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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向来懂这些东西,知道什么能打动达官贵人的心。”
她爽快地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玉匣,里面是一颗大明珠,周围列着一圈十颗小些的明珠。这是当年开阳嫁妆里带来的宫中之物。
几日之后,杜若蘅来请安,头上戴了一支金钗,当中一粒圆润光洁龙眼般大小的明珠,周围四颗小些的,列成白梅花样,甚是精巧细致。
脖子上一条同款的项链,用的是剩下的六颗珍珠与宝石串成。
这还不明白么?说什么打点上司?难怪要进自己的房,原来是来自己这里给心尖上的人寻摸好东西来了!
沈江蓠如被万箭穿心,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杜若蘅还凑上前去,满脸关切:“太太,这是怎么了?”
沈江蓠看着眼前那张无暇的脸,恨得浑身发抖。她连想都没想,右手飞快甩出,狠狠一掌抽在杜若蘅白嫩的脸上。
杜若蘅当场就呆了,捂着脸,眼泪哗哗往下掉。
沈江蓠一点也不觉得解恨,伸出手一把抽掉杜若蘅的发簪,另一只手就去拽她脖子上的项链。
下人们都吓蒙了,待反应过来,还是奶娘上来拉着沈江蓠:“太太仔细伤着手。”
沈江蓠吼了一声:“放开我!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杜若蘅一边掉眼泪,一面拼命喊救命,想往外面逃。
早有几个丫鬟去禀报老太太了。
唰得一声,一整串项链被扯坏,珍珠宝石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杜若蘅的脖子也伤了,刮破的皮肉渗出血来。
后来,杜若蘅就流产了。
人人都说沈江蓠心生嫉恨,将家中二奶奶生生打得落了胎。
三更已过,沈江蓠躺在床上,半天没睡着。
宋辛夷那块红玉她是知道的,天下难得的稀罕物。
之前见杜若蘅两次,又都是在人多的社交场合,连衣裳都特意换了好的,若有名贵首饰怎会不戴出来长脸?况且堂姐与她自小认识,说的是上会才见她佩戴红玉,那显然不是早有的。她记得前一世在徐府从未见过她戴过红玉。
这红玉出现又消失,岂不奇怪?
宋辛夷跟临安伯的二公子已经定亲。
江蔓说看见过杜若蘅跟临安伯二公子从水阁中一同出来。
莫非,这两人早有了瓜葛?
沈江蓠的手心起了汗意,这可是事关名节终身的大事!
可是现在自己无凭无据,凭猜测说出去,谁会信?
此事当小心筹划,从长计议。
不如先想想赵夫人的事。祭扫先人又不是什么辛苦差事,太太为何宁肯装病,也不愿前来?所有人都愿意来,只有太太不愿意,祭祀过程中有什么事情只让太太一个人不乐意?
拜祖宗,拜母亲。
母亲,是了。沈江蓠陡然明白了,忍不住怒气上涌!拜自己母亲之时,赵夫人要执妾礼,她定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哼!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何要做继室?
