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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芷听说沈江夔李家,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她正叫人备车,准备回娘家问清楚这事情。
展落白听见她喝骂下人,又见她神色急躁,于是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了。他拉着沈江芷坐下,温言问到:“着急忙慌的,要回去做什么?”
沈江芷没好气,斜了他一眼:“去问清楚我哥到底去哪儿了。”
展落白笑了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要是去兴师问罪。”
沈江芷撅了撅嘴,没说话。她可不就是兴师问罪的意思么!
展落白无疑是喜欢沈江芷的,虽然他已经发现她并不是个太聪明的人。但是,女人么,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似沈江芷这般,就如他钟爱的汝窑青瓷,好看,而且尽在自己掌握。
他担心沈江芷听不明白,于是尽量讲话说得明白些:“你与姜夔一母同胞,你自然要关心他的下落。可是岳父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的决定不容你有任何质疑。姜夔人已经走了,岳父不留就有不留的道理。我们为人子女的,孝字当先。而何为孝,莫过于顺。”
沈江芷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完全没有领会到展落白话中重点,说道:“我急着去问我哥的事情,你跟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
展落白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床上只会呻*吟的她比较可爱,于是将话说得更加直白:“我的意思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你去问不过是徒劳。姜夔是你们府里唯一的嫡子,岳父却让他此时离家。不用想都能明白姜夔必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于岳父而言,弃子无疑。此时,避嫌都来不及了,怎能前去打听?”
“而你,身份特殊,是姜夔的胞妹,此时越发要小心为上才是。你没发现么?先是你们太太被送走,再是姜夔离开,你这一房三人,其中二人遭府中所弃,只余你一人。切莫再因他们的事惹岳父不喜。”
闻得此言,沈江芷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太、姜夔都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容于府中是么?不可能!太太是病了,我哥也必有其他缘由。我们这一房怎么了?倒了势了,你要撇干净,不如休了我!这才彻底干净!”
展落白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倒惹得沈江芷大动肝火,还如此歪曲自己心意。只觉得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也不高兴了,转过头,不再说话。
沈江芷见展落白生气不说话——自打成亲以来,展落白处处让着她,讨她欢心。她已经习惯成自然,见展落白不来哄自己,更加生气。一推手,就摔了桌上的成套茶壶。
茶壶落地的声音惊了展落白,他转过身,见一地碎瓷,而沈江芷又一脸骄横。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沉声说了一句:“不可理喻!”说完就走了。
沈江芷满肚子火,也顾不上回娘家了,倒头趴在床上一阵哭。
成亲以来第一夜,展落白没进沈江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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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落白一夜未归,沈江芷哭红了双眼。又听得西厢那边传菜叫酒,便知道展落白去了通房丫头绿蕊那里——这是他们成亲之前,展落白的母亲曹夫人赏的。成亲以后,展落白一颗心全在沈江芷身上,是以她从未将这丫头看在眼里。
如今听得西厢那边热闹。展落白与绿蕊肢体交缠的画面不断出现在沈江芷眼前,恨得她牙根痒痒。
第二日天刚亮,沈江芷即刻叫人把绿蕊叫了来,要她服侍自己洗漱。
彼时,绿蕊尚在床上,身子酸软不已——展落白已经起床去衙门里了。她赶紧起床,匆匆洗漱,便赶来沈江芷处。
沈江芷正坐在床沿,见绿蕊进屋,喝道:“还不搀我起来!”
