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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营回来的程敬之一进门就听到楼上断续的琴声,不禁疑惑地叫来下人问:“谁在弹琴?”
“回将军,是三小姐和江小姐。”
“江小姐?哪个江小姐?”
“回将军,是江二少爷的妹妹。”
“是她。”程敬之皱了皱眉,而后径直去了餐厅。
佩清挽了子衿的手,羡慕道:“原来你还会弹琴呢,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好不好?”
子衿想也不想便道:“好啊,你想学的话随时都可以。”
佩清的脸上泛起一抹知足的笑来:“以前我就想学,可小舅就是不肯教我,还是你待我好。”
子衿抚着琴键的动作一顿:“将军也会弹钢琴?”
“我小舅可是什么都会的呢,只是平时较忙,不大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东西。”佩清说得特别得意,仿若那个什么都会的人便是她一般:“小舅不但爱好广泛,就连自己的本职也是做到极好;就拿骑术和枪法来说,在申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子衿扬了扬眉,道:“真有这么厉害么?”
佩清见她不相信,跺脚道:“下午小舅便会教我骑术,到时你看看到底好还是不好!”
管家提起长衫便上了二楼,在起坐间见佩清与子衿正聊得开心,便上去作了个揖:“二小姐,江小姐,将军到了。”
佩清点了点头:“正好我有些饿了。”
☆、莫道不消魂(2)
她们来到餐厅时,程敬之坐在首座上看着报纸,她连忙上前对他行了个旧时的礼:“多谢将军上次相救。”
程敬之轻瞥了她一记,淡淡开口道:“不必这样客气。”说完后便没了后话,让子衿有些尴尬;佩清见状上前将她拉到椅子边坐下:“我早就饿了呢,佩闵哥和子辕怎么还没来。”
“就知道你这个小饭桶会喊饿。”甘佩闵携着江子辕一道进了来,见在坐的只有他们三人,疑惑道:“佩宏呢?”
程敬之将报纸放下,抬手将面前餐桌上的餐巾系到脖上:“昨日犯了军纪,被罚面壁五日。”
甘佩闵讪讪的坐下,不敢再开口了;佩清亦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对着子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便坐了下来。
这顿饭子衿吃的极为压抑,又因吃得是西式的牛排,她面前这份七分熟的她上有些吃不习惯,整顿饭下来,只听得她用餐刀磨盘子的声音。
因为午餐过得很不愉快,佩清邀她去学枪,她也是兴致怏怏地摇了头,此时正坐在花园的草地上发着呆。
甘佩闵远远的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便走至她的身后道:“江小姐怎独自一人坐在这里?”
甘佩闵本性与江子辕同出一辙,也是懒散惯了,甘父甘母见长子如此不思进取,便想着法子来困住他,这不,今年就到处弄一些女孩子来与他相亲。上次那江父寿宴,甘佩闵因着江子辕的关系本是打算去贺一贺,却听得母亲天天在耳边念叨什么江小姐,这才明了,合着又是一出相亲宴。千百个不情愿地去了宴席,不料江小姐与子辕闹了那么一出晚到,见子辕甚是宠着江小姐,便也开口为其解围,这看着还未发育齐全的江小姐,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今日见这江小姐又如此失魂落魄的,依他百花丛中过的经验,这江小姐八成是对他不欢喜,看样子自己可以耳根子清净一会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子衿终于结束了游离状态,连忙站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便问:“有事吗?”
甘佩闵见她这样不待见自己,不禁觉得有丝好笑,看样子母亲这如意算盘是落了空了。看子衿一人发呆得厉害,想着这江小姐反正对自己无意,便说:“江小姐可想学枪?”
甘佩闵一提起枪,子衿就似乎听到了后院传来的枪声,那佩清怕是学得正酣:“谢甘少爷好意,我有些乏,想静坐一会儿。”
“哦?”甘佩闵也坐了下来:“那我便陪江小姐闲坐一会儿可好?”