若不做继室,凭她的出身,又怎能嫁入侯门公府?既然享了这荣华,就要咽得下背后的白眼。
将将回府,沈江蓠连衣裳都没换,便想拉着沈由仪去给赵夫人请安,当场揭穿她假病的心机。可是转念一想,即使揭穿了,父亲不过脑她几天,还能为这事打她的板子,还是剥了她夫人的名号?没准还要嘱咐自己不可往外泄露。
念及此,沈江蓠干脆回自己院中换了衣裳,叫流夏看着厨房做些萝卜糕:“我要送给太太的,叫她们用心点做,萝卜要新鲜的。伤风的人口中无味,要把萝卜的原味给提出来。”
流夏人不够聪明,胜在有耐心,吩咐给她的事情,绝对一板一眼做好。大家私下里打趣说,若叫流夏看门,她势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要是往右偏了一尺都不叫在门口。
换过衣裳,沈江蓠去给老太太请安,说太太身上不方便,自己身为长女,理当侍奉汤药,这几日要与妹妹们在太太那边招呼着。
出了老太太的院门,她就从沈江蔓起,一个个都约至太太处。
赵夫人本来盘算着装过两天病就说好了的,不想沈江蓠大张旗鼓将众人都领了来,看了药方,催着下人煎药,连饮食上都控制起来,说要清淡。
待众姐妹服侍太太喝了药,流夏刚好送萝卜糕来,赵夫人吃了一块便招呼众人:“都吃点,难为你们在这里忙来忙去。”
第二日一早,沈江蓠又带着妹妹们过来了,看丫鬟煎了药,亲手端到赵夫人跟前。沈江芷明知道赵夫人没病,可还是得扶起她,看着沈江蓠一勺一勺喂进去。
药苦就算了,赵夫人心里更苦。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个吃法,没病也要给吃出病了。
而且还不给一顿饱饭吃,每日就是稀粥、咸菜,配一道汤,喝得肚子里全是水,不停跑茅房。
中午的汤是猪血汤,晚饭的汤是鲫鱼汤。
就这汤还稍微有点味道,赵夫人喝了不少,将汤中的猪血、鲫鱼都吃得一干二净。
她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打算装着说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叫她们明儿起不用再过来了。
刚刚靠着床坐起来,赵夫人却突然一阵头晕,额头上起了一层密汗,周身痛得瑟缩,胃里一阵寒凉,便吐了出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上前,擦汗的擦汗,打扇的打扇,急得沈江芷眼泪都掉下来了,这可好,定是吃药吃坏了。
赵夫人自己也下了一跳,又怕,胃里又难受,哼哼唧唧,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床上。沈江芷吓得大哭,忙乱里直叫:“赶紧请大夫。”
沈江蓠便走到门口,嘱咐了颂秋两句。颂秋赶紧朝二门跑去,叫小厮去请大夫了。
老太太听说也赶过来瞧了,沈由仪是与大夫一同进的门。
见大夫来了,沈江蓠带着几个妹妹赶紧躲到屏风后面。
大夫把脉,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说:“夫人这是吃坏了东西了,不妨事,待学生写张方子,一日三剂药汤,管定就好。”
这几日的饮食、药饵都是沈江蓠几个姐妹照看,厨房里特地有人做了端来的,怎会吃坏肚子呢?全家人不都吃的一样的米和菜么?只是赵夫人的做成了粥而已。
沈江蓠在屏风后拉了一下沈江芫——她年纪小,与外男说话不妨事,便叫她问夫人的外感可怎么办?
沈江芷一听要穿帮,急着阻止沈江芫,却被沈江蓠拦住了,便听沈江芫奶声奶气问了那句话。
大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顺口说道:“夫人的脉相并无外感之迹,便是观气色、舌苔也能看出,谁还敢开药方哪?药岂是能随便喝的?”他进来时已经闻到一阵中药的味道,仔细嗅一嗅便闻出了是哪几味药——都是治外感风寒的。
沈由仪一听,联系前事都明白了,命人送走了大夫,又着人送小姐们回房。他自己则亲自送老太太回去。从老太太那里出来以后,直接去了谢姨娘处,也没管正在病中的赵夫人。
倒是沈江芷在病床前守了大半夜。赵夫人醒来后又吐了几次,听说老爷不在,心里更是煎熬,又痛又愧,着实病了好一段日子。
现世报现在沈江蓠面前,她心中一阵痛快。还在背后跟老太太说了好一番心里话:“太太心细,周到细致,这是好处。可……论理这也轮不到我说,可是,老祖宗,我心里委屈。那是我亲娘,我当然盼着人人都尊敬她。况且按照理法,继室原该向原配行礼,世人都是这样做的,为何太太她不愿意呢?”说着,就扑在老太太怀里哭了起来。
老太太连声叹气,摸着沈江蓠的头,一阵安慰:“人心哪,最是不足。这是太太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亲娘,也对不起我们沈家,所以老天爷究竟没让她瞒天过海去。孩子,你别委屈,我、你父亲,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老太太扶起沈江蓠的身子,擦掉她面上的泪痕:“我还要跟你说,人这一生哪,难免有受委屈的时候,别人的算计,世道的不公,谁没有几件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有些委屈你就得受下。比如说这件事情,她是太太,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若是对她不敬,你报复了她,可也毁了你自己。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不能做。往后你还得对她客气。可是我、你父亲心里都明白,我们才有资格罚她,你知不知道?”
