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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一二三！”张香又一步后退迈回原来的位置，松开了握着的手，站定道。
“一二三！”霍正看着又和刚才一样离自己伸出的右手一拳距离的张香温和的笑脸，机械地说着。可是霍正骤然脸色一紧，接着又说了句，“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一二三！”说完就和刚刚的张香一样，霍正握住距离自己一拳的张香的右手，上前一步把张香搂在自己怀里，左手揽着张香的单薄的后背，第一次发现原来张香这么单薄。
第224章 远走他乡篇五节
“一、二、三！”被抱在霍正怀里的张香一字一顿地数着。
“一分钟，一分钟就好，就这样静静地不要推开我！”霍正搂住靠在胸膛的张香恳切地说道。
“你这样耍赖，愿望可是会收回的哟！”张香直直地站着，没有动弹地说。
“无所谓，反正也是实现不了的愿望，还不如没有！”霍正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没动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你等红灯的那条人行横道上！如果没有认识我，也许你会遇见另一个对的女孩，做着对的事情，朝着对的方向，可以一直走下去！”张香依然没有动说。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我也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晚了十年才认识你，如果十年前我遇见张老师的时候就认识你，也许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后来者，而是进行时！”霍正说完把头低下了些许，埋在了张香的颈间。
“我虽然喜欢水，可是不喜欢中空的漩涡，因为我讨厌无风也起浪，我真的很希望对你而言，我不是一个让你不可自拔的漩涡，所以请你努力地游出去吧！”张香说完略低了下头，前额抵住了霍正的胸膛。
“对我来说，你不是个外表美丽内里危险的牵萦螺旋，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我自己开始喜欢的样子了，每一次再想起你，或许迷惘，或许狂颠，但是从前很多无意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意义非凡了，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你带给我的人生的，再宝贵不过的东西了！”霍正心声流露道。
一分钟过后，霍正双手扶着张香的肩膀松开张香以后，放开了手，看着张香晶莹的脸，孩子一样，有些害羞地笑了。
“你可以为林森打我一拳，为自己打我两拳，是我不守规矩了！”霍正自行邀请说。
“就当是我没实现你的愿望，补偿你一下吧！”张香微微一笑说。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这样的补偿还是很有效果的！”霍正喜出望外地问。
“希望以后你就能从这个迷情中走出来了，从此对我免疫！”张香婉言驳回地说。
“一次有效果就能免疫了？那林森怎么不免疫呢？”霍正调侃道，“医生也是很难缠的病人，别对我期望太高！”
“以后……不要再后悔那十年了，那十年改变不了任何事的，也不要再埋怨命运了，要怪就怪我吧！”张香劝解说。
“怪你什么？”霍正不解地问。
“怪我铁石心肠、狼心狗肺，然后对你自己说‘你不爱我，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有的是好姑娘排着队爱我，全天下的妈妈都爱我这样的女婿，全天下的好女人都愿意找我做丈夫，你就后悔去吧！’，这样对自己说！”张香示范道。
“那你也不要再后悔认识我了好吗？不要再说你后悔那个雨天走了那条路！记得以前看见张老师笔记本里那张你儿时还没有一颗球大的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看着一个小胖妞手脚并用合力抱着球的照片时只是单纯感觉这个世界太美好了，这个孩子太美好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儿都能那样全心全意地、用尽全力地、努力地做着什么，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后来在雨天第一次见到你本人的时候，就只觉得移不开眼睛，一个那么执着的雨中行走的人，为什么走得那么坚定、那么从容、那么澹然，我当时可能是感到伤心吧，我自己再怎么费力麻木自己不去在乎的人和事好像也无法真正做到，可是看到了你，就感觉一直以来在窒息中挣扎的心突然会呼吸了一样！后来真的认识了你，才知道，你的心里也是有和我相似的伤痛的，更确信你那么轻松地就侵占了我的心，代替我自己成了它的主人，是因为那份伤痛，你从此挥之不去，所以我就这样心甘情愿地等着，期待成为你爱的人的那一天，等着那样意外地进入我冰冷心灵的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和张香并排站在护城河边的霍正望着晚风吹拂着河水如是说。
一旁的张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流下了一滴眼泪，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之前，很快地被护城河边的晚风吹干了。
沿着河边的小路，霍正跟着张香进了一个新疆烤串的小店，张香勇猛地撸着正宗新疆羊肉串，而一旁的霍正在旁边吃烤蘑菇。
“我吃肉你吃草，合适么？”大有嚼劲的张香看着霍正食之无味地讽刺道。
“我吃素！不吃草！”霍正倒是津津有味地回答。
“唷，你可是医生啊，你手下割过的人都无数了，还在乎牛羊啊？”张香嘲弄道。
“风吹草低见牛羊嘛！”霍正沉吟说。
“Understand！”张香会意道。
“要是我说的其他的话，你也都能理解，就好了！”霍正抱怨刚才对自己在河边说了一大堆掏心窝的话完全没反应的张香说。
“我要全都理解，你会更凄惨的！”张香狠嚼着肉串说。
“我倒想试试！”霍正不信邪道。
“其实我理解的那种感情里的爱应该是让人在这个纷扰的世界和动荡的现实里感到平静和快乐的情感，这些，我并没有为你做到，所以你是错爱了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及时扭正这份感情！”张香字斟句酌道。
“其实你做到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认识你的这些日子，是我这三十年一直以来可望不可及的快乐，你真的让我从前浮躁凌乱的内心平静下来了，我意识到了很多我以前逃避的事情，也找到了很多答案，我的收获是你不可想象的多呢！”霍正言谦意坚道。
“那你还不‘见好就收’？我啊，不想背负着你这份沉重的感情活着，不管得失孰重，就此打住吧！希望你能有个真空期让你这份错爱升华成浮云，就那么消失于无形！”张香规谏道。
“林森的爱就那么让你平静和快乐么？”霍正放下手中的蘑菇，吃惊地问。
