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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可交,但不可信。
花与蝶自认为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留到了最后,帮主人送走了所有有交情的朋友,不过他的车不搭女眷,不负责送女孩子回家——这是他人品高洁的一项证明。最后他自己开着车走了,没有回家,拐到了小花店前,打了个电话:“……喂?我想你……嗯,刚聚完……不回家了,来看看你,一会儿直接去公司……你别下来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沙哑的男声带着浓浓的疲惫。
阿娇精神极了,眼里没有一点被吵醒的困意——她们不睡觉。旁边小眉听到动静悄悄赤脚走进来,趴在她床边两眼发光,无声做口型:他来了?让他上来!上来上来上来!
她兴奋的在床边直蹦——做为还没正式开过荤的小妖精,最好的机会就是搭着大妖精的顺风车占上一口两口的便宜,就像当年的白娘娘和小青一起跟许仙在一起一样。
阿娇肯定是不介意带上她的。
阿娇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和爱怜,用手指点在小眉的额头上把她推开,赤脚跳下床:“你别走,我马上出来!家里有我晚上熬的汤……你喝一碗再走!”然后挂掉电话往楼下跑。姐妹两就住在花店的楼上。
“你要有能耐勾他上钩就上,不过我看白搭,这人很有原则,不会吃了姐姐再搭上妹妹。”阿娇也不穿鞋往楼下走,认真的说:“不过停上一年半年的,你再去找他,估计就行了。”到时已经跟姐姐分手了,这男的就不介意再跟妹妹来一段了。
小眉眨着眼睛说:“那我先勾引他一下。”穿着吊带背心露出凸点,再穿一条能看出内裤痕迹的薄睡裤,准备一会儿“不经意”的跑出来。
阿娇回头看了看,伸手把她的脸揉红,头发抓乱,“变瘦一点,可怜一点,纯真一点……这样就行了。”
小眉瞬间瘦得小了一号,更显得娇小玲珑,她突然小声喊:“对了,厨房里只有炖鸡啊!”哪里有汤?
“拿开水冲淡加点鸡精就行了!”阿娇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小眉很快听到花店侧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踮着脚尖悄悄去厨房,按阿娇的话把晚上两人吃的炖鸡捞出来,把剩下的汤筛干净香料,然后加开水搅均,再加两大勺鸡精,尝一尝,还有点寡淡,只好扔点大烟壳进去,锅放到火上开始炖。
花与蝶进来就听到厨房排风扇的声音,对阿娇抱歉的叹气,“给你添麻烦了。”他往下一看,阿娇一双白生生的脚踩在地上,“怎么连鞋都不穿?”说着就把阿娇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我去给你拿鞋。”说罢自顾自的上楼去。
阿娇赶紧“提醒”一声,“我妹妹在楼上,她睡我隔壁。”
厨房里的小眉听到声音火速跑回去,为防意外用的还是原型。
花与蝶只感觉黑暗中有个毛绒绒的小型犬跑了上去,楼上是两个房间,一个门开着,他推开这个门,打开灯,“香闺”展现在眼前。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对的是一张看起来很软很好睡的床,厚厚的床垫,雪白的床单和夏被,被子半掀开,露出被窝里一个还带着余温的坑,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幽香。
床头一侧是梳妆台,台上散乱的放着香水、面霜等,叫花与蝶吃惊的是上面竟然还有发油,这个他不会认错,他奶奶当年就用这个。妆台镜也是老式的三面镜,半开的首饰盒里全是黄金与翡翠,已经用旧的檀木梳上有精致的雕花:喜上梅梢,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做的,因为旁边还有个梳子盒,大大小小七把梳子,连盒子一起,全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让花与蝶有一瞬间的不解:因为这跟他印象和评价中的“阿娇”不同。
不过不及他细想,门轻轻一动,一个软软的、嫩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姐?”
