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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段沉默,石铮的听筒里传出几下粗重的喘息,伴着沙沙的杂音。“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随时可以追踪到你的兵力调配。”
冯国璋倒抽一口凉气,油然道:“这就对了,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是挑渡江的时候打,这么大的迂回,就算踩得准我的点,也来不及调兵那!”
石铮:“丢了第三军,日子不大好过吧?”
冯国璋苦笑道:“老冯这回可真是有点顶不住了,不去说这第三军是大帅爷的心头肉了,就是这军心,哎!”
石铮:“这我了解,军心动摇。”
冯国璋:“嘿!”
冯国璋放下电话,唐绍仪不知何时已立于房中。“将军不知有何打算?”
冯国璋霍然立起,冷哼道:“石铮好样的!我老冯也不是个孬货!”全然不似刚才电话中的颓丧模样。
唐绍仪哈哈大笑:“大帅爷果然没有看错你,他石铮再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新胜之际难免心浮气躁,将军此刻示弱于敌,正是时机。”
冯国璋走到窗前,冷冷道:“老冯是个粗人,不晓得那么多门道,只晓得再好的酒喝多了也伤身。”又在房中来来回回踱了几圈,凝重道:“九江的那个马毓宝,真靠得住吗?”
唐绍仪拈须微笑道:“将军放心,这个马毓宝向来不服江西都督吴介璋,又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早已被我收买。此次主动请命援助石铮,便是为我内应而来。”
冯国璋眼中射出凌厉的寒芒。
三
共和军的战区指挥部内,几乎所有参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唯独一人例外。
王啸飞轻轻推开石铮的房门。“校长!”
石铮望了一眼他犹豫的表情。“有话就直说。”
王啸飞:“马毓宝的部队快到了。”
石铮平静道:“嗯,你是想说,马毓宝有问题,应该早做防范。”
王啸飞:“是的,我知道校长一定有所布置,可我还是很担心,万一——”
石铮:“万一雪崩提供的情报属实,马毓宝真的临阵叛变,我们应如何应对,是吗?”
王啸飞:“是!”
石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啸飞挺胸道:“我军主力全都压在了江防上动弹不得,万一马毓宝突然从背后发动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只有把胡大哥的预备队紧急调回,才能预防不测。”
石铮:“这的确是个稳妥的办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胡铁回来了,我们同样腹背受敌。没了这支机动部队的沿江监控,冯国璋若是再派一支迂回部队偷渡汉江,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三面受敌了。”
王啸飞背上冒出冷汗。“这么说,我们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只能寄希望于马毓宝不投敌?”
石铮微笑道:“战争中从来没有完全被动的局面,只有完全被动的将领。”
与此同时,武昌城郊的一家皮革厂内,正在赶工生产一种外形奇特的装备,就连主持生产的人员也弄不明白这几个球不象球、口袋不象口袋的产品究竟能派上什么用场。
四
杨霆纵马急驰,奔到胡铁面前。大声嚷道:“铁哥,你怎么把俘虏全都放跑了,这仗不是白打了吗?”
胡铁也有些茫然。“嘿!我也弄不懂石兄弟是咋想的,说是把他们放回去做咱们的宣传员,宣传什么优待俘虏的政策,每人还都发了个小册子。按理说怎么着也得等到大仗打完了才能放人的,不过你们校长不管做啥都是有道理的,他说啥咱们就照办呗。”
杨霆一听是石铮直接下的令,再无异议,这两人对石铮都有近乎盲目的崇拜。忽然笑道:“校长果然没骗我,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
胡铁呵呵笑道:“那是,石兄弟是什么人,哪有空骗你这只小猴子。”
正说笑间,一名通讯兵快速奔来。“报告!总指急电。”
胡铁:“念!”
通讯兵展开电报纸念道:“命令!胡铁部沿汉江北岸快速向东挺进,务必于明日中午十二点前赶到汉口西郊,对汉口之敌实施全面进攻。石铮。”
胡铁怔了片刻,喝道:“给我!”上前一把抢过电报纸,反反复复研究了半天,抬头望向同样满面惊异的杨霆,犹疑道:“你们校长是不是发烧了?”
