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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仪姝在旁边说得不多。此刻她着实没有心情说笑,因为只有她知道沈江节带回来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多出来的其实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而包袱里装的却是银票。五张,每张有一千两。谢仪姝不是傻子,怎会猜不到这银子的来历。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好不容易辞了众人,回到自己屋里。她想问清楚来龙去脉,又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沈江节自己拿了银票交给她收着:“这几日我去看一处庄子,到交付时再来与你拿银子。这项收益可不能对任何人说,连二姐姐和姨娘都不能说!知道不知道?!”
谢仪姝赶紧点头,又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夫君,这么多银子……”
“这还多?一点都不多,将来只会更多。”沈江节喝了口茶,语气从不屑转为自得:“反正你收好了。将来咱们是要离门离户另过的,为夫要买一座比这里好数倍的宅子。你也别太傻了,反正你现在跟着理家,公中的银子不用白不用。你要是再能落些回扣就更好了。”
谢仪姝涨红了脸。这些事情她哪好意思做?又不敢违逆沈江节的话,一时之间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沈江节兴致正高昂,也没注意,只说:“我有事出去,晚上就不回来了。”
这一趟出门便是去朱大人家。临行前,朱大人说的那一番撇清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巡查之时,他便留了个心眼,叫人时刻注意着李主事的动向。
果然让他发现李主事打着自己的名号向盐商索贿。当场就叫他给拿住了。不过他也没落李主事的面子,权作没事般,送走了盐商,才对李主事说:“大家出来为官,养着一大家子的人,又只守着那么一点俸禄。自然都是不够的。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懂人情。你是朱大人的心腹,大人又对我有知遇之恩。平日里常思索如何回报大人,只是苦无应对之法。其实只要大人信得过我,便是以我的名义,打着娘娘的名号,也没什么。”
李主事当晚就写了封长信给朱大人,陈明沈江节的立场与态度,并强烈作保。
朱大人是没想到沈江节如此老辣无耻,窗户纸既然已经捅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今日这一番见面,倒有些沆瀣一气的坦承。
沈江节便以朱大人的心腹自居。朝堂上对于后党的言论越发激烈。
沈江节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来一月以后,从南边陆续来了好几只运丝的船。李主事带了人去码头上接的。都运到了城郊的一处园子里。头几箱打开是丝没错,后面的全是黑沉沉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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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登基以来,一晃两三年都过去了。对外,边境初平。对内,税制大改,经济走向已然改变。小皇子过了两岁生日,就连不少在宫里当差的宫人也到了年纪出宫。
两仪殿一下走了十几个宫女。两仪殿是小朝会的开设地点,西手边就是御书房。也就是说除了凤藻宫之外,萧栖迟最常待的便是这里了。皇帝本也有自己的寝宫——康明宫。但是帝后感情深,萧栖迟从来只在凤藻宫起居歇宿。康明宫竟成了摆设。
两仪殿的新人安排,魏公公还是能说些话的。
沈江蓠拿着名单匆匆看了一眼。这一次宫女出宫,各处都有添换。她并未特意留心两仪殿的人事变动,只问了一句:“怎么从尚服局调了这么多人过来?”
“她们年纪大些,于宫内规矩都熟悉。要是刚进宫的新人的话,要从头调理,费时间些。便一总从尚服局调了这些人来。”魏公公毕恭毕敬答道。
他还记得大半年之前,陛下曾经问过那些尚服局的女官。虽然问了一句便再没有下文,可能也没有其他意思。但总算是曾得陛下青目的,调她们过来至少不会让陛下不高兴才是。
楚逸莲便跟着众人从尚服局到了两仪殿。在两仪殿,即意味着在陛□边做事。一行十来人都有些雀跃和紧张。
换宫女之事萧栖迟只听沈江蓠提过一嘴,也没放在心上,甚至没管身边之人的变化。
等换了两三天之后,那日午后在御书房批折子,一个小宫女低着头端着托盘走来,呈上茶。他接过来,一侧头,恍然间还当是季扬像从前一样,端了咖啡给他。
这才想起是多时以前在御花园见过一面的女官。
怎么来这里奉茶了?
