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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凌氏侧眼瞧了瞧她,并不言语。
子衿碰壁,只得再次重申了一遍:“伯母,佩嵘说请您过去一趟。”
甘凌氏悠然地摆弄着手上的戒指,依旧是不作声。
这回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尴尬了起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真切切是进退两难。
坐在对面的张馥磬的娘家兄弟皆看着这边,刘程氏脸上有些挂不住,遂轻咳了一声。
甘凌氏冷哼一记:“你是哪家的姑娘?我认识你么?”
“我……”她一口气梗在喉中,当初他们甘家是怎么再三拿了拜帖去请她去甘府一聚的事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怎的这甘凌氏竟是睁眼说瞎话!闷了许久后方顺了顺气,学着凌甘氏方才对付她的那一招,也不说话。
若是按照她往常的性子,早就还嘴了。就是看在佩清和一旁瞧热闹的程敬之的面上,她才这样的忍气吞声。
凌甘氏见她也横了起来,不免多瞧了她几眼,声音高了几调:“你父母没教过你长辈问话时要姿态恭敬小心回复么?“
她的眸眯了一眯,正欲与她理论,看热闹的程大将军却做起了好人:“佩嵘有说是什么事么?”
她撇撇嘴,怎的方才她进退两难时就不出面为她圆场:“好像是佩清怀孕了,让我来请甘夫人过去,还有大夫。”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一厅的看热闹的众人听个清楚。
一时间凌甘氏喜上眉头,方才的不快也不计较了,朝着子衿问道:“可是真的?确认了没有?这会儿他们在哪?”
她扬了扬下巴,正想高傲地别过头给凌甘氏一个回马枪,却见程敬之眸色深沉地瞧着她,这才出声道:“不清楚,说是叫您去看看,在佩清的院子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起身来贺。
子衿挤出道贺的人群,蓦然想起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二哥……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个背对着她喝着闷酒的人,好像与现在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
☆、应是绿肥红瘦(3)
佩清此番可真真是长了脸,怀了甘家的长孙,甘凌氏巴巴地请了大夫与她诊脉看象,又巴巴地嘱咐丫头随大夫取药方子抓药,时不时的嘘寒问暖,教她受宠若惊得很。
程敬之随在佩清的母亲刘程氏后头,见佩清一脸的倦色,问候了几句就出去了。刘程氏心疼女儿初孕,坐在她的床前也不说话,就那么守着她。
甘佩嵘是个识趣的人,知晓刘程氏体恙,好说歹说把她说去歇息了,这头凌甘氏又进了来,他又口干舌燥大说一通,方将母亲请了出去。
这头门外的刘佩如犹豫了许久,方提起手敲了敲房门
甘佩嵘替佩清捏好被角,遂去打开了门。
刘佩如见到来人僵硬了片刻,方道:“我来瞧瞧佩清。”
甘佩嵘侧过了身,好让刘佩如瞧见房中的景象:“她睡着了,听说孕中的女子都很嗜睡。”
刘佩如白了一张脸,一双眼不自然地眺向远处。甘佩嵘方顿悟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见罪:“对不起,我……”
“我们走走吧。”她转身,自顾地朝外走去。
他转身关上房门,跟上她的步子。
“佩清她……”她捏着帕子,神情皆是不自在。
“嗯?”
她轻声笑了笑:“倒是应先恭喜你才是,一眨眼你都要当父亲了,我还记得以前……”
她忽然意识到此刻说到从前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以前怎么了?”他似乎并没有多想。
她将额微微沉下:“没什么。”
他无谓地笑笑:“如今你我皆已成家,我也快为人父,是时候定下心来好好地过日子了,你说是不是?”
她愣了一愣,明明他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会等你,你早晚会对他死心的。”
那句话犹自在耳边响起,不过几月,他就变心了么?