绿蕊上前,刚扶住沈江芷的胳膊。不想沈江芷猛的一掌抽来,正正打在绿蕊的脸上,登时就起了五指印。
这一下来得突然,绿蕊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眼泪立时就流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平日里太宽了,你一个丫头也来逞我的强,我都起床半晌了,还得等着你不是!”夹枪带棒,又将绿蕊一顿骂。
等展落白从衙门里回来,听见人说绿蕊被少夫人打了,走去一看,心下一怵。绿蕊脸上肿了老高,还有好几处血道子,根本不能看。
这等行事与展落白自小受到的教导完全相悖——武恩侯府自来没有打骂下人的习惯。侯府以军功起家,展落白曾祖那辈,曾随着念元帝平叛,挣下军功,自然杀人无数。
也许是杀孽太重,展落白的曾祖一直无子。后来不知做了多少功德,到四十上才有了一个独子。于是自那以后,展家再无人从军。府里除了广结善缘外,更以宽厚待人闻名。
展落白一气之下,将原本打算与沈江芷讲和的心思又收了回来,也没留在绿蕊这里,自己去了书房。
事后,曹夫人得知,对沈江芷也诸多不满。一来是没想到沈江芷竟然如此善妒;二来绿蕊怎么说也是自己给的丫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哪。
沈江芷在婆家的地位隐隐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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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得知沈江蓠夜里将徐楚良赶出主院的事情以后,气得跳脚直骂。可背后骂得再凶也不解气,恨不能将沈江蓠叫到面前来,狠狠骂一顿。她又担心沈江蓠那张嘴不饶人,届时自己没讨到便宜,反而吃亏。
想了想,却是把徐楚良叫了来。
“你那个媳妇如此不贤良,嫁了来大半年了,肚子也不见有动静。我看你不如再纳个人进来。那个嫣红是她买来的,丫头而已。我帮你挑挑,选个家世清白,模样性子好的,纳进来做姨娘罢。”
徐楚良皱了皱眉。他是要仕途求上进的,三妻四妾的官声不好,于是说道:“我自己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
这几日对徐楚良来说确实是重要日子。他在枢密院里参与拟了几道保荐折子。其中一道便是推举萧栖迟去边境领兵。
萧栖迟如今是从五品的偏将,去了边境就能再升半级,做一个五品将军。而这一去,边境远,又有战事起的迹象,没个三年五载的他定是回不了京的。
不将他彻底弄走,徐楚良如何放心?
他要让沈江蓠明白,以夫为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65章 新章 从这里开始
萧栖迟硬着头皮接下了委任状。衙门里的同僚都围过来;纷纷道喜:“萧将军年少有为;此去定然建功立业。”
萧栖迟将众人“苟富贵;勿相忘”的贺喜一一接下,心里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肯定是徐楚良搞得鬼!
草;玩儿阴的!
明面上保荐自己升了一步,事实上却是为了把自己弄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心虚得也太明显了点儿!
可是;偏偏这里又是古代;一帮子人成天念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上头都下了令了,他也只能乖乖打包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是;这一次走;沈江蓠她会不会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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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蓠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沉入水里。面上笑容一滞;半晌才徐徐打开,说了一句:“倒也是难得的机会。”
萧栖迟心下略微失望,又不甘心没看到她的挽留,于是故意说道:“这保荐的折子是表哥拟的。”
沈江蓠“噢”了一声。
“他千方百计把我弄走,不过是不放心我留在京城。”
沈江蓠低下头,目光从萧栖迟的脸上迅速转移到其他地方。徐楚良此举的意思她并非不懂,只是被萧栖迟当面戳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羞涩,萧栖迟笑了笑,又道:“不放心我在京城,不过是不放心我能来见你。”
沈江蓠的心似乎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抬头望了萧栖迟一眼,见他半眯着眼,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将刚刚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羞涩丢过一旁,说了句:“你这副招蜂引蝶的模样确实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萧栖迟闻言哈哈一笑,问了句:“那你是蜂还是蝶?”
沈江蓠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一时语塞,瞪了他一眼,略带酸意地说:“有楚云在前,我是不敢当的。”
自从徐夫人提过徐楚云与萧栖迟的亲事之后,徐楚云待萧栖迟的心意那是再明显不过的。后来萧栖迟婉拒婚事,徐夫人也提起过其他人家,但徐楚云都是一副不愿意的神气。
徐楚云的亲事就卡在了这里。
再后来,徐楚良与萧栖迟反目。萧栖迟搬离公主府。徐楚云不知其中底里,怎么也想不到兄弟反目的原因竟是沈江蓠。她还试图在徐楚良面前说说好话,以图两人和解。
却惹得徐楚良拂袖而去。
那晚,萧栖迟闯进府里来找沈江蓠,可是被府里众人敲了个明明白白。徐楚云再不知外间事,也听说了一点,够她自由发挥去想象了。
萧栖迟对徐楚云无意,也不愿耽误她,盼着她早一日嫁人,自己也早一日轻松,听沈江蓠如此说,便问了一句:“舅母还没给楚云定亲么?”
