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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佩闵闻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么。”说完立即走到子衿身边,高大的身形立刻对映出了子衿的娇小;子衿只觉得害怕,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旁的江子辕却是早就看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见此情形也是幸灾乐祸的很,丝毫没有要上去替自家妹妹解围的意思;而那佩清,以为这两人竟然进展的如此快,不禁有些讶然。
子衿后退了两步,甘佩闵就上前两步,硬是把她逼到了死角处;他那样高的个子,子衿只得抬着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戒备。
甘佩闵本是想拿那卡片,此时见子衿这么惊恐的眼神,捉弄的本性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故意地盯着子衿许久,缓缓的伸出右手,忽然搂住她的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
子衿只觉得身体绷紧的厉害,见甘佩闵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才僵硬地开口:“你要做什么。”
甘佩闵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伸出另一只手。
子衿紧紧的盯着那只手。
只见那手向子衿的左手探去,一用力,把子衿手上的卡片扯了过来。
子衿略微的松了口气,还好,他只是拿卡片。
甘佩闵放开子衿,将卡片翻转至另一面,指着那上面的一行小小的英文说:“BySun。”
子衿整顿了下心神,说:“有什么问题吗?”
甘佩闵将卡片插回花里,说:“没什么问题,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英文名Sun。”
子衿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那甘佩闵继续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真得好好感谢那送花的人?不知江小姐打算怎样谢?”
子衿平时便争强好胜,此时被甘佩闵摆了一道,心里是极大的不快,索性把花塞到甘佩闵手中,说:“自然是送花给他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礼尚往来。”说完便拨开甘佩闵扬长而去了。
☆、莫道不消魂(5)
甘佩闵这几日颇为烦躁,母亲已经连着好几日在他的耳边念叨“江小姐”这三个字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定要像江子辕那样搬出家去住了。
这边子衿却是过得依旧潇洒,与佩清赵钦洺整日玩耍;三人每次聚在一处,定是佩清的话最多,子衿跟着应附,而赵钦洺便是笑着听她们说话。
子衿自刘家的汽车上下来,对着车内的佩清招了招手:“明天再聚。”说完便往家中走去,才一踏进正厅大门,里面的情景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全在这里。父亲像平常一样坐在那主位之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同;可是母亲,脸上满满的都是愤恨,眼睛是死死的剜着跪坐在地上的大嫂;而大嫂,却是跌坐在正厅之中,竟是一搭一搭地抽噎着。
子衿见此情景,连忙上去扶刘佩如,对着江楚氏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那楚江氏却是将子衿拨开,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还扶她做什么?让她死了才好!”
子衿闻言只觉得母亲狠心,以前就常听些什么自古婆媳是冤家之类的话,总觉得那多半是讹传,今天一见,却是怎么都不相信平日里对自己和蔼可亲的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般就算了,竟连大嫂的丈夫,她的大哥也是这样狠心至妻子于不顾。见那刘佩如哭的甚是可怜,子衿再次过去扶着她,不平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嫂?”
主位上的江入其见状便道:“子衿,你且回去房去。”
“我不去!你们这样欺负大嫂,真是太可恶了!”
楚江氏将子衿拉到一边:“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还不快听你父亲的话回房去?”
子衿向来就倔,此时也是驴脾气一上来不管些什么天高地厚:“我确实是不懂什么。只看到你们一众人合着欺负大嫂!”
“子衿。”刘佩如终于开口,那声音因为哭了许久,听着让人甚是可怜:“这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要管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凭什么女子就要受这种委屈?大嫂你且讲来!”
“胡闹!”
