知道你也喜欢他。所以你们就一直这样打着圈圈。”
佩清闻言一愣,原来子衿将他俩的事看得这样透彻。
☆、帘卷西风(2)
夏夜燥热的厉害,这几日她都未睡得好觉,今晚亦是辗转反侧。
不知他睡了没有……
她是被吵醒的。
星灵手里拿着份报纸,用力地拍着那木门:“小姐你快醒醒,出大事了小姐。”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将门栓抽出,那边拍门的星灵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她稳了稳身形,将报纸递道子衿面前:“小姐你快看看这上面的内容。”
子衿整个人还是混混沌沌的,接过那报纸,迷迷糊糊地看道那报纸上的头条是:“甘江二姓疑交百年之好”她看到此处,瞌睡一下子便驱散得干干净净,见那新闻写道:“有道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甘家大少于六月十八日在慈善拍卖晚会上以五万大洋拍下位于浦东路西段的独栋洋楼,疑似为新婚做准备……甘江二家世交之好,两家年轻男女频繁往来,恐大喜之日不远矣。”
看到此处,子衿立马用将那报纸揉成团:“好一个恐大喜之日不远矣,好你个甘佩闵,竟耍出这样泼皮无赖的手段来!还购置别墅,真够败家的!
星灵见她被气的厉害,便问道:“小姐,这下咱们该怎么办?”
“父亲母亲晓得没有?”
星灵回道:“夫人一早就知道了,现在正在去甘家的路上呢,好像是要去讨个说法。”
子衿顺了顺气,坐到椅子说:“那父亲怎么说?”
“老爷叫你今天不要出门,门外很多记者等着拍小姐的行踪呢。”
子衿气愤地踢了一下脚旁的凳子:“这个无赖下次不要给我逮到了!”
而那头的江楚氏,已然坐在了甘家公馆的沙发上,此时也是紧绷着脸。
“江夫人莫急,这年青人的事咱们也是弄不明白的,你问我,我也是不晓得的。”甘凌氏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高兴极了,觉得这大儿子总算是做了件合她心意的事:”年青人的事便让它顺其自然罢,咱们啊想管也是难管得住啊。”
楚江氏一声轻哼,道:“我倒是想找那小崽子来问,可我上哪里去找人。”
甘凌氏抬手拿起茶盏,眼神飘忽道:“夫人可问过子衿小姐?”
江楚氏脸上一僵,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我们子衿想闹出这样的新闻么?”
那凌甘氏抱歉地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子衿小姐兴许也喜欢佩闵,如此,那报纸不就是成人之美了么?”
楚江氏似嘲讽一笑:“甘夫人,上次我可是明明白白的给你回信说子衿对这门婚事无意,你们怎的还做出这样损我女儿名声的事?”
甘凌氏亦不是个好角色,听江楚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便道:“怎的就是我们损你闺女的名声?她跟佩闵纠缠不清的,令佩闵想歪了也说不准,江夫人你一进门就怪到我们身上,这是个什么意思?”
江楚氏见耍起了这样的无赖,不禁怒火中烧,站起来道:“我们子衿与你儿子纠缠不清?我们江府上上下下哪个人不知道是你儿子整日订了花往我们府上送?你儿子脸皮厚爱闹新闻,我们闺女可受不起这样的风浪!”说完便一甩衣袖,朝那门口走去。
甘凌氏见她嚣张的如此厉害,气的将那茶杯猛地摔在地上:“难不成我们佩闵没了她江子矜还活不成了?”
走至门外的江楚氏听到声响后轻轻一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日楚江氏被气的厉害,待晚上丈夫回家时便把凌甘氏的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你是没瞧见她那个气焰,倒是牛气的很!”
江入其替夫人倒了杯水:“既然他们甘家能与我们江家翻脸,大不了我们将来不与他们来往便是。”
“可是那甘家小崽子将那事弄得人尽皆知的,咱们就那么放过他了?”
“不然怎么办?那凌青华好歹是敬之的姐姐,总不能与他们闹得太难堪。”
江楚氏却是毫不畏惧:“她算哪门子姐姐?不就是个姨娘生的么?还不随父姓!”
江入其拍了拍夫人的后背,道:“好歹敬之也是敬着她的,你且忍上一忍。现在是新社会,这样的事大家当做玩笑谈论两天便过去了,况且子衿自己也不甚在意这些。”
说起子衿,江楚氏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子衿是被那些洋人教坏了,姑娘家家的,竟是整日的不着家!”
“那你能怎么办?哪个留过洋的年青人不是这样?子衿尚在好玩的年纪,你且不要看的那样紧。”
听丈夫这样说江楚氏便不乐意了:“不看紧怎行?你平时白日都不再家,尚不知晓子衿往日都是怎样的调皮,难怪报纸这样写,有哪个规矩的大家闺秀会像她那样整日在外不着家!”