他回头一看,是个青涩的女孩子,却偏偏像半开的花苞,带有浓浓的青春气息。她不及他肩头高,人在灯光下白得发亮(她们姐妹都这么白,他想),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揉着眼睛,眼睛里仿佛含着水光,盈盈欲滴,她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一条肩带滑下来,露出大半个有些小的胸,这让他不禁有些想笑。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绅士的转身,给这个女孩子反应过来的时间,“你好。你姐姐在楼下,我是帮她拿拖鞋的。”
那个女孩惊叫起来,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了,她的背影留给花与蝶的印象就是那腰细得让人担忧会折断。
他回过神,一股幽香钻进鼻子,这才发现他正对着的地方搭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衣,明显是阿娇的。
花与蝶暗叹了两声,弯腰拿起拖鞋下了楼。
阿娇看花与蝶过来时神色不同,就知道小眉得手了,等喝汤时,花与蝶问起这花店的生意,阿娇说:“生意够我们生活了。”
“你也不要太倔强了。”花与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直接给你钱你不会要。”
阿娇心道:我要的,不过是你不希望我要,所以我才不能要啊,你要换个大老板就是壕的画风,我肯定要。
她配合的低下头,“倔强”起来。
“这样吧,我们公司每天都需要换新的花,你这店也小,别的地方不给你,我工作的那一层的花包给你们好不好?我跟后勤的人熟,就是不多,每天四十束花。”
“会不会不方便?”阿娇“犹豫”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每天过来把花带过去就行了。”花与蝶没让她知道公司就是他的,他喜欢扮成打工仔。
阿娇再三“犹豫”之后,“不安、忐忑”的答应了,两人又坐了一小时才把花与蝶送走。等他走后,小眉从楼上下来,阿娇替她高兴,“成功了!等我跟他分手后半年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真成功了?”小眉还不相信会这么容易。
阿娇说:“他刚才要把生意给我做。”如果是因为她,那他就会送礼物,首饰包包旅游什么的,专门给她介绍生意,这种拐弯的手段肯定是想对小眉好又不能直接出手。
“我没做什么啊。”小眉想不明白。
“可怜也是一种魅力啊。”阿娇笑道。
☆、第 271 章 旧友
花与蝶到了公司以后先洗澡换衣服,秘书刚好带着早餐到了,给他把咖啡端上来,他一边系领带一边道:“下午的酒会补一份请柬。”秘书立刻拿出纸笔来记下公司和邀请的人名,一会儿一加到备忘录中,这样下午来参加的人会找秘书要酒会的名单时就不至于发生认不出人的窘境了。
方域的办公室也接到了邀请电话和补送的请柬,他的秘书发愁道:“那下午的研发会议怎么办?”
方域看了眼时间,起身说:“现在开,联线吧。”只能直接开视频会议了。
研发会议是最拖时间的,因为参会的大部分都是不擅言辞也不擅表达的研究人员,安排在下午就是准备直接开到晚上的,现在调到上午开,那就只能在下午酒会前得出一个大概的方向或结论,这样方域就能抽身,把剩下的交给副总。
会议一直到酒会前还差一小时还没结束,方域交待了一下副总,先离开了。他在办公室的小卧室里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开上公司里最好的一辆车走了。
虽然他的公司现在还不大,但门面功夫是要有的。
花与蝶的这个酒会没有目标,就是提供给自己的关系户和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一个认识的机会,说话的场合,不然像方域这种人想打交道不能都拉到饭桌或酒吧、别墅去啊。一个半公事化的酒会最合适了。
酒会里备的都是度数低的酒,有香槟、葡萄酒,甚至为了照顾一些客人还准备了啤酒,还有女士们喝的现调的鸡尾酒。而餐点就非常简单了,只有一些西点和沙拉。
花与蝶中午没吃饭,他跟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就站在餐桌前填肚子,跟侍者说:“上一些三明治。”
侍者立刻去办,他转头刚好看到方域进来,遥遥举了下杯。方域过来跟他打招呼,他道:“中午没吃,饿死我了!”