差点就脱口问出:“你怎的在这里?”想起自己身份,这一问,该如何解释?多久以前曾在哪里见过一面。
帝王是说不得这样的话的。太引人遐思。
他只是喝了茶,也没说话。
楚逸莲便退下了。
这一日,萧栖迟的心情异常得好。魏公公的眼神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看出些眉目。原来是这个楚逸莲。
怅然若失的遗憾终于在楚逸莲那张侧面最像季扬的脸上得到了些许弥补。回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萧栖迟记起曾经很多美好的片段。二人一起在酒吧里看球,在埃菲尔铁塔上看过的巴黎夜景。
不知,季扬现在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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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年凯旋而归,回到京城之时。楚逸莲已经在两仪殿月余,不仅活越来越上手,还与陛下聊过两回天。现在见着陛下,再不会心跳如擂鼓了。说是聊天,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多数也是陛下说,她听着罢了。
祁年面圣之时,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大朝会散后,萧栖迟在两仪殿见祁年,听祁年所说,宣裴琅第二日进宫面圣。
裴琅无官无职,不够资格上大殿陈事。所谓面圣,便是在两仪殿朝见了。
果然是个人物,态度不卑不亢,谈吐又有见地,还长得甚为俊美。听祁年所说,这裴琅浪迹天涯,想来应是风里来雨里去,怎面庞还如此白嫩?
聊了些国事。裴琅诉说这些年在民间所见所闻,不仅将西维、北蛮的风土人情说得清清楚楚,连萧栖迟这几年施行的税制改革他也了若指掌,看法与萧栖迟不谋而合。
谈得很是开心。
不料,末了,裴琅突然提出:“恕草民冒昧,但皇后娘娘实乃草民姨表兄妹。只因早年间草民父亲放了外任,家不在京城,走动得少些,书信往来却很是频繁。前几日草民母亲还来信说起娘娘。不想今日竟有幸进宫得见天颜。烦请陛下转以致意。草民还有些微薄礼,若能呈交娘娘,是莫大荣幸。”
“原来是一家人。”萧栖迟面上笑得明朗:“既这样,饮宴之后,准你兄妹见一面。”他却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了一番裴琅。哼!贾宝玉和林黛玉还是表兄妹呢!
况且,当日他曾在沈江蓠跟前提过裴琅的。怎的当时沈江蓠完全没提起这茬?莫非是心中有鬼?
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楚啃得他心里麻痒难忍。再看这裴琅,真是左看右看都有些不顺眼了。一个大男人,怎么长得比姑娘还好看?!
第106章 三个人一台戏
沈江蓠真是丝毫没想到裴琅竟然进宫了。萧栖迟还准自己二人见面。也不知裴琅对陛下说了些什么?
她紧张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压了压桌面;又走到榻边坐下。她还藏了一箱裴琅写来的信。摸着良心说;她对裴琅是无甚私情的。留着他的信;真是从文章以及字迹来说;这样的信要是扔掉太可惜了。而且裴琅在信里从来只写趣闻、风土人情;比话本还好看。
不过这信在她嫁人之后就断掉了。
“娘娘;那头裴公子要领过宴才来正殿觐见。”写意在一旁轻声说道。裴琅来沈府做客的时候;听琴还没进府。但写意那时候是在的,尽管小;也见识过当时府里大小丫头们暗地里的骚动。不知;如今这裴公子可还是那般风姿仙骨?
“那想来陛下是不过来用饭的了。你叫奶娘把小皇子抱过来;就传膳罢。”
不论有没有那点情愫;故人相见总是让人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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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只是小宴,惟萧栖迟、祁年、裴琅三人而已。人前一张高几,摆着几碟精致菜肴。酒壶里是遇仙正店的羊羔酒。
祁年端起酒杯,向萧栖迟连敬三杯。然后一抹嘴角,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好酒!”他离京两年有余,历练得越发沧桑果敢。这京城里醉生梦死的温软日子真是遥远得似一场梦。
不知不觉,他就说起了边疆生活。
亦是萧栖迟曾经熟悉的生活。烈得烧喉的酒,永远跟在军队后面的娇娘,风沙,尘土,金戈铁马。
萧栖迟举起酒杯,与祁年遥遥相祝,二人对饮一杯。萧栖迟把玩了一下手中酒杯,说道:“从前喝酒哪用这样小杯!”