“你的委屈你自己不一定讨得回来,可是旁人,甚至是毫不相关的人会帮你讨回来。这才是善恶终有报。”
沈江蓠乖巧地点点头:“老太太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太太生分的,至少明面上不会。”
老太太将手上一只玉镯摘下来,套上沈江蓠的手腕:“你是个聪明的。”
可是沈江蓠已经不再相信老天,不再相信报应,哪怕就是老太太将赵夫人逐出家门,哪及自己亲手施予惩罚来得痛快?
她一早看过赵夫人的药方,里面有地黄、甘草。
萝卜与地黄相忌。猪血与地黄相忌。鲫鱼与甘草相忌。
这还是为了减肥时她在古方里看到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食物中毒的滋味好受吧?
当众打脸的滋味呢?
说什么因果报应?若不是她嘱咐颂秋特意请来了不是之前给赵夫人开方子的大夫,如何让她当众出丑?若不是她费尽心思用了食物相克的法子,谁让赵夫人上吐下泻?
老天爷没有报应,所谓报应只能靠自己用心。
下一个,该轮到杜若蘅了。
沈由仪想了很多。当克制了对赵夫人的愤怒以后,他发现,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事情一步一步前进。
第1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下)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十日前。
秦顾游接到杜若蘅差人送来的帖子,薛涛笺,簪花体,却写就了让人头疼脑胀的内容。
虽然秦顾游是临安伯府的二公子,可是家里也没有金山、银山哪,就算有,也轮不到他随便挖来用呀,当管家的太太是摆设呀?
再则,他只是与宋辛夷订婚了而已,不熟啊!就借着上香为名,远远看过一眼而已,再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出,哪里清楚她身上佩戴的玉是个什么样子。
还一定要比那块玉好!秦顾游头都大了,他知道这事阿若心里不痛快,故意借此来撒撒气罢了。
他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阿若,两个人已定终身,是自己背弃了盟誓。当时太太说在帮他相看人家时,他就知道坏了,杜家定然入不了父母的眼。
他也想过,向母亲坦明心事,也许母亲会念在自己一片痴情,就纳下阿若。可是想起父亲的板子,又畏缩了。
况且,他是男人,最要紧的是前程,而不是儿女情长。他怎会不明白,阿若的家族给不了他一点助力。他以后袭不了爵的,官位升迁得靠自己一步步奋斗,若是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及其家族相助,会容易很多。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在秦顾游看来,他与杜若蘅之间,若真是情深一片,自然不在乎这名分。况且,他若有了大好前程,即使阿若只能做小,他必定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特意去向妹妹们打听了宋辛夷的红玉,贵女们之间有过往来,又爱凑在一起说八卦,自然知道那块玉的来历。
秦顾游是花了大力气,下了大功夫,为了给杜若蘅找一块上好的玉。还记得他曾经答应萧栖迟帮他留意一个从戎的机会?
回家,他就跟自己父亲说了,说新结交了一个朋友,人物、兵法都是极好的,若是有机会可以带来给父亲见一见。
临安伯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若不是真的让他赞赏的人,绝不会轻易开口,于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过了没两日,果然有一个空缺下来,临安伯便叫儿子将说的那个人带来。
秦顾游却迟疑了。因为彼时他刚好收到杜若蘅的帖子,凭他自己的财力,是无法购买这样一个高大上的东西的,他也不可能从家里偷偷拿一块——不管拿母亲的还是妹妹的,不都是偷么?
所以,他急需一笔外财。而就他所知,无论是徐楚良,还是萧栖迟,都出不起他心里的价钱。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他将脑中有印象的人物快速过了一遍——他好歹是权贵二代,平日里身边不少趋附的商家子弟。
秦顾游人生中的第一笔权钱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他领着一个故作镇定,一双绿豆眼里仍然冒着惶恐的富家子见了自己父亲。事后,他去京城里有名的无为斋挑了一块上好的红玉,自然是那富家子买的单。
至于这块红玉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