子衿勉强勾出一抹笑:“谢谢。”
佩清学了枪回来,与江子辕一道往子衿这边过来;见子衿与自家表兄坐得甚为相近,顿时捂嘴笑了起来;前些日子大姨与母亲说起了大表兄佩闵的亲事,大姨言语间对子衿满意的很。此番带子衿来将军府,也有一些打算是为了撮合表兄与子衿,方才她就故意抛下子衿一人去学枪,想着子衿无聊,也就会去找表兄了。
江子辕遮挡了佩清那双在子衿和甘佩闵身上飘来飘去的眼睛:“脑子里盘算这什么呢?”
佩清却一把抓住他那只手:“咱们别理他们了,我们自己去骑马罢。”
江子辕却有些不依:“将军不是说叫上佩闵和子衿么……”
“哎呀!”佩清拉了他的手就往马场走去:“你傻了罢!没看见他们正在聊天么!况且佩闵哥骑术已经那么厉害了,少练一次也无妨。”
马场就在将军府后面,这将军府建在这么个郊区,后面有个马场也就不足为奇的了。
程敬之见只有他们二人过来,倒也未说什么,只让佩清上了马跑一圈来给他瞧瞧;佩清一向懒散,因此骑术习一直不好,因此这一圈跑下来也是吃力的很;程敬之看了尤为不喜,便道:“今日跑不快便不准从马上下来。”说着自己也挑了一匹马,纵身一跃便上了去。
甘佩闵坐得有些无聊,见子衿丝毫没有想聊天的意思,只得自顾自的开口道:“不如咱们去骑马罢?”原以为子衿会没什么反应,却不料她忽然来了兴致:“好,我也很久没骑过了。”
甘佩闵将她带到马厩,里面的味道有些重,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全上海最好的马都在这了。”
子衿上前挑了匹看似温顺的母马,笑道:“就是它了。”
他也笑着挑了匹马,二人一道牵着马往马场走去。
马场大得吓人,子衿在这头便看到了那头在练习的佩清;甘佩闵向她递了个眼色,二人立即翻身上马,只见她执起马鞭,狠抽在马背上英气十足地喊了声:“驾!”不多时便跑出老远。
后头的甘佩闵亦是双腿用力一夹马背,立即跑出老远。
佩清正悠悠然地打着圈圈,迎面便见一位女子骑着一匹骏马朝她奔来;她吃惊地看着她从她的身旁擦过,留给她一抹清澈的笑。
后头的甘佩闵追的虽急,子衿却丝毫不以为意,心道这番赛马定是自己夺魁。
却不料半路却多出了个人快速地追上了甘佩闵,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她无法分心去看那人是谁,只得狠了心,愈加用力得抽打着马背,这雷厉的速度让在一旁观看的江子辕惊心不已。
紧跟在她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马场的主人程敬之;他从军十几年,若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跑不过,那定是让人笑掉大牙。之所以没有追上子衿,倒是想瞧瞧这小姑娘到底有几分本事,此时见她似是求胜心切的样子,想着莫要弄出个什么乱子,还是不与她玩了,双腿猛得一拍,马儿立刻加速,奔的更加迅速。
子衿见她忽然加速,也是顾不得什么安全了,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手里紧攥着缰绳,忽然一用力,硬是把马头调转了方向,使劲全身的力气按住躁动的马儿,就那么横在了马道上。
而后面的程敬之,见子衿忽然玩了这么一出,神色一秉,立即抓紧了缰绳,将正在奔跑的马儿紧紧地勒向了一边,那马本就奔的急,被程敬之这么一改道,于惯性跑出了几十米远后才被他压了下来。
子衿见此得意一笑,这才悠悠的把方向调了过来,再次朝前奔去。
结果可想而知,子衿胜利了,虽然赢得不大光彩。
甘佩闵此时却是对子衿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么危险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程敬之骑术稍差些,反应稍慢些,她现在恐怕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他们讲话了。
“以后若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便去告诉母亲,让她将你关在家中不许出来。”江子辕那一刻也是吓坏了,见妹妹那样做,他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此时教训子衿难得拿出了一幅兄长的严肃模样。
子衿吐了吐舌头,说:“我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的肯定了。”程敬之此时正坐在藤椅上喝着茶,刚才子衿那番动作也是教他佩服,一个女子有此勇气,也是不多见的。虽然自己被摆了一道。
“说到谢谢,子衿倒是要先谢谢将军了,文雅些说,便是承让了。”子衿脸皮厚起来,倒是颇有些其二哥的风采。
程敬之放下茶具,笑着说:“不用谢,我对待女子一向是承让的。”要说脸皮厚的话,程敬之年轻时在上海滩也是出了名的。
子衿见程他丝毫未有长辈风范,与她这样斤斤计较的,也便忘了午时的不愉快:“不如下次子衿再与将军比一场,到时我重挑一匹好马,将军也无须让着子衿,如何?”
