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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刘佩宏上前将子衿扶住,低声道:“子衿,得罪了。”
她轻轻地笑了,本干涸的眼眶再次湿润,“你会后悔的,程敬之。”
他攥紧了拳头,看着她突起的肚子……后悔便后悔罢,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夜深了,今夜无月。
他将窗台上的绿萝摆到书桌上,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他怕这盆小东西受不住冻。
李亥均见他就久久不说话,出声道:“将军,要不要去派人查一查采薇?”
他顺手摘下一片已经枯黄的叶子,道:“查,一定要查清楚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是和谁待在一处。她回来的……太刚刚好了……”
“将军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指使采薇?”刘佩宏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本一切都在往越来越好的轨道上发展着,却在半路杀出个采薇,将原本平静的生活弄成了一团糟。
他翻开摆在书桌最显眼位置的那本诗经,扉页的“江子矜记于葵酉年五月十八”让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却又忽然想起,他们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李亥均与刘佩宏见状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他一人在房内。
或许,他们只剩了那些回忆了。
他走出书房,穿过挂满了油画的长廊来到他的房间,门前守着的两个警卫很刺眼,让他下意识地转身离去。
哦,现在她是他的囚犯。
☆、开不完春花春柳满画楼(4)
时间仿佛在她的身上静止了。
她坐在窗台上,披着满身的阳光,却感受不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任何热度。偶尔她会眨一下眼睛,表示她还活着。三天了,她未吃一口饭,未喝一杯水。
若是有法子,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再也找不回最初的她,与……他们。
他走到她的面前,替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常乐今天没去学堂。”
她的眸子忽的有了丝灵气,却是满目的悲伤,“你竟然……”她的声音很沙哑,让他听来心痛不已。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星灵陪着你饿了三天,常乐也闹着要陪你挨饿。”
她的手紧紧抓着玻璃窗,憔悴的面容上终于有了异样,“你真狠。”
他抚摸着她的双颊,眸子柔和得像水一样,“我只想你能好好的。”他将她轻拥到怀中,低头便在她的发上烙下一个吻,“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若是你要毁掉我在乎的东西,我也会毁掉你在乎的一切。”
年初下了好几场大雪。
他知道她独爱雪,吩咐丫鬟在园子里堆了好几个大雪人,以便于坐在窗台上的她能看到。
她经常会看着雪人发呆,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时看到太阳出来时,她会趴在玻璃窗前看着雪水一点一点的融化,呼出的气体让透明的玻璃蒙上一层水雾。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星灵每次在院内晾晒时都会抬头看一看她的房间,窗边总会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同样也在看着她。她低头擦去满眼的泪水,而后抬头对着窗边的人笑着挥手……没有人知道她笑得有多么酸楚。
今天又是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大雪。
星灵看着她将百合粥全部喝了下去,才起身收拾着房间。
子衿看她来回忙碌的模样,忽然开口:“采薇怎么样了?”
星灵手下的动作一顿,发觉子衿是在与她说话,连忙回道:“小姐,采薇的伤差不多好全了,管家安排她在厨房做事,小姐平时的吃食都是她做的。”
她没作任何反应,继续问:“常乐呢?”
星灵回道:“他没去学堂了,将军专门请了先生上门来给他讲课。”
她苦涩的笑了笑,原来他已经将她防得这么厉害。
“小姐……”星灵踌躇了半刻,低头问道:“您觉得将军是凶手么?”
“我不知道。”对的,她不知道,她已经看不清那个人了。
星灵却忽然跪了下来,含着泪道“小姐我带你走罢!”
子衿并未动容,只转头去看窗外,“你觉得我们能走得了么。”
“小姐,将军说后天要带你出去散散心,到时……”
“傻丫头。”子衿将她扶了起来,弯下腰去替她掸去双膝上的灰尘,“我走不了的,更何况……我也不能走。”
星灵含着些哭腔道:“为什么啊小姐,你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受罪。将军把你当犯人一样关着,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子衿继续看向窗外,轻飘飘地开口:“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这这里……”
不想留在这个牢笼,不想留在这个世间。
“叩叩叩。”房外忽然传来的声响将星灵吓了一跳,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他们催我回去了,小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轻点了头,目送她的离开。
门口守着的两个警卫很眼熟,她认得,是之前在将军府大门前站岗的警卫。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个生命正在成长。
她何尝忍心舍弃自己的孩子……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应是他来了。
她扶着肚子坐到床上,见他拿着个大礼盒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应是刚回家不久。
他见她行动颇为不便,连忙上前将她扶靠到床头上,“最近气色好了许多。
“托你的福。”她话中的讥诮他并未在意,转手便把礼盒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我托国外的朋友寄过来的,你打开看看。”
他双目灼灼地看着她,眸中的期待甚是耀人。
她轻声道:“不过年不过节的送什么礼物,莫非你觉得有愧?”