沈江蓠摇摇头:“听说提过几个人,她都不愿意。”
其实也是因为那些人家,徐夫人和徐楚良都有些看不上,才没有勉强徐楚云。说起来,徐楚云越长越好看,比起徐夫人自己的女儿徐楚飞更好看许多。徐楚良心里也就有了奇货可居的意思,想通过徐楚云再结一门有力的姻亲。
不过这些心思,萧栖迟和沈江蓠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都有些闷闷的,沈江蓠只得找话问道:“动身的日子定了?”
“也就三日开外罢。”他要去的地方是滁州,边境上的重镇,也是北蛮烧杀劫掠的重点地方。因为长年以来饱受北蛮威胁,是以民风彪悍,一个个都是放下锄头就能上阵杀人的主。
既然被发配边疆,也不能白去,萧栖迟打算去当地募一支军队。都是世代居住在那里的,保卫的也是自己的地,自己的女人,这样打起仗来怎可能不拼命?
他都想好了,要叫“萧家军”。
他伸手摸了摸沈江蓠的头发,手掌顺着发顶很快滑至耳边:“我很快就回来。”
沈江蓠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安心还是失望。她以为自己与萧栖迟之间的情愫,两人都已心知肚明。刚刚萧栖迟神色异动,她还以为他会挑明。
无人时,她假想过那么几次,若他提出带自己走,该如何选择?
抛开前世仇怨,就这样一走了之?将下半辈子的悲欢全部交付这个男人?
她做不到。
重活这一世,她每走一步,不仅仅只是为了要徐楚良万劫不复,更是要为自己谋一条逍遥路。就这样放弃所有,仍将一世命运起落交给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萧栖迟,她也做不到。
若是萧栖迟提了。狠下心肠她也要拒绝。
可萧栖迟没提。心底忍不住翻出一阵失落,如同刚刚煮沸的中药。
当时向徐楚良放话一定会带走沈江蓠,萧栖迟事后想来却是没有太大把握的。他所知道的古代女人私奔故事只有卓文君和红拂。私奔一场,能为千古传诵,想来是不得了的大事。精于算计如沈江蓠者,可会如此奋不顾身?自己在她心里能抵得上一世名声和半世荣华?
他不这样觉得。
况且他现在人微言轻的,带她走,能给她想要的,又能给自己想要的么?
要走,也要走得让天下无人胆敢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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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蓠想了好多个理由来慰藉自己。比如说自己已经嫁人,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残花败柳,纵然萧栖迟对自己有些情意,也定然更愿意娶一个黄花闺女。
想着想着,揪心般疼。又自我安慰萧栖迟不是那样的人,定不会这样看待自己。
于是转头去想滁州偏远,萧栖迟此去定然有许多需要打点的地方。于是连夜叫钱庄那边额外准备了一笔银子给他送去。
想起那日他来辞别时,为何未与他多说些话?为何没有再想想法子,也许他就不用走了。边疆之地本就荒凉,又是领兵打仗,若有万一如何是好?
……
杂七杂八的声音突然一拥而上,吵得她坐卧难安。剪着烛花,猛然发现烫了手。
当时不觉得,现在才知时日难捱,相思难渡。
心里算着他离京的日子。待那日,明知不能相送,天未明就睁了眼,披衣而起,见窗外仍有疏落的星辰。几滴雨打在芭蕉上,只觉柔肠百结。庭院里深深浅浅的阴影像捉摸不定的心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沈江蓠起身推门而出,微凉的风刺激得浑身一紧。从此,这座城里,再没有他。心里似有大风刮过,卷起深渊里无边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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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