祁年一笑,在军中,与士兵们混在一起,从来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裴琅在祁年的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却仍保持着文雅本色。当初只是一时好心指点祁年一二,后来知道这位是皇帝的心腹武将,便留了下来。他听说祁年大胜之后要回京,也许能跟着入宫一遭也未可定。
祁年也提过在请功的折子里添上裴琅的名字,却被他婉言谢绝了。若要做官,不必等到此时。他有他的天下。
萧栖迟一面与祁年回忆往事,一面留神注意着裴琅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神情自若,既不孤高自许,又不唯唯诺诺,与人答话时光风霁月,不言不语时又仿佛自成天地。
真是越看越生气!沈江蓠居然认识如此人物!
“你曾在沈府做客?”萧栖迟笑笑地问裴琅。
“少时曾在沈府小住数月。算来,已是十年前事情了。”
还住了一段时间!萧栖迟的内心简直就要咆哮了。就算是十年前,那会沈江蓠也十六、七岁了罢,在古代正是议亲的年纪。自己那时候还是刚穿过来的小*丝一枚,在徐府受尽白眼,为了前途殚精竭虑。他们那时,正锦衣玉食罢。萧栖迟忍不住心内狠狠一酸。
刚刚就不该答应让他们见面的。什么礼物?自己不能转交么!要不然,一会见面自己就在旁边杵着,看他们能说些什么!
裴琅这个人,实在出色得让人不放心!
萧栖迟低头灌了一杯酒。怎么会被这个人刺激到忘了该有的风度?这裴琅再突出,自己也不是无用之人。更何况,自己与沈江蓠之间经历过的,哪是他能比的?
想到此,萧栖迟心里才宽慰些。
待宴席结束,他很是大度地说:“你先去觐见皇后。朕稍后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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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栖迟到的时候,也是裴琅该告辞的时候了。所谓觐见,也不可能有太长时间,半个时辰而已。
裴琅一走,萧栖迟便偷偷打量了沈江蓠好几回。神色貌似挺正常。不过据他的了解,沈江蓠这个人,心中就算激动,也有本事在面上不露分毫。
于是想着想着又有些不放心,便讨好似的冲沈江蓠一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沈江蓠简直想翻个白眼。当然不是翻给萧栖迟,而是翻给裴琅。
本来嘛,十来年没见过,乍见理当激动些的。这裴琅也表现出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沈江蓠便笑着说:“这么久没见,他还是如从前般,没怎么变。”
裴琅笑得十分亲切和蔼:“娘娘亦然,与从前无甚改变。”
沈江蓠还当他夸自己保养得当,谁知,接下来就是一句:“仍是平平无奇。”
一句话将沈江蓠堵得够呛,好像曾经听他刻薄说话的时光一瞬间倒流回来。
“十年时间,没换一张脸,真是让你失望了。”
“草民不敢。不过外貌这档事,是看老天爷的赏赐。娘娘毋需介怀。”
谁说她介怀了?!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非常满意。
萧栖迟见沈江蓠表情有异,立马兴致高昂地问了一句:“怎么,聊得不高兴?”
沈江蓠暗道不妙,难道裴琅把皇帝给得罪了,连忙帮他开脱到:“表兄他见多识广,说各地趣闻,怎会无趣?不过他在外逍遥惯了,说话时可能失了分寸,陛下莫与他计较。”她笑得心里着实有点苦。那个裴琅好好说话的时候是挺有趣的,关键就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太少。
她一面说,一面偷眼看了萧栖迟一回。想起要是裴琅背后品评的话被他知道了,他是否会气得牙根痒痒。
裴琅是这样说的:“不枉我看上你,你的眼光确实不错。陛下是个人物。不过你的眼光也就限于他那样的了。”
沈江蓠真是深深地翻了个白眼:“似你这般,盖世无双,只有孤独终老才足以匹配。”
“这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天分如我者确实再无第二人。”
“我这次进京,一是牵挂你;二是牵挂你曾经问我的一个问题。”这等调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