程敬之只觉得子衿有趣,她那马可是一匹实打实的好马,看来这丫头倒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了。
子衿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是他瞧不上自己,不禁有些微恼,道:“将军怎的不说话?”
江子辕见小妹这般微倔的模样,又看了看程敬之,道:“将军在军中这么多年,这骑术怎是你可比的?你能完好地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程敬之慢悠悠开口道:“无妨。”
子衿这番却是被他这幅温吞的模样激得正着,众人只见她急急的一跺脚,话语间也含着微微地怒气:“那子衿下次再来向将军请教,届时还望将军别再承让了!”
那话中的“承让”二字,可是让她咬得死死的。
☆、莫道不消魂(3)
自那日从将军府回来后,子衿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此番激烈赛马,倒是把自己折腾了一番,应是许久未运动,将肌肉拉伤了。想着这个礼拜天要去找程敬之比一比,自己身上又是痛了几天不止,实在是烦躁极了。
这几日佩清来江府来得勤。她那日只是在马背上悠悠地转了几圈,因此也没像子衿这般不适,整个人都是活蹦乱跳的,倒是教子衿羡慕极了。
昨日她来府上说甘府的夫人想邀子衿星期六晚上去甘府坐坐,子衿只觉得奇怪,与那甘夫人也只是在父亲的生日宴席上见过一面,对其印象也只停留在大嫂与佩清的姨母、甘佩闵的母亲。这样的事,自己也拿不下主意,思来想去许久,觉得还是去问过母亲才好。
子衿这才懒洋洋的自床上爬起来,扶着还有些微痛的腰朝母亲那里去了。
楚江氏本在房中查看着近日府中的账目,听子衿说起那甘夫人,便也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那甘夫人打的什么算盘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日府中晚宴就听她有意无意的提起她长子的婚事。子衿才刚回家不久,江家夫妻俩还未有给子衿找婆家的打算,对甘夫人的旁敲侧击也是置若罔闻。此番甘夫人却行动了起来,怕是打足了心思要与她谈这么一门婚事了;细想个中一些利害关系,楚江氏觉得还是待丈夫回来,与他好好商量才是。
子衿见母亲思索许久都未讲话,以是江府与甘府有什么过节,便道:“若是母亲觉得子衿不该去的话,待下次佩清来时,我便回绝了她。”
楚江氏见女儿心思单纯,不禁会心一笑,道:“这事啊,我也拿不定主意,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再与他商量一番。”
子衿纳闷,不就是去个甘府么?怎的还要与父亲商量?
待送走子衿,楚江氏在房中深思了许久。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这小女儿离家整整十年,再加上子衿尚未成年,本来是打算将女儿放在家中好好的疼上一两年再说婚事。江家有女初长成,这样看来,怕是有许多人家都在惦记着子衿了。
江入其回家时已是晚上八点。
近来外商愈加的猖獗,丝毫不把条约放在眼里,对华商的打压是越来越厉害,因此商会中的事就愈加的多了。这才一踏进正厅大门,便见夫人坐在椅上,像是等了许久的模样,想来应是二子又闯了什么祸,便问:“子辕又怎么的了?”
楚江氏微微叹息,走到丈夫身边,道:“是子衿。”
江入其闻言一愣,忙道:“子衿有何事?”
楚江氏道:“那甘府昨日托刘三小姐带口信说想让子衿去那里坐坐。”
江入其坐到主位上,思索许久,才到:“看来是甘易羲的意思了。”
楚江氏疑惑的说:“与那甘老爷有何关系?”
江入其解释道:“近来他们甘家在商会的位置愈加的失衡了,看来是想借着与我们结亲来稳定人心了。”
楚江氏这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既然他们有此心,咱们也就别防着了;若是子衿对甘大少爷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