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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计划”总指挥官杨霆深知,己方地面兵力不可能投入太多,与日军展开陆上决战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他把决胜的重点压在了空中力量上。从“后羿计划”行动一开始,杨霆就和空军司令高唯一起搬进了国防部大厦内的办公室住了,同吃同住,以便于两人随时交换意见,共商战略。同时调集精干人马组成专项计划小组,研究以空中力量摧毁日本战争机器的作战计划。小组中包括陆军、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代表,共113名成员。
一周以后,一份长达25页的战略空中战役计划纲要摆在了杨霆面前。该计划被命名为“军刀行动”。
杨霆和高唯都很欣赏这份计划。3月2日,空军计划主任汪元明少将率小组主要成员向杨霆汇报了“军刀行动”的详细方案。要旨是:从战争一开始就投入全部可使用的空中力量,形成绝对压倒优势,摧毁敌方要害。当然,单纯依靠空中力量打败日军是不可能的,但依靠空中力量发挥关键作用,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汪元明在报告会上旁征博引,用大量实例论证空中战役的核心。他认为在选择具体打击目标时,应按层次明确划分出各目标的重要程度,以确定重点打击顺序,轻重缓急区别对待。
他一一列举出五个层次的打击目标。首先是敌人的作战指挥系统,包括其指挥机构、军民用通信系统等;第二是敌人的能源系统,包括电力、储油等设施,不过只使其短期内丧失供给能力即可,而非永久摧毁,只计划攻击发电厂附近的配电站和变压设施等目标,而不去摧毁发电机房。毕竟战后有可能还是需要重建的;第三是敌交通系统,主要是铁路、公路和桥梁等,计划只摧毁关键铁路和公路桥梁,切断日军的重要补给和交通,但不给国民交通造成全面瘫痪;第四是对日军及日本国民发动心理战,通过广播、传单等形式,削弱日军士气,影响日本国民的抵抗意志,这样也可避免无谓伤亡;第五才是日本军事力量,重点是日军的机场和防空系统。
会议基本认可了汪元明的计划大纲。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小组又在此基础上制定出了攻击计划的具体细节。该计划确定了10个需要突击的目标群,包括日军作战指挥系统、日军防空网、机场、军工厂、能源设施、交通枢纽等。在计划制定过程中,汪元明还反复征求各参战军种首长的意见,使计划逐步完善。可以说,两军尚未开战,中国军队光凭这份完备的空中计划就已先胜一筹了。
按全盘作战计划,战争将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为大规模空袭,时间持续一个月以上,从战争开始就摧毁其战略性设施;第二阶段重点在海上,以两个航母战斗群为主力,消灭其海军有生力量,夺取制海权;第三阶段才是地面部队的登陆作战。
为保证“军刀行动”首战告捷,杨霆下令,将海军、陆军所属的作战飞机统统集中起来,交由前敌指挥部空军司令霍南山中将全权指挥。
6月1日,中国政府对日最后通牒期限已过,此时中国三军已做好战争的一切准备,静静等待着中华共和国总统陆少阳下达开战命令。
这天上午,陆少阳在中南海勤政殿拿起一支“英雄牌”钢笔,亲笔签署了发给国防部长杨霆的作战命令。放下笔后,陆少阳对坐在对面的石铮道:“如果在今天午夜12点之前,日本宣布无条件接受二十一条,我愿意当场宣布取消这个命令。否则,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止我们踏上日本本土。”石铮微微一笑,回答道:“总统同志,您的良好愿望只怕很难实现。”6月2日零时,日本方面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陆少阳安详地靠在丁香书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这夜月明星稀,风轻云淡。中国沿海各大空军基地上,灯火通明。一架架满载航弹的猛禽…52战略轰炸机旁,到处都是紧张忙碌着的空地勤官兵,他们正在对飞机的各个部位作最后检测,以确保长途飞行的空中安全。同一时刻,部署在舟山群岛以东的“广州号”航母战斗群,釜山以南朝鲜海峡的“合肥号”航母战斗群上,200余架舰载机翘首待发。