“嗯，而且，能让他平静和快乐更让我快乐！”张香咽下口中的茶水说。
“我的感情，就是负担？”霍正看着张香茶杯中渐渐下沉的茶柱问。
“这样说，很不公平，但是我爸曾跟我说过，‘世界是不完美的，所以才有我们努力去完美的价值，中间会伴有辛苦和伤痛无可避免，爱能弥补这样不完美的世界给予不了的东西，让我们继续朝着梦想走下去的！’，在我想走下去的梦想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别人！”张香转动着茶杯说。
“如今的人和社会都是困顿其中的，人想生活离不开社会，社会要发展也离不开人，可是人在改变社会的同时也在被社会改变，你真的坚信爱能弥补得了么？”霍正质疑道。
“如果爱能代替心中的钱、权、欲排在第一，就一定能！所谓身不由己，是还有舍不掉的东西在作祟！放开那些的同时也能让自己自由，不是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么？”张香憧憬说。
“张香的‘香’么？”霍正扬眉问道。
“清清白白的清香！”张香不敢居功至伟说。
“那是个什么样的味道啊！”霍正给张香夹了青菜放在碟边问。
“等你有一天做到了，闻闻自己就知道了！”张香咽下了霍医生指导的青菜回说，“不过，得是你没把古龙水当洗澡水的时候！”
想想像林森公务员这样的金饭碗，想想张香国企这样的铁饭碗，都是如何从辉煌走向如今的，上一辈们给我们打下了江山，可是却看不惯我们守江山的方式，要知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上一辈们留给我们的是一个没有蓝图的江山，一边说我们被骄纵，一边说我们啃老，还一边又否定我们的能力，打江山和守江山本来就意味着方式方法上的变革，老一辈们看不惯是正常的，可是这样的横拦竖挡的人为的增加改革的难度就真能利国利民了么？这就是为什么林元贤和张久明对林森和张香而言，是多么了不起的父亲，既不屈服于权势也不追随名望，虽然人生活法的选择不同，但都是问心无愧、顶天立地的父亲。因为这两位父亲，从很久之前，毫无关系的张香和林森就已经是家人，林森为张香感到多么的自豪，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如今张香抛开一切并不是什么孤高的欲望，只是单纯地想成为让自己的家人自豪的女儿，成为林森一个特别存在的恋人，如果这也是野心的一种的话。能像对自己一样可以随意对待的人，对张香来说，那样的人，只有林森一个，所以一想到那样的人，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张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离开的选择是张香自己做的时候。
第225章 远走他乡篇六节
林森辞职在规划局里传播开来，而且远比想象中更有信息量，连来政府大院卫生局里办事的霍正都能直往耳里钻地听说了，只不过，林森是因为女朋友出国而辞职的的消息让霍正感觉的不再是听在耳边的闲言而已，从卫生局回医院的一路上，霍正怎么回忆前晚的事都觉得张香压根儿没有把出国之事告诉自己的打算，便气冲冲地跑来张香家。
“对你来说，世界有意思的要疯了吧？有那么多、那么多，比我对你更重要的事情？”霍正兴师问罪道。
“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呢？”张香一知半解地敷衍道。
“是啊！我是对你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的人，可是我也不是什么天上没有名字的小鸟，至不至于你连要走都不告诉我一声！这就是你要留给我的真空期吗？”霍正脸色紧绷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不擅长告别的张香还没想到要怎么和除了林森之外的人说，一时有些词短。
“你们两人要双宿双栖非得出国么？你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就连个告别都换不来么？”霍正气得火冒三丈道。
“这不是还没走呢吗？着什么急？告什么别啊？”张香改善气氛地回说。
“那为什么林森知道？为什么楚焦知道？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于京玉知道？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为什么我不知道？”霍正举证反问道。
“不是，和他们就说到那儿了，就顺便说了，我和你没聊到那儿，就还没说呗！”张香好笑地问，“再说，我又不是人间蒸发，干嘛这么猴急啊？而且林森又不走！”
“一个人走跟蒸发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要走啊？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连跟我待在一个城市里你都受不了？就连我远远地看看你的愿望也要封杀么？你就烦我烦到连你Beloved Forest都抛下的地步吗？”听到林森不走心里有些放松的霍正问说。
“还记得我手术前跟你说的‘跑跑’么？我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启动资金了，我做什么决定不会因为任何其他的外因，更加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张香缓和气氛地答说，“再说，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那么讨厌么？”
“我过去良好的自我感觉都被你消磨光了，现在只好谦逊了！”霍正自嘲道。
“看来我带给你的也不全是坏事！”张香暗讽说。
“你做这个决定林森没有反对么？他能舍得放你走？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霍正责难说。
“这就是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他，不会是你！”张香豁然道。
“是啊，他不拽着你的手也拽着你的心，我就是把自己倒吊在你眼前，你也能视而不见！”霍正苦涩道。
“Pathetic，really？”张香没想到霍正会打煽情牌，假惺惺地哄道。
“Sometimes I see you； I even want to blow my brain out with a machine gun！”霍正张开虎口手势埋怨道，“Isn’t it obvious”
“为了一个女人拼死拼活的医生，太掉价了！”张香上纲上线地激将说，“我要是霍院长，真是家门不幸地活不下去了！”
“还不够可悲么？我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一个能像你这样带给我这么强烈的挫败感的人！”霍正诉苦道。
“所以啊，等我离开了，我希望你能忘记我，move on，重新开始你原本就没有我在的生活，步入正轨，就像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张香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