他敛了敛神色,并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我得去照顾佩清了。”
“可是佩清心中的人是江子辕,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她仍旧是不死心。
“我是很清楚。”他冷了眸:“可是我与佩清已有了孩子,子辕与他有什么?仅一段过往而已罢了。且……”他看着神色不平的刘佩如:“当初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的,如今你是拿什么姿态来与我说这些话?佩清的姐姐么?
“我……“她的眸子黯了黯。
“现在,你是佩清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他决然地说完这番话,不给他们多年的情分留一丝退路。
她跌倒在地,如今,她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曾说要一直守护她的人,也弃她而去……
——
三月的暖阳喷洒得十分温暖。
今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出行。
她提着裙摆,一路飞奔着,秀发被扬得飘逸。
她想快点见到那个人。
江府大门前堆满了聘礼,惹得过往的路人皆驻足观看,一时间江府门前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她跑到大厅时他正与父亲喝着茶,不见母亲和哥哥们的身影。她顿时无措了起来,好像是来错了时辰。
江父见女儿如此慌慌张张,全无大家女儿风范,不禁皱眉道:“这么大人还这样毛躁,也不怕……”他差点就顺着嘴说出“也不怕没人要”这句话来,改口道:“也不怕你母亲瞧见了不高兴。”
子衿顺了顺眉眼,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走到父亲身后,替他捏起了肩来:“只要爸爸你不说,妈妈又不会知道。”
下面坐着的程敬之浅饮着茶水,朝着她扬了扬眉。
她疑惑。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她更加疑惑。
注意到二人间小动作的江父置若未闻,阖着目享受起了子衿的按摩。
程敬之站起身来,朝着江父作了一揖:“程敬之告退了,岳丈大人。”
子衿捏着肩的手顿时停了动作。
岳丈……大人?
她侧目观察父亲的反应。
父亲依旧是一副享受的好模样,就那么……承了他那声岳丈?
她又看向站着未走的那人,见他微微朝她扬了扬下巴,然后便转身离去。
她心中顿时清明。
“爸,我去送送他。”说罢就提起裙子,小跑着追了出去。
江父坐在上座,一脸的笑意:“女大不中留喽。”说完后却忽然止了笑,一派的颓然渐上眉头。
江府的杂役抬了聘礼往内府去,子衿侧目瞧了许久。他到底跟父亲说了些什么呢?为什么父亲母亲会答应的这样爽快?
手心忽然传来熟悉的温度,她温着眸看着身侧的人。
继赵钦洺和佩清之后,她也要成为新娘了。
他的新娘。
这是多么让人雀跃的四个字。
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浅浅一啄。
她轻笑:“你该给我求婚罢?”
他的眸中带着些暖意:“要不要出去走走解解闷?”
“嗯?”他忽然的邀请让她有些愣神,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邀请她。
“走。”他拉着她的手,有些霸道地朝外走去。
原以为他会带她去哪个浪漫的地方,却是这里,真是个严正的人。
军营内来来往往的士兵见到子衿皆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这让她感觉……就像是在看博物馆中的宝贝一样。
他一路都未松开她的手,任由他们那样瞧着。
前头的办公楼前人员骚动,有些热闹的意味,她微挣开他的手:“咱们去瞧瞧吧?”
知晓她小心思的他点头不语。
刘佩宏扒拉开人群,手中举着一台相机,瞧见程敬之后连忙蹿了过来:“将军你看,原来这相机老早就到上海了,李副官还藏着捏着许久……嘿,德国货就是不一样,比上次那台日本来的不知道好了……”瞟到子衿的存在后,他的声音霎时弱了下来:“不知多少倍……”
子衿很是友好地朝他挥挥手:“Hi……”
刘佩宏悻悻然转过身去,在沉默中表示他暂时还不想跟她讲话。 因为她,他一个正月里从将军走后到将军回来,一直没好好休息过,就是因为她到处乱跑!!