凌晨3时,数百架战机组成的混合轰炸机群从北、西、南三个方向飞临日本本土,在夜色中插入日本腹地。长崎、神户、大阪、东京等各大城市相继响起尖锐的空袭警报。
东京上空,飞蝗般的炸弹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的爆炸声撼动着大地。东京市内的政府大楼、军营和发电厂先后被航弹命中,浓烟滚滚,笼罩在烈焰之中。
深埋地下的日本最高作战指挥部内,一群日军将官围坐在加滕首相身边,加滕全然没有预料到中国空军会来得这样顺利,由此可见配置在沿海地区的防空力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过他兀自强作镇定,勉力保持着自然的神情,然而双手却在桌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东京防空网开始进行反击了,全城所有高射机枪和高射炮一齐向空中射击。无数道火光在空中纵横交织,凄厉的警报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整个城市。
可是空袭实在太猛烈了,日军的防空炮兵全然是一支毫无作战经验的部队,加上黎明前的黑暗,根本无法对天上的中国飞机进行定位,只能各自为战,盲目对空射击。然而每架中国战机却都配备有红外瞄准装置,地面情况一目了然,很快就压制住了日军火力,继续狂轰滥炸。
天大亮后,中国空军继续加大空袭密度,轮番轰炸。到当天午夜,中国空军共对日本本土目标进行了5轮高强度轰炸,出动飞机2500架次,投弹8600余吨。
经过一整天轰炸,日本各地的邮电中枢、防空指挥部,机场、工业设施、电厂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坏,尤以首都东京最为严重。不过按照“军刀行动”的规定,这才刚刚开始。从6月2日至9日的整整一周时间,都属于战略空袭阶段。目的是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日本战争潜力,保持战略制空权。
此后7天中,中国战机不分昼夜,连续对日本保持着强大的空袭压力。狂轰滥炸下,日军全无还手之力。几百架作战飞机不是还没起飞就在机场上被摧毁,就是升空作为中国战机的活靶子。日本军方无可奈何,只得将残存的几十架飞机藏入地下,再也不敢露头了。
一周的战略轰炸结束后,中国空军开始转入战术轰炸。主要目标是日军地面部队和防御阵地、坦克和装甲车集群、交通枢纽、桥梁、铁路和公路运输线、燃料和弹药库以及后勤补给基地等目标。
10日凌晨,掌握绝对制空权的中国空军开始重点袭击日军装甲部队。上百架猛禽…52载满穿甲炸弹,成群飞往日军各装甲阵地,对其进行地毯式轰炸,铺天盖地倾泻下无数穿甲弹。烈火硝烟下,猛禽…52所到之处,无不化为焦土。十几天中,中国空军天天轰炸日本装甲部队。虽然日军阵地上装备着大批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可猛禽…52在防空火力射程之外,日军不过是在浪费弹药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烈火东京
“军刀行动”不仅在开战伊始就给日本造成重创,而且震慑了列强。战前信誓旦旦全力保护日本的美国领教到中国空军的威力后,不但没有应约出兵,反而担忧起自身安危了。一方面,以三艘孙武级战列舰为首的南海第一舰队,在“射日号”护航航母的掩护下,来回巡弋在三宝颜至新加坡海域,密切监视着驻菲美军及驻泊在南海各港口的英国军舰。另一方面,胡铁指挥的两万棉兰红军业已进入一级战备,全部军事部署都指向吕宋岛,搞得驻岛美军大为紧张,生恐棉兰红军趁势发动进攻。而吕宋岛以北就是中国台湾省,中国驻有十几万陆海空军,美军如稍有异动即腹背受敌,连吕宋都未必保得住,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日本?