他的脸立即僵硬了起来。
她很擅长抓住他的弱点,然后给他沉重的一击。
他定了定神色,转移话题道:“后天我带你去外头散散心罢,顺便你看看有什么要添置没有,我们去街上转转。”
她清淡地道:“将军把我照顾得这么好,我哪里有什么要添置。”
“你……”
“我困了,你出去罢。”
他轻点了头,温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必了。”她拒绝道:“将军那么忙,晚上回来时我肯定睡下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顺着她的话道:“那我早些回来,你好好歇息罢。”说罢便快速地出了门去,似是怕她再说出那些绝情的话。
房内又沉寂了下来。
她的目光转到窗台边的那个相框上,静默地摸了一把脸颊,触手的湿热让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她还是会为了他落泪。
转眼去看窗外,雪停了。
☆、开不完春花春柳满画楼(5)
寒冷的温度并没有影响霓虹灯的闪烁。
近来她的心情很好,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百乐门跳舞。
与她同行的男子似是看出了她的好心情,连忙对她发出了邀请;她娇媚一笑,将手搭在男子身上,与他一起裙袂飞扬在舞池中央。今晚的她很是耀眼,许多如狼似虎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轻巧地随着音乐舞动着,脸上的笑愈加的明媚动人。
她是这场战争的赢者。没错,她打败了江子矜。她要庆祝,狠狠的庆祝。
……
“特使此次来沪定是有要事通知将军。”李亥均跟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地被他一回头,连忙刹住脚下的步子,这才没有撞上去。
他轻瞥着他,“约在百乐门见面,能是什么要事?”
“这……”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前面包厢前站了两个穿着中山服的人,见他迎面走来,立即行了个军礼,“长官好!”
他并未理会,示意李亥均上前敲门;房门却自己打开了来,房中场景立即映入眼帘。
程敬之一向不喜这种花天酒地的场合,却碍于上司的面子还是进了去;里头的特使连忙跟他套起了近乎,“程将军快坐,今日我叫了几个容貌出众的姑娘陪着,程将军可得多喝几杯啊!”
他看向那几个衣着暴露的舞女,挑了个离她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方特使来沪就是为了喝花酒的么?”
听出他话中不满之意的特使连忙赔笑道:“这不是想好好与程将军聊聊么,这排场当然得做足够了……若是程将军不爱这种场合,让她们退下不就好了。”说罢便对一众舞女挥了挥手,众舞女见状皆出了去,房中只剩了他们几人。
“程将军,这次我是带了任务来的……”特使拿了拿架子,见程敬之并不待见他的架子,又恢复那副谄谀的模样,“上次程将军破获医药军火走私案,完成得甚好,南京那边很是欣慰;我来时杨老爷子特地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观了观程敬之的神色,小心道:“杨老爷子说,让程将军小心后院起火。”
他随意执起了杯酒,缓声道:“方特使此次的任务就是替老爷子带这么句话么?”
“啊不不不。”特使连忙摇头,“我这次来……”
她跳出了一身的汗,随意捡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同行的男子连忙给她递上一杯酒,她轻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男子坐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南京?”
“回南京?”她挑着眉,“我干嘛要回南京?”
李亥均送走了特使,返回时见程敬之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喝着酒,连忙上前道,“将军,待会您还要去见夫人。”
他没有作声,依旧是怅然若失地喝着酒。
李亥均知他心中郁结,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他不是嗜酒的人,今晚却喝了许久。他的脑中很清醒,今晚还要去看看她;可是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有些不敢去见她了……他怕她说出的话……那犹如万箭穿心般让他疼痛的那些话。
她很熟悉百乐门的格局,因此在这里行走地特别快。她被那个男子缠住了,现在可得赶紧走人。
她走得很快,却忽然停了下步子,“李副官?”她悄悄退到一边躲了起来,见李亥均自一间房内出来。“他在这里做什么?”她自言自语着:“莫非……”她快速地走到李亥均出来的那间房前,打开后入眼的却是一张空桌子;她往里走了几步,床上躺着的人让她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精明。
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
昨晚又做了个噩梦。
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便拉开窗帘。今日天气很好,朝阳正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身上。
“好像有些饿了……”她拍了拍突起的肚子,“是你饿了罢?小东西。”
他醒来时觉得头痛欲裂得厉害,应是昨晚酒喝得有些多的缘故。他掀开被子,却在转眼间看见身旁躺着的人时蓦地一惊,“李副官!”
“到!”李亥均立即跑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后吃惊程度并不亚于程敬之,“将军这……”
程敬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枪便指向李亥均,“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杨婷婷似是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模样甚是柔美,“少汮……”
“你给我滚下去!”他忽然拔高的声音让她颤了颤身体,委屈道:“少汮你……”
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汹涌澎湃,往时的冷静此刻一点用场也派不上,此时此刻脑中皆是子衿悲伤的模样……
他竟然和杨婷婷……他快要疯了!
李亥均知是自己失职,严肃地对杨婷婷道:“杨小姐,请你立刻出去!”
杨婷婷坐起了身子,裸露在外面的双肩让李亥均尴尬地转过了身,“麻烦杨小姐穿戴完整后出去。”
她静默地穿着衣服,看着他那副懊恼的模样,心中愈加的不平。江子矜……
“我走了。”她拿起自己的手包便出了门去。
早晨的百乐门很是安静,寻乐的人疯狂了一个夜晚,也是时候该歇歇了。她走在狭长的走廊上,想起昨晚他那副模样。
他竟然在沉睡的时候都喊着江子矜的名字……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讽刺;明明睡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可他竟还是想着江子矜……连做梦都想着江子矜……
她忽然停下了步子,脑中忽然浮出一个计划。
一个可以让自己堂而皇之进程家大门的计划。
“卑职失职,请将军责罚!”李亥均直直地站在床前,暗恼自己的疏忽。
程敬之揉了揉额头,脑中像要炸开般难受,“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昨晚我奉您的命令将房间收拾干净扶您到床上睡觉,第二天进来便……”
“废物!”他斥道:“一个女人进来了你不知道么?敢问李副官,要是进来的是杀手,是不是你今天早上才会发现我的尸体?”
“卑职不敢。”
他的头发很凌乱,丝毫没有往常的干练模样,“我该怎么与子衿解释……你说,我该怎么解释?”
“将军……”李亥均犹豫道:“昨晚你与杨小姐有没有……”
“我昨晚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