李亥钧也从人群中钻出来,老远就指着他们这边朝人群喊:“佩宏那小子在那边。”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就转了个方向,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的刘佩宏。
刘佩宏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只见他跑到程敬之的身后,十分可憎地将相机在手中扬了扬。
此种挑衅,众士兵自然是被激怒,又忌惮程大将军的存在,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死死盯着刘佩宏。
程大将军转头瞧了瞧得意洋洋的那人,眼中饱含深意。
刘佩宏连忙敛了神色,一副小女儿的模样立在程大将军身后。
程大将军又用那饱含深意的眼神远远地眺着眼前几十米远外的一众人等,不过几秒,众人皆作鸟兽散。
子衿的心里立即肃然起敬,这就是传说中的用眼神敌退百万雄师?虽然方才只有仅仅几十人,但那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李亥钧上前夺了刘佩宏手中的相机,对着程敬之道:“将军,不如你江小姐合一张影罢?”
此提议立即得到了程大将军的许可,并且立即执行。
子衿立在他的身旁,头微微往他的肩上靠了靠,笑得一派嫣然。
“有那么高兴么?”旁边的人侧着目,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
她歪了歪头:“不行么?”
“看这里看这里!”李副官十分有技术含量地拿着相机,很是无奈地看着打情骂俏的那两人。
“说你呢!”她哼了哼,转而又对着镜头笑了起来,贴着他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挽上他的臂弯。
“噗”的一声,一阵亮光闪过,一阵镁粉飞扬。
一个瞬间被定格在历史的轨迹中。
☆、应是绿肥红瘦(4)
日头西斜,她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地看着旁边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亲自驾车,好像今日的第一次有些多呢。
他的侧颜一如她初见时的模样,让她心动,忍不住想多看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路况,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注视。
她微垂了眸,暗笑自己的这番心思,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急这一时做什么?歪着头靠在后背椅上,她想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疾驰的汽车扬起一阵尘土,夕阳的余晖撒在林间,倒是一番别致的景象。
她转过头再次看着他,怎么办,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呢。
他的神色忽然变了变,她还没来得及诧异便被他猛的捞进怀中,紧紧得摁住了她的头,接踵而来的竟是让她耳鸣的声音。
她愣在他的怀中。
他紧抿这唇,脚下的油门踩得愈加的用力:“抱紧我,别抬头。”
方才,分明有颗子弹在她耳旁擦过。
她的脸煞白,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背。
刹那间子弹如雨般扫射了过来,她方才靠的后背椅已被穿透过好几颗洞眼,又直直地穿破眼前的挡风玻璃,碎片打在他们的身上。他微侧过身,自一旁的盒子内拿出手枪,神色沉着地上了镗。
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心头颤抖了起来。
刺杀。
然,他们要杀不是程敬之。
却是坐在副驾驶上的她。
她透过后视镜,分明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那辆车上的杀手,他们的手枪,瞄准的是她。
她仰着头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人,他的眼眸染上一层微红,脚下一路踩着油门,直直地冲进了树丛。刹那间一阵巨响,他抱起她,竟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她,自副驾驶那边跳下。
他们滚落在荆棘中,她的头被他紧紧护着。
她的眼中忽然有些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
“走。”他将她扶起来,拉着她快速地朝前奔去。
她在风中擦了擦眼,这是个值得她深爱的男人,她想。
她的体能不比常年在军中的他,方跑几分钟便喘起了粗气,后面的枪声虽停息了下来,但她能听得出来,有人在追他们。
不能给他拖后腿,她想。
他的手心已经溢出了汗,却依旧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心。
彼时日头已经全然下山,而林中竟然起了雾,他忽然停了脚步,拉着她猫着折了回去。
恍惚间好像能看到紧追之人晃动的身影。
他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猫着腰往一旁开旷的地界走去,她咬了咬唇,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悉嗦之声愈来愈大,分明是后面的人追紧了。她紧张地看着他,她不想死,更不想连累他。
他忽然顺着坡下走了去,她才发现这开旷之地竟然是片湖域,方才跑得急没注意,又因为起雾的缘故,看不大分明到底是湖水还是平地。他往下淌了淌,她急的连忙拉紧了他。
“下来。”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吹进了耳中。她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