只听江楚氏重重一喝,子衿从未见过母亲那样对自己那样声词严厉过,顿时就被惊到了。
那楚江氏见女儿被自己吓得不请,将声音放低了些:“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知道这些总归是不好的,快点回去。”
子衿委屈的瘪了瘪嘴,见楚江氏发了脾气,心里也是怵的恨,便不情不愿的向后门走去,走至一半却又折回来了,轻轻的躲到屏风后面,偷听了起来。
“此事是我欠考虑……我晓得是我做错了……可是……”
刘佩如哭得厉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欠考虑?怕是计划了许久吧?我真是不明白,外表这么一个大方得体的人,内心怎就这么恶毒!”江楚氏的声音中带着许多怒气,子衿不禁疑惑,大嫂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平时平易近人的母亲如此生气?
“妈,你与她说这么多也无用,知屏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豆儿。”一旁的江子辕开口道。
江楚氏重重的“哼”了一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这个恶毒的女人死都不说小豆儿在哪,咱们上哪里去找?”
刘佩如却忽然跪下来,扯着楚江氏的裙角哭道:“妈,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豆儿在哪……真的不知道……”
“佩如。”沉默了许久的江子安终于说话了,只见他上前扶起刘佩如,语气平常的道:“你若是告诉我小豆儿在哪,我便不再追究,如何?”
刘佩如用手绢擦了擦泪,呜咽道:“我真的不知晓他在哪儿……”
江子安闻言猛地将刘佩如甩到地上,暴怒道:“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心肠怎的就这样恶毒?我江子安哪样待你不好?竟让你生了这样的歹心,杀了我的女人卖了我的儿子!”
那边偷听的子衿蓦地一惊,大嫂怎会如此蛇蝎心肠?而且……大哥何时有个儿子了?
楚江氏嘲讽般的一笑,道:“是不是卖了还不是个定数,说不定也被她杀了,弄这么个借口糊弄我们!”
子衿惊诧地捂住嘴巴,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不可思议……
刘佩如听到江子安这样说,也是止住了眼泪,怏怏地附在那地上,语气甚是自嘲:“是啊,你们都很敬重我,可是我要这敬重做什么?一个女人,从未得到过丈夫的心,是不是很失败?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厮混,还生下了个儿子,多讽刺,我与你结婚这么多年你都未踏进过我的房间,却与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多讽刺!”
“你说这些做什么?自己留不住丈夫的心,能怪别人么!”楚江氏恨恨道。
这么看来,大嫂还是很可怜的,子衿想。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子辕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子衿藏身的那扇屏风,厉声道:“出来。”
子衿低着头自屏风后走了出来,江楚氏见女儿竟一直躲在后头偷听,不悦道:“一个大家闺秀怎做起偷听这样的事来了!”
子衿自知是自己做错,只得干干地受着母亲的怒气;转头又看向无可奈何之极的大哥,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好了,”那主位上的江入其站起来,走到子衿身边,对她说:“你先回去吧,这些事你就当做不知道罢。”
子衿再次看了看那刘佩如,又看了自己大哥,这才安安分分的回房去了。
是夜。
子衿坐在花园湖边的小桥上,抱着双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江子安路过时见她形影单只的模样,心想定是因白天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到她的身边,:“在想什么。”
子衿没有回头,自顾自的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江子安微微苦笑,忆起了六年前的一些事。
那时他正是花名远播的时候,整个上海滩无人不知江大少爷的花名。那时戏子、女明星、舞者,他都交往过;却在一天,一名女子带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找他,说是他的孩子。他也是错愕不已,看着那女子的脸庞,陡然想起了三年前确实与这女子有过一夜露水情缘。他虽风流,却是十分有责任心,这才把那女子与小孩安顿在别院里,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家里人说。
那女子名叫杨知屏,是画舫里的一名歌女,偶然间被江子安发现的。
没想到告知父母时,却遭到了激烈得反对,原因很简单,那杨知屏是个歌女,尽管为江子安生下一子,也只能做小。任江子安怎么解释杨知屏的身世如何的清白都没用。
杨知屏虽是名歌女,却是个傲然的性子,她只做大,不做小,否则不嫁。
他们的婚事就这么被搁置下来了。
☆、莫道不消魂(6)
半年后,江家的生意受到重创,江父每日都是忧心忡忡的。直到一日那刘府的老爷到府上做客,说是愿意帮江老爷渡过难关。
条件是,娶刘家的大小姐刘佩如。
那江父想都没想,竟是一口应允了。
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江子安硬是不肯娶刘大小姐,为了使那刘家人死心,他还特地去找刘小姐,将他已有儿子的事全盘托出,未料刘小姐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大方的说:“你若是想将她迎进府我也是愿意的。”
后来,江子安还是与刘佩如结婚了,因为他无法看着父亲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家业倒下。
杨知屏并没有责怪江子安,依旧跟着他过日子;他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嫁给他了。
江家本是想将那孙儿接到府里来,却遭到了杨知屏的反对,死都不肯孩子离开自己,江父江母这才让那孩子在外住着。
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江子安结束回忆,对自己妹妹道:“这些皆是是我的过错,早知如此,当初父母逼我娶佩如的时候,我应该反抗到底的。”
子衿将头抵在膝盖上,怅然地说:“为什么不能与爱的人在一起呢?”