杨霆摸着额头,结巴道:“我倒是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发烧了,就凭这几千人去进攻十万大军?”
电报兵苦笑道:“我才是发烧了,要不是跟对方反复核对了好几遍,怎么也不敢报上来啊!哎,要真是弄错了,我可就惨了。”
三人面面相嘘,一时无语。
第三十章天降神兵
一
马毓宝高踞马上,问左右:“先头部队离武昌还有多远?”一参谋答道:“估计只剩三四十里了。”马毓宝:“命令他们停止前进,就地警戒,等大部队跟上了再说。”
这时一名传令兵从前方纵马疾驰而来。“报告旅长!司令部的人来迎接咱们了。”马毓宝:“快把人请过来。”说完下马静候。
隔了一会,十几名精壮彪悍的骑兵奔腾而来,当先的是一名相貌英俊、但面色清冷的年轻校官。那军官跳下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司令部作战参谋王啸飞奉命迎接马将军!”
马毓宝乍一听只派了个参谋来迎接,原本心中不悦。当听到“王啸飞”三个字的时候,大笑道:“不敢不敢,久仰‘南洋三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哈哈!”亲热地拉起王啸飞的手,老实客套了一阵。
他早知王啸飞是石铮身边的红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参谋,却不敢怠慢。王啸飞生性寡言少语,只是淡淡道:“马将军请上马,我在前面引路。”面容平静无波。
马毓宝心中暗道此人年纪轻轻,却是喜怒不行于色,似乎城府颇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两人并骑,马毓宝试探性问道:“不知总司令对我有什么安排?”
王啸飞立刻答道:“总司令已下令将武昌城防完全交给马将军带来的三十七旅,暂作休整。”
马毓宝一阵狂喜,这道命令等于是把整个武昌城都交给他了,看来这个石铮对他完全没有提防之心。只要接过城防,便可以从容布置,与北洋军联手搞个突然袭击,拿下汉阳真是易如反掌。一下子就在袁世凯面前立下奇功,还不什么都有了。嘴上却道:“哎!前方将士苦战多日,我怎么好意思一来就休整那。三十七旅的弟兄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誓死效忠国家,老弟可要在总司令面前说说,早日把我调上前线啊!”
说话间已行至武昌东门,马毓宝心中有鬼,在城下踌躇不前,待见王啸飞神态自若、城下守军也是戒备松弛,显然对自己毫无防范之心。暗忖如此时突然发动,虽然拿下武昌不难,但也打草惊蛇,难奏全效,也有失大将风度。远不如兵不血刃地进城效果理想。反复斟酌后,方才率亲兵入城。同时密令驻扎城外的大部队暗中警戒,如有异常,立即杀入城中。
原来的守城官石龙已在城防司令部等候交接,办了一些例行手续后,约定次日下午正式换防。
当晚的欢迎宴会上,马毓宝刻意详细询问双方战况,尤其是武汉方面的守备情况。石龙笑道:“哎,喝酒的时候不许谈公事,明天一早让啸飞带你到江边走上一圈,不就全知晓了。”马毓宝心中暗喜,便不再多问。
次日一早,王啸飞果然来到马毓宝下塌处,请他一同去熟悉防务。马毓宝早已等候多时,当即随他出门。
两人来到江边一一巡视,王啸飞在旁耐心地讲解,似乎毫无顾忌。
马毓宝眼见共和军军容严整、士气高昂,比自己带来的部队各方面素质都要高出一大截。暗自庆幸昨天没有贸然发动,不然就算突袭成功,也必然蒙受重大损失。
行至两江合流处,江畔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酒楼,门前挂着书有“江月楼”三个大字的金漆牌匾。王啸飞请他登楼观望,马毓宝欣然应允。
楼上视野极为开阔,马毓宝举目远眺,汉水两岸的军事部署一目了然。
前些日子北洋军的强攻接连遭受重挫,锐气已失。加上痛失第三军王牌,士气已不可避免地陷入低落。冯国璋无奈之下只好暂停了攻势,共和军则趁机修整。所以这两天长达十来公里的沿江战线上并无战事,双方的士兵们都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和平,除了警戒执勤的,其余人大多一堆一堆围坐着闲聊嬉笑,或是做些私事,战争似乎距离他们很遥远了。
二