在“军刀行动”第一周,各国政府还纷纷指责中国空袭日本是“对一个主权国家的野蛮行为”,不过七天以后,列强的态度就大见缓和了。英国外交部在6月10日发表的声明中说:“我国有理由担心,中国军队在日本的行动很可能破坏亚洲乃至全世界的繁荣稳定,造成世界政局的剧烈动荡。我国政府强烈呼吁交战双方冷静处理冲突,以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德国在中日问题上态度一贯比较暧昧,也没作出什么大动作。至于苏联,就不必提了。
这背后自然是有些小动作的,各国政府都得到了中国的许诺,中日战后,各国在日本的利益一概受中国政府保护,包括此前日本为扩军备战而从各国商借的军援贷款。这项承诺等若给英美等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反应自然就不那么激烈了。事实上,从开战后的第二周起,西方各国就和中国达成了妥协,各大国取得默契后,日本就被先前的盟友们无情抛弃了。
战争还在继续,孤立无助的日本政府终于失去了最后矜持,开始无所不用其极。6月18日,日本当局宣布,东京都警察部门已扣留285名中国公民,如空袭不停止,日本政府即向这些人质实施报复。日本各大报纸都发出中文特刊,一一公布人质名单和照片,妄图以此来煽动中国民众反对战争,削弱解放军士气。
中国政府在开战前早已明确警告过旅日华人,中日之间可能爆发战争,应尽快离境。遗憾的是,因各种原因滞留日本的中国公民仍有上千人,不可避免地被日本政府利用了。不过人质数量毕竟有限,日本政府此举不但收效甚微,反而激发出中国军民更强烈的愤慨。
国防部大厦八层,500多平方米的作战指挥厅内,杨霆立在一块巨大的军用沙盘前,浓眉深锁,手指着沙盘上距东京仅20公里的中岛军工厂,向立在沙盘对面的空军司令高唯道:“这是全日本最大的兵工厂,有三分之一的日军要靠它来补充武器弹药。一天不拔除这颗钉子,我们就一天不能安寝。战略空军也曾多次轰炸过这家兵工厂,从带回来的照片上看,许多厂房都已被夷为平地,可是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根据情报部门传回的消息,这家兵工厂仍拥有巨大的生产能力,至今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前线提供武器弹药。这是为什么?”
高唯一身雪白的空军制服上,纤尘不染,面色却有些憔悴。自从开战以来,他们两人睡得都很少,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过三四个小时。这一场大仗毕竟是中国军队首度出征海外,谁都不敢有丝毫懈怠。此刻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中指和食指不断叩击着沙盘的边缘。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每逢作重大决定,便会有如此表现。他像是没听到杨霆的问话,反而提出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日本政府扣押了我们二百多人,我们管不管?”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尴尬,人人都心知肚明,两国交战不是儿戏,战场上动辄就是成千上万的伤亡,任何国家的政府都不可能为区区几百人质而影响国家战略。不过从道义上讲,却又有些说不过去。
杨霆愣了一下,用一种比较婉转的方式回答道:“等我们胜利了,这些人质自然有可能获救的。嗯,再说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该做和能做的事。”
高唯默然半晌,他并没有奢望从杨霆那里得到新鲜的答案。这些道理人人都懂,就是不便明言。做任何事都一样,往往必须牺牲局部利益才能获得成功,尤其是国家大政。他其实只是在为一项计划寻找理论基础。接下来他又问道:“那么,如果,我们的一些战略行动必须牺牲大批敌方平民,你怎么看?”
杨霆微微一笑,答道:“打仗本来就是拿人命去拼的玩意,连我们自己的同胞有时候都必须牺牲,不要说敌人了,有些事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高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心中的计划。其实他对杨霆提出的问题此前也感十分纳闷,中岛军工厂在己方战略空军的猛烈打击下凭什么还能维持生产?直至几小时前,他偶然留意到一批空军情报部门传回的航拍照片,从中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这才猛然醒悟。
经过他仔细比对分析,终于发现日本工业生产模式和其他国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日本不像中国依赖大规模集中的工业中心进行统一生产,而是先由分散在各大城市居民区的小作坊生产零部件,再送进大工厂进行组装。因此,对工业中心进行集中轰炸的方式,在对付日本星罗棋布的小作坊时很难奏效。这种情况不仅表现在军工产业上,而是日本整个工业体系的特殊模式。因此,如果只是对日本的工业中心进行打击,根本不可能完成战略轰炸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