江入其不甚在意地坐到楚江氏旁边的椅子上:“她毕竟还小,心性难免好玩。再说上海滩哪个不知她江子衿是国外长大的?这样想来,也不会太去苛求她的言行了。”
江楚氏知道自己说不过丈夫的,低头泯了口水,不再争辩了。
……
佩清打了个电话来,话里行间皆是对她的同情,她本就气的厉害,听佩清如此调侃自己,便一股脑的把对甘佩闵的不满全倒了出来,期间还不忘鞭挞他几句。
佩清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句,便邀请她到她家坐坐。
她便换了套丝质的旗装,带着自己的小丫鬟便往刘家去了;到了之后才发现要见的不只是佩清,还有她的母亲刘程氏。
见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她立马便想起她初来时在家里的晚宴上见过她;想是身子久病的缘故,这刘程氏不似凌甘氏那样盛气凌人,平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对人也是和和气气;此时见子衿站在那里,便说:“江小姐前几日来时我未在家,倒是怠慢了江小姐。”因着是夏季,她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子衿连忙将她扶到凉亭里坐下,说:“我跟佩清关系这般好,伯母您拘这个礼做什么。”
“那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底是怠慢了。江小姐快坐。”
子衿依言坐在她的身边,一向没有与长辈交谈经验的她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听得那刘程氏问道:“江小姐几岁了?”
子衿不好意思地说:“伯母叫我子衿就好,我今年十七了。”
刘程氏会心一笑,瞥了眼一旁坐着的佩清:“子衿竟还比佩清小,看着倒是比佩清懂事许多。”
那旁被点名的佩清不欢喜地说:“妈,你在子衿面前这样鞭挞我做什么。”
刘程氏继续问道:“子衿可许配了人家。”
她这么一问,才明了刘程氏的用意,看来是那张报纸惹的祸端;刘程氏与甘凌氏是亲姊妹,此番怕是在替甘凌氏做试探。
子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紧低了头不作声;刘程氏见她这幅模样以为是姑娘家谈及婚姻之事时的娇羞,便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我们家佩宏还未定亲,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焦急。”
她心下一顿,并不知刘程氏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佩清顺着嘴接到:“妈,佩宏才多大?佩闵表哥与佩嵘表哥都未娶妻呢,怎么就轮到佩宏了?”
“难道娶亲还要按辈分来么?若是那佩闵三十岁娶亲,佩嵘与佩宏还要等他到三十岁才说婚事么?”程刘氏转头对子衿笑道:“子衿莫见怪,这人老了啊,就喜欢操心儿女的婚事;最近大儿子的人生大事有了着落,我这又开始操心小儿子了。”
她点头笑了笑,瞟了瞟佩清,后者会意,连忙道:“妈,大夫说你不能吹久了风,我扶您回房去罢。”
“罢了。”刘程氏站起了身子,道:“就留些时间给你们两个说些体己话罢。”说完便沿着曲折的桥台往岸上走去。
☆、帘卷西风(3)
佩清自刘程氏走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散了,叹道:“我妈的病情愈来愈厉害了,她这样心急,怕是想……”
子衿以为程刘氏只是体弱,未想到竟是严到这个地步:“伯母患的是什么病?”
佩清一脸的愁容,看着那满塘荷叶:“好像是生佩宏时患上的,自那以后身体就再也没好过,被风一吹就着凉。”
子衿忽的想起第一次见程刘氏时的情景,那时虽是春季,但气温俨然是上升了,那时程刘氏披着个皮草坎肩,原来是这个原因。
子衿抚上佩清的手:“伯母人这么好,上天自会庇佑她的。”
佩清黯然的点头:“但愿吧。”
程敬之今日本是打算在家好好的睡上一觉,一连几日不眠不休的处理码头暴乱,此时人已是疲惫极了;不料刘佩宏拿来一份文件,硬是让他强打起精神来。
他将那密函合上,问一旁的刘佩宏:“这事你怎么看?”
刘佩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办事也是崇尚速战速决:“自是来硬的了。”
程敬之闻言一笑,走到窗台边:“他们皆是在上海滩打下了石桩的人,你打算怎样动?”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刘佩宏,他一向是听命令办事,此次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
“想要他们不动声色地消失,”程敬之的声音此时已是压抑到了极点:“只有一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
程敬之拨弄着那日被子衿摘了一片叶子的植物,眼前忽然晃出了子衿的身影来,想起那日她那样淘气的做法,不禁笑了出来。
刘佩宏见他许久都未回答,而是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便问道:“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程敬之摘下一片叶子:“这事不急,我有的是时间与他们应付。”
刘佩宏对自己一向都是事事严格,想起密函上强调的时间,便说:“可是司令说务必……”
“佩宏,”
程敬之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看着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样的话……”
“我们要考虑的是怎样处理的最好,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讨好千里之外的司令。”程敬之的眼神深不可测,嘴角也是弧出一丝诡异的笑:“你家的生意近日怎样?”
刘佩宏虽整日在军营,却也是听父亲与大哥提起过家中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愈来愈不如从前了。”
他扬了扬眉:“待会我去拜访你父亲。”
“将军不休息么?”
程敬之理了理衬衣,目不斜视的地说:“我倒是想睡,现下怎么睡的着。”
佩清此时已是笑得肚子抽痛,捂着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子衿说了这么久,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沽了一大口:“我那历史老师就是这么有趣。”
“他除了会讲笑话还有什么?”
子衿想了想,放下水杯:“还会扮小丑,不过这个我可是模仿不来,他也是为了历史课上有趣一点。”
佩清对子衿说的课堂交流羡慕极了:“你们真是轻松呢,我在学堂上课的时候,那些夫子都严厉极了;这就罢了,待我读的久了些,那些男孩子便嘲笑我说快回家嫁人生儿子吧,你说气不气人?”说着便伸手去拿糕点,不料却摸了个空,转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