一直凝神关注的马毓宝突然低呼道:“看!那是什么?”手指汉阳方向,远处的天空中隐约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王啸飞举起随身携带的望远镜,看了片刻就转手递给马毓宝,淡淡道:“这应该就是总司令送给冯国璋的答礼了。”唇角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马毓宝大奇,忙接过望远镜,凑到眼前。镜片中出现了五个球状物体,椭圆形的球体下部似乎都吊着东西,竟然还在缓缓向上移动。
不需说聪明的读者们也应该明白了,这些会飞的球状怪物就是共和军秘密赶制的新式武器:热气球。
马毓宝越看越奇,忽然惊叫道:“啊!那——那——”嘴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来。他终于看清了气球下部的吊篮内竟然还站着人。
王啸飞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悠然道:“马将军为何如此惊奇?”这种在当代中国匪夷所思的新装备他也只听石铮描述过,亲眼目睹则是首次,不过他长期跟随石铮左右,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新事物早习以为常了。
可怜的马毓宝好容易缓过劲来,眼珠乱转,惊疑不定道:“这,这东西干啥用的?”
王啸飞随意道:“马将军稍后便知。”
这时巨大的热气球已渐渐飞近汉水上空,两岸成千上万的官兵相继目睹了这一空中奇观,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似马毓宝刚才那般目瞪口呆。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喧嚣,一浪高过一浪。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下,热气球军团已越过汉水,一个停留在北洋阵地上空,其余四个缓缓向汉口腹地飞去。
共和军中适时出现了大量早已待命多时的宣传员,仔细讲解这一奇特现象。当官兵们闻知这竟是己方的新装备,立时热情高涨,欢呼声此起彼落。他们虽然暂时还不了解这个什么热气球有什么用途,却依然莫名地狂欢。
与此相较,北洋军的情况就大大不妙了。从军官到士兵各个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冯国璋闻讯又惊又怒,严令军士开枪把这些载人怪物打下来。一时间北洋阵地上枪声大作,可是这些气球的飞行高度远远超出了步枪的射程,这种做法不仅没有打下气球,反而更增恐慌情绪。
毫无实效的疯狂射击中,留下的那只气球上突然抛撒出大量纸片,铺天盖地地洒向阵地,这些新华日报印刷厂连夜赶印的传单迅速被军士们纷纷捡起。
亲临一线的冯国璋接过递上来的传单,立刻勃然大怒,喝道:“快快!把这些破纸片都给我烧了,谁再敢看一眼就马上给我崩了。奶奶的,优待俘虏,老子还没败呢!”
此时后方忽然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巨响爆发出来,就连脚下的土地也微微颤抖起来。
冯国璋大骇,转头望去,天边无数道浓烟冲天而起。这一霎那,他仿佛意识到了一切即将发生的悲剧,提起扑倒在他脚下的一名军官,嘶声道:“告诉我,是不是军火库!是不是军火库!”
那军官惨嚎道:“那些怪物扔下的都是炸弹,我们,我们没办法,没办法!”
冯国璋颓然松手,任那军官软软瘫在地上。步履艰难地走向远处的汉口军校、他的西路军指挥部,他深知那个可怕的对手必定已布置好了一切,切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但是作为一名统帅,他现在的职责是站在指挥室中,指挥全军作最后的顽抗。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当胡铁军团突然在汉口西郊出现,他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只是平静地调动总预备队迎击来犯之敌,同时指示官兵尽量节省弹药。
当沿江的共和军发动渡江总攻时,他也没有奇怪,只是指示各军坚守阵地、节省弹药。
当庞大的西路军军火库被引爆的那一霎那,他就已痛苦地意识到,他的十万大军即便是士气如虹,也已变成一只快掉光牙的老虎了,送上一只兔子来也未必啃得动,更何况他的对手并不是兔子,而是名震天下的断刃将军。
电话铃起,响了很多下后,他才慢慢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