方域道:“我也没吃。”一边拿了杯酒,在餐桌上来回看。
“那等等,我让他们上三明治了。”花与蝶喝了一口酒,塞了一口沙拉,道:“昨天你们走得早,我在那里耗到三点多才走。”
虽然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有柳意浓这个“桥梁”,两人亲热的仿佛最好的朋友一样,躲在一起说“悄悄话”。
“那个许先生,他的公司是搞网络推广的,跟各大网络媒体的关系都不错;他旁边那个是他新拉来的投资人,山西的……”花与蝶一一为方域介绍这酒会里的人,碰到他觉得方域有可能会用得到的人都多提两句。
方域算是明白为什么柳意浓说花与蝶可交了,如果不是他的女朋友,对他的观感都不会坏,如此面面俱到,难得能做起这么一大摊的生意。
三明治送上来后,花与蝶与方域已经聊得“相见恨晚”,花与蝶邀请方域只是看柳意浓的面子,如果这人聊得不好,他刚才就托辞离开了,现在说了几句话倒觉得这人还不错,刚好他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就处理了大半天的公事,现在精神不济,早就想躲开了,就跟方域一人拿盘子放了几个三明治,端上一杯酒,说:“走,去那边聊聊。”
落地窗前有好几张小圆桌提供给人一定的私密空间,两人端着三明治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起来。
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秦青。花与蝶虽然昨天是第一次见秦青,却早听过柳意浓身边有位“秦小姐”,不知是什么来路,还在上大学,听说常去柳家作客,跟马文才也相熟。他看得出来秦青不是吃青春饭的,也不是家里有关系的,这就奇怪为什么柳意浓这么照顾她了。
方域当然不可能说出秦青的“秘密”,只是大方承认他确实是通过秦青才认识的柳意浓,而柳公子与秦青也是好朋友。
花与蝶没再接着问,他知道再问就是交浅言深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亲自把方域送出去,临走时顺手拿了束花给方域,“送给秦小姐吧,也替我分担分担。”
为了照顾小花店的生意,他今天带了十几束花到公司,交待秘书查一下公司里有谁生日给送出去,他再亲手写个卡片,也算是个祝福。
方域拿着花笑道:“谢谢。”
晚上,方域特意抽时间把花送到大学。秦青抱着花,奇怪这花怎么精气这么足,简直像刚剪下来的一样。
她知道方域今天是去花与蝶的酒会了,问他感觉如何。
“是个不错的人。”方域有些遗憾的说,对她眨眼:“如果不是昨晚柳公子特意提醒的那两句,可真是看不出来。”昨晚柳意浓借酒醉说的东西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
“今天跟我说话,只提了他未婚妻,似乎对未婚妻的感情还很深。”方域一说就看她的脸都皱起来了,好像面前摆着什么恶心东西,他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发说:“别想太复杂,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他只是这个性格而已。那些女孩子对他来说是解压的。”
“他根本没把人当人。”秦青顿了一下,“他们都是。”越跟柳意浓认识就越能了解他,他和他的朋友看似平易近人,其实在他们眼中,普通人和他们之间有着天渊之别,世界被他们清晰的分了开来,一边是普通人的世界,一边是他们的世界。
“古代称官员为牧民官,将百姓等同于牛羊之属。”方域道,“所以古代才有那么多人想做官,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脱离自己阶层的机会,对自己、对后代都是如此。”
对柳意浓来说,她不具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秦青深知这一点。而对花与蝶来说,找那些女孩子谈恋爱游戏,就像在无主的花园中采摘鲜花一样,爱它之美便要摘下,把玩片刻后就随手扔掉,并没什么区别。
花与蝶这次见过阿娇后就好几天没出现,也没有打电话。说好预订的花束倒是每天都有人来取,货款也提前打到了花店的账户上。
小眉从兴奋难耐到失望落漠,阿娇看在眼里直摇头,让她去外面玩,不要在店里呆着。
“姐姐,你都不着急吗?”小眉自己都快急死了,看阿娇这么淡然都不能理解。
“他们这种人不过把我们当个消遣,闲了空了才会来找乐子,忙的时候不可能还记得住。”阿娇说,“你不能比他们还认真。我看你就是闲的,出去玩,找几个男朋友,玩够了再回来。”
在阿娇看,小眉还是太清涩了,不过也好哄。小眉被打发出去,钻到游戏厅玩了两天就交了几个男孩子当朋友,被簇拥着回来,一点沮丧也没有了,她不但这两天一分钱没花,吃喝都是有人请