江子安见小妹如此多愁善感,便伸出手来搂住子衿的肩,疼爱地说:“父亲母亲是不舍得强迫你的,你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子衿抬头,看着江子安,才发现自己与大哥长得是如此相像。
江子安见妹妹盯着自己许久,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子衿将头靠在江子安的肩膀上,安慰道:“斯人已逝,大哥莫要太伤心了,咱们还要留着心力好好寻小豆儿呢。”
江子安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像是安慰自己般的说:“嗯,会找到的。”
子衿并没有把刘佩如的事告诉佩清。
佩清依旧像从前一样自由出入江府,好在江父江母都是明事理的人,并没有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因她来江府也是找子衿居多,一时间也没发现自家姐姐被关在了房中。
“再过几日我便要去老家看看了,我长这么大都未去过呢。”
子衿好奇的问道:“你老家是哪里?”
“徽州婺源,听说那里可美了。”佩清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说:“哎,我小舅家大厅里挂的那副画就是在婺源画的呢,听我妈说是小舅几年前回老家的时候见那景色怡人,然后命人画下来的呢。”
子衿想起那日在程敬之处见的那幅油菜花图,确实是风景独好,羡慕地说:“看样子真是个好地方呢。”
佩清一脸满足的笑笑,说:“我老早就想去了,以前母亲总说世道不太平,还是少出远门的好。”
“那现在也不太平,怎么同意你去了?”
“是我家要做茶叶生意了,要去那里进茶叶呢,我好说歹说才肯带上我呢!”
“哦,这样啊……”子衿点点头。
佩清问道:“听说你也不是申城人,你老家是哪里呢?”
子衿曾听堂姑说起老家是高邮,便问道:“高邮这个地方你听说过么?”
“高邮?”佩清托着双腮想了想,说:“好像是个盛产咸鸭蛋的地方。”
“啊?”子衿有些泄气,说道:“怎的你的家乡那么好看,而我的家乡就是个出鸭蛋的。”
佩清闻言呵呵一笑,安慰道:“我听说高邮也很美呢,毕竟是江南,肯定是好看的。”
“有机会我也想回老家看看,嗯……还要去婺源。”子衿说。
过了两日便是佩清动身去婺源的日子。
子衿带着星灵去火车站去替佩清送行,遇到了也来送行的赵钦洺。
待佩清走后,两人就结伴走着;赵钦洺说火车站附近有家极好的咖啡馆,问子衿要不要去;她正好闲的无事,便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那咖啡馆,找了个安静的小角落坐了下来闲聊。
不一会儿,便听到拖拖踏踏的木屐声,想是隔壁桌来了日本人,子衿倒未在意。因着每一桌之间都有墙隔着,她们也瞧不到那日本人模样,只听到他们一